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節(jié)
我以為是他會把這些告訴警方,沒想到他找我只是私了。我清楚地記得他咬牙切齒地說出一句話:“要不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我這一次絕對不會放過你。何蕭,對一個孩子,你還真下得去手啊!” 我心里一動,何則林并沒有真正的放棄我嗎? 我以為一直以來他對我婚事的配合只是因為白家的壓力,何連成的話讓我知道,原來在何則林心里,我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他那天對我動手,我沒還手,就那么生生承受著。 確實,這是我欠他的。 不過,他還欠我很多,我的童年,我的青年,我的奮斗和努力都比他要多很多,這些我一定會找機(jī)會再拿回來。 我看著何連成恢復(fù)了記憶,和林樂怡真正走到一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心生羨慕。這么多的磨難都沒能拆開的一對,應(yīng)該是真愛吧。 說實話,我從前對何連成一直都是看不起的態(tài)度,以為他只會當(dāng)一個花花公子,沒想到真正動心以后,能做到這么執(zhí)著。 由他及我,我想到了我和白露,真不知道遇到各種不順利和考驗時,我和她能一起走多久。 我不是對她沒信心,我是對自己沒信心,不過我倒是希望永遠(yuǎn)也不要有什么考驗出現(xiàn)在我們之間。 我沒想到一直沒露面的于淼會再鬧出什么妖蛾子,但是她確實鬧了,那起立交橋的酒駕事件突然就被爆了出來,然后還說有目擊證人。 白臨啟打電話給我說,讓我找地方躲幾天時,語氣冷淡。 我真沒想所有的一切都算準(zhǔn)以后,老天在我誤以為成功以后給我了致命一擊。 我實在沒有退路了,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何則林的電話,他語氣平緩地對我說:“老白給我打電話了,你過來找我一趟?!?/br> 在這個時候,何則林是要幫我嗎?我心存疑惑地去見了他。 第046 何蕭之開始躲藏 何則林約我見面的地址不是原來的舊宅,而是一處很新的房子,位置不錯,地段相當(dāng)?shù)馁F,但是從長安街拐進(jìn)去以后,馬上就鬧中取靜。 一進(jìn)小區(qū)大門就有點與世隔絕的意思,外面的車水馬龍不見的,入目的都是江南的小橋流水,高大的成年樹木和各色花樹錯落有致的鋪在人工造出的山丘坡地上。 我找到了何則林所說的樓號,按了門禁與他視頻通話以后才上去。 一進(jìn)門我就發(fā)現(xiàn)這房子似乎是不常住的,里面家具電器一應(yīng)俱全,只是全都蒙了一層不薄的灰塵,出乎我意料的是何連成也在。 看到我他的眼睛里明顯的閃過了厭惡,然后強(qiáng)壓了下去。 沙發(fā)上蒙著的防塵布已經(jīng)被扯了下來,何則林坐在最中間的位置,看到我指了指對面說:“坐下來說吧。” 既然何連成在剛才沒對我動手,想必也不會在此時動兒。 我走過去坐了下來,對面是何則林,左手側(cè)是何連成。 屋子里的情形有點搞笑,父子三人有點像三足鼎力。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叫我來,會有什么事?!蔽蚁乳_了口。 “除了這個,你沒別的要說嗎?”不等何則林開口,何連成問道。 我怔了一下,想了想微微一笑:“那你覺得我還應(yīng)該關(guān)心什么?”我反問。 何連成站了起來,何則林沉聲呵斥了一句:“連成,坐下?!?/br> 他面上雖有不甘,卻還是坐了下來。 “你蕭,你最近辦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白臨啟一字不差都和我講了?!焙蝿t林沒想抹彎子,把何連成叫坐下以來,直接對我說。 “翰華我是有權(quán)利處理的?!蔽抑浪胝f這個,馬上出聲澄清。 “我說的不是翰華,何況即使是翰華,你也沒權(quán)力處理掉?!焙蝿t林看著我,“除了資本金是你自己出的,集團(tuán)的平臺和客戶你沒用嗎?還是說那些行政也全是你一手招聘并培訓(xùn)出來的?在翰華開業(yè)的當(dāng)年,帝都一共新開了多少家投資公司,最后堅持下來的有幾家?這個數(shù)據(jù)你比我清楚吧?!?/br> “我的經(jīng)營與功不可沒!”我看著他,心里很抵觸把翰華同集團(tuán)扯上關(guān)系。 “經(jīng)營能力和投資能力好的人很多,但是在這種大魚吃小魚,快魚吃慢魚的市場,被淘汰的也不少。即使到了今天,你敢在我面前說翰華全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嗎?”何則大又問。 我心里自然知道,翰華能有今天絕對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卻不愿意在何則林面前承認(rèn)。 “你處理翰華我沒意見,畢竟那些給你的支持是我自愿的,既然付出了,我也沒想求你回報?!焙蝿t林說著看了一眼何連成,“你對寬寬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觸了我的底線。不管從什么角度來說,寬寬也是你的親侄子,他和你是至親?!?/br> 何則林最后一句加重了語氣。 我心里冷笑兩聲,不自主的開口反駁道:“我和您也是至親,可是就不曾看到過您對我呵護(hù)有加。上次您和我的談話我很清楚,您說,我就是一個意外,在您不知情的情況下來到這個世上的意外,可我不愿意這樣。你們生下我以前,有征求過我的意見嗎?” 何則林被我的話氣得臉色發(fā)白,何連成此時用鄙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那是因為生你的女人賤?!?/br> 他說話一向很有分寸,原來雖擔(dān)了個花花公子的名頭,卻不曾這樣刻薄過。 我一下就怒了,站起來。 他也冷笑起來:“我說得不對嗎?甘愿在沒名沒分的情況下生下你,就要承擔(dān)生下你的責(zé)任,把你塞到我們家,自己跳河死了,這算什么mama?自私透頂?!?/br> “何連成,你再說我媽一句!”我與他之間只隔著幾厘米。 我瞪著他的眼睛,只覺得手心發(fā)漲,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他不示弱地瞪回來,說:“林樂怡也是在孩子父親不知情的情況下生下孩子的,但是她能對孩子負(fù)責(zé),看元元和童童的性格就知道她做得很完美。同樣的情況,為什么生你的女人處理不好?何蕭,你沒想過嗎?想不勞而獲的女人本身就很賤!” 我再也忍不下去,揮拳向他砸了過去。 何連成在拳頭到他面前之前,一側(cè)頭躲開,同時抓住我的手腕,很不屑地道:“拜你們這些人所賜,我在立交橋與人打了群架以后,特意去練了散打,你這樣的身手,不值得我動手的?!?/br> 我此時一句話也聽不進(jìn)去,滿腦子都是剛才何連成說我mama不是的話。這一段時間壓抑著的怒氣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爆發(fā)了。 不計章法,沒有什么計劃,只有拳頭一拳一拳打下去。 何連成三兩下就躲開,然后我就覺得臉上和胸口疼得要命,他那幾拳踏踏實實地打在了我身上。 “夠了!你們還怕我活時間長!”何則林的聲音響起來。 何連成先住了手,我沒收住在他左臉上打了拳,馬上就腫了起來。 這種拳頭對拳頭的打架感覺,讓我心里的怒氣消散了一些。 “一個一個都給我住手!”何連成又大聲吼了道。 我們各退后了一步,眼紅臉漲地看著對方。 “如果我和你一樣,我現(xiàn)在不會停手。你對寬寬所做的一切,足夠你下地獄的!”何連成看著我,嘴角的冷笑更明顯了。 “連成,你能少說幾句嗎。寬寬的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焙蝿t林說完轉(zhuǎn)頭看向我,“都坐下?!?/br> “何蕭,我約你來是談事情的?,F(xiàn)在基本上明眼人都知道是你對寬寬下的手,而且于淼那件案子涉及到故意傷人,雖然對于淼并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但是性質(zhì)很惡劣,要是真的被別人把證據(jù)坐實了,你在這個圈子里就爛了。”何則林的表情有些不耐,直奔主題而去。 “老爸,你別拐彎了,我來說。”何連成雖然換了一張臉,但是性格還是那樣。他打斷了何則林的話,自己往沙發(fā)上一靠,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我說,“寬寬的事,我們先擱下,以后你有孩子了,我再一點一點報復(fù)回來。不過,你最好別生孩子,否則我保證讓你后悔把他生出來?!?/br> 我冷哼一聲,沒說話?,F(xiàn)在他們把話題拋出來,我還是忍一忍,畢竟現(xiàn)在落入死地的人是我。 “老爸在來以前,就找我商量過了,想讓我放你一馬。我呢,就這么一個爹,這一次是最后一次賣他面子。他最近老了,心軟了,想到你幼年時對你的態(tài)度覺得很后悔,想給你一次機(jī)會,算是彌補(bǔ)。所以,現(xiàn)在外面查你查得那么兇,我們負(fù)責(zé)把你藏起來,躲風(fēng)頭的同時查一下于淼這件事的幕后cao作人,想辦法解決掉。等把你洗白了,再讓你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昂芜B成語速很快,有一種聽得懂就聽,聽不懂拉倒的意思。 我跟這個大少爺從來較不起語氣和態(tài)度上的真兒,他有時候成心的某些話能把人氣個七竅冒煙。 現(xiàn)在他們既然表示了想幫我的意思了,我就沒必要為一個態(tài)度問題和他們翻臉。 不過說實話,他們能幫主動幫我出乎我的意料。 忽然間想到何則林的第一句話,白臨啟給他打過電話。 然后,我就一切秒懂了。 何則林和何連成的示好,有幾分是自愿的,有幾分是在何家的壓力之下。 如果他們何家現(xiàn)在袖手旁觀,傳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名聲。不管怎么說,我都是在明面上認(rèn)過祖歸過宗的何家的人,出了事反而一直是白家在跑前跑后,何則林的臉面過不去。 要是再傳出來我要給白家當(dāng)上門女婿的什么消息,何則林也一定不好過。 想到這里,我忽然淡定下來,話到嘴邊沒說出來,又咽了下去。 我想說的是,如果沒有白家的壓力,你們現(xiàn)在早把我送進(jìn)去,然后收回我手中所有的股權(quán)了吧! 想到這里,我有點心寒,面子上卻沒表現(xiàn)出來。 “你先在這里躲一段時間,于淼那邊好像是楚毅事先安排的,我們再查一查,爭取把你洗白?!焙蝿t林用這句話做了總結(jié)。 我點了點頭,笑著說:“謝謝老爸,謝謝大哥。” 我的話一出口,迎面又來了一個拳頭:“別這么叫我,你不配,以后叫我的名字。這一次幫你,你也不必感激我,我只是為了老爸的身體著想,不想他被你氣死?!?/br> 他們下樓前給了我門禁卡和鑰匙,然后門關(guān)上了。 我一個人坐在諾大的房間里,忽然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干什么。 這個小區(qū)確實不錯,進(jìn)門出門保安盤問幾次,每一家的入戶都是指紋加上門禁卡,安全極了。如果我一直在這里躲著,肯定不會有人找得到我。 只是,我有點不甘心。 客廳里放著頭一個大大的購物袋,是全新的,上面沒灰塵。我打開一看,里面都是火腿和方便面之類。 看樣子他們兩個想得還挺周全。 我想了一下,拿出給白臨啟打了個電話說我一切正常,讓他轉(zhuǎn)告一下白露。他在那邊馬上說:“露露那邊不能知道你的下落,那孩子不會演戲,所以她只能煎熬一段時間,等到你沒事了,我再告訴她實情?!?/br> “那還需要瞞著誰?”我問。 “除了我,何則林和何連成以外,只有你知道你躲在哪兒?!卑着R啟說完補(bǔ)充了一句,“關(guān)機(jī)吧,有事的時候再打開,換個地方再打過來?!?/br> 我嗯了一聲摁斷了電話。 從這一天開始,我開始了我東躲西藏的生活,同時又一次清楚地看到了白露對我的感情。 只是,我沒想到何則林能為我做那么多。 第047 何蕭之感動 我沒想過東躲西藏的日子比起當(dāng)私生子更加難過,每天我都像見不得太陽的老鼠一樣不能出門。即使是下樓散步,都提心吊膽,等到所有人休息了以后,差不多夜里十一點我才能在樓下的小花園里轉(zhuǎn)悠幾圈兒。 在這所房子里我躲了一個多星期,等到第十天的時候,我真的有點躲不住了。雖然每天依然能夠通過各種電郵,在中轉(zhuǎn)幾個郵箱以后遙控公司的業(yè)務(wù),但是我在外面的代理人變成了何連成。 何連成有我給的授權(quán)管理書,他能替我管理公司的一切事務(wù)。 說實話,我?guī)缀蹰_始懷疑這是何則林與何連成設(shè)計好的一個圈套,把我的實權(quán)一點一點從我手上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