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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閣老繼妹不好當(dāng)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只要讓她穿這套衣裙出門,什么條件她都肯答應(yīng)。所以薛嘉月就問道:“什么條件?哥哥你說出來,我都答應(yīng)?!?/br>
    薛元敬笑著不答,只伸手來牽她的手:“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出門了。再遲些只怕就趕不上決賽了?!?/br>
    薛嘉月心中狐疑,便又問了一遍到底是什么條件,就聽薛元敬回頭看她,眉眼間都是清淺的笑意:“待會兒你自然就知道了?!?/br>
    得,竟然跟她賣起關(guān)子來了。

    不過他同意自己穿著這套衣裙出門就成了,至于條件,依著薛元敬對她的好,想必也不會提什么讓她為難的條件,這一點薛嘉月還是很有信心的。于是她便由薛元敬握著自己的手往外走。

    外面時辰還早,東邊旭日初升,澄藍(lán)的天空中有疏疏落落的幾片云彩,一看就知道今兒絕對是個好天氣。

    薛嘉月跟著薛元敬走了一會兒,看著兩旁錯落的房屋,不由的就開口說道:“哥哥,你走錯了,這里不是到?jīng)Q賽場地的路?!?/br>
    薛元敬笑著不回答,而是握著她的手走到了街旁的一家店里。

    是一家專賣鞋帽的店。掌柜的才開門,正一面坐在柜臺后面打哈欠,一面看著店里的伙計掃地。忽然看到薛元敬和薛嘉月走進(jìn)來,他一張胖胖的臉上忙堆了滿臉的笑意起身迎了過來,笑問道:“兩位客人早。請問兩位客人想要來點什么?”

    一面又叫伙計不要掃地了,掃的到處都是灰塵,仔細(xì)迷了兩位客人的眼,先去擦桌椅吧。

    伙計應(yīng)了一聲,放下手里的笤帚,轉(zhuǎn)身去拿了抹布擦桌椅。

    薛嘉月也不知道薛元敬帶她到這里來是想要買什么,所以就不說話,只轉(zhuǎn)頭看著薛元敬。

    就見薛元敬對老板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后就聽他說道:“麻煩給我拿一頂帷帽。”

    掌柜的依言去拿了一頂來。薛嘉月抬頭一看,就見是一只高頂寬檐笠帽,帽檐下垂了一圈約莫至脖頸處的白紗。

    這怎么看都不會是薛元敬買給他自己帶的,再聯(lián)想到剛剛他說的條件......

    薛嘉月覺得她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

    但薛元敬看到這頂帷帽顯然不是很滿意,一雙長眉微擰,抬眼問掌柜:“有沒有帽檐下垂的是黑紗,長度至胸口的?”

    掌柜依然去哪了一頂這樣的帷帽過來。

    薛嘉月:......

    她現(xiàn)在的心情真的是萬分復(fù)雜。

    隨后她就眼見著薛元敬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掏了銅板出來付錢,從掌柜的手中接過這頂帷帽,又轉(zhuǎn)過身來面對她,將手里的帷帽遞了過來,示意她接著。

    薛嘉月:......

    雖然明知道結(jié)果,但她還是想掙扎一下的,就皺著一張小臉抬頭看他,萬分痛苦的問道:“哥哥,我能不戴這勞什子嗎?”

    “不能?!本鸵娧υ摧p描淡寫的答著,“剛剛你自己說過,什么條件你都會答應(yīng)。”

    薛嘉月:......

    她覺得現(xiàn)在還有那句話才可以表達(dá)她現(xiàn)在的心情,那就是,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啊。

    她就輕聲的哦了一聲,無精打采的伸手過去,想要將這頂帷帽接過來。但沒想到薛元敬卻避開了她的手,轉(zhuǎn)而自己親手將這頂帷帽給她戴在頭上。

    一面給她在下頜處系好系帶,他一面還在說道:“今日日頭想必很大,但決賽的地方空曠,沒有樹蔭,你帶著這頂帷帽可以為你擋擋日光?!?/br>
    薛嘉月忍不住的斜眼看他:“哥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秋了。便是日光再厲害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幾時見過外面有人深秋的時候戴一頂帷帽遮擋日光的?”

    這些話自然是薛元敬的托詞,實則就是他不想讓人看到薛嘉月罷了。他覺得這樣嬌艷的薛嘉月就只能給他一個人看。而且,正所謂懷璧其罪,他也擔(dān)心若有什么事自己會護(hù)不住薛嘉月,還是小心謹(jǐn)慎為上。

    聽到薛嘉月這樣的反駁,他也不惱,只抬手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著安撫她快要炸毛的情緒:“那不一樣。別人的皮膚都生的不白,黑就黑了,但你的皮膚生的白,可不能被日光曬黑了。哪怕是深秋的日光也不行?!?/br>
    既巧妙的掩蓋了他的心思,又適當(dāng)?shù)墓ЬS了薛嘉月一番。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別人說自己皮膚白?當(dāng)下薛嘉月聽了這話果然覺得心中受用,輕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了。

    薛元敬就抬手放下帷帽上的黑紗,一時她嬌艷的容顏便被這黑紗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

    薛元敬看著,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握著薛嘉月的手往外走。

    旁邊的伙計這時停下了手里在做的事,笑著扭頭同掌柜的笑道:“掌柜的,那位小姑娘可真好哄。說什么皮膚白,戴了帷帽曬不黑,外面皮膚白的姑娘多了去了,也沒見誰這都快冬天了還戴著個帷帽出門啊?!?/br>
    掌柜的正在掂著手里的銅錢,聞言就轉(zhuǎn)頭看伙計:“你懂什么?外面皮膚白的姑娘是不少,可你幾時看過有跟剛剛那位小姑娘長的好的?遠(yuǎn)的不說,就咱們這平陽府,我敢打包票,就決沒有一個姑娘生的有這小姑娘好看。我若是有這樣的一位小媳婦,出門也要給她戴頂帷帽擋住臉。不然被其他人看上了可怎么辦?”

    伙計嘻嘻的笑:“掌柜的,您說的這話我可沒聽見。不然待會兒若太太問起來,我指不定的就一漏嘴說了出來,到時您晚上回去跪搓衣板吶?”

    掌柜的聽了,就笑罵道:“跪你奶奶個熊!還不趕緊擦桌椅掃地去?若再慢些,你這個月的月錢不想要了?”

    伙計笑著不說話,轉(zhuǎn)身拿笤帚掃地去了。

    第104章 敬哥打臉

    薛嘉月和薛元敬到了譚家別院外時, 就見有許多人正擁擠在門口要進(jìn)去。便有維護(hù)大賽秩序的人吆喝著叫那些人排隊, 然后憑票才能進(jìn)入。

    薛元敬一見有這許多人, 一雙俊眉立時就擰了起來。隨后他就轉(zhuǎn)頭叮囑薛嘉月:“在進(jìn)樓之前,你頭上的帷帽無論如何不能取下來。”

    薛嘉月應(yīng)下了, 薛元敬這才放了心, 握著她的手往側(cè)門走。

    側(cè)門是專供隊員和貴賓進(jìn)入的。薛嘉月手中拿的雖然不是貴賓票,但薛元敬畢竟是隊員,所以看守的人也就放行了。

    等到進(jìn)入別院, 里面的人卻沒有外面的擁擠。因著這別院還是很大的,人群被分流了的緣故。

    兩個人一路往比賽場地走, 路上遇到一些人,眼見薛嘉月這深秋的時節(jié)還戴著帷帽, 不由的就往她這里望過來。若是男子倒還罷了, 左右看不清薛嘉月的容貌,心中納罕下也就是了。但若是女子,看到薛嘉月身上穿的那套衣裙,個個眼中都有驚艷。又看到薛嘉月身旁站著的薛元敬,眼中的驚艷之色就越發(fā)的深了。

    就有膽大的姑娘過來同薛嘉月搭話, 詢問薛嘉月身上的衣裙是在哪里做的, 一面又紅著臉, 目光不時的偷溜薛元敬。薛元敬只當(dāng)沒有看到,一張俊臉面癱一般,半點笑意都無。更沒有要和這姑娘說話的意思了。

    還是薛嘉月笑瞇瞇的開口說話,說她這衣裙是在漱玉軒里面做的, 而這漱玉軒就是她和薛元敬開的成衣鋪子。還從隨身的小袋子里面掏出了類似于名片一樣的硬紙來—上面寫著漱玉軒三個大字,下面是具體地址—笑著遞了過去,說他們鋪子里面衣裙款式很多,歡迎這位姑娘到漱玉軒來做衣裙。而且憑著這張紙還可以給她優(yōu)惠。

    那姑娘就伸手接了過去。一時旁邊的幾位姑娘聽到,也紛紛的走過來問薛嘉月要這張硬紙。薛嘉月就笑著,從小袋子里面掏出了厚厚的一疊名片,挨個發(fā)了出去。

    等到那些姑娘都散盡了,薛元敬輕哼一聲,轉(zhuǎn)頭看她:“原來前些日子你讓我寫這些東西是用來做這些用的?!?/br>
    薛嘉月將剩下來的名片放回小袋子里面,然后一把挽住了薛元敬的胳膊,仰頭看著他笑道:“鋪子是你我兩個人的,賺了錢你也有份的,讓你寫幾個字你還要抱怨?。磕峭箐佔淤嵙隋X我可不給你?!?/br>
    薛元敬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抬手習(xí)慣性的想要捏她的臉頰,但只可惜現(xiàn)在她的一張臉都是黑色的輕紗給擋住了,便轉(zhuǎn)而輕拍了帷帽邊緣一下,笑道:“你就慣會在我面前貧嘴。不過這鋪子賺的錢我原也沒有想過要,你都留著自己花罷?!?/br>
    薛嘉月知道他說的這話并不是在哄她,而是實話。其實自從在秀峰村的時候開始,錢都是她在管著。后來到了這平陽府,哪怕是薛元敬進(jìn)了太初學(xué)院,每個月有二兩銀子的補(bǔ)貼,但只要銀子一發(fā)下來,薛元敬也立時就會交到她手上。至于他身上的零花錢都是平日薛嘉月給他發(fā)的,但其實他也很少用。有的時候他一個月零花錢攢了不少下來,還要反過來給她呢。

    薛嘉月想到這些便覺得心中柔軟,就笑道:“我哪里花得了這么多錢?都攢著。等往后哥哥參加科舉了花錢的地方肯定會很多。若錢夠了,咱們還可以買所大房子??傄凶约旱募业?。而且等哥哥往后再大些也要娶妻成家的,沒錢怎么行?”

    薛元敬一直面帶微笑的聽著她說話,但聽到后來,他面上的笑容不由的慢慢的消失了。

    聽她的這意思,分明就是以為他會娶其他的女子。但他何曾想過要娶他人,和他人成家?他只想和她成個家。

    但她現(xiàn)在心中壓根就是將他當(dāng)成親哥哥來看待,不然還能籌劃著往后為他娶妻成家的事攢錢?若現(xiàn)在同她挑明他心中所想的事,只怕她肯定會接受不了。

    薛元敬垂著眼不言不語,心中很后悔當(dāng)初他為什么要數(shù)次在薛嘉月面前說將她當(dāng)成親meimei一般來看待的話。她肯定是將他說的這些話都當(dāng)真了......

    耳中忽然又聽到有道聲音在嘲諷的說著:“你只是他meimei罷了,又不是他娘,做什么還要攢錢給他科舉,給他買房,還要給他娶妻成家?難不成這些不該是做哥哥的為meimei考慮的,倒反過來要meimei為哥哥這樣考慮?這樣的哥哥你還要著干嘛?想累死自己?”

    薛嘉月都不用回頭,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譚宏逸。而且他這話說的實在是......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薛元敬,果然見他一張臉沉了下來。

    擔(dān)心薛元敬會氣不過,在這里跟譚宏逸動手,薛嘉月忙雙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胳膊,連聲的叫著:“哥哥,哥哥?!?/br>
    薛元敬明白她心中的擔(dān)憂,就抬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他知曉了。

    薛嘉月這才覺得心中稍安,挽了薛元敬的胳膊就想往前走。但她忽然只覺眼前一花,再下一刻,就見他們的去路上站了一個人。

    同太初書院的隊服不同,托月書院的隊服是紅色的,額頭上綁的則是金色的綢帶。

    這兩種顏色都是前進(jìn)色,不過譚宏逸生的相貌俊美,倒是能將這兩種顏色壓下去。甚至這兩種顏色在他身上還能越發(fā)的顯出他的瀟灑飛揚來。

    薛嘉月覺得這譚宏逸約莫是屬雞的,還得是斗雞,一天到晚沒事就喜歡挑釁人。

    她也不想理他,挽著薛元敬的胳膊就想繞過他繼續(xù)往前走。但就見譚宏逸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就問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秋了,你還戴著個帷帽做什么?不嫌悶?快拿下來。”

    說著,就伸手過來想將她頭上的帷帽拿下來。

    但他的手還沒觸碰到薛嘉月的帷帽,就見薛元敬忽然閃電般的伸手過來。

    須臾之間兩個人已經(jīng)過了好幾招。最后譚宏逸被迫收回手,將右手背在身后,不想讓別人看到他手腕上被薛元敬捏出來的一片淤青,不過他面色卻是鐵青的。

    他從小父親就花重金專門請了好幾個人來教他武藝,幾位師父都說他根骨上佳,是學(xué)武的好苗子,學(xué)了這些年下來,幾位師父不約而同的都說他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他對此也洋洋得意,只以為再無敵手,但沒想到今日竟然跟薛元敬打了個平手。

    再細(xì)一想,剛才他用的是右手,但薛元敬用的卻只是左手而已。

    左手已能同他打成平手,若他剛剛用的是右手......

    譚宏逸的一張俊臉就越發(fā)的鐵青了起來。

    薛嘉月只擔(dān)心薛元敬剛剛被譚宏逸傷到了,趕忙的拉了他的左手來看,一見毫無異常,又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見薛元敬對她微笑搖頭,她這才放下心來。

    心中不由的就對譚宏逸有了火氣,就轉(zhuǎn)頭冷聲的質(zhì)問他:“我戴不戴帷帽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我又是什么關(guān)系?竟然你伸手就要來取我戴的帷帽。你豈不知男女之大防這句話?”

    對著薛元敬的時候譚宏逸還能飛揚跋扈,甚至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但是對著薛嘉月,他發(fā)現(xiàn)他壓根什么法子都沒有。

    不能同她動手,她畢竟是個小姑娘。但這又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跟刀子一樣又尖又利,讓他壓根就沒有辦法去反駁。

    當(dāng)下譚宏逸只氣的胸口憋悶,然而他還別無他法,只能硬生生的憋著。還想著要解釋:“我這不是怕你憋壞了,就想著要替你將帷帽拿下來。誰知道你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br>
    “你好人心?”薛嘉月面上微微冷笑,“你的這份好人心還是留著去給別人吧,我可消受不起?!?/br>
    譚宏逸又氣的跳腳。

    顯然薛嘉月很擅長同人斗嘴,但薛元敬是個不擅長同人斗嘴的人,他比較喜歡直接動手。但是這會兒他也不想薛嘉月同譚宏逸多說。

    薛元敬敏、感的察覺到,雖然譚宏逸和薛嘉月兩個人現(xiàn)在面上看來只是斗嘴,彼此不服彼此,但若細(xì)想,譚宏逸在他人面前明明是那樣飛揚跋扈,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的人,如何在薛嘉月面前還會這樣有耐心的同她斗嘴?且聽他說的那些話,拋卻語氣不好,其實若細(xì)想來也都是在為薛嘉月著想的。

    如此一想,薛元敬如何還會讓薛嘉月同譚宏逸多接觸?當(dāng)下他冷著一張臉,握著她的手就要離開。

    譚宏逸欲待不相讓,但被薛元敬忽的一掌就直接拍了過去。

    這一章帶著凌厲掌風(fēng),排山倒海一般的直接壓來,譚宏逸心中一凜,不敢硬接,只好側(cè)身相避。

    但掌風(fēng)猶且一直向前,只聽的刷的一聲響,就見路旁的一株冬青樹立時就倒了下去。

    薛嘉月心中不由的就咯噔了一下,想著若剛剛薛元敬這掌拍在譚宏逸身上,那他豈不是......

    握著薛元敬胳膊的手不由的就收緊起來。

    薛元敬這時又從隨身的荷包里面掏了一錠碎銀子出來隨手?jǐn)S了出去,一道流星飛快劃過一般,碎銀子速度極快的飛向譚宏逸。

    譚宏逸并不知道這是什么,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接。東西一入手,他只覺手掌心立時就一陣刺痛,忙低頭攤開手掌一望,就見那只是一錠碎銀子。但他的手掌心竟然硬生生的被這碎銀子給劃破了一道傷口。這會兒雖然沒流血,但也是破了皮的。

    耳聽到薛元敬冷淡的聲音在說著:“這錠銀子足夠你買一百棵冬青樹了?!?/br>
    譚宏逸明白他的意思。

    這里是他家的別院,剛剛薛元敬掌風(fēng)擊倒了一棵冬青樹,所以這錠銀子就是用來給他們家買樹用的。

    但譚宏逸知道薛元敬這可不是什么好心。他一定是對兩年前在太初書院門前因著家仆弄灑了他手中的紙墨筆硯,當(dāng)時自己隨手扔了一錠金子出去,說是夠讓他們買上一屋子的紙墨筆硯的事記恨在心,所以他現(xiàn)在才故意這樣做,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