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驅(qū)蟲避蚊

    靈素聽了三鳳樓同西月樓間的恩怨往事，面上不見丁點波動，說古師兄叛出的時候也沒見她動怒，聽大師兄把古師兄氣得半身不遂也沒見她心生憐憫或大覺解氣。等大師兄說完了前緣沉浸在悠悠往事中時，她才忽然開口問道：“那個湯浸油雞，做得了，是不是皮該是脆韌的，rou嫩rou汁還多？”

    大師兄怔了怔，只好點頭道：“確該如此?！?/br>
    靈素咽了口口水，還吧嗒了一下嘴：“哎，我想想也該是這個味道，真的好想吃啊……”

    大師兄的眼睛漸漸睜圓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xiele氣，別過頭沖她揮手道：“你回去吧?！?/br>
    靈素?fù)u頭：“沒說完呢，師父去哪兒了?。俊?/br>
    大師兄道：“師父另外有事，不在德源縣?！?/br>
    靈素點點頭，又問道：“那現(xiàn)在老給咱們搗亂的到底是誰？”

    大師兄道：“沒憑沒據(jù)的不敢說十足十的把握，不過……我猜著大概是西月樓的少東家岳二在搗鬼。”

    靈素道：“那咱們就這么受著？怪煩人的，就不能讓他消停會兒！”

    大師兄道：“雖出了幾件事，又都不是大事，便是去衙門告，也告不出個名堂來。當(dāng)面問他，也沒哪個傻子會認(rèn)。且食檔酒樓，最怕外頭傳閑話，這個傷了那個拉肚子了誰又病了的話，犯忌諱?！?/br>
    靈素皺眉：“所以就啞巴吃黃連了？”

    大師兄道：“已經(jīng)跟東家說過了，東家自會有打算。”

    靈素晚上回來問方伯豐：“你們這里到底怎么算對，怎么算錯？”

    方伯豐笑道：“這個對錯還分你們這里我們這里的？倒也有趣。你說明白點，到底是什么事兒？”

    靈素道：“你昨天不是說樓里的事兒有古怪么，我就去問師兄了，原來還真是有古怪。”把西月樓同三鳳樓之間的恩怨說了一回，又道，“我看大師兄心里挺愧疚的，可他當(dāng)時生氣也沒有錯吧？這事兒可搞不明白了，到底罵得好，還是罵錯了？”

    方伯豐想了會兒道：“聽你這么說來，顯是那頭要暗算這邊，大師兄生氣了，同他們相斗起來，也是該當(dāng)之事。只是犯了錯的那個雖是罪有應(yīng)得，可見他舉家受此牽連，便又生了惻隱之心。這都沒有錯。難道因為一人可憐，他就可以算計旁人害旁人？那這天下也不用道理了，只弱的都是有理的，不是亂了套？再一個，若是因為一人做錯了事，便叫那整家子都不得好過，那也不合道理。是以這錯是錯，可憐是可憐，并沒有這個抵消了那個的說法?！?/br>
    靈素摸摸下巴，——這是跟三鳳樓掌柜的學(xué)的動作，可你也沒胡子??！自顧自點頭道：“反正要害咱們的咱們就不能干受著，沒這個道理，對吧？”

    方伯豐想起她一身“武藝”來，怕她一時打抱不平做出什么大事來，趕緊往回攏她道：“話雖如此，以惡制惡可不成。就好比旁人欺負(fù)你了，你就去欺負(fù)他家別的人，這就不對。人家挖了你們的頭灶，你們回頭也去挖他們的人，這就落了下乘了。一樣的，人家給你們使絆子，你們?nèi)羧グ阉麄冊钌系娜艘矀?，那、那就更不對了，很不對，極其不對。”

    說話時候他一直盯著靈素瞧，靈素還在那里摸下巴，忽然點頭道：“嗯，我懂了?！彼@是想到自己“搬田”的壯舉了?！悴唤o我田，那本就是我的田，所以我就自己拿回來了。這個就很對。打著比方對方伯豐道，“好比說，有人把我的東西拿去了不還給我，我就自己去拿回來……這就沒有不對吧？”

    方伯豐趕緊轉(zhuǎn)腦子，左思右想這話，生怕一個回答不好帶出后頭什么事兒來，仔細(xì)想了，才緩緩點頭道：“嗯，這個……這個應(yīng)該是沒錯的。”

    靈素跟著點頭道：“所以本來該是什么樣子的，就回到什么樣子就好了?！?/br>
    方伯豐一驚：“你們還想要把那兩個師兄招回來？”

    靈素皺眉：“什么??？！我只想大家都安安靜靜做菜吃飯，不要折騰！如果有人喜歡折騰，那就自己折騰自己去好了。”

    方伯豐不曉得她的能耐，聽她這話倒也沒什么錯，點頭道：“嗯，大家都和和氣氣的自然最好?！?/br>
    靈素加一句：“都不用和氣，就別鬧騰就行了。耽誤做菜吃飯的人最可惡了?！?/br>
    之后幾日，西月樓怪事迭出，先是干貨庫里的東西全亂了，都不知道進(jìn)的什么東西，也沒見少什么，可這海味山珍都從各自盒子罐子里蹦了出來，亂成一堆。

    幾年的賬簿也都散成張了，摻在了一處，這誰還知道哪張是哪年的？！前后對起來又是一場大功夫。

    最叫人生氣的是不曉得哪里來那么些“臭大姐”，沾哪兒哪兒臭，還不好打死，直接打死了那一塊地方就都臭了。

    有人看見西月樓的少東家?guī)Я巳巳ビ鱿珊吷掀砀０舱チ?。岳二這會兒真是受夠了這種“咬不死人惡心人的”事兒，直念叨：“這是觸犯了哪路神靈了！趕緊把遇仙湖邊上的靈殿都拜一遍，多捐些香油錢！求神仙保佑，驅(qū)邪鎮(zhèn)惡！”

    這么一來，自然沒空給旁人使絆子添亂了，三鳳樓里也終于消停下來。

    靈素還想跟大師兄細(xì)說說這事兒，大師兄冷冷看她一眼：“做了壞事，自然有神靈降罪，有什么好說的?！?/br>
    靈素心說著話倒也沒錯，嗯，還真是神靈降罪……不過這神靈這會兒特別喜歡聽人繪聲繪色描述那西月樓出的各種亂子，尤其愛看人學(xué)岳二氣急敗壞從一處靈殿趕往另一處靈殿磕頭祈福的樣子。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沒什么慈悲心的神仙啊。

    百雜行里上了幾天工，見識了許多盛夏合用的料子，真是大開眼界，比風(fēng)和樓的還多。

    見她那一臉鄉(xiāng)巴佬進(jìn)綢緞鋪的樣子，七娘就覺著沒眼看，點她肩膀兩下：“趕緊干活兒！瞅什么呢，瞅多久也不是你的?！?/br>
    靈素便同她兩人一起把那匹芝麻地織彩紗在地上的白氈子上鋪開，細(xì)看上頭有沒有跳線勾絲漏梭之類的瑕疵，再按著瑕疵大小多少給分個等級，歸到邊上不一樣的堆里。

    靈素那神識一掃就行了，便抽空同七娘說話：“不是說風(fēng)和樓是最好的做衣裳的地方？這里許多料子風(fēng)和樓可沒有呢?！?/br>
    七娘還沒說話，一邊齊翠兒道：“喲！真是大財主，做衣裳都去風(fēng)和樓？”又看看靈素身上穿的行里發(fā)的衣裳，笑道，“你把風(fēng)和樓的衣裳穿哪兒了？”

    靈素道：“沒買衣裳，我就是不知道夏天到底都穿什么料子的，聽說那里衣料最全的，就過去看看。”

    齊翠兒問：“不買，干看？”

    見靈素點點頭，齊翠兒抿著嘴連連搖頭：“哎呀呀，太厲害了！要我就不敢去，非被人家轟出來不可！多丟人吶，又買不起……”

    靈素不覺如何，七娘那里冷笑一聲道：“人家冬月里早在那里做過幾身大絨的衣裳了，怎么會轟她？巴結(jié)著還來不及呢！”

    齊翠兒看靈素：“真的？”

    靈素點點頭，齊翠兒又道：“嘿，那剛才怎么還說自己干看不買？這不是逗我們玩兒么！”

    靈素還沒來得及開口，七娘接了話道：“是個人都聽懂她方才說看了沒買的是這回夏天的衣裳！”

    齊翠兒語塞，自覺沒趣，可又不敢跟七娘對上，鼻子里哼了兩聲，轉(zhuǎn)頭同旁人說話去了。

    七娘連眼梢眉尖都沒多動一下，那是根本沒把這人放眼里。

    靈素又問七娘：“你可知道什么驅(qū)蚊的法子？”

    七娘笑道：“你也怕這個？我也最煩這個了！一不小心蚊帳里進(jìn)去一兩只，就算不咬人，那嗡嗡嗡的聲兒就夠煩的了。黑燈瞎火地又找不著它們！有時候聽著聲兒了一使勁，好嘛，倒給自己一大耳刮子！”

    青嫂聽了在邊上笑道：“咱們縣城里蚊子就算少的，那村里才真是，烏央烏央成片成群跟烏云似的那么來了，想想都一身雞皮疙瘩?！?/br>
    幾個人都說起這夏日里蚊叮蟲咬的苦來，七娘告訴靈素：“這蚊子不喜歡氣味濃的草，三棱香、薄荷、艾草，還有人頭上戴的香草，都能趕蚊子。不過那就是個意思，真說要能保全安穩(wěn)的，還得是蚊帳。”

    邊上一個姑娘道：“是啊，我們家院子里兩大叢薄荷呢。在外頭吃個晚飯，照樣被叮好幾口！還是艾草繩管用，點上一熏，都跑了?！?/br>
    青嫂笑道：“蚊蟲是熏跑了，人也待不??！”眾人都笑。

    青嫂又對靈素道：“你不是知道風(fēng)和樓了么？她們家后身就是蝶粉軒，里頭有賣各種香露的，也有幾樣抹身上能避蚊，你去看看那個，比這些都靠譜。”

    七娘笑道：“青嫂又來拐帶人了。那香露，怕不得三四兩銀子一瓶呢，才那么點子，夠抹幾回的?！?/br>
    青嫂道：“素姐兒是要往田地里去的，那里的蚊子可厲害，也就這個能管點用。你說的那些薄荷香草的，難道叫她戴整頭糊一身去？！雖便宜便當(dāng)，不合用！”

    七娘忙問：“那香露很管用么？”

    邊上齊翠兒笑道：“你、你可真是……沒見過哪家村里人去種地，身上還擦著香露的。這、這叫什么話呀！”眾人對景兒想起來也覺得不洽，都笑起來。

    靈素?zé)o所謂，對青嫂道：“我得空去看看。蚊子實在太厲害了，不想點辦法可不成?！?/br>
    趁午歇時候去了一趟蝶粉軒，果然有香露，玫瑰薔薇的、桂花茉莉的、玉簪的、梔子的……靈素皺起了眉頭，這怎么看也不像是為著趕蚊子做出來的東西啊。果然一聽她來意，那招待她的小姑娘都樂了：“這個我們還真說不好，要不您試試這種混香的？這個味道濃點兒。”

    靈素看了一圈，忽然問道：“這都是怎么得來的花露？清晨去花瓣上采的？”

    小姑娘樂得不成：“客人，這可不是花瓣上的露珠兒！這是……這是剛開的花兒蒸出來的。幾擔(dān)花才能蒸出這么一瓶兒來，才能這么香濃?！?/br>
    靈素笑笑：“原來是這樣啊，長見識了，謝謝你啊?！庇值溃跋禄啬銈円心鼙芪玫幕?，記得告訴我一聲兒，我在百雜行里干活兒。”

    小姑娘笑得瞇起了眼睛：“行，若是有，一定給您捎信去?！?/br>
    第二天靈素去了山里，往上林埭里打聽這事兒去了。還真叫她打聽到幾樣，一個是附近山里頭，就有幾個村，里頭沒蚊子的。再一個上林埭這邊有一種草，叫五年菊，這種花種一回能連著開五年的花，之后就不行了，得重新種；這花的花朵兒曬干了磨成粉，能殺許多蟲子，自然也能殺蚊蟲。只是不耐貯藏，干花放到第二年效果就會變差。好在這花從端午時候就開始開了，總算趕趟兒。

    靈素也不管能不能活，先往自家山地上種了幾叢。至于那幾個無蚊村，一時沒線索，她也不知道哪里找去。

    只是這些東西雖神異卻還不是她要的。她這回找東西自然不是為了自己，原是為了方伯豐。方伯豐那么怕蚊蟲，總要想點什么驅(qū)蚊避蚊的法子才好。這五年菊既能殺死蟲子，不曉得對人如何，也不敢多用?；妒裁吹?，一大男人整天身上不是玫瑰就是茉莉的香味兒，也有些奇怪。那些薄荷香草之類倒不害人，可對蚊子似乎用處也不大，這可怎么好呢。

    第103章 翠屏鎮(zhèn)

    最后還是把主意打到了那些香草上。這大夏天正是草木繁盛的時候，她先在上林埭問嬸子大娘們要了許多新鮮香草。聽說許多都是從山上挖回來的，她就又忍不住去山上找。除了薄荷、排香、青蒿、艾草、水芹等一些之前見過的，還另外找到了幾樣香氣濃烈只是不曉得姓名的野草。用神識略探了一下，有幾樣略有點雜光色，倒都不重，便都收進(jìn)了靈境。

    在靈境里將數(shù)種鮮草皆搗爛取汁，然后把麻線和絲線都放在里頭浸透，再避光晾干，再浸再晾。這時候就顯出這兩個的異處，麻線明顯更能吸水干得也快。靈素見這場景，便又拿了些剛紡出來的更纖細(xì)的麻線來浸汁。

    最后把晾好的線略過清水漂洗，再晾透就收進(jìn)靈境里織起布來。這回除了絲麻料子，還另織了一塊細(xì)麻布，專門用來做外衫的。衣料織成，趕緊動手裁剪。這回全拿來做了方伯豐的衣裳。自家?guī)煾父傻男挟?dāng)，穿帶味道的衣裳不太合適。自己本來就不招蚊蟲喜歡，也不需這番功夫。便用這些布給方伯豐里里外外做了四五身衣裳。

    這也就是她了，仗了靈境之利。若是放在外頭，再勤快的小娘子，這做出來恐怕也得趕上告秋了。

    衣裳都做得了，她正想叫方伯豐試試看效果，方伯豐從官學(xué)回來卻道又要出門。原來這回他們分了幾撥人四面八方地去了，只方伯豐這一路回來得最早。如今他們拿回來的東西都復(fù)校過了，不用再補(bǔ)，這就算完事兒了。可別的幾路人馬，有幾處進(jìn)展十分緩慢。知縣老爺現(xiàn)在是個急性子里的急性子，哪里忍得了這個？他們這樣手快的，就被派去支援那些落后的了。

    方伯豐苦笑：“原是為了能早些回來才在那里拼命的，這下可好，反倒又要出門。這一到夏天，田里地里事兒都多，實在顧不過來你就別管了。頭一個還是自己身子要緊?！?/br>
    靈素心說我這都不怕啊，你那里才需要擔(dān)心好不好。

    多說無益，靈素先把那幾身衣裳拿出來道：“這些我新做的，你換上試試?！?/br>
    方伯豐一看便皺眉道：“我回來的時候你就給我做了幾身了，這怎么又給做了？你這都什么時候得的工夫……”

    他嘀咕著換衣裳，靈素心里一激靈，對啊，自己這織布的速度要真追究起來可就露餡兒了！趕緊道：“這都是之前織好了的布，衣裳都裁好了，這兩天剛縫好……”

    方伯豐便道：“都有好幾身了，哪里穿得了這么些?！?/br>
    他換上衣裳，靈素拉起他手往外頭去，方伯豐不解：“干什么去？”

    靈素道：“去外頭站會兒看看?！?/br>
    方伯豐正想再問，忽然吸了吸鼻子，抬起胳膊聞了聞衣袖道：“這，這衣裳好像有什么味道……”

    靈素笑道：“我用香草汁子浸泡過了，不知道能不能避蚊蟲，我自己也試不來，還得你試試效果?！?/br>
    她說得一臉坦然，好像這該是多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聝核频?。方伯豐胸口一下子都脹滿了，長長嘆了口氣，把她拉到跟前，笑嘆道：“你這是……我哪有那么金貴，不消這樣……”

    靈素仰著臉朝他笑：“我不累。再說了，我也看不得你受罪?！?/br>
    方伯豐無話可說，只好伸手把她摟到了懷里，也不說話，就那么靜靜抱著。

    也不曉得真是這香草衣料的效果，還是那些蚊子一個個都欺軟怕硬得瞧見靈素在這里就繞過去了，倆人夜蒙蒙大晚上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也沒見一個蚊子過來。

    等給方伯豐收拾這回出門要帶的東西的時候，除了新作的幾身衣裳，靈素還給方伯豐一個竹筒，里頭是滿滿一罐盤香。方伯豐不解，靈素笑道：“這是摻了五年菊的香，若是到了水邊林子里蚊蟲多的地方，你就點一盤，喏，卡在這個架子上，不會掉下來的。這五年菊可厲害了，蚊子沾了它的味道就都死了！嗯，你都穿了避蚊的衣裳，叫它們走遠(yuǎn)點走遠(yuǎn)點的意思；若是它們還不聽勸，那也沒法子了，算它們自作自受……”

    聽著她語調(diào)歡快地顧自叨咕，方伯豐才發(fā)覺自己的藤篋一邊多了一個去了一圈竹黃的竹皮筒，里頭卡著一個鐵架子，中間還有一根扁針?biāo)频南悴?，想是正好卡住那盤香的。這竹皮筒上半邊鏤著些小口，一邊還耷拉著一個竹蓋子，那蓋子也用一根線綁在了藤篋上。

    靈素見他正細(xì)打量那東西，便笑道：“若是下雨了，你蓋上那蓋子，煙就從邊上那些小窗子里出來，也不會被淋濕澆滅?！?/br>
    方伯豐握了她的手：“你自己做的？”

    靈素點點頭，方伯豐看著她都不曉得要怎么好。想想自己多少年就那么悶不做聲過來了，自己所求也不過往后能自在坦蕩地活下去，不用提心吊膽生怕被誰害了。怎么忽然間，就變了個天地似的，怎么會有人把自己看得這樣重……

    看著靈素一臉等著夸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我媳婦手可真巧啊，又聰明，又……總之世上大概沒有這么好的人了！”可憐方伯豐這笨嘴笨舌的人，這樣干巴巴一句話幾乎已經(jīng)把他腦瓤子給擠干了。

    靈素聽了是真高興，樂得合不攏嘴還一直點頭：“那是，那是！”

    方伯豐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夠了看看靈素，又道：“你這一高興，眼睛就亮晶晶的?！?/br>
    神仙不懂，在方伯豐這樣人這兒，這就是最高級別的情話了，可惜神仙聽了只會眨巴著眼睛問：“真的嗎？真的嗎？”然后嘿嘿嘿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