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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閣老繼妹不好當(dāng)在線閱讀 - 第90節(jié)

第90節(jié)

    沈傲梅原是個冷傲的,面上也如冰山一般整日沒什么表情,但這會兒她臉上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垂在身側(cè)的一雙手也在發(fā)抖。

    “你們,你們,”她伸手指著薛元敬和薛嘉月,“你們是兄妹,竟然,竟然光天化日在這寺院里......你們還要不要臉?”

    后面的話她仿似羞恥的說不下去了。而且看她那憤怒的神情,就仿似薛元敬是她的夫君,而薛嘉月就是個狐媚子,她今兒是特地的帶著丫鬟趕過來捉人的一般。

    而薛嘉月這會兒從最初的驚懼之中回過神來,忍不住的就看了薛元敬一眼,目光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位姑娘的腦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薛元敬安撫似的輕拍了拍她的背,然后雙眼微瞇,看向沈傲梅。

    他自是不知沈傲梅是什么人,但她卻能一口就說出他和薛嘉月是兄妹的事來......

    不過薛元敬也沒有興趣去知道沈傲梅到底是什么人,所以他只冷聲的喝道:“與你何干?滾?!?/br>
    沈傲梅先是一窒,隨后只為之氣結(jié)。

    從小到大有誰敢這樣的同她說過話?而且她心中雖然看不上薛元敬的出身,但到底是她看上的人,心中早就將他據(jù)為己有一般??涩F(xiàn)在竟然教她看到薛元敬和薛嘉月在一起這樣的親密......

    而且據(jù)她打探來的消息,薛元敬和薛嘉月兩個人不是兄妹?但他們兩人竟然能光天化日的做出這樣有違人、倫的事來。且據(jù)她剛剛在門外偷看,分明就是薛嘉月勾、引的薛元敬。

    于是沈傲梅由不得的就狠狠的瞪了薛嘉月一眼,心中只想著,她絕對不會任由這樣沒有廉恥的人這般逍遙的。

    這般想著,隨后她就轉(zhuǎn)過身,忿忿的往外走。

    第145章 禍水東移

    薛嘉月看著沈傲梅怒氣沖沖離開的背影, 忍不住的就轉(zhuǎn)過頭來問薛元敬:“哥哥, 她是誰?”

    心中開始在猜測沈傲梅的身份, 但可惜連今兒在一起她也統(tǒng)共只見過沈傲梅兩次,如何能猜到?不過就算這樣, 她也隱約能猜到沈傲梅肯定認(rèn)得薛元敬的。不然如何會知道她和薛元敬是兄妹的事?而且方才那個姑娘看著他們親密還那樣的氣惱。

    “我不知道。”就見薛元敬搖了搖頭, “除卻在平陽府見過她的那一次,我再沒見過她?!?/br>
    但薛嘉月卻不信:“你看剛剛那位姑娘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吃醋。若她不認(rèn)得你, 如何見到你我這樣她就要吃醋?你們兩個肯定認(rèn)得的,只怕關(guān)系還不淺。”

    想到這里, 她心中不由的就覺得有些不大舒服起來,氣憤憤的說道:“薛元敬, 你在騙我。”

    惱怒之下, 連哥哥也不叫了,轉(zhuǎn)而直接連名帶姓的叫他。

    薛元敬也不惱,只低頭看她,眼中笑意溫暖細(xì)碎。

    薛嘉月見了,就越發(fā)的惱怒起來。然后她忍不住的就抬手去掐他的腰, 氣鼓鼓的說道:“快說, 你和剛剛那位姑娘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氣惱之下, 手勁自然就大,但薛元敬既不閃也不躲,只任由她掐。甚至還微微的彎下腰來,看著她笑道:“你這是, 吃醋了?”

    薛嘉月先是一怔,等反應(yīng)過來她就覺得很不好意思,忙收回手不再掐薛元敬了。不過面上卻還是辯駁著:“我哪里有吃醋了?我分明一點(diǎn)都沒有醋。我只是好奇而已?!?/br>
    薛元敬也沒有再逼她,而是笑了笑,然后走過去將她背在身上,回頭說道:“月兒,你會吃醋,哥哥很高興?!?/br>
    若她心中沒他,何必要吃醋?

    一面背著她往門外走,他一面又笑著解釋:“你只管放寬心,剛剛的那位姑娘我確實不認(rèn)得。同你一樣,連今日在內(nèi),我統(tǒng)共也只見了她兩次而已?!?/br>
    薛嘉月聽了便沒有再說什么,不過她心中到底還是有些納悶的,疑惑剛剛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十二女配之一,又是如何認(rèn)得薛元敬的。

    等出了客房的門,薛嘉月便說自己的腳不痛了,想自己走,但薛元敬卻堅持背她回去:“你的腳才剛扭到,雖然現(xiàn)在不痛,但若又扭到了該如何?還是我背著你到寺外去,再賃一輛馬車回去的好。”

    薛嘉月想想他說的有道理,便由得他了。

    只是才剛走出客房沒幾步,就見薛元敬忽然停下腳步,又猛然的回頭往后看。

    薛嘉月見他身上氣勢陡然冷厲起來,嚇了一跳,忙問道:“哥哥,怎么了?”

    薛元敬剛剛只覺背后分明有人在偷窺他們,但當(dāng)他回頭,目光一一的掠過各處卻不見半個人影??锤魈幙头康拈T窗又都是關(guān)著的,他有心想要一一進(jìn)去搜尋一番,但到底背著薛嘉月,擔(dān)心若真有什么事會傷她,所以他便搖了搖頭:“沒事?!?/br>
    說完,他快步的往外就走。

    一路繞過幾座小殿,前面便是大殿,他們剛剛拈香祝禱的地方。

    不過與剛剛的祥和不同,這會兒那里正鬧騰著。

    就見有個穿了一聲淺金色錦袍的紈绔子弟正雙臂張開攔住一位姑娘的去路。那位姑娘想必也是個氣性大的,躲了幾次沒有躲掉,抬手就重重的一巴掌對著那個紈绔子弟甩了過去。

    那個紈绔沒有防備,而且他身子骨想必也不如何,所以非但是挨了這一記巴掌,而且挨過之后還蹬蹬的往后倒退了兩步。過后他惱怒起來,就大聲的叫著自己帶來的幾個家人:“這小娼、婦竟然敢打我?還不給我圍住了她?爺今兒要叫她知道知道厲害?!?/br>
    那幾個家人得令,便立時圍成了個圈,將那位姑娘圍在了中間。而這時那位姑娘一側(cè)臉,就教薛嘉月認(rèn)出來這正是剛剛怒罵她和薛元敬的人。

    薛嘉月:......

    這算是什么個情況?

    旁邊跟隨著那位姑娘的丫鬟見狀就急了,忙對著那個紈绔大喊道:“你知道我家老爺是什么人?實話告訴你,我家老爺未入京前可是山東府的巡撫,過幾日可就是京官了。你這般的對我家姑娘不尊重,若我家老爺知道,定然不會饒了你?!?/br>
    那個紈绔聽了,目光上下的打量了沈傲梅一番,然后抬手就輕佻的要去托她的下巴。沈傲梅氣極,伸手又要來打他,但這人既然剛剛已經(jīng)挨了一巴掌,又如何會再被她打到?

    當(dāng)下那個紈绔就非但將沈傲梅的這巴掌躲了過去,兩根手指還是照樣鉗住了她的下巴。隨后又不顧她的掙扎,扳著她的臉左右的看了看:“你父親就是那個山東的巡撫,姓沈的那個?昨兒他才剛來我家見過我父親呢。當(dāng)時他在我父親面前的樣子,我看卑躬屈膝的跟只狗也差不多。”

    沈傲梅原本還在掙扎,但聽到這句話她就愣住了。

    她分明記得昨兒她父親說要去拜見夏首輔,再結(jié)合眼前這個人說的話......

    夏天成這會兒將沈傲梅的一張臉仔細(xì)的看了看,然后嘖嘖兩聲的下了結(jié)論:“倒是長的一張好臉,性子看著也夠辣,倒是合小爺?shù)奈缚??!?/br>
    說著,伸手徑直的就來摸她的臉。

    沈傲梅心中又是氣又是怕。饒是她平時再如何的冷傲,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而且耳聽得這人剛剛說過的話,他分明就是夏首輔的兒子,她還要如何用她父親的身份來壓他?

    當(dāng)下她急著往后退,以躲開夏天成伸過來的手。一面竭力的定神,顫著聲音就問道:“你,你父親是夏首輔?”

    夏天成一面笑,一面身子湊近來:“你倒是個聰明的。這樣正好,你想想剛剛你打我的那一巴掌要怎么算?”

    沈傲梅心中快速的想著對策,聲音聽著也軟和了下去,再沒有剛剛的冷傲:“是,是小女子的不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沖撞了夏公子您。請您念在你我父親同朝為官的份上,就請您,請您寬恕小女子這次。”

    “寬恕你倒也不是什么難事?!毕奶斐缮焓置嗣约簞倓偘ご虻哪沁吥橆a,面上笑嘻嘻的??梢钥吹剿稚洗髁艘恢唤涿骅偭俗婺妇G的戒指,一汪綠水也似,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小爺我長這么大,還沒見到過像你這般生的好的姑娘,說傾國傾城都不為過,哪里還能舍得真罰你呢?疼你都要來不及?!?/br>
    手到底還是摸到了沈傲梅的臉上,夏天成口中又嘖嘖兩聲,轉(zhuǎn)頭對著旁邊的幾個家人笑道:“這皮膚也滑,水豆腐一般。”

    家人聽了就笑了。有知趣的家人還應(yīng)景的說話恭維夏天成。

    沈傲梅當(dāng)下是真氣了,也是真怕了??伤闹幸裁靼祝氖纵o為百官之首,也是自己父親的座師,往后父親的前程都要仰仗他,她還如何能得罪夏首輔的兒子?但是這會兒被夏天成這樣的羞辱......

    沈傲梅暗中只差些兒要將自己滿嘴的銀牙都給咬碎了。一面悄悄的往后退,目光四處張望著,只盼著能趁夏天成不注意的時候跑走,回家再對父親和母親說這事。

    然后她就看到薛元敬站在旁側(cè)一株百年的香樟樹旁,正滿臉冷淡,事不關(guān)己的望著她這里。

    而他的背上還背著薛嘉月。且這會兒薛嘉月也正抬著頭,一臉驚訝的望著她這里。

    自己現(xiàn)在的這個狼狽樣子偏生就被他們兩個給看到了。而且他們兩個就這樣站在那里看著,一些兒要過來制止夏天成的意思都沒有。

    沈傲梅由不得的就覺得心中憤怒起來,原還因著緊張而在發(fā)顫的兩只手這會兒則是因著憤怒而緊緊的握了起來。

    電光火石間,她心中忽然閃現(xiàn)過一個惡毒的念頭。于是她就轉(zhuǎn)過頭對夏天成說道:“夏公子剛剛夸贊的話小女子實在愧不敢當(dāng)。不瞞夏公子,小女子雖然以往也只覺自己有幾分相貌,但剛剛看到一位姑娘,方知什么叫驚為天人。那才是傾國傾城貌呢?!?/br>
    夏天成原本只以為沈傲梅這般的相貌已經(jīng)是世間少有,再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了,不然依著他的性子還能被人白白的打一巴掌不還手回去?但這會兒聽到沈傲梅這般說,他急忙問道:“當(dāng)真?那位姑娘在哪里?”

    就見沈傲梅回身指著薛元敬和薛嘉月那里:“夏公子有沒有看到那棵香樟樹底下站著的青年?那位青年背上背著的那位姑娘便是了。”

    夏天成急忙轉(zhuǎn)過頭望去,雖然距離有些遠(yuǎn)看的不太清晰,但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那是位絕色佳麗不錯。于是他就顧不上沈傲梅了,揮手叫了手下人同他一路往那邊走過去。

    丫鬟柳兒看到看到夏天成和他的家人走遠(yuǎn),忙拉了沈傲梅要離開這里。哪知沈傲梅只站在原地不動,且唇角還噙著一絲冷酷的笑意。

    就算她心中再不喜薛嘉月,可那也不得不承認(rèn)在平陽府的時候,當(dāng)她在漱玉軒中第一眼看到薛嘉月,饒是她是個女子,眼中也滿滿的都是驚艷。而這個夏公子一見便是個好色之人,若教他看到薛嘉月的相貌,他能不癡迷,不出手搶奪?他又是當(dāng)朝首輔之子,薛元敬只是個小小的舉人,看他到時還能如何的護(hù)得住他那個不要臉的meimei。

    左右一句話,但凡她看中的東西,即便她不要,那也要?dú)Я?,決不能容忍這樣?xùn)|西落到旁人的手上去。

    第146章 遇到故人

    待薛嘉月看清前面那位被紈绔調(diào)戲的人正是剛剛的那位姑娘時, 她先是沉默了下, 然后還是問薛元敬:“哥哥, 我們要不要過去阻止下?”

    不說沈傲梅跟她并無冤仇,便是路上看到這樣的場景, 她肯定也會上前去阻止的。而且她也知道, 依著薛元敬的身手,過去阻止下肯定不會是什么難事。

    不過薛元敬并沒有動,依然只站在原地, 面上神情冷淡。

    他原就是個性情涼薄的人,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人或事從來不管, 更何況剛剛在后院客房的時候沈傲梅還那樣的出言無狀,所以她的事他壓根就不想去管。

    正想要找個理由對薛嘉月搪塞過去, 但這時他忽然就聽到了沈傲梅和夏天成的對話。

    他心中一凜, 眼風(fēng)如刀掃過沈傲梅一眼。又見她正伸手指著他背上的薛嘉月。隨后就見夏天成往他這邊望過來,帶著家人要趕過來......

    薛元敬再不遲疑,背著薛嘉月轉(zhuǎn)身往后就走。

    他腳步輕快,寺院中偏殿廂房又多,七拐八繞的, 很快就將夏天成等人甩在身后。

    薛嘉月這會兒心中有些發(fā)慌, 也痛恨沈傲梅這種禍水東引的做法。虧她剛剛還想要上前去阻止, 但沒想到一轉(zhuǎn)眼人家就把她給賣了。

    眼看夏天成等人被他們給甩到身后了,薛嘉月這才覺得心中稍安,低低的叫了一聲:“哥哥?!?/br>
    聲音有些發(fā)顫,顯然是因為心中害怕的緣故。不過夏天成隨時都有可能會追過來, 所以薛元敬現(xiàn)在也無暇安慰她,只能低頭親了一下她攬著自己脖頸的手,然后低聲的叫她:“抱緊了?!?/br>
    前面就是寺院深紅色的圍墻,他想背著薛嘉月越墻而過。但這時忽然就見有個人影極快的從旁側(cè)閃了過來,攔在了他面前。

    薛元敬動作也快。一察覺到有人過來,立時就往后倒退兩步。然后他定睛一看,就見眼前的人身穿一件土褐色的僧衣,光頭,相貌平凡,從面上來看只是這大相國寺里一位再普通不過的僧人。

    但他剛剛從旁側(cè)走出來的時候薛元敬甚至都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薛元敬神色間不由的就戒備起來,目光銳利的望著那人,沉聲問道:“尊駕何人?”

    薛嘉月心中也不由的開始緊張起來,目光一眨不眨的望著那位僧人。

    就見那位僧人面上神情如常,并沒有半點(diǎn)波動。而且聽到薛元敬的問話之后,他也沒有如其他僧人一般抬手打了個問訊的手勢,而是對著薛元敬和薛嘉月拱手為禮,神色間十分恭敬:“兩位是薛公子和薛姑娘?我家主人請兩位過去,想要見一見兩位?!?/br>
    薛元敬目光快速的打量了這人一番,然后長眉微皺:“貴主人尊姓大名?”

    他在京城中并沒有認(rèn)識的人,而且眼前的這個人一看就知道武藝甚高,那他家主人的身份......

    那人不答,只微笑:“我家主人同兩位是故人,您和薛姑娘一見便知?!?/br>
    說著,就伸手朝一旁做了個請的姿勢。

    薛元敬看他一眼,然后抬腳往旁邊就走。

    他雖然不懼眼前這人,但總要顧及到薛嘉月。而且身后不遠(yuǎn)處就是夏首輔的兒子,若讓他追尋過來,自己現(xiàn)在無權(quán)無勢,要如何的護(hù)著薛嘉月?倒不妨隨這個人去見一見他家主人。既是故人,這人看著又無惡意,往后在這京城中他和薛嘉月也許能多一層保障也說不定。

    擔(dān)心薛嘉月會害怕,他一邊走,一邊還回過頭看她,柔聲的安撫她:“哥哥在這里,別怕?!?/br>
    薛嘉月輕聲的嗯了一聲,環(huán)著他脖頸的胳膊緊了緊。

    兩個人隨著那人一路曲曲折折的往大相國寺的后院走。且越走就越幽靜,漸漸的便見竹林幽深,花木靜寂,便連前院的鐘聲聽著也杳遠(yuǎn)了起來。

    又轉(zhuǎn)過一道竹徑,就見前面有一明兩暗三間禪房。那個人領(lǐng)著薛元敬和薛嘉月至禪房前面就停下腳步,并不入內(nèi),只做了個手勢,叫他們兩個人自行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