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肖湛心中雖然翻起了巨浪,但沒立刻就有什么行動,他隱隱有著預感,這個人的出現(xiàn)就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意外,如果真的和亓素牽扯太多,興許未來會有更多的變故出現(xiàn)。 而他二十多年的生活都以一種相對平靜地姿態(tài)安穩(wěn)度過,他這人不喜歡太大的變故。 肖湛微擰著眉頭,他擁有得太多,相反喜歡的東西卻沒有多少,好不容易現(xiàn)在出來這么一個讓他覺得有趣的人,而眼前又是這么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從來沒有畏懼過什么,這會反而遲疑。 真是奇怪。 既然感興趣,那就拿過來,今天這份喜歡的情緒還在,說不定明天就沒有了。 趁熱打鐵才對。 肖湛將手里把玩著的車鑰匙踹兜里,玩味的笑容彌漫在俊秀的面龐上,他從街道走上人行道,繼續(xù)往前,略躬身,鉆進了數(shù)分鐘前亓素走過的那個灌木后。 月色朦朧,黯淡的光芒撒落在樹林里,視野相對受限,能見范圍不寬。 皮鞋踩在枯枝落葉上,發(fā)出突兀的聲音,肖湛漆黑深沉的眼眸四處搜尋,像覓食的捕獵者。 第12章 萬人迷劇本:攻略肖湛100↑ 幾乎沒有廢多少力氣,肖湛就在一棵樹木前,找到了他的獵物。 青年半依靠著樹干,兩筆直修長的腿呈微微彎曲的姿態(tài),他頭顱往后仰著,將那截露在衣服領(lǐng)口的天鵝頸拉出一條絕美到極致的弧度。 面前的一切,像一幕無聲的華麗舞臺劇,演員一個人,觀眾也是一個人。 演員閉著眼睛,正全身心投入算是被迫接到手的劇本,一束璀璨的月光從繁密的枝葉縫隙中散落下來,如同舞臺燈光一般,恰到其份的打在青年的臉上。 那是張哪怕沒有表情,也美麗到令人心動的臉,此時此刻,在這個黑夜中,因一個特殊的狀況,導致他不得不進行當下這番演繹,將自己身躰半展示出來。 他有副和臉一樣完美惑人的身軀,不需要任何后期的修飾和加工,直接可以拿去做人體模特。 青年衣扣悉數(shù)解開,月光帶著淡淡的銀灰色,將他優(yōu)美的軀體也給覆了層薄暈一樣,美得令人心動。 肖湛看著前方那一幕,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看得過于入神,幾乎是屏息著的。 在停頓了片刻后,肖湛重新舉步,腳步聲漸次靠近。 靠著樹干原本沉溺在緩解軀體燥熱的亓素聽覺敏銳,聽到了一點異樣,然后他猛地睜開眼。 鋒利的視線往前一落,準確無誤地定在逐步朝他走近的男子,男子豐神俊逸,有副帥氣的臉龐。 眸光微有一晃,然后亓素瞳孔明顯縮緊。 他暫時停了下來,彼此都是男的,所以哪怕自己這會所做的事,不可宣之于口,但他不覺得被人看會有任何羞赧,是他自己低估了這具身體的敏感程度,即便事先有過心理準備。 他自己遭了道,這事他自己承擔。 況且他也不是沒做過,畢竟身體正常,沒有任何缺陷,當炮灰的這么些年,他都以這種自我當魔法師的方式解決個人理生需求。 沒什么大不了,他不覺得這有什么。 可現(xiàn)在面前這個男人出現(xiàn)在這里又是因為什么,想觀摩一下他的現(xiàn)場實踐? 亓素不認為自己和肖湛就身體構(gòu)造方面有任何不同,他瞇著眼凝視著肖湛的臉不放。 忽的,他從肖湛神色里見到一些熟悉的東西。 一種強勢的占侵和掠奪,這種神情他不久前剛在李構(gòu)那里看到過。 這些人還真是都瘋的不輕,他不歧視同性戀,這些人喜歡女的也好,男的也罷,都和他無關(guān),可就是奇怪,一個兩個都把注意打到他頭上,難道他真的像女人。 亓素照過鏡子,自己這張臉是挺漂亮的,但除此意外,他不覺得有其他任何地方能和女人沾邊,他們想動他,當然可以,只是他這人從來都不是愛吃虧的人,說什么吃虧是福,在他這里行不通。 兩人一站一坐,站著的那個深沉的目光在頃刻間就將坐著的那個,給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青年靠坐著,在肖湛從前方走過來時,只是停了動作,而沒有移開或者遮掩。 他毫無畏懼亦毫無躲避。 不是他的錯,他為何要覺得羞恥。 亓素嘴角扯了一下,體內(nèi)熱浪翻滾,他由著那團火燒灼他四肢百骸,背后的汗水流成行,往脊柱下蜿蜒,額頭也不斷冒著薄汗。 他目光盯著肖湛,一眨也不眨。 他的無聲和無言,落在肖湛那里,就仿佛變成了一種引誘和邀請。 艷麗到極點獵物在邀請他這個獵人上前,獵物收起了自己鋒利的爪牙,以最脆弱的姿勢來迎接獵食者。 肖湛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換成以前,他決計不會想到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會對面前這樣一個人生起如此強烈的侵占慾,甚至到現(xiàn)在都覺得挺不可思議,但他這人向來做過什么決定,都一定會去執(zhí)行。 他所擁有的能力和權(quán)利,讓他有這個肆無忌憚的自由。 只是一個漂亮的人而已,他喜歡就搶到手里來。 等哪天不喜歡了,再放了就是。 人生,即得意,就要盡歡。 千金難買片刻的歡愉。 而這,看情況,應(yīng)該不只片刻。 肖湛來到亓素面前,站在亓素踩在地上的精致腳踝旁邊,他彎下腰,寬闊的背脊剛好把高處投下的那束月光給截斷了,于是他身體的陰影籠罩著倚靠樹木的人。 青年眼眸跟著往上,兩人四目雙對,彼此都沉默,像是在等待著另一方先開口。 “肖湛……”最先打破彼此間靜謐的亓素,他想自己真是眼光不好,還想過如果可以,和肖湛做個朋友什么的。 現(xiàn)在這個情況大概就是,我想把你當朋友,你卻想睡我。 亓素勾著唇,由于身體還處在亟待發(fā)泄的狀況,因而聲音黏濕又嘶啞,他問肖湛:“你來這兒,是準備幫我,還是準備……” 后面的話亓素沒有直接說,他知道肖湛明白他的意思。 肖湛當然明白,他膝蓋一彎,左膝跪在亓素腳踝里側(cè)。 伸出手,肖湛轉(zhuǎn)瞬就抓住了亓素的右手腕,掌心下的皮膚呈現(xiàn)高熱的溫度,那熱度有些燙人,一路燙到肖湛的心窩里。 肖湛傾身,湊到亓素眼前,兩瓣薄薄的唇上下開合。 他說:“你希望我怎么做?” 亓素呵地笑出聲,瞳眸里似燃著簇厭惡的火苗:“我希望你馬上滾?!?/br> 這么些年,就是他父母也從來沒對他說過類似的話,肖湛先是怔了下,然后臉上興味更加濃烈。 他將同亓素的距離拉近,近到他說話時嘴唇似有若無地拂過亓素紅得快滴血的耳垂。 “除了這個。”他都已經(jīng)來到這里,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離開。 獵物這么鮮美,不嘗嘗味,那是暴殄天物。 肖湛垂眸盯著眼前那粒耳垂,感受到它在無聲地邀請他,于是親了上去。 他正慾張口銜進嘴里,忽然脖子上橫過來一個冰冷的物體,那東西被亓素緊攥在手里,對方眼睛里波光瀲滟,將憎惡的表情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現(xiàn)在,還要繼續(xù)嗎?”亓素拿刀抵著肖湛的頸脖,他掌中稍一用力,鋒利的刀刃就割破了肖湛的皮膚,幾滴殷紅沿著銀色刀背蜿蜒而下。 “還沒人讓我流過血,亓素,你是第一個?!滨r血泛著妖異的紅,滑落刀背,滑到了亓素手指上,于是血液染紅了他修長的指骨。 血的顏色鮮艷,而逐漸深下來的黑夜,將黑暗的情緒慢慢放大,嗅到濃烈的鐵銹味,肖湛臉上綻放出意義不明的笑,他不僅沒往后退,反而更加往前,這次親的不是亓素的耳朵,而是亓素的唇。 亓素瞳孔倏然睜大,刀刃圧著肖湛的脖子,深陷進去,血液流速陡然加快。 手腕被人捉住,亓素握刀的這點力量算是他最后的力道,他沒想到肖湛會不受他脅迫,反而一味的靠上來,他擰緊眉,看著肖湛的眼,從那里面他看到的只有扭曲的瘋狂,沒有絲毫對死亡的畏懼。 肖湛不是在賭,而是他根本就和他是一類人,不畏懼生死,或者可以說,活著也好,死也罷,都沒有多大區(qū)別。 刀刃從指間墜落,掉在草地上,發(fā)出低沉的聲音。 亓素看著面前的男人傾身靠過來,但已無力掙脫。 月光如銀,四周一片寂靜,只有以下微弱的異樣的聲響,小輪椅被呑了。 從小樹林出去,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亓素通身濕透,衣服黏在身上,跟被從水里撈起來一樣,他整個身體都酸軟無力,被肖湛給半摟半菢地放進車里。 到是沒昏過去,不過意識也沒太清醒,他斜躺在后座,身上蓋著肖湛的外套,眼瞼下有一點淚痕,眼尾的紅潮散了不少,但經(jīng)過樹林里那么一番事,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被人由里到外,開發(fā)了個徹底的靡靡氣息。 若說之前是清冽的美,現(xiàn)在則是妖冶的艷。 閉上眼,亓素呼吸聲清淺,汽車緩慢駛上街道,他蜷縮著身體,躺在車椅上,困意忽然襲上頭,他攥緊的拳頭緩慢松開,在灰暗中,沉睡過去。 肖湛開著車,把人帶去了自己在南區(qū)購置的一處房產(chǎn),他沒和家里人住,家里人太多,他喜歡相對安靜的環(huán)境。 停好車,把車里的人菢出來,動作不輕,但亓素顯然睡得熟,一直到他把人放浴缸,給人清理完身體,都還是沒醒過來。 洗完后就放臥室床上,拉過被子蓋上,肖湛自己也沖了個澡,腰間圍條浴巾出去,擦干凈水后,摟著同樣倮身的亓素,一覺睡到天明。 晨曦初露,空氣里彌漫著青草的清香。 一睜開眼,肖湛先是往懷里一看,昨晚還摟在懷里的人忽然沒了影蹤,他立馬往屋里其他地方看,隨后就看到一個背對著他,站在窗口的青年。 青年瘦肩窄腰長腿,此時穿著一身淺色休閑服,那是套新衣服,肖湛還沒有穿過,服裝剪裁合體,將他完美的身形襯托的淋漓盡致,青年仰頭似乎在看著窗外什么地方。 聽到身后的窸窣響動,知道肖湛醒了,緩慢轉(zhuǎn)過身。 他逆著光,周身都暈著淺淺的晨光,面色平靜,眸色冷沉,右手指間夾著一只燃了過半的煙,他抬手叼住煙嘴,吸了一口煙,吐出灰色煙霧,跟著抬腳,長腿兩三步就邁到了床鋪邊。 燃燒過的灰燼斷裂,墜落在地板上,同昨晚相比,兩人位置換了下,亓素站著俯瞰坐起身的肖湛,他姿態(tài)過于平靜,給肖湛一種他好像昨天根本沒強迫過這人,好像他們都是自愿的。 “我猜你多半想跟我說這樣的話……”亓素彎下腰,靠近肖湛,衣服領(lǐng)口由此往下敞開一點,突顯的鎖骨上隱約可見一些鮮明的痕跡。 “讓我以后跟著你,做你的人,對不對?” 就憑對方把他帶到家,還摟著他睡了一夜,以及對方此時看他的專注眼神,亓素便清楚,這人不只想睡他一次,還想睡他很多次。 肖湛是有這個想法,不得不說昨夜是他這么些年來最愿意回味的一個晚上,他真沒想到亓素身體這么美味,讓他食髓知味,以為吃了后心里的念頭就會淡一些,可事實卻是,念頭沒淡,反而更深了。 “那你的答案?” 既然都心知肚明,肖湛也不多說其他的,至于他趁人之危這事,他不覺得這算什么錯,況且享受到的不光只有他。 “我的答案嗎?”亓素垂了下眼,看起來好像在思考,只是同時他左手伸出,一把抓起放置在床頭柜上的煙灰缸。 “……是這個?!?/br> 亓素忽然笑得狂傲嗜血,手臂猛地一揚,下一刻冰冷的煙灰缸砸破了肖湛的額頭。 鮮血噴涌,轉(zhuǎn)眼淌了肖湛半張臉。 肖湛眼簾眨動,滿目的驚愕中只來得及說一個你字,身體轟然倒下,一臉血地倒在床上。 殷紅的血液很快染紅床單,看起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