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沈云抒看著面前漆黑如墨的眼睛,那眼底都是柔情,她眨了眨眼,緩緩的閉上眼。 唇上的感覺越發(fā)清晰了。 顧呈扣著她的腦袋,輕輕吸允她的唇角,很輕柔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含住,仿佛是怕弄疼她似的。 “顧呈?!辟N著他的唇,沈云抒叫他的名字。 顧呈又吸了一下,“嗯”了一聲。 然后,下一秒,她的上顎被掃過,很癢,越來越癢,癢得頭皮發(fā)麻。 “顧……”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顧呈加深這個吻,在沈云抒腦袋幾乎空白的剎那,又驟然離開。 額頭抵著額頭,陌生的感覺讓她不安起來。 “顧呈?!庇谑?,又叫了遍他的名字。 顧呈抿起唇,在她的額頭落下吻。 她的聲音嬌柔,直晃晃的打在心頭,甜滋滋的。 “我去洗漱?!鄙蛟剖慵t著臉,落荒而逃。 浴室傳來水聲,顧呈雙手插在褲兜,享受著這個夜間的小城帶來的那份恬靜與閑適。 半晌,浴室傳來門把轉(zhuǎn)動的聲音,門卻沒有被推開。 “顧呈?”沈云抒叫得遲疑。 顧呈回頭,浴室的門只開了條小縫,暖黃色的燈光漏出來,鋪灑在地面,讓他怔愣了一下。 “怎么了?”他走過去問。 還沒靠近,被她急急的喝住,“你,你先別過來。我忘拿毛巾,你能給我拿一塊嗎?” 她只拿了換洗的衣服,卻忘了毛巾。 “好?!鳖櫝市?,本想逗逗沈云抒,但想象著她此刻滿臉的窘迫,歇了這個念頭。 毛巾都放在行李箱的夾層,用封口袋裝著。她的行李都是他收拾的,很輕松就找了出來。 但他刻意放緩腳步,輕咳一聲,“我挺君子的,就算你自己出來找,我也一定乖乖閉上眼睛不看?!?/br> 沈云抒:“……”也不知道剛才抱著她親個不停的人是誰。 她扣著門把手躲在后邊,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才怪。 等顧呈走近,沈云抒迅速抽過他手里的毛巾,“啪”的又把門給關(guān)了。 浴室里開著浴霸,很暖,而她的臉紅紅的,也不知道是熱氣熏的,還是因為外面的男人。 她看到鏡中的自己神色羞赧,偏過頭,她冷不丁瞧見門上的玻璃有個黑影。 “顧呈?”沈云抒放柔語調(diào),“你松開?!?/br> 他似乎就背靠著門,守在外面。 顧呈雙手環(huán)胸,真的很正人君子的腦袋都沒轉(zhuǎn),一本正經(jīng)的說:“法國一到晚上就挺亂的,我給你守個門?!?/br> 沈云抒:“……” 她竟無言以對,只得加快速度,套上睡衣。 “我出來了。”她也靠著門,又怕不吱聲開門會傷到他。 顧呈聽話的退開,讓沈云抒開門。 然后,她并不敢看他,匆匆說了句,跳上床悶住臉。 顧呈怎么就越來越放飛自我了呢?一點都不像從前的他! 可她還挺喜歡的。 * 翌日,兩個人去心心念念的咖啡館,老板是個年輕的法國小伙子,他們到的時候,他正陪著門外的一個中年阿姨聊天。 見到沈云抒,看到是張亞洲人的面孔,他用英語問:“嘿,面熟的姑娘?!?/br> 旁邊的中年阿姨“噗嗤”笑了:“你見到每個姑娘都這么說?!币詾閷γ娴哪信欢ㄕZ,她特意用了母語打趣。 誰知道沈云抒聽懂了,卻仍用英文回:“確實熟悉,以前你給我做了一星期的瑪奇朵,加了大半杯的奶蓋?!?/br> 年輕的老板反被她說愣住,神色尷尬。 他從祖父手上接過這家街角的咖啡館,經(jīng)營多年。每天這里來來去去數(shù)不清的人,他早已不記得曾經(jīng)有個姑娘常常來他的咖啡館,她嘴角總帶著抹淡淡的笑,但笑容里始終藏著抹說不清的失落。 以致于他總是在給她的咖啡里加了越來越多的奶油和糖。 顧呈摟住身邊的小姑娘:“來兩杯拿鐵。” 老板忙點頭,又跟中年阿姨說了兩句,進去親自為他們調(diào)拿鐵。 “看來老板不記得我了。”沈云抒朝顧呈笑。 “我記得你就好。”顧呈另一只握住她的,捏了捏她的手背,“我記得你來過這兒,跟著我的腳步?!?/br> 兩個人坐在咖啡館外的雅座,小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還有走過的情侶,旁若無人的秀著恩愛。 這是個熱情又浪漫的地方。 沈云抒想起許久沒玩的“坦白游戲”,興致沖沖,“你跟童宇驍去阿爾卑斯山是不是迷路了?我去的時候就沒有?!?/br> 語氣里有些驕傲。 顧呈順著她:“真厲害。” 其實心里柔得不可思議。 沈云抒又說:“我還去了澳門的觀光塔,在上面玩蹦極跳了下去。你不知道,站在最上面的時候,我兩腿都在發(fā)抖,我想著如果我真的跳成功了,一定要跟你表白?!?/br> 小姑娘的語調(diào)很柔,還有種懷念的味道。 顧呈握緊她的手:“我知道你恐高,看到你微博發(fā)了蹦極的照片,特別想給你打個電話?!苯Y(jié)果,最后還是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打呢?”她眼睛一亮,“你要是打了,我說不定立馬就去找你了。” 顧呈沒答,反而回到沈云抒之前的問題,“后來跳成功了,為什么又沒有表白?” 她想了想,為什么沒有?大概是因為mama。 有些記不清了。 “誒,那你呢?一年前就買下我對門的公寓,你是不是早對我念念不忘了?”沈云抒開玩笑。 沒想到顧呈真的認(rèn)真思索片刻:“對啊,對你情根深種?!?/br> 沈云抒愣住。 他卻已經(jīng)去接老板遞過來的兩杯拿鐵,嘴角翹起的弧度格外迷人。 那時候他沒想那么多,更沒有去探究,說不清了,也不想說清。 這么想,于是,就這么做了。 顧呈探過身,手指去戳沈云抒的小梨渦,然后,望了眼斜對面的花店,“給你買枝花?!?/br> 說完,他小跑著去對面。 只留下心跳如鼓的沈云抒一個人出神。 許久,手機接連震動幾下,是喬薇的語音微信。 喬薇:“二哥有沒有把你們的事告訴姑姑?” 沈云抒聽了面色凝重起來,又點開下一條,“你呢?你有沒有透露給姑姑知道?” 當(dāng)然是沒有,但喬薇怎么會這么說? 她回了條文字:怎么了? 那頭沒消息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云抒坐立難安,捏著手機去看彎腰在挑花的顧呈。花店的距離很近,她似乎都能聽到老板娘和他的對話,而他目光專注,一枝一枝的挑揀著。 等了會兒,喬薇終于回了,仍然是語音。 喬薇:“這事等我打探清楚再說。” 然后,又沒聲音了。 沈云抒心底一沉,大概顧呈沒說過。 她還在神游,他已經(jīng)回來了,舉著枝粉色薔薇,站在自己面前。 顧呈背著光,陽光灑在他的發(fā)頂,落下一圈圈光暈,照得他的輪廓都柔了下來。 年少時,大抵每個姑娘都有個少女夢,喜歡的人能手持鮮花,朝著自己溫柔淺笑。 沈云抒眸光一動,沒有猶豫的接下了。 這是他送的花,這是她的顧呈。 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手風(fēng)琴音,熟悉的音樂,熱情的歌聲。 等她尋到歌聲的來源,顧呈已經(jīng)跨步走過去,站在演奏手的邊上,接過話筒跟著哼唱起來。 沈云抒很快聽出來,這是法國人朗朗上口的歌曲《les champse.l.ysees》。 顧呈說過他曾經(jīng)在巴黎街頭跟幾個歌手唱了一個下午的歌,然后,所有的煩悶煙消云散。 此刻,他又一次唱起歌,對著她在唱。 原本懸著的心好似在瞬間被填滿。 沈云抒舉著顧呈送給她的花,慢慢穿過越聚越多的人群,滿心歡喜的送到他跟前。 我舉著一枝花,等你帶我去流浪。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周末愉快~ ☆、第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