第42節(jié)
然后,話音一轉(zhuǎn),“下午你要不看家?” “怎么,有事?” “嗯,下午要去見一個朋友?!鄙蛟剖悛q豫,“我有個高中同學(xué)annie,很長時間沒見了,趁我還在紐約想見見?!?/br> 顧呈聞言,眸子一沉,“一定要去?明天要飛法國,太累了?!?/br> 她沒察覺到他的異樣:“不會,我都習(xí)慣到處飛了,昨天我休息得很棒!” “我陪你去?”他擰起眉,試探著問,“我給你當(dāng)司機?” 沈云抒古怪的盯著他瞧:“不用了,紐約我比你熟。” 心里卻很奇怪,說不上來的感覺。不管是從前還是兩個人在一起之后,顧呈從未介入或是干涉過她的交友,唯獨這次一反常態(tài)的,似乎不想她出去似的。 想到這,沈云抒忍不住問:“你不想我去見我朋友?” 顧呈沒說話,她笑容僵了一下。 半晌,還是他打破沉默,“沒有,早點回來。明天要早起,早點休息?!?/br> 沈云抒“哦”了一聲,這理由無懈可擊,可她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下午,她在離家不遠的商場等吳安年,以前她們見面總是她先到,這回出乎意料的,吳安年早已等著了。 算了算,她們其實已經(jīng)三年沒見過了。 吳安年見到沈云抒,笑著迎上去,“變漂亮了?!?/br> “你也是?!鄙蛟剖阋谎劬涂吹剿裏o名指的戒指。 “真替你高興?!彼f。 吳安年終于抱住沈云抒:“謝謝你?!?/br> 許多年沒見,但兩人一直微信聯(lián)系著,偶爾說起顧呈,也會說到吳安年的男朋友,卻從來不再提從前還在學(xué)校時那段張揚而肆意的青春時光。 “打算什么時候辦事?”沈云抒挽著吳安年問,“是回武漢還是在紐約辦?” 吳安年遲疑:“在紐約吧,我爸媽都挺不想見我的?!闭Z氣中有惆悵。 沈云抒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都過去了?!?/br> 吳安年跟家里關(guān)系不親,這是她們最初認識時就知道的。關(guān)于她的家庭,吳安年說得并不多,沈云抒只知道她父親在武漢有家上市公司,母親開了個廠,生意都做得很大,唯獨跟女兒之間感情淡漠。 大約就是因為家庭的原因,吳安年高中的時候才會喜歡上自己的數(shù)學(xué)老師。 “不說這些,你呢?跟顧呈真的在一起了?”吳安年微微一笑,許多年,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從容,也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里不再帶上習(xí)慣性的尖銳。 沈云抒點頭:“嗯,決定了?!?/br> “真好,心想事成?!?/br> “你不也是,終于找到真正愛你的人?!?/br> 吳安年目光有瞬間的飄忽,笑容淡了很多,“可能吧,找個愛自己的更幸福一些?!?/br> 沈云抒也沉默了,她知道吳安年最忘不了的還是那個名叫danny的數(shù)學(xué)老師,不然那些年里也不會頂著別人異樣的目光流連酒吧,醉生夢死。 “都會好的。”最后,她說。 吳安年聳肩,好似又回到了過去驕傲又無所畏懼的小姑娘,“是,都會好的?!?/br> 然后,她看著沈云抒,說出了今天特意約著出來的話,“這么些年,我不敢見你,我總覺得欠你一聲對不起?!?/br> 沒說完,沈云抒已經(jīng)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緊,“哪有什么對不起的,跟你沒關(guān)系?!?/br> “我一直覺得是我?guī)牧艘粋€乖寶寶?!?/br>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帶壞,提前知道人心險惡不是挺好的?” 沈云抒笑得滿不在意,但吳安年卻是知道當(dāng)年的那一幕幕到底有多驚險,以致于后來的很多個夜晚,沈云抒都不敢關(guān)燈睡覺,晚上也時常做惡夢。 再后來,她覺得自己這個始作俑者要是時常在沈云抒跟前出現(xiàn),就像是一個提醒一般,漸漸的,她就下意識開始回避。 吳安年有點擔(dān)心:“這事就別告訴顧呈了。” 沈云抒腳步頓住,她又說:“你有點傻,別傻乎乎的掏心掏肺什么都交代了?!?/br> “有些事適合一輩子藏在心里。”吳安年苦笑。 作者有話要說: 沫子的碎碎念: 吳安年又是我埋得特別深的一個伏筆,其實第20章也出現(xiàn)了。 但是,大家請記住,我是親媽親媽親媽,不寫虐文! 最酸的已經(jīng)在前面寫完了,前面云抒的“暗戀”有多酸,后面就有多甜! ☆、第三十五章 沈云抒回到家, 剛進家門,白絨絨的一團蹭過來, 抱著她的小腿不肯走。她低頭, 撈起真的長肥了不止一點點的元寶, 這“小白眼狼”舒服的窩在她懷里, 一動不動, 只吐舌哈出股熱氣時不時在她手邊掃過。 然后, 她聽到開門的聲音,顧呈從她書房出來,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自己。 “元寶怎么來了?”沈云抒抱了會兒, 覺得吃力,偏偏元寶扒拉著她的手臂不肯放。 顧呈見狀走過來,撈走小肥狗抱在自己懷里, “小南和老常昨晚要我?guī)兔ξ构? 下午你不在,我一個人在家有點委屈,只好要它來陪我。” 這話說得可真是委屈極了。 沈云抒聽著都心疼。 尤其是面前一人一狗, 全部直直盯著自己看, 她清了清嗓音,故作淡定的問:“別告訴我元寶也是你的?!?/br> 瞧那親熱的模樣, 都不知道喂過多少次狗糧了。 顧呈揉著元寶的腦袋:“不是,老常買的,不過他征詢我的意見問我能不能養(yǎng)狗的時候, 我提議可以養(yǎng)哈士奇。” 他記得沈云抒最喜歡外婆家的二哈。 “還說坦白游戲,瞞了我多少事?!鄙蛟剖汔洁?,臉上卻是笑著的。 顧呈放下元寶,探出手要去摸她的腦袋,結(jié)果,看到自己指間沾著的狗毛,又悻悻的收回手。 他三指朝天:“我保證,都交底了,沒別的了?!?/br> 元寶在他倆腳邊穿梭,腿短又胖,來來回回倏地趴地上摔了一跤,沈云抒看看看著就笑了。 “以后我要拿本本子記錄一下。”她開玩笑說,“然后慢慢核實真?zhèn)巍!?/br> 顧呈給她倒水:“我以為你要跟你朋友吃好飯才回來。” 沈云抒瞥他一眼:“我才出去這么一小會兒你就已經(jīng)是怨念的表情了,要是再吃個飯,你不得原地爆.炸?” “很少聽你說過美國的朋友,跟她關(guān)系很好?”他狀似隨意的問。 她點頭:“annie算是我在美國最好的朋友,跟她認識也快十年了。” 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知心的朋友越來越少。 即便如吳安年,中途也因為一些事避而不見了多年。 這么一想,沈云抒又有些惆悵,“除了我知道的童宇驍,你還有超過十年的朋友嗎?” 顧呈本來在嘴邊的問題忽然問不下去了:“沒多少了。” “也是,所以,我到底得多稀罕你啊,才能心心念念你這么多年?” 他笑了笑:“大概比阿爾卑斯山再高一點的程度?” 沈云抒怔愣,視線滑過顧呈的眼睛,“這次去法國行程有些趕,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逛逛,別等我。” 秒換的話題,他搖頭,從抽屜里拿出元寶的狗糧,在它的小盆里放足了量。于是,元寶立馬吐著舌頭,屁顛屁顛的跟著過去。 “沒事,每天能見見你就好?!?/br> 他這個樣子,讓沈云抒更內(nèi)疚了,“我一定擠出時間陪你?!?/br> 顧呈只是笑,去洗手間洗手,終于能將她抱在懷里。 兩個人傻乎乎的站著,緊緊摟在一起不說話,只有元寶更傻兮兮的啃著狗糧,吃得“噗嗤噗嗤”響。 半晌,顧呈先開口,“今晚在家吃?” 沈云抒蹭了蹭:“嗯,晚上還要看點資料,我不喜歡打沒準(zhǔn)備的仗。” “那晚上你看資料,我給你收拾行李?” “別,我自己來?!?/br> 顧呈沉吟片刻:“只給你收大件?!?/br> 沈云抒倏地臉紅,一絲柔軟的情緒漫過心頭。 晚上吃完飯,顧呈在她房間,一件件幫她收拾行李,然后,克制不住的想起生兒子還是生女兒的談話??刹皇锹铮畠哼€沒有,他就早已體會了一把當(dāng)爸的心。 沈云抒就跟他大女兒似的。 這十年,他什么都替她cao心過了。 合上行李箱鎖好,顧呈端了杯熱牛奶去書房,沈云抒還在看資料,難得在他面前摘了隱形,戴上框架。他走過去,將牛奶放在她手邊,正好看到她的電腦里正在演示3d圖,而她耳朵上插了耳機,大概又在開會。 真的比他忙。 顧呈沒打斷她,放輕腳步離開。 客廳的沙發(fā)上還有他昨晚睡的被子和枕頭,今早被他疊好放在一邊,他想了想,把被子連同枕頭一起抱起,進了沈云抒的臥室。 跟昨晚一樣,鋪在臥室的沙發(fā)。 等沈云抒開完會,四處找不到顧呈,進臥室的時候,她就看到已經(jīng)換上睡衣的男人坐在她房間的沙發(fā)上,他捧著本書,剛好翻過一頁。 她的腳步一頓,右手握住門把手,目光落在他的側(cè)臉。 房間里只開了兩個壁燈,暖黃色的燈打在顧呈的臉上,泛起淡淡的柔光,宛如一幅畫似的。 “結(jié)束了?”他忽然抬頭,四目相對。 沈云抒眨了眨眼睛,微微偏過頭,看清他身后的被子和枕頭。 “怎么搬我房間了?”她訥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