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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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問草聞言狂笑道:“尤其是當(dāng)我去桃花堡為你看診的時候,一個由我親手打造獨一無二的小瞎子!偏偏花如令還視我為至交好友予取予求,這豈不是天下間最有意思的事情?!” 待他一通長笑之后,花滿樓才輕嘆道:“鐵鞋,你老了?!?/br> 宋問草神情一滯,“你說什么?!” “我說你老了?!?/br> 花滿樓憐憫地看著他,“只有一個老人才會沉浸在過去的榮耀中不可自拔。你老了,我卻正當(dāng)壯年,你覺得自己還有獲勝的機會嗎?” 宋問草的胸口像抽動的風(fēng)箱一樣劇烈起伏著,“你說的對,拳怕少壯。但我的劍沒有隨著主人老去,它被鮮血浸潤了何止二十年,始終記得你的血是多么香甜!” 宋問草說著飛身而起,高喝道:“今天我要再喂它最后一次!” 裹著冰冷殺意的劍鋒輕鳴,游龍般刺向敵人的胸口。 花滿樓動也不動,只在寒光一閃之際探出兩指。 本就天下無雙的靈犀一指有了六十年功力加持,豈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凡塵之物可以匹敵。 花滿樓兩指輕輕相錯,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劍便真的如同散落的泥沙般化開,撲簌簌落在地上。 “怎會如此?!” 握著光禿禿的劍柄,宋問草滿臉猙獰扭曲地咆哮道:“沒有劍我一樣殺你!” “但我卻不會殺一個沒有劍的老人。” 花滿樓點住他的xue道:“鐵鞋,多行不義必自斃,望你今后好自為之。” “我不服!我沒有輸給你!” 宋問草狂嘯一聲,噗地噴出一口鮮血抽搐著栽倒在地。 守在一旁觀戰(zhàn)的宋辭上前翻過他的身體,“唉,叫你年紀(jì)大了不服老,爆血管了吧?!?/br> 她起身拍掉手上的灰塵,“鐵鞋不自量力想要強行沖破xue道,再加上氣血逆流,這回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往?;蛟S他還可以靠著女兒的身份養(yǎng)在宮中,恐怕現(xiàn)如今很快就沒人顧得上這個活死人了。 “何至于此?!?/br> 花滿樓垂眸望著七竅流血癱在腳下的仇人,心中無喜無悲。 縮在床腳的宮人幾乎要暈過去,她只能緊緊抱住小主子,驚惶不安地盯著至今不肯離去的強人。 “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吧。” 從軟倒的女仆懷里抱過昏迷不醒的小皇孫,宋辭喂他吃了一粒真正治病解毒的藥丸,“胎中帶毒,若再來遲一步,只怕這孩子也只能像鐵鞋一樣半死不活地躺著了。” 如今兩人倒換了個處境,只能說是報應(yīng)不爽。 “皇孫有救,想必老國主在天之靈也該瞑目了?!?/br> 花滿樓找出一條毯子包住鐵鞋,將他安置在一間廢棄的倉房里面,“只要過了今晚,一切自有定論。” 宋辭問他,“你覺得玉天寶會在今夜動手?” 解開心魔的花滿樓好像更愛笑了,“沒有人會比我更懂得他在想什么。即便不是為了皇位,他也絕不會允許那個命中注定的生死仇敵再奪走任何一樣屬于自己的東西。” “只憑一己之力?” 宋辭忽然覺得玉天寶是一個比鐵鞋大盜還要瘋狂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倒覺得他也配得上這個玉字?!?/br> 花滿樓則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際說道:“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歡這個玉字,但我知道他一定很不喜歡孔雀王子。” 是夜,寧昌可汗的宮殿懸掛著一片素白。 靈堂正中擺著老國主的靈柩,兩旁則跪滿了瀚海國的文武大臣及宗室子弟。 供奉在棺木之前的是瀚海國至寶、關(guān)系到王位傳承的玉佛,而玉佛之前則跪著老國主僅剩的成年血脈,孔雀王子。 在王子身后,依次跪著孔雀王妃和老國主年輕時留下的幾個侍妃。 仁德寺雖毀,可寺內(nèi)的僧侶卻大多僥幸逃脫,如今借著王子不愿平添殺戮的慈悲心留在宮內(nèi)戴罪立功,為老國主超度祈福。 仿佛白日里已經(jīng)流干了淚水,偌大的宮殿里只剩下孔雀王子朝火盆中扔下冥紙后的卷曲爆裂聲,以及殿外僧侶吟誦經(jīng)文的重重回音。 比起一臉不知是悲傷還是激動的孔雀王妃,其余幾個侍妃全都是如喪考妣,好像即將埋入黃土的不是老國主而是自己一樣。 正在這時,不知哪來了一股邪風(fēng),猛地卷起了掛在大殿門口的引魂幡、連著白燈籠一起嘭地一聲燎起了火苗。 “快,快救火??!” 心有余悸的僧侶亂成一團(tuán),守在殿外的侍衛(wèi)也顧不得是否沖撞老國主,急忙用刀刃將燒成火團(tuán)的兩件東西劈下來,免得火勢蔓延至靈堂。 “這,可是老國主冤魂不散?” “懸啊,無緣無故起了一把無名火。” “這可如何是好,莫非是佛祖見罪我等未能守護(hù)好玄奘法師的寶地不成?” 聽著殿內(nèi)諸位大臣的竊竊私語,孔雀王子招手喚來近衛(wèi),“天色已晚,請令尹、左右將軍與王叔等人先行休息,我與王妃獨自守靈即可?!?/br> 躬身聽令的近衛(wèi)剛要應(yīng)退,忽然聽見大殿的喧嘩聲中多了一道沉悶的撞擊聲。 “咚,咚,咚……” 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口極為沉重的金絲楠木棺材上。 夜風(fēng)吹來,陣陣寒氣逼人。 比寒氣更讓人膽顫的卻是那越來越緊密的撞擊聲。 孔雀王子從蒲團(tuán)上站起身,哀聲道:“父王,你可是有心愿未了?” 他才問完這句話,大殿上的燈火就全然熄滅,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幽幽灑在棺木之前。 一片黑暗中,沉重的棺蓋轟然倒地。 一位面色慘白、兩眼血淚未干的華服老者緩緩從棺木中坐起,伸出焦黑干枯的雙手指著唯一一個立在大殿中央的人影輕喚道:“孔雀,吾兒,到父王身邊來……” 作者有話要說: 宋辭:這真的不是鬼故事。=、= 萌萌噠,么么噠~~ 第116章 13、 一片死寂。 整個大殿中只剩下一片死寂。 等所有人都借著朦朧的月光認(rèn)出頭戴皇冠身著王服的老國主時, 最先作出反應(yīng)的卻是如喪考妣的侍妃。 她們或許是將陰魂不散的老國主當(dāng)做了勾魂索命的黑白無常, 連半點聲音都不曾發(fā)出就翻著白眼昏倒在了冰涼的地磚上。 在場的諸位大臣和王室親眷更是如臨天塌地陷一般, 哭得好似肝腸寸斷的淚人。 “陛下!” “臣有罪啊!” 諸位臣公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中, 老國主仍舊執(zhí)拗地伸著雙手, “孔雀,吾兒, 到父王身邊來……” 他說完便發(fā)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噴出了一股股夾雜著黑灰的血沫子, “孔雀, 你為何不肯到父王身邊來,難道你已經(jīng)認(rèn)不出自己的親生父親了嗎?” “父王,真的是父王嗎?” 孔雀王子難以置信地問道:“莫非你還沒有死?” 他并不愿意得出這個結(jié)論,但比起冤魂不散、惡鬼作祟這種玄之又玄的邪事,他倒寧愿相信出現(xiàn)在眼前的還是當(dāng)初那個不自量力、負(fù)隅頑抗的老頭子。 “阿彌陀佛!” 一直端坐在法壇上的仁德寺老方丈明塵緩緩念著佛號踱步而來,“塵歸塵, 土歸土。生死有命,陰陽有別,老國主何必如此執(zhí)著。” 他那一雙花白壽眉長長垂在眼角, 滿臉慈悲之意。 老國主嘆了一聲,“大師所言極是。天火降世之時, 寡人也覺得此乃上天預(yù)警,是時候去見列祖列宗了?!?/br> 明塵雙手合十,“既是如此,老國主又何必彷徨人間。不若讓貧僧多念幾遍往生經(jīng), 助您早登西方極樂?!?/br> 誰知老國主聽見這句話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青煙般飄飄蕩蕩地懸在棺木上方,“寡人執(zhí)掌瀚海國數(shù)十年,嘔心瀝血、夕寐宵興,自問一刻不敢忘記先王教導(dǎo)!本以為此次得見宗廟也算未曾辜負(fù)江山社稷……” 他眼中的血淚汩汩涌動,滴滴濺落在金黃色的大禮服上,“誰知先王與歷代祖先全都不屑與寡人相見,更有老祖汗王聲淚俱下痛斥寡人坐視賊臣亂國、斷絕瀚海骨rou!” 老國主的面容忽明忽暗,鬼氣森森,“敢問大師,若你遭遇此等境遇,又該如何放下執(zhí)念!” 他問的是明塵方丈,可那雙泣血深瞳卻仍舊定定地看著臉色煞白的孔雀王子。 這一連番的變故恍若晴天霹靂炸在天靈蓋上,殿中哭聲大作的群臣立即如同被人掐住嗓子似的噤聲下拜,僅用余光偷偷瞄著對峙而立的那對父子。 “阿彌陀佛!” 明塵方丈長拜不起,“萬物自有緣法,老國主以身應(yīng)劫又何嘗不是一場功德。礙人圣善,嫉賢圣法,佛有三寶,可度天魔?!?/br> “可度天魔?” 老國主忽地探出一只焦黑利爪勾住供在棺木前的瀚海玉佛,用燃著幽幽鬼火的右掌扣向玉佛肚腹,厲喝道:“寡人只怕你那藏污納垢的佛門圣地供奉的又何止區(qū)區(qū)三寶!” 瑩瑩火光中,朱發(fā)綠眼的黑皮惡鬼漸漸霸住了佛像半身,目光獰惡地逼視著匍匐在地的瀚海國君臣。 “何苦來哉……” 直到此刻,一貫維持著悲天憫人姿態(tài)的明塵終于抬手揉了揉面皮扯掉那層慈悲面具,露出一張陰毒森冷的面孔,“既然老國主不甘心一人赴死,如今搭上殿中百人陪葬,這下總該瞑目了吧。” “還差一點?!?/br> 老國主同樣一抹臉,變幻出一張如同吃了返老還童藥的年輕面孔,“倘若再加上羅剎教的七十二天魔,寡人便再無所求了!” “原來是你在裝神弄鬼!” 孔雀王子揮手點燃供桌上的燭臺,細(xì)細(xì)打量著站在棺木上的男人,“知道我為什么留下遍吉嗎,就是為了今天?!?/br> 他的目光從對面之人的五官上掃過,輕蔑地說道:“你們不愧是同宗同源,全都長著一張讓人厭惡的臉?!?/br> 玉天寶冷冷一笑,“你也不愧是玉羅剎的兒子,看見你我才明白他為什么會整天躲在一團(tuán)迷霧里,實在是因為沒臉見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