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反正這樣?xùn)|一塊西一塊的,也很難判定出來拼圖里的人到底是誰。 沈彤跟上聶江瀾的步伐,覺得有點什么眉目,但要仔細(xì)去抓,又抓不到。 一個男人,化著女人的妝容,還用遮瑕遮住了胡渣。 這是反串?還是某個劇的劇照? 反正這個反串里,一定會有節(jié)目組要給的訊息。 聶江瀾見她在思索,不由回頭道:“別想了,跟著我去個地方?!?/br> 沈彤抬頭:“去哪兒?” “吃東西,”他倒是一點都不著急的模樣,“下午六點,是晚餐時間了。” “……” 跟著聶江瀾走了半個小時,漸漸地,一條美食街在眼前展開。 他回頭,手背在身后,往內(nèi)攏了攏:“人多,靠過來點?!?/br> 沈彤:“應(yīng)該沒問題吧?!?/br> “嗯?” “我說,大家都在山里做任務(wù),應(yīng)該沒人會出來吃東西?!?/br> 像你這樣灑脫。 沈彤在心里默默補(bǔ)充了句。 “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險,聽過沒有?”聶江瀾聲調(diào)淡淡。 “這么說的話,”沈彤指了指他手邊,“這里才是最危險的地方?!?/br> 因為最安全。 “嗯,”他意味深長地點點頭,看向沈彤,“那你今晚注意點?!?/br> 沈彤:“?” “一覺睡醒,看看你的腎還在不在?!?/br> “……哦。” 聶江瀾挑了家面館進(jìn)去。 因為優(yōu)勢得天獨厚,還有攝像機(jī)尾隨,自打聶江瀾和沈彤進(jìn)去之后,就一直有人在偷偷往這邊看。 很顯然,聶少爺已經(jīng)在這種“目光的海洋”中徜徉了無數(shù)次,舉止鎮(zhèn)定自若。 他按著人頭點了幾碗面,然后施施然坐在椅子上看菜單。 男人手指修長,腕表折著碎光,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點在過了塑的紙張一角上,硬生生把紙都提高了幾個檔次。 老板過來接單,一邊記錄一邊問:“有沒有什么怕的?” 他抬頭,皺眉,鼻音有些重:“嗯?” 各地的說話習(xí)慣不一樣,老板正在努力用一種他們能聽懂的語言解釋。 “有怕的嗎?比如香菜這些……” 沈彤懂了,原來這老板是問他們不吃什么。 “沒有?!甭櫧瓰憮u搖頭,眼瞼垂著。 老板記錄完畢,轉(zhuǎn)身要走了,男人這才想起來什么似的,音節(jié)稍微抬了那么半分—— “對了,不要蔥。” 老板走之后,感受到沈彤的目光,聶江瀾轉(zhuǎn)頭同她友善道:“怕吃到蔥,惹我們沈彤老師不高興?!?/br> 攝像大哥樂呵呵:“聶老師還挺細(xì)心。” 吃完一頓飯,已經(jīng)到了六點。 再做一個任務(wù),就可以收工回家了。 聶江瀾打電話去問元歡,小少年的聲音頗為興奮,說自己剛拿到一塊拼圖,打算接下來再拿一塊。 聶江瀾:“你拿到的那一塊是什么?” 元歡答道:“嘴唇,涂得還挺紅,看起來怪怪的?!?/br> “好,你先收好,我們明早在門口集合,”聶江瀾當(dāng)機(jī)立斷,“現(xiàn)在再去找剩下的拼圖?!?/br> 少年整裝待發(fā)地說好。 電話剛掛掉,聶江瀾一抬頭,看見康南從面前快速跑過。 康南看到聶江瀾,停下來打了個招呼,兩個人交換了一下手上的情報。 “我和任行哥正在找誰是真人質(zhì),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三塊拼圖了?!笨的厦雷套蹋皠偤?,你和元歡也先找著,后天我們的信息一對,就很完美了。” 聶江瀾點點頭。 康南很快又跑了起來:“行,我?guī)贤?,現(xiàn)在去找任行哥了,你也注意安全??!”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康南帶著自己的人質(zhì)一路小跑著離開。 沈彤目送著康南離開。 聶江瀾眄她:“怎么,想跟他一起跑?” 沈彤:“沒有,我純粹就是好奇,魏北怎么沒和他一起?!?/br> 這倆人一直跟雙胞胎似的。 夜色將男人包裹得更加頎長,微醺的夜風(fēng)中,他的輪廓線自帶模糊的柔光,似遠(yuǎn)似近。 “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事兒了,”風(fēng)把他的聲音吹散,“趕快做了這個任務(wù),我們回去睡覺。” 我們……回去睡覺? 來不及多想,沈彤跟上聶江瀾,去往了下一個任務(wù)點。 很快,他們尋找的《急速燃燒時》的logo牌立在一個小cao場邊。 聶江瀾前去打卡,接受任務(wù)。 “任務(wù)是兩人三足,”牌子旁邊的工作人員遞出一條綁帶,“任意選擇一個人和你組成一隊,任務(wù)是七分鐘內(nèi)把球踢進(jìn)球門?!?/br> 沈彤抬頭,看見cao場上有個小球門。 再轉(zhuǎn)頭時看到男人朝自己走來。 聶江瀾瞇了瞇眸:“把你一個人放在這兒安全么?” 沈彤看他手上一條綁帶,不由伸出手指,在自己脖子上繞了一圈。 “你不如把我拴在柱子上算了?!?/br> 他沉吟:“倒也行。” 沈彤見男人真有此意,不由得后退,死死護(hù)住自己的脖子:“你真把我當(dāng)狗了?” 她的后退沒用,聶江瀾不由分說地走上前,然后……站在了她身邊。 她就這么看著他低頭,彎腰。 聶江瀾把那個綁帶,在二人的左右腿上打了個結(jié)。 沈彤:“你讓我和你走?” “不然呢?”夜色里,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帶著磁性的嗓音。 “你一個人在這兒,我總不放心?!?/br> “好吧,”沈彤想著自己以前在學(xué)校也參加過類似活動,道,“我們速戰(zhàn)速決。” 然,真正上了賽場,才知道速戰(zhàn)速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環(huán)節(jié)根本沒有沈彤想的那么簡單。 首先,兩個人要你一步我一步地配合好,才能慢慢把球往前踢,有時候球偏離了軌道,一個人就要跟著另一個人的步伐,把球踢回正軌。 更可怕的是,他們并不是兩個人在戰(zhàn)斗,對面還有一組兩人三足選手。 另一組的任務(wù),是從他們那邊搶到球,踢進(jìn)沈彤球門對面的球門內(nèi)。 一聲哨響,本該靜謐的夜空忽而吵嚷起來,四個人,六條腿,開始搶球。 沈彤本來只是虛虛抓著聶江瀾衣擺,但搶球過程實在太激烈,她不得已,只能換了換,把手貼在聶江瀾后背上,方便用力。 聶江瀾到底掌握著主導(dǎo)權(quán),幾個虛晃的假動作之后,順利把球帶到了自己這邊。 “跑快點?!?/br> 帶著她往前的時候,他低聲道。 沈彤負(fù)責(zé)喊一二一二的口號,跟著他的步伐往前。 他實在跑得快,好在沈彤也跑得不慢。 但球門太遠(yuǎn),她又要顧及他的步伐,到最后還是有點使不上力氣。 男人手繞過來,手握拳,紳士而禮貌地托住她的腰,將她小半個人都提了起來,分擔(dān)了她的重量。 順利看著球踢入球門,沈彤終于能歇一口氣,和聶江瀾一起站在原地。 他忙著接拼圖獎勵,她也沒空解綁帶,自己恢復(fù)著氣息。 工作人員很快遞上那塊拼圖,是打了很深鼻影的鼻子。 眼睛、鼻子、嘴巴、喉結(jié)……再加上明天元歡再給出一個,基本就能判定出是誰了。 看聶江瀾盯著那塊印有鼻子的拼圖看,沈彤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暗自想著這鼻子也挺獨特。 想著想著,她就完全沉入這個推理事件中,忘記了自己和聶江瀾的腿還綁在一起。 于是當(dāng)沈彤抬腿往前走的那個剎那,忽然感覺到后面一股強(qiáng)大的拉扯力。 準(zhǔn)備好的動作被打斷,她未有準(zhǔn)備,一個踉蹌,往后栽去—— 預(yù)料中,后腦勺和草皮的親密接觸并沒有來臨,她枕上了一個尚算溫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