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野向我挑眉，那意思是說：怎么樣？

    他和我說過，讓兩個小寶兒自主選擇是不是拍廣告，我都給一票否決了，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上重新提起。

    何連成淡淡笑著說：“你們還小，長大了自己再決定要不要做這件事?！?/br>
    曹野礙于何連成在場，沒有繼續(xù)說服我的工作，而是笑著對兩個小寶兒說：“你們現(xiàn)在還小，要爸爸和mama都同意才能做這件事呢?！?/br>
    童童眼神暗了暗從站著變成坐著，一會兒又變成趴著了。

    送走了曹野，何連成示意我看蔫頭搭腦跟在身旁的兩個小寶兒，我微微搖了搖頭，決定回家以后再和兩個小東西談?wù)劇?/br>
    誰知在回家的路上，童童開口說：“mama，我想給爸爸打個電話?！?/br>
    我這時忽然有點后悔，當(dāng)時為什么在孩子面前那么公正地評價楚毅，應(yīng)該趁機(jī)把他黑得一輩子都洗不白才對。

    何連成看了看我，示意我給幫孩子撥通，我沒動，反而摟住童童問：“為什么突然想要找爸爸？”

    “想讓爸爸同意我拍電視?！蓖χ毙∩戆逭f，語氣里有不容忽視的倔強(qiáng)。

    “咱們回去商量好了到底要不要拍電視，然后再給爸爸打電話，好不好？”我問。

    童童還想說什么，元元拉了一下他的手說：“聽mama的?！?/br>
    我松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為難?；氐郊乙院?，先悄悄與何連成商量了這事兒該怎么辦。何連成嘆了一口氣說：“從我的本意，不想讓他們這么早接觸這個行業(yè)，可是童童的性格外柔內(nèi)剛——不太好說服，再想一下再說?！?/br>
    我們還沒商量出個結(jié)果呢，童童就跑過來問：“mama，曹叔叔給我們的報酬有多少？”

    我看著他企盼的小眼神，彎下腰說：“等一下，mama給你查?！?/br>
    “就現(xiàn)在查嘛?！彼咽謾C(jī)遞給我。

    看著他眼巴巴的樣子，我就用免提打了電話銀行的號碼，輸入卡號和密碼以后，里面的電子女聲報出一個讓我覺得很吃驚的數(shù)額——二十萬。

    從現(xiàn)在開始，女主的生活就是查清原來發(fā)生過的某些事的真相，還有翻身，所以妹紙們可以真的放心了。小虐怡情，大虐傷身，我是親媽，不會傷身時間太久的。

    第061 這不是我們的家

    聽到這個數(shù)字，何連成也很吃驚，他抬頭看了看我說：“元元和童童還拍過其它片子？”

    “沒有，只有那一部公益廣告，這些是不是曹野自己貼的？”我疑惑地問。

    “mama，二十萬很多嗎？”童童問。

    我這才想到這筆錢的主人是童童和元元，忙把他拉進(jìn)懷里說：“對寶寶來說已經(jīng)很多了?！?/br>
    何連成走過去彎腰把趴在門口的元元抱過來，我們四人一起坐在沙發(fā)上。他看了看兩個小寶問：“你們掙到的第一筆錢，準(zhǔn)備怎么花呢？”

    我橫了他一眼，一聽這說話的腔調(diào)就知道是二世祖出身，人生賺來的第一桶金，他能想到的是馬上花掉。

    “不花，讓mama先放著，等攢得多了給mama買大房子住?！痹獡屜日f完，按著童童的手說，“咱們到時就有新家了?！?/br>
    何連成眼神一變，很受傷的樣子。不過他很快掩飾下去，摟了一下元元問：“這里就是新家呀，以后咱們一直生活在一起。mama，我，還有元元，童童和弟弟。好不好？”

    我被元元的話嚇了一跳，剛才都沒反應(yīng)過來。何連成這么一番解釋，我才回過神兒來。放柔了聲音問：“讓何叔叔去洗點水果，mama和你們說點悄悄話兒，好不好？”

    何連成知道此時他在場越解釋，越會讓兩個小寶兒覺得生分，笑著說：“今天阿姨買來了一些新鮮草莓，我去洗一些拿過來。”

    看到何連成進(jìn)了廚房，我把兩個小寶兒一手摟了一個問：“為什么覺得這里不是家呢？”

    元元沉默不語，童童用一對清澈的眼睛看了我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這里是弟弟和何叔叔的家，不是我們和mama的家。我們家還在那邊，那個能和mama一起睡的家?！?/br>
    我真沒想到在與何連成沒有任何誤解的情況下，會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我想了想又問：“為什么你會覺得這里是何叔叔和弟弟的家呢？”

    童童又想了一會兒，看了看元元才和我說：“來這里以后，都是何叔叔和弟弟霸占著mama，mama再也不摟我們睡了?！?/br>
    聽到這樣的話，我松了一口氣，原來問題出在這兒了。我沒急著解釋，又親了親兩個小寶兒繼續(xù)問：“那何叔叔對你們好不好？”

    “好?！痹ь^直視著我，很快地回答。

    我看向童童，他也點頭說：“好。”

    “寶寶，mama從來沒有隱瞞過你們親生爸爸的事。去年因為法院的判決，你們也去爸爸家住過一段時間。你不用替何叔叔說好話，也不用替爸爸說好話，就說你們最直接的感覺。”我說完前提條件，看到他們都認(rèn)真地聽著，才繼續(xù)說，“那你們是愿意跟著何叔叔，還是愿意跟著爸爸？”

    兩個孩子認(rèn)真地想著，沒有馬上回答。過了好大一會兒，客廳里都是安靜的。

    何連成怕冷場，端著洗好的草莓進(jìn)來，放在茶幾上說：“來，吃點餐后水果，等一下洗澡睡覺?！?/br>
    童童終于抬起頭，問元元：“哥哥，我喜歡跟何叔叔在一起，你呢？”

    元元嘴角綻開一個笑，說：“我也喜歡何叔叔?！?/br>
    我終于把心里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出了一身的汗。剛才雖然我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甚至臉上還掛著笑，在他們兩個沉默的時候，我心里緊張得不行。

    楚毅對孩子一定是很寵愛的，只是家里有一個程麗娜不喜歡兩個寶寶。在他們剛才沉默的時候，我真拿不定主意，他們會選誰。

    何連成的神情也略微有點放松，聽到嬰兒房傳出一聲輕微的哭聲后，站起來說：“你們先聊著，我去看看弟弟?！?/br>
    等到何連成抱著睡醒的寬寬出來以后，我才對兩個小寶兒說：“以后，咱們五個人，就是一家人。世界上沒有人比咱們之間的關(guān)系更親密了。何叔叔雖然和你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他愛你們，對不對？你們和弟弟都mama親生的寶寶，我愛你們一樣多的。以后不要多想，有事情記得告訴mama，好不好？”

    何連成也借機(jī)說：“我和mama一樣愛你們。還記得在比如世界那一次嗎？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叫爸爸?？矗F(xiàn)在小弟弟還不會說話呢，以后還要兩個做哥哥的教他說話好不好？”

    何連成的話勾起了兩個小寶兒對第一次進(jìn)游樂城的美好回憶，都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下周咱們要不要去水上樂園玩呢？”何連成看已經(jīng)解開了兩個小東西心里的疙瘩，轉(zhuǎn)移了話題。

    童童冒出星星眼，回頭看我問：“mama也去嗎？”

    我看著何連成懷里的小豆包，有點為難。他這么小，根本不適合進(jìn)水上世界的大門，里面水氣太多，人又多，怕到了以后小寬寬會鬧。

    “mama和弟弟都去?！焙芜B成看到童童微微失望的眼神以后，馬上替我做了回答。

    這一下兩個小家伙兒高興了，非常配合地吃了水果，然后由何連成給他們洗澡。

    他給兩個小寶兒洗完澡以后，跑進(jìn)嬰兒房對我說：“你陪寬寬，我去給他們講睡前故事。”

    我點頭應(yīng)下，懷里的寬寬正在猛吃著，也分不開身。

    過了半個小時他重新回來，看了看我懷里睡著的寬寬說：“把他放大床上睡？晚上你少跑兩趟過來？每天剛睡著起來，肯定特別難受。”

    “沒事，我到點兒自己就醒了?！蔽野褜拰挿诺綃雰捍采仙w好小被子。

    如果把寬寬放到大床上，晚上我起來喂奶，肯定會影響何連成休息。放在小床上，我悄悄過來，能讓他多睡一會兒。

    “辛苦親愛的了，我想給你派幾個用順手的人過去，才忽然發(fā)現(xiàn)接觸公司的事務(wù)太少，竟然沒有一個用得完全放心的。上一次用錢收買于淼去幫你的事，鬧得那么失敗，我也不敢輕易再伸手到你的公司了?！焙芜B成把我圈懷里親了親。

    “寬寬一天比一天大，會越來越輕松的，放心好了?！蔽一匚橇怂幌?，然后回到臥室。

    何連成又說：“以后為了更好的培養(yǎng)我和兩個小寶兒之間的感情，晚上我哄他們兩個睡覺，你陪寬寬?！?/br>
    “謝謝你，肯為我這么做?！蔽矣悬c感動。

    他對兩個小寶兒的好，我都看在心里。但是孩子在四五歲的時候，是最敏感的時期，他們對社會規(guī)則有了初步的判斷，不能一味的告訴他怎么樣，而是要讓他們自己感受是怎么樣的。

    寬寬身體恢復(fù)了，我和何連成都松了一口氣。

    他一心撲到工作上，每天回家哄兩個寶兒睡覺以后，還會在書房里加一會兒班兒，有時我晚上起來給小寬寬喂奶，他還沒睡。

    翰華的項目正式啟動，我也沒了多余的時間。在白天的十個小時里，恨不得把每一分鐘都當(dāng)兩分鐘來用，忙成了停不下來的陀螺。

    廣告順利上線，整個帝都的主流媒體在黃金時段、黃金版面輪番放著翰華的廣告。這些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和各銀行合作，全面鋪開在銀行柜臺上的宣傳。

    第二步?jīng)]有翰華的配合我們執(zhí)行不下去，而且需要大量的人力去和各銀行談判。翰華倒是放心得很，前期和各銀行溝通差不多以后，后期溝通全部交給了我們。

    鄭海濤和許晚云等人每兩個一組，負(fù)責(zé)不同的銀行，分步分批去談如何合作。

    銀行向來當(dāng)慣了甲方，說話辦事都是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把幾人累得不行，還沒實質(zhì)性進(jìn)展?；氐焦疽院?，都苦著臉對我說：“林姐，我們是做傳媒的，怎么做起了銷售的工作呀?！?/br>
    我挨個兒安撫談心，然后派出去進(jìn)行第二輪的談判和溝通。

    翰華的合同里寫得很明白，這些事情都由我們來做?？蛻舭堰@一點當(dāng)作合作的前提條件寫在合同上，白紙黑字，想推都推不掉。

    連續(xù)兩個月的強(qiáng)大廣告轟炸，翰華基金在媒體上已經(jīng)把勢造足了。下一步該全面推進(jìn)銀行間合作的時候，我們這邊卡殼兒了。

    月度總結(jié)會上，我拿著許晚云等簽回來的某商銀行和某發(fā)銀行的合作協(xié)義，急得嘴角都起了一圈燎泡。

    饑餓營銷的第一步做到了，讓個人投資者對這個產(chǎn)品有了迫不急待想投資的意愿。但是，第二步?jīng)]跟上來，這下慘了。餓過了勁兒的后果就是替其它在銀行銷售的基金公司做了嫁衣。

    大周五晚上我拉著全公司的人開完會，也沒商量出一個可行的辦法。又不能不讓大家下班，只得愁眉苦臉地回到家。

    何連成也是剛出差回來，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我嘴上的水泡，問：“兩天沒見，怎么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了？”

    “還是那個事兒，銀行間合作沒有任何的推進(jìn)，只簽下來兩家銀行的帝都分行。翰華要是借這個說事兒的話，我恐怕把公司賣了，也賠不起損失違約的損失?！蔽艺f。

    “你上這么大的火，寶寶吃奶都會上火了。先消消火，再想辦法。我下周一去翰華一趟，聽聽董事會對這事兒的看法。放心，好歹也是七位董事之一，我說話好歹有點份量?！焙芜B成安慰我道。

    他一個月前就想幫我，但是手里的人脈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好用，電話打過去都推三阻四的。不過，某發(fā)銀行的合作還是何連成一手促成的。要是他不出手幫忙，現(xiàn)在恐怕只能簽下一家。

    “我做好最壞的打算，盡最大的努力。”我說著。

    “放心，萬事有我呢?！彼o緊摟了我一下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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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2 夜半電話

    我們這個周末的安排是去醫(yī)院看望爸爸，我也想把何連成鄭重帶給爸爸看看。雖然知道不管說什么，他也聽不到，更不會給出任何反應(yīng)。我還是想告訴他，假裝他能聽到。我想讓爸爸知道，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有疼愛的男人，有乖巧懂事的孩子，有溫暖的家。

    這一年多以來，我又是懷孕生孩子，又是經(jīng)營公司，去醫(yī)院看爸爸的次數(shù)少了許多。這是一周前就定好的計劃，我們特意帶上了寬寬一起去。

    和爸爸的主治大夫聊過以后，我?guī)е芜B成還有三個寶寶一起來到爸爸的病房。

    元元和童童是熟門熟路，跑過去推開門。

    我看到床邊坐著一個人，他聽到門聲轉(zhuǎn)過頭來，竟然是劉天。

    他顯然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我們，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過。我快步擠進(jìn)去，看到老爸呼吸平穩(wěn)地躺在床上才松了一口氣問：“你怎么在這兒？”

    “我來看我哥哥，順道看一下叔叔，馬上就走了?！眲⑻焓掌鹉樕系膶擂危玖似饋?，對何連成點了點頭。

    何連成站在門口微微側(cè)身，讓劉天經(jīng)過。

    元元和童童想上去打招呼，又被劉天滿身的低氣壓嚇住，站在原地沒動，小聲地說了一句：“劉叔叔好。”

    劉天往外走的腳步頓了一下，轉(zhuǎn)過身臉上的表情變?nèi)岷?，他蹲下身子摸了一下兩個小寶兒的腦袋說：“乖，去看外公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