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電視劇里,那種劇烈的撞擊都比較容易讓人記起什么。 于是頭磕上某人手臂的那一秒,沈彤感覺到腦內(nèi)一震,有什么畫面竟然像是生生被撞擊出來了—— 一張和拼圖中人臉出奇相似的面容浮現(xiàn)出來,模糊的記憶里,她只依稀通過背景感覺出那是在舞臺上。 鎂光燈打下來,畫面里的人穿著一套古裝,說了句蹩腳又矯情的臺詞。 是她看過的某個節(jié)目嗎? 沈彤看向三兩顆星子點綴的夜空,感覺到有什么被蒙住的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她是不是見過那個人? 她正陷入思考,冷不丁聽到身下傳來的聲音。 男人慢悠悠、輕飄飄地問她:“枕得還舒服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你舒♂服 第25章 回了酒店之后。 比起男人那句“舒不舒服”,沈彤更關(guān)心的是拼圖里的那個人。 若她什么都察覺不到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她明明感覺到有什么線索就在腦子里晃來晃去,卻始終有層薄膜隔著似的,她就是找不到一個擊破點。 這種知道一點,但又無法完全窺察的感受,就像有只貓爪在心上緩緩地?fù)稀?/br> 沈彤把那些線索原封不動地復(fù)述給趙萱。 “一個男人反串,穿著古裝,涂著紅唇,好像還做了一段表演,你有想起來在哪里見過嗎?” 趙萱還在吧唧吧唧地啃蘋果:“你給我的范圍太大了,搞笑節(jié)目里做過反串的藝人數(shù)不勝數(shù),比聶江瀾身后跟的妹子還多,你讓我怎么篩選呀?” 也是。 沈彤坐在床墊上,手背著撐在身后,手指來來回回地敲打著柔軟的被褥。 “別想這些啦,”趙萱手里的蘋果快被啃完了,她咀嚼著含糊不清道,“現(xiàn)在都下班了,下班了沈彤姐!你能不能收一下你的職業(yè)病,不要在再想工作的事兒了!” 小姑娘還在嘟嘟囔囔的:“平時跟拍,下班了還要修圖也就算了?,F(xiàn)在吧,好不容易跟拍的任務(wù)給了別人,你居然坐在酒店里思考節(jié)目組的劇本?” 沈彤捏捏眉心:“要是想不出倒還好,問題是我明明有點眉目,偏偏就是找不到一個擊潰點,崩潰?!?/br> 趙萱了然:“噢,就像做數(shù)學(xué)題卡在最后一步,比根本想不到解題思路痛苦多了,是吧?” 沈彤點點頭。 兩個人才把這個話題聊完,又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沈彤已經(jīng)被鍛煉得十分警惕了。 趙萱把蘋果核扔進(jìn)垃圾桶,順便走去門口:“這次又是誰?” 門外的人答:“節(jié)目組工作人員,送明天的衣物的?!?/br> 趙萱點了點頭,看向沈彤:“沈彤姐,你開門還是我開?” “你開吧,”沈彤往后退了退,鉆進(jìn)被子里,“我怕節(jié)目組又找人綁架我?!?/br> 趙萱笑得瞇了眼,打開門:“你好,我是沈彤姐的助理,衣服給我就好。” 掛著《急速燃燒時》工作牌的人遞來一件干凈的衣物:“好的?!?/br> 趙萱接過外套,提著領(lǐng)子抖了抖:“就一件外套是嗎?沒別的了?” “嗯,只有一件外套,”工作人員好心提示,“小心點哦,不要隨便翻動衣物,不然很有可能破壞線索?!?/br> “知道了,”出于禮貌,沈彤還是跪坐在床頭,朝外面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辛苦啦?!?/br> 趙萱關(guān)好門,拎著那件外套走到沈彤身邊,給她展示了一下:“要拿著看看嗎?” 節(jié)目組有專門的服裝設(shè)計師,衣服是早就設(shè)計好的,很正的絲絨紅,乍一看和普通外套沒有區(qū)別。 “先掛起來吧,明早再穿,”沈彤道,“免得把線索翻破壞了。” 萬一她一個不小心弄掉了什么關(guān)鍵東西,那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 第二天一大早,依然準(zhǔn)時四點起床。 沈彤穿好節(jié)目組給的外套,本來人還有點兒沒從困意中緩過來,手一碰上冰涼門把手的時候,忽然回過神了。 昨天,就是在這里,她剛出門,就被綁架去了高樓大廈。 …… 沈彤緩緩擰動門鎖,拉開一條窄窄縫隙之后,抬眼往外,仔細(xì)地梭巡一圈。 暫時安全。 她提著氣息和腳步,拉開門走了出去。 往右邊樓梯間看了一眼,沒有人要來的跡象,沈彤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要走,被墻邊的人嚇了一大跳。 聶江瀾倚在墻邊,抄手,懶懶散散地睇她,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剛剛的場景,他眉眼帶笑。 沈彤心有余悸:“你怎么來了?” 男人尾音勾著,仍是不甚隆重的模樣:“來接你,免得你又被綁架了?!?/br> “上次還不是你眼睜睜看別人把我?guī)ё叩?,”沈彤抿抿唇,“甚至是你把我選走的?!?/br> “是——” 也許是剛醒,這男人的攻擊性褪了一大半,這會兒垂著眼瞼,竟顯得出奇地好說話。 “以后不會了?!彼f。 沈彤抬頭:“那我們怎么過去呢?” “坐車啊,”男人懶散道,“不然,我租個八抬大轎送您過去?” “……” 所以剛剛她為什么會覺得他好說話? 上了聶江瀾的房車,一股獨屬于他的氣息很快將她籠罩。 她坐在他對面。 毫無意外,少爺聶江瀾一坐上位置,很快開始了閉目養(yǎng)神。 他反正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睡覺時間的。 天色乍破,晨光還氤著淡黃,并不刺眼。 繁茂的枝葉將光篩得更為零碎。 碎金從窗外涌進(jìn)來,停在聶江瀾眼瞼上,很快,又隨著車的行駛消失不見。 不過一會兒,又有一捧光浮現(xiàn)。 沈彤就盯著那前仆后繼的光點不住后退,男人根根分明的眼睫像是沾了點兒蜜。 她看了會兒,伸手把窗簾拉上。 車內(nèi)暗了些。 她回過身,發(fā)現(xiàn)男人已經(jīng)醒了。 聶江瀾仍是抄著手,抬了抬眉:“怎么不看了?” 沈彤:“……” 車平穩(wěn)地開到了目的地,聶江瀾收起擺在桌上的拼圖,帶下了車。 他們沒等多久,元歡也帶著自己的人質(zhì)過來了。 大早上的,小少年依然很有活力地跟他們打招呼:“你們來得這么早??!” “沒到多久,”聶江瀾攤開拼圖,直接進(jìn)入正題,“你的兩塊拼圖都找到了嗎?” “嗯嗯,找到了,”小少年在口袋里摸了摸,忽然一下子瞪大了眼,“糟了,我拼圖呢?!” 沈彤看著元歡摸了摸左邊口袋,又摸了摸右邊。 然后,他這才松一口氣:“噢,原來在這里?!?/br> 展開的掌心里,躺著一枚拼圖。 “不是還有一張么?”聶江瀾瞇了瞇眼。 “是啊,我記得兩張我放一起了啊……”元歡皺起眉頭,“怎么就剩一張了呢?” 他瞪大眼,滿眼都是疑惑。 沈彤:“昨晚還在么?” 元歡:“今早出門我還確定了,就是兩張啊,怎么忽然沒有了?” “你剛剛……見過誰?和誰在一起過?”聶江瀾蹙眉。 “就……”小少年往后一指,“剛剛遇到了……” 話沒說完,魏北從遠(yuǎn)處揮著手跑來。 “嘿!” 元歡也回頭,樂悠悠地招手:“魏北哥!” 魏北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后面還跟著跟拍攝像和follow pd(跟隨導(dǎo)演)。 聶江瀾及時察覺到不對:“你的人質(zhì)呢?” 說到這個話題,魏北猛然一滯。 他低下頭,聲音頓了一頓:“我來也是想跟你們說,我的人質(zhì)被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