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他轉瞬就打電話過來說:“什么花?” 我一聽就知道,大約不是他送的了。 “沒事。”我含糊著說,準備糊弄過去。 “晚上能出來吧,今天你生日,我想請你吃頓飯,然后訂了一場話劇的票,能不能去?”他在電話那頭問。 “好吧,謝謝你?!蔽蚁肓讼耄X得自己的生日總要慶祝一下,答應了劉天。 現(xiàn)在能夠和我平和聊天的男人,也只有劉天了。 自從那天我和劉天發(fā)過火以后,他更加內斂君子,讓我反而生出一點內疚來。對一個剛從自閉癥走出來的人,我說那樣的話,當時就沒想萬一刺激得重新自閉了怎么辦? 看完話劇是夜里十一點半,劉天送我回家,在樓下和劉天揮手告別,我一個人上了樓。因為太晚,樓里的電梯關了,只能爬樓梯上去。 爬到三層的時候,劉天從后面追了過來,他看到我驚恐地回頭,說:“怕這種老樓樓梯間沒燈,再嚇著你,我送你上去?!?/br> “我們這個小區(qū)的電梯,有時候十二點就關,有時開一整夜,大部分還是有電梯坐的?!蔽艺f著。 其實,一個人爬樓梯是我最害怕的事,聲控燈時亮時不亮的,或者剛亮你一轉身,它馬上就滅了。反正半夜爬這種八十年代老樓的樓梯,挺練膽子的。 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我看到門口有一個黑影,嚇得站住腳步。自從何連成我們兩個在橋上被圍攻以后,我膽子小了很多。細想下來,這半年得罪位高權重的人并不少,除了薛向銘以外,還有一個變態(tài)的賈語含。 那天夜里要橋上的事,幾乎是不了了之,到了最后警察也沒給一個答復,說一直在查,我也死了心,怕是查不到了。 劉天直接走了過去,拍響門口的燈說:“有人送花兒?!?/br> 燈光下,一大抱灼灼其華的紅玫瑰,怪不得一進走廊就聞到了好聞的花香。 抱起玫瑰,打開門,我把劉天讓進屋子坐一會兒。劉天看著那極其扎眼的花問:“何連成送的?” “不可能,他忘得干干凈凈,不是他。”我直接否定。 這是我和他第一次正面談何連成,他指了指花說:“你看一下,有沒有留名。” 我估計不會有名字,抱著一絲希望抽出卡片,上面寫只了“祝你生日快樂”幾個字,字體與送到公司的一般無二。 “他的失憶是真的嗎?還是說……有其他人在追求你……”劉天有點猶豫地問出這句話。 “人可以演戲,但是不會改變眼神,他是真的忘記我了?!蔽蚁氲絻扇闻c他對視時,他冷漠疏離的眼神,真的就像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最近發(fā)生了幾件事,我想和你說說。”劉天喝了一口水,把我遞給他的卡片放到茶機上說。 我也自己端了一杯熱水暖著手,坐到他對面。 “薛向銘被人下了黑手,往死里打了一頓,在你們簽約的第二天;賈語含被保釋出來以后,再次鬧出性丑聞,現(xiàn)在已經成了圈子里的反面教材。因為她一再鬧出這種丟臉面的事,我媽偶爾提及你,反而說挺感謝你的?!眲⑻煺f。 我淡淡一笑,薛向銘這種性格,遲早會被人黑一把,這一次不會是最后一次。賈語含,自作孽不可活,沒什么可說的。 劉天見我沒反應,問:“你不覺得,這一切是何連成動的手嗎?” 我搖了搖頭說:“劉天,這兩個人行事張揚,肯定也會得罪比我有權勢的人,所以出這樣的事兒一點也不奇怪?!?/br> “還有一個件事,楚毅公司上市一個多月跌破凈值30%,市場上的流通股迅速向一個神秘大股東手里匯聚?,F(xiàn)在這個還沒露面的股東,已經手持楚毅公司18%的股份,是第三大股東?!眲⑻炖^續(xù)說。 “不會是他?!蔽以俅畏裾J。 我當初也覺得何連成是假失憶,后來我多少次的去追那一個背影,一點蛛絲螞跡,最后一場空。這個想法已經在我心里死了。我不相信別人的猜測,我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新年快樂!在敲響新年鐘聲的這一刻,奉上一章溫馨平和的一章,祝大家告別2014,走進2015時,能夠平和順心,萬事如意! 加更慶祝一下,明天是高潮了哦。 第016 找上門的女人 劉天臨走之前,悶聲悶氣地說了一句:“以后不要抽煙了,對身體不好。” 我不置可否地點頭應了一聲,漫漫長夜,不能抽煙,我用什么聊解思念?送他出門之后,又毫無節(jié)制地撕開一包煙。 第二天上午,我剛撂下阿卡公司的電話,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色貂皮的女人,戴墨鏡,拎著一只lv的手袋,風風火火沖進辦公室。 “女士,您找誰?”于淼聽到腳步聲后站起來問。這時,她已經沖到了我的辦公桌前。 我抬頭看著她還沒說話,一只囂張的巴掌就非常熱情地向我招呼過來,她口里罵道:“林樂怡,你這個勾引別人老公的小賤貨!” 我還好反應得快,伸出手抓住她打過來的手腕,問:“你把話說清楚,這樣的臟水四處亂潑,無憑無據的,別是吃錯了藥進錯了門。” “小sao貨,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啊?!彼藓薜匕咽殖榛厝?,從包里摸出一張名片,啪一聲拍在我桌子上問,“這是不是你名片?” 我一看,沒錯,確實是我的名片。上面寫著公司名稱地址,還有我自己的名字,分毫不差。 “那就對了,我在我老公口袋里翻出來的。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她氣焰又高漲起來。 我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就算是男人口袋里有一張我的名片,也不能證明我就和他有一腿。要是她這個理論成立,和我有一腿的男人也太多了。 “這名片有什么不對?”我冷聲問她,心里的怒氣已經壓不住了。 “還有這個!”她說著又啪摔在桌子上一包東西。 她太過用力,手里的東西在桌子上彈跳了好幾下,才安靜下來,我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盒某蕾某斯。 “太太,您真會聯(lián)想,就憑這個來質問我?”我冷笑著反問。 “我們從來不用這個牌子,這不是你的,是誰的?還想狡辯?”她用尖尖的指甲指著我問。 “有一句話叫捉jian捉雙,你有沒有聽說過?這些不足以勾成證據。”我對孟凡坤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叫樓層保安。 全辦公室的人都被她的話驚呆了,一臉愣怔看著我們。 甚至門口也圍了幾個人,這時那個女人又用特別大的聲音說:“林樂怡,別以為我沒調查你,就敢直接過來。你原來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清楚!” 這時我才想起應該問問,這是哪一位的老婆,于是調整了一下語氣,問:“你老公是誰???” “哈!”她尖銳地笑了起來,“我老公你不知道?如果沒我老公,你開得起這家公司嗎???!” 我被弄糊涂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背了這個黑鍋。 “我真不知道你老公是誰,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開這家公司與你老公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我冷靜地說,聲音不大,卻足夠她聽清楚。 開這家公司時,我只得到過兩個人的幫助,一個是何連成,一個是何蕭。何連成幫我注冊,何蕭幫我拿到了那筆獎金。兩個人都不是已婚女士,這個女人絕對是走錯門了。 “阿卡公司的業(yè)務你怎么拿下來的?”她大約是被我臉上淡定的表情氣到了,恨不得跳起腳兒來說這句話。 在這個時候,孟凡坤帶著保安走了進來,對保安說:“工作時間,就是她在鬧事兒,太影響我們了。這可是5a級寫字樓,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面放?” 保安走了過來,對那個一身火紅貂毛的女人說:“這位女士,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請您不要在辦公區(qū)喧嘩?!?/br> “滾!”她毫不理會保安,又往前走了一步,把包重重地砸到我辦公桌上,罵道,“你這樣的小sao貨我見多了,敢做不敢當了?既然有上別人老公的膽子,就得有膽子承認!” 我聽到這一句話,再也忍不住了,我一直以來也不是好脾氣的人。 冷笑著放下手里的東西,我卯足了力氣朝她臉上甩了一耳光,然后轉身往外走。讓她自己在這兒叫喚一陣吧,遇到這種不可理喻的女人,我不愿意在現(xiàn)場繼續(xù)接受她污言穢語的洗禮。 我才走到門口,她越過保安,從后面追了過來。 然后我覺得頭皮一緊,被她從手面扯住了頭發(fā),她手里的包沒頭沒臉朝我身上砸了過來。 孟凡坤這會兒從愣怔當中回過神,一個箭步走過來,伸手去擋她的包,被砸個正著。 一直在門口看熱鬧的三個女人一擁而上,幫著那個紅貂毛上手打我。 原來,這幾個人一直就是她帶過來的幫手,我還以為是樓層哪個辦公室里好事的看熱鬧者。 于淼幾人沒看到過這個陣勢,嚇傻了。層樓保安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飛快地向對講機說著什么。 我覺得自己肚子上挨了一下,不知道誰的尖指甲越過拉扯的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緊接著臉上也被刮了一道,火辣辣的疼。 對于女人間撓人、咬人,亂扯頭發(fā)的打架方式,別說孟凡坤不熟悉,就是我也不熟悉,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被女人群毆。 “這物業(yè)越來越不像話!”何連成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何董,咱們急著去機場……”那個人的話還沒說完就嘎然而止。 我就覺得頂著自己肚子的膝蓋一松,紅貂毛揪我頭發(fā)的手也松開了。 他就那樣站在我面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兩個冷臉西裝男上前,把我們幾人分開。 他冷冷地掃了一圈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晦氣?!?/br> 然后輕輕彈了彈自己的指尖,轉身揚長而去,眼看他就要走到拐彎處,突然定住,回頭說:“這是公共場合。” 我從來沒想過,失憶以后走高冷路線的何連成會管這種閑事。不過,看著他步調穩(wěn)穩(wěn)地離開,我心如刀割。 女人不怕別人對自己冷淡,怕的是有了比較以后的冷淡。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索不相識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出手,我應該感謝才對??墒?,在他眼里,我是陌生人;而在我眼里,他不是。因為記憶里有他如何全心護我的樣子,如此一比,只覺得心都被凍住了。 他竟然這樣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句話就走了,他不應該直接打回去,幫我出氣的嗎? …… 又有三四個保安趕過來,在紅貂毛想要再次爆起的時候按住了她,她怒氣哼哼地在一群保安的看護下,被迫離開。 不過臨走前,我終于弄明白了,這么高調作死的女人是誰的老婆。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阿卡公司項目的,如果你再繼續(xù)勾引我老公,我就去把這件事告訴阿卡高層,讓這個生意泡湯。” 孫博連!我腦子里飛速閃出一個名字。 我沒理會她看著我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直接撥通了孫博連的電話說:“孫總,我們這邊鬧了一場鬧劇,有人誤會我和你有一腿,正在辦公室大鬧呢?!?/br> 他大約是在開會,那邊安靜極了。他用極壓抑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稍等。” 過了有一分鐘以后,他的聲音驟然大起來說:“誰在你哪兒?” “貌似是您夫人?!蔽医o他留著面子。 電話被迅速掛斷,緊接著我就聽到紅貂毛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從手包里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上的顯示,猶豫了一下接通。 我和她之間距離很近,能聽到孫博連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恚骸澳阌趾[什么?整天在外面捕風捉影,給我滾回家去?!?/br> “孫博連,你別敢做不敢當!”紅貂毛怒了。 “你想是想離婚就繼續(xù)鬧,不想離婚就給我滾回去?!睂O博連又罵了一句,聽得出來怒氣已經爆表了。 她忽然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往外走。 看著她哭成那樣子,我忽然覺得眼前這女人挺可憐的。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對她絕對沒有一分憐憫。 “林姐,你的臉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于淼在我進辦公室以后,馬上看到我額頭上的那一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