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進來就反鎖了門，幾步來到我面前，沒等我反應過來，揚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

    “換個衣服還勾引劉天，真會抓住機會啊?！彼樕系募冋婵蓯凼幦粺o存，咬牙切齒地看著我說，“賤貨?！?/br>
    “賈小姐，你嘴巴放干凈點?！蔽以僖踩滩蛔×?。

    被她甩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傳來嗡嗡的聲音，我覺得左臉馬上腫了起來。

    “我嘴上一向干凈，手不干凈而已?！辟Z語含撲了上來，她穿著禮服卻手腳麻利，我?guī)缀醵汩W不及又被她抓住了領口，緊接著臉上又是一疼，亮響的一記耳光。

    我抬手把她推出去，她倒退了幾步撞到門上，整整了衣服對我說：“你可以再推我一下，你兒子的那起官司可就黃了?！?/br>
    聽了她的話，我揚起的手落了下來。她走到我跟前居高臨下說：“讓你參加婚宴，本來只是想讓劉天死死心，誰知道見了你的臉以后，我改變主意了。我就是這樣打你了，你敢還手嗎？想打贏官司嗎？”她湊上前問我。

    “跪下來道歉，然后自抽二十個耳光，我就當今天的事沒發(fā)生。”賈語含笑吟吟地說出這句話。

    第087 這個婚我不定了（為稻米米打賞鉆石加更）

    我死死盯著她，強壓住內(nèi)心的怒氣，對她說：“賈小姐，今天是你訂婚的大喜日子，我特意來祝賀不是來自求侮辱的?！?/br>
    “好呀，你有骨氣就打回來，你可以式一下?！辟Z語含挑釁地笑著說。

    今天我應邀來參加這個宴會，從著裝到禮物都花了一些心思。禮物要不俗又能隨大溜，著裝不能搶準新娘的風頭，說話處處小心，與任何人也不閑聊。即使彭佳德在我身邊閑扯時，我都只是淡淡地應著。

    我只是想讓這個訂婚宴順利完成，然后在劉家背后幫忙的情況下，打贏關于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的官司。

    “強權(quán)之下，我不得不低頭，你可以打我，但是休想讓我下跪?！蔽姨ь^看著她，嘴角腫了起來，一說話就疼得鉆心。

    “好，強權(quán)？”她冷笑了兩聲，說，“劉天既然是家里給我定下來的老公，他心里就只能有我一個人。有你在，不行?！?/br>
    “你想怎么樣才罷休？”我聽她話里的意思是不想善了，抬頭問她。

    “剛才說的那個，跪下來給我賠罪，然后自抽二十個耳光。”薛語含用一種藐視的目光看著我。

    “我不會的?！蔽依@過她，準備拉開門出去。

    她突然抬腿，尖尖的鞋跟踢到我按在門把上的手，一下子疼得我叫了一聲松開手。她出手又準又狠，我捂著手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想從我眼皮子底下走？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辟Z語含說，“我恰巧學過幾年泰拳道，別說是你，就是兩三個男人也別想輕易走出去?！?/br>
    自幼至大，我都是不肯吃虧的人。當年程麗娜上門撕逼的時候，我也一腳把她踹倒了，然后才去找楚毅對質(zhì)。

    如今，我被一個小自己幾歲的小丫頭連扇了兩記耳光，又在手上踢了一腳，心里的火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看到我眼睛里的怒氣，得意地說：“你如果不想要兒子呢，就和我撕破臉；如果想要兒子呢，就照我說的做，然后裝作沒事人一樣走出去。別人如果問，你就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br>
    “賈語含，你長這么一副樣子真是可惜了。”我揉了揉手，往前走了兩步。

    “是么，我不相信你敢還手?！彼[起眼睛。

    “對不起，我還真敢！”我甩掉高跟鞋，把手里的包往她臉上甩過去，她一偏頭躲過去，我就得了點機會，用身體把她撲倒在墻壁上，揚手就往她臉上扇過去。

    我低估了她的動手能力，高估了自己的動手速度。我的手才揮到半空中就被她握住，緊接著我臉上又是一疼，眼中金星直冒。

    再接下來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無數(shù)只手往我頭上身上打，終于疼到我站立不住倒在地上，鈍鈍地硬物沒頭沒腦地砸在身上，眼睛看東西有點模糊，然后我覺得天地都旋轉(zhuǎn)。

    這個時候，門被人從外面用鑰匙打開了，劉天沖了進來，反手給了賈語含一記耳光，然后脫下西服披在我肩上。

    “劉天，你敢這樣做，就別想結(jié)婚?！辟Z語含捂住臉倒退了一步大聲哭了出來。

    “我?guī)闳メt(yī)院?！眲⑻鞊碇彝庾撸愤^賈語含時說，“這個婚我不定了，趁現(xiàn)在賓客還沒走完，我馬上找人去通知，這一次訂婚儀式無效。”

    “你……死胖子?！辟Z語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恨恨地罵了一句。

    “我媽拿著她孩子官司的事逼我訂婚，我忍；反正她又不喜歡我，我倒也死了心，對你還有一些企盼。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這樣的?！眲⑻鞊u了搖頭，扶著我走了出去。賈語含還想追上來，劉天冷冰冰地望過去，她哭著止住了腳步。

    路過大廳時，那些還沒走的賓客都覺得奇怪，眼神都聚到我們身上。劉天淡然不驚地說：“今天的訂婚取消了。我的這位朋友受傷了，我要先送她去醫(yī)院，改天再登門致謙。”

    “天天?！眲ama趕了過來，威嚴地盯著他，“你胡鬧什么！”

    “媽，您看看您親自挑的兒媳婦辦的好事？樂怡做錯了什么？她錯在不該認識我？如果沒有她，您的兒子早死了！您知道在遇到樂怡之前我每天想的是什么嗎？我每天站在玻璃窗前，想的都是怎么能從樓上跳下去！”劉天眼睛通紅，大聲地吼罷，看到我光腳站在地上，彎腰抱起我轉(zhuǎn)身就往外面走。

    “天天！”劉mama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

    我把頭埋在他懷里，第一次覺得疲憊，今天受到的那些委屈一古腦涌了上來，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不停地流了下來。

    等到他把我抱到車上時，他的胸口被我哭濕了一片。

    他小心地把我放到后座上，檢查一下我腿上的劃傷嘆了一口氣，抬頭又看到我腫得變形的臉，一下子突然發(fā)火了，罵道：“你傻呀，你不會還手??？你就站哪兒讓她打？你打程麗娜的狠勁兒哪去了？不就是為了孩子嗎？為了孩子你連自尊都不要了？孩子就是天……是你的一切……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呀？”他越是罵，我心里越是難過，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心里又酸又苦又疼。

    他終于止住聲，定定地望著我說，“忍一下，我送你去醫(yī)院?！?/br>
    他一路上沒有說話，我默默地流淚，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難過，又是恨自己當時為什么不多忍一下，現(xiàn)在孩子的官司……想到這里，心里更加難受。那種失望無助一齊涌上來，讓我忽然覺得生無可戀。如果孩子判給了楚毅，我要怎么活？

    我手邊沒鏡子，不知道臉上受了多少傷，眼淚流下來蜇得哪里都是疼的。

    到了醫(yī)院，他要伸手抱我下來，我低聲啞著嗓子說：“我自己可以走?！?/br>
    “你不逞強行嗎？”他低聲怒罵了一句，粗魯?shù)匕盐覚M抱起來，往急診室走去。

    大夫看到我的傷很驚訝地問：“家庭暴力？你動的手？打老婆很有出息啊！”

    “不是，大夫，不是他。”我看他被數(shù)落得滿臉通紅，忙替他開解。

    “行啦行啦，這樣的男人我見多了。我處理傷口，你去交費。要是萬一留了疤，我看你去哪兒后悔去?！贝蠓虿焕頃业脑?，固執(zhí)地認為我是被自家男人家暴的女人。

    “不是我，是女人?！眲⑻斓吐曓q解了一句，拿著交費單子去交費。

    “哎，女人打你老婆你就看著啊你還是男人嗎……”大夫一邊大聲說著，一邊給我上藥，下手重了疼得我倒吸涼氣。

    “大夫，他不是我老公。”我忙說。

    “哦，人家老婆打的你？你們年輕人啊……”大夫又自動腦補了。

    我覺得越解釋越亂了，忍住疼說：“那女的也不是他老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蔽乙步忉尣幌氯チ恕?/br>
    大夫碎碎念地說著：“你們年輕人的事真看不懂，上一次有個女的被她老公家暴，來了以后我數(shù)落那男人幾句，她還替那男的說話。都打得肋骨骨折了，還是護著他……”

    等他給我包扎好傷口，我從他嘴里聽到了不下五個類似的狗血故事，想到明天他再給別人包扎時，或許我也成了他口中的故事，心里后悔剛才多嘴解釋那兩句話。

    不過經(jīng)他這么在耳邊絮叨了半天，我忽然覺得世上難過的人倒不止我一個，心情稍微發(fā)散了一些。

    劉天看到包扎好傷口，皺了皺眉說：“真難看?！?/br>
    “你……”我氣得語結(jié)了。

    “你別擔心，你剛才更難看的時候我都看到過?！眲⑻煺f罷又要彎腰抱人，我往后一躲。

    大夫看他一眼說：“腿沒骨折，能走的?！?/br>
    劉天訕訕地收回了手，過來摻住我的胳膊。

    回家的路上，我才感覺到痛神經(jīng)慢慢蘇醒，臉上頭上背上肩上……無一處不叫囂著疼?？礀|西的時候覺得視線受阻，用手一摸眼皮，腫得特別高。

    “別摸了，容易發(fā)炎。”他從后視鏡里看到我的動作，叮囑了一句。

    他把我送到家里，我站在樓門口與他告別，他站著不走，猶豫了一下說：“你不準備請我上去坐坐嗎？我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家了?！?/br>
    他說著把手機拿出來遞給我看，我看到上面有二十個未接電話，通話人都是“mama”。

    “她是擔心你，你回個電話報個平安?！蔽依斫庖粋€母親的心思，忙說。

    “我特別累，能上去坐一會兒再說嗎？”他再次說。

    我看到他眼里的疲憊，想了想好好訂婚宴就這樣毀了，心里也有點過意不去，于是點了點頭帶他上樓。

    今天是周六，史蘭幫我看著孩子，一打開門就看到史蘭和兩個小寶都躺在沙發(fā)上睡。

    “比較亂，你別介意?！蔽野阉屵M屋子里。

    然后拍醒了史蘭，她看到我的臉嚇了一跳，赫了一聲問：“我擦，這誰下的重手啊。”

    “把孩子抱房間，有客人來?！蔽覐澭鹆嗽?/br>
    史蘭這才抬頭看到一直站在門口有點拘謹?shù)膭⑻?，笑了笑說：“你過來坐，我在這兒屋子就比較亂?！?/br>
    劉天低聲嗯了一下，在被玩具和小衣服占領的沙發(fā)上找到一塊空地兒坐下。我抱完孩子出來，看到就在他旁邊一件粉色蕾絲的內(nèi)衣，手腳麻利是拿起來捂在懷里迅速扔進臥室。

    第088 二審的結(jié)果

    史蘭找了個借口離開，劉天才抬頭望著我問：“是你朋友？”

    “是啊，好姐妹。”我應了一聲，去廚房燒了開水給他倒了一杯說，“家里有孩子，茶和飲料一概沒準備。”

    “哦，我習慣喝白水?！彼闷鸩ＡП兄斊饋?。似乎所有的勇氣都在剛才抱我出門去醫(yī)院的過程中用光了。

    我看著外面到的天慢慢黑了下來，說：“你給你媽打個電話，我去廚房簡單做點吃的。今天晚上你要是實在沒地方去，就在沙發(fā)上湊合一晚上?！?/br>
    他應了一聲，我看他拿出手機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把冰箱里的存貨拿出來簡單做了三菜一湯，菜做好時米飯也剛剛好。做飯的時候廚房里噪音比較大，我只隱約聽他打通電話叫了一聲媽，其它的就聽不到了。

    等我把飯菜擺到餐桌上，他非常企盼地坐到桌子前，有點靦腆地說：“你還會做飯呢？”

    “有孩子的女人都會做，只不過是好吃或不好吃的區(qū)別。”我給他盛了一碗米飯遞過去，他接著碗說了一句謝謝。

    我做飯水平很差，僅限于能做熟而已。兩個孩子算是比較倒霉的，遇到我這樣一個媽，在吃上從不挑剔。

    劉天吃了一口皺了一下眉，我問：“要是你覺得不好吃，我給你叫外賣。”

    “不用，挺好吃的?！彼[手，我也不在多說，胡亂吃了幾口。

    晚飯后電視無聲地開著，劉天和我一起坐在沙發(fā)上相對無言。我想起白天的事，覺得好好的訂婚儀式弄成這個樣子，到底有我的因素在里面，所以認真地對他說：“今天的事對不起?！?/br>
    “該道歉的人是我?！眲⑻煺曃业难劬φf，“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這種侮辱。她是不是用孩子威脅你了，所以你不還手？”

    “沒什么，都過去了?！蔽倚睦锵胫绻忂€是把孩子判給楚毅，我該怎么辦？二審是終審，我還有什么辦法。

    “你還疼不疼?！彼謸崃讼挛翌~頭的紗布問。

    我被他溫柔的動作一驚，往后躲了一下身子說：“肯定是疼的，哪有這么快好?！?/br>
    他被我的動作弄得有點尷尬地收回手，然后輕聲說：“官司的事我再想想辦法吧。”

    “你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蔽胰滩蛔￠_口。今天當著那么多人，劉天對他mama講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他為了我也做了不少犧牲，而我對他卻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心里總覺得很愧疚，不想繼續(xù)欠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