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她就是豪門、再婚游戲:我的老公有點壞、勿擾飛升、她拋棄了我卻還妄想撩我、九零年代之財運亨通、染上你的氣味
她是被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楚活活痛死的。 在陷入黑暗之際鳳白月心底極為的疑惑,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會到了如今的境地。她一直將阮惜霜當做閨中密友,直到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手段頗多的朋友。她能神出鬼沒地對殷烈出手,也能使得鳳白月的父親以及逍遙王擁簇她上位,更是輕易地找到了她所處的地方。 而阮惜霜對她無緣無故的恨意更是讓鳳白月不能理解,她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阮惜霜的事情。然而阮惜霜后來看她的眼神十分可怖,就如同她曾經(jīng)對阮惜霜做過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使得對方非要折辱她至死。 甚至她的父親、她青梅竹馬的殷楚都將她當做了對付殷烈的棋子。 倘若能夠重活一次,她不想被人蒙在鼓里,想活個清楚、問個明白。阮惜霜想要天下,卻不該拿她做筏子,父親以及殷楚想要幫阮惜霜,也不該如此欺騙她。 …… 白月再次醒來時已不知過了多久,她指尖剛輕微動了動就被人握住了。握住她指尖的那只手冰涼入骨,使得白月下意識顫了顫想要收回手。那只手卻是一僵,轉而握得更緊了。 她略微睜開眼睛,便見到視野上方的金絲鉤織帷幔,鼻息間依舊充斥著淡淡的香氣。依照原主的記憶,這分明是殷烈處理政務與休憩的紫宸殿。白月來的時機有些不湊巧,她此時已經(jīng)被阮惜霜算計著進了宮,被殷烈用全家以及殷楚的性命威脅著強逼她活下去。 原主在殷烈的逼迫下吐出一口血來,繼而就昏迷了過去,醒來就變成了白月。 其實原主并不愿意進宮再和殷烈產(chǎn)生什么糾葛,鳳白月對于殷烈的感覺十分復雜,在她心目中,上輩子殷烈?guī)缀跏菫榱怂?,為了她做了諸多錯事,甚至為了她而丟掉了帝位。但她的心愿是想活個明白,她會盡力償還殷烈對她做過的一切,幫殷烈保住性命、帝位,除掉阮惜霜這個威脅,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殷烈。 “你醒了。”一道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白月側頭看去。坐在床邊的男人身穿青色常服,眉目狹長、斜飛入鬢、眼中光澤瀲滟、幾可入畫。領口袖口隱約可現(xiàn)金絲勾就五爪金龍,他一只手握住白月的手,另只手往旁邊示意了下。立即就有內(nèi)侍弓著腰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水、旁邊小碟子上擺了三兩個蜜餞。 “先喝藥?!币罅宜坪跬浟酥罢f出的那番威脅的話語,眉眼之前帶著難得的柔和。一手拿著藥碗,一手去環(huán)住白月的肩膀,伸手就想將白月扶起來。 帝王這樣的舉動使得一旁站著的小丫鬟欲言又止,她踏出一步剛想要說些什么。卻被身旁的內(nèi)侍一把扯住了衣袖,狠狠瞪了一眼。兩者對視一眼,小丫鬟不甘心地撇撇嘴,卻聽得那邊突然響起‘啪’地一聲清脆響聲,濃郁的藥味兒頓時在大殿內(nèi)蔓延開來。 白月動手之后也有些怔楞,不過卻是看都不看殷烈一眼、就轉過了身子背對著他。這一下倒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此時鳳白月剛被殷烈占了身子,想要尋死又被他以全家性命作為威脅??粗罅疑爝^來的手,便條件反射地推開了,面上自然也不可能對殷烈有什么好臉色。 殷烈看了看空空的手,再看了眼背對著他垂著眼、只露出一個蒼白側臉的鳳白月,唇角卻忍不住勾了起來。 ‘哎呦,我滴個乖乖?!瘎⒌赂_B忙小跑至殷烈身邊,想要扯著嗓子喚人替殷烈整理衣物,只是還來不及開口,卻被殷烈一個眼神喝退下去。劉福德一愣,連忙沖著殿內(nèi)的幾人使了眼色,將人都趕了出去,自己也跟在后面出了紫宸殿。 臨走時不經(jīng)意回頭瞄了一眼,卻見殷烈嘴角浮現(xiàn)出淡淡的弧度。大總管劉福德見到這一幕,心里震驚地感慨了一句。新帝并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這點兒他比誰都清楚。這位帝王登基之前劉之也不過是清掃御花園的一個粗使太監(jiān),在殷烈身為五皇子被其他太監(jiān)欺負時勸阻過幾句,沒成想后來就被提到了帝王身邊伺候。 在喜怒不定的帝王身邊,劉福德也學得了些察言觀色的本事。對于其他妃嬪不說如何,但帝王對眼前這位無疑是特殊的。不僅直接將人帶進了帝王所處的紫宸殿,還讓人在這里留宿了這么多天,且親自照看著。那股子稀罕勁兒,可是前所未有的。 然而在看到漆黑的藥汁潑了年輕帝王一身,他卻神情柔和絲毫見動怒時,劉福德又對龍床上那位有了新的認識。新帝十分重視姿儀,容不得任何冒犯,就連動手殺人都嫌棄對方血液臟污。如今最受寵的阮昭儀曾經(jīng)伺候新帝用膳,不小心將茶水打翻,雖未濺上新帝的衣物,可新帝卻募地黑了臉。不顧對方匍匐在地柔聲道歉,直接甩袖而去,將阮昭儀冷落了好一段時間。 “我家小姐她……”剛退出紫宸殿,身旁的清秀丫鬟思琴就滿臉擔憂地開口問詢了一句。她自小伺候鳳白月,幾乎和她一起長大。明知道自家小姐和曾經(jīng)的三皇子、如今的逍遙王兩情相悅,甚至已定下親事,此時卻出了這樣的變故。冊封的消息傳進太傅府,她震驚無比的同時也被皇上派人強制送進宮里,說是來照顧小姐。 然而一見到小姐,就見到對方心若死灰地躺在床上的模樣。如今雖然被救了回來,但是對方內(nèi)心肯定難受極了。 “什么你家小姐?如今只有月貴妃?!眲⒏5聞裾]似的瞪了思琴一眼:“宮內(nèi)不比其他地方,你這丫頭往后可別亂說話,小心丟了腦袋。” “……哦。”思琴吶吶地應了一句。 殿內(nèi)的兩人之間此時蔓延著沉默,殷烈坐在床邊一言不發(fā),但白月閉著眼都能感受到殷烈灼灼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在這樣的目光下她微微蹙起了眉頭。 按照鳳白月記憶中的暗衛(wèi)所言,此時殷烈早已經(jīng)中了蠱,且用內(nèi)力強自壓制著蠱術。面對著白月時應該十分痛苦,可從對方面上卻沒有看出一絲一毫。 而她的體內(nèi),此時也應該被阮惜霜種了蠱才對。 在白月的角度看來,這個阮惜霜十分的可疑。旁的不說,就說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蠱術,大殷王朝竟然無人能解。按照記憶中可以分析出來,阮惜霜初時對殷烈下了蠱,恐怕也只是想要讓殷烈愛上她。后來卻不知為何改了主意,圖謀起大殷王朝的江山來。但是看對方的言行舉止,顯然對殷烈還存有感情。 也許正是這份感情使得她嫉妒被殷烈所喜的原主,甚至對原主做出千刀萬剮的事情來。 白月雖然學了醫(yī)術毒。術,蠱術也有些涉獵。但是想要解決自己身體內(nèi)的問題,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何況這種事情她也得暗中進行,不能讓阮惜霜、甚至殷烈察覺。 她如今晚來一步,鳳白月已經(jīng)進了宮,所作所為都在殷烈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在自己沒有實力時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恐怕討不了好。 迎著殷烈有如實質的目光,躺在床上的白月思緒沉沉浮浮,最終疲憊的身體使得她就這樣睡了過去。 室內(nèi)的呼吸聲漸漸平緩下來,坐在床邊的殷烈才動了動指尖。他伸手將錦被往上提了提,又彎腰湊近輕輕攏了鳳白月一縷頭發(fā),捏在手里把玩片刻,而后微微瞇起了眼睛。 …… “是么?”悠閑地躺在美人榻上,塌下跪著兩個小宮女垂頭一人拿了美人錘替她捶腿,另一人輕柔地為她揉捏著。聽得悄悄進來的宮女在她耳邊的耳語時,阮惜霜緩緩地就睜開了眼睛。伸手揮了揮,下面兩個宮女沉默地退了下去。 阮惜霜略一伸手,身邊面容清秀的宮女立即拿起安幾上的青花茶盞遞了過去,伸手接替著那兩個宮女的位置在阮惜霜腿上按了起來,口中卻道:“主子,靈犀不明白您的意思?!?/br> 聽聞皇上這幾日都歇在了紫宸殿,而如今紫宸殿里的那位已經(jīng)醒了過來。承寵時就被帝王帶至了紫宸殿,醒來卻未被圣上送回關雎殿,這寵愛簡直昭然若揭。 靈犀不明白的是自家主子明明頗得圣寵,卻偏要將這樣一個女人送到了圣上的面前。分走帝王的寵愛,這不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么? “你當然不明白?!比钕p輕抿了口茶,語氣微冷。 她上輩子也不明白,以為自己穿越進小說的世界里便是和其他人有所不同的。她早在看小說時就極其喜歡殷烈這個角色。然而陰差陽錯見到了真實的千古一帝殷烈時,一眼就讓她陷了進去,后來更是一腔情愿、投其所好地入了宮。 阮惜霜以往最看不起深宮之中,千方百計博得帝王寵愛的女人。此時卻因為一個眼神,整個人都失了神智甘愿待在深宮之中,只盼著殷烈看過來一眼。 然而這份期盼最終卻破滅了。 殷烈是個好帝王,卻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良人。他對任何女人都是冷淡處之,不假辭色。阮惜霜進宮多年,哪怕殷烈會來她的宮里夜宿。也只是宿在旁邊的榻上,一下也不碰她。 阮惜霜曾經(jīng)慶幸殷烈有著這樣極端的性格,而不是像其他的帝王一般坐擁三千佳麗,子女多的數(shù)不清。這位大殷王朝的鐵血帝王一生極為坎坷,后宮只得幾人,卻多年沒有子女。晚年間將逍遙王的兒子記在了自己名下,繼承了大殷王朝。 只不過在一次宴會上,阮惜霜無意間撞見的事情,讓她如遭雷擊。 陰森暴戾,不將人性命當回事兒,渾身纏繞著血腥味兒的帝王偏偏在面對著逍遙王正妃時,軟了神色。哪怕不明顯不被別人看出,但是對于極度關注殷烈的阮惜霜來說,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對方眉眼間的不同? 書中殷烈并沒有喜愛的女子,到了這個時候竟然發(fā)生了逆轉。阮惜霜無意間又想到了最后,殷烈讓將逍遙王的兒子記在名下,繼承大統(tǒng)的事情來。如今看來,一切竟然都有了緣由。 阮惜霜眸子發(fā)紅,不由得將視線轉到了逍遙王妃,鳳白月身上。 她和鳳白月相識,甚至在她的刻意下兩人成了朋友。她當初也不過是想看看這位讓逍遙王誓不納妾的女人是何種模樣,現(xiàn)在卻覺得對方面目十分可憎起來。 一個深宮中沒什么背景的妃子,另一個是皇帝以及逍遙王心尖尖上的女人。兩廂對上,阮惜霜自然落不了好。 不過在冷宮中凄慘死去的阮惜霜卻十分幸運,得以重生,甚至得了個無所不能的系統(tǒng)。只不過她重生回來時,自己已經(jīng)進入了殷烈的后宮。 一切思緒不過在瞬間,阮惜霜的眸子轉了轉。低頭看向靈犀,喃喃自語道:“白月光、朱砂痣,得了手后就會變成白米飯、蚊子血?!?/br> 殷烈對于鳳白月的執(zhí)念不過是從來沒有得到過,男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要是真的得到了鳳白月,嘗到了她的滋味,恐怕就沒那么珍貴了。 第147章 暴君的白月光03 鳳白月身上的傷口說起來并不嚴重,只是她自己沒了求生意識,將自己折騰得渾渾噩噩地醒不過來。白月中途醒來雖然因為身體十分疲倦繼而又昏睡過去,再次醒來時卻是被一陣陣的香氣喚醒的。她微微閉著眼睛沒有睜開,旁邊那個似乎在她沉睡時也一直存在的視線并未消失。 “醒了就睜開眼睛,難不成朕……我會吃了你不成?”殷烈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笑意,狹長的眸子里星光點點。更顯得龍章鳳姿、氣質卓然。 在鳳白月面前,殷烈連自稱都變化了。在原主的記憶中,這位傳說中的暴君殷烈在原主面前除了威脅她要她活過來時滿身陰森外,其他時候總是眉眼柔和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對待鳳白月,哪怕她每次都面如冰霜、對著他沒什么好臉色,他也甘愿受著。 原主對于殷烈的感情極為復雜,白月暫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不過現(xiàn)在緊要的卻是將這具身體養(yǎng)好,不能和原主那樣、哪怕被殷烈威脅著活了下來,也是食不下咽、傷春悲秋、使得自己身體愈發(fā)虛弱的模樣。 念頭在心間一轉,白月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半晌后才睜開了眼睛。 一旁的案幾放著一份兒散發(fā)著裊裊熱氣的銀絲粥,淡淡的香氣彌漫著,殷烈見床上的人終于睜開了眼睛,神色變得更加柔和起來。 “昏睡了許久,恐怕早已餓了吧?!币罅疑焓秩シ霭自碌募绨?,想要將人扶起來,似乎完全忘了上次被對方拒絕的事情。 白月此時穿著單薄的寢衣,感受到殷烈微涼的手碰觸在她的肩膀上。心底抗拒的情緒使得她下意識伸手就想要推開,卻被殷烈的另只手握住了。不知何時彎著腰,出現(xiàn)在白月視野中的殷烈半強迫地扶著白月的肩膀,對上她抗拒的眼神時。眼神略微沉了一下,壓下身來。臉上帶上幾分陰森之色,緊緊盯著白月的眸子:“朕這就下旨宣太傅入宮。” 他一垂頭,頭發(fā)落在白月的臉頰頸間,冰冰涼的觸感。 “你……!”聽聞狀似威脅的話,白月心中無奈,面上神色卻變了變。感受著記憶中鳳白月此時會有的情緒,看著殷烈的眼里猛地就迸發(fā)出幾分濃郁的惱恨來。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卻因原主當初掙扎得厲害傷了嗓子,又久未進食,只能發(fā)出模糊的音節(jié)來。她接受了鳳白月上輩子的記憶,自然知道鳳白月對于殷烈多么重要。旁的不說,殷烈倒是真的可能因為鳳白月做出傷害她家人的事情來。 對面的人被氣得慘白的面頰上浮上不正常的潮紅,渾身都有些哆嗦起來,殷烈目光微閃,也沒繼續(xù)下去,只伸手不顧對方掙扎將人扶了起來。 白月一旦坐直了身子,就使出全身力氣將人推了開來。這樣的力氣對于殷烈來說幾乎沒什么感覺,他對此并不在意,只側了身子朝著旁邊淡淡地喚了句:“德福?!?/br> 守在一邊的劉德福‘哎’地應了一句,擦著滿頭的冷汗。連忙伸手接過垂著頭的內(nèi)侍手里的銅盆和毛巾,輕手輕腳地彎腰送到了帝王面前。往常都是被人伺候的殷烈伸手撈起毛巾,擰過水后伸手試了試熱度就伸手握住了白月的手,看那架勢似乎是想要替她洗漱潔面。 白月的手指蜷縮了下,就被殷烈握得更緊。卸下面對白月那身柔和的表皮,面無表情的殷烈渾身氣勢倒是凌厲得讓人有些害怕。他垂著眸子仔仔細細為她擦拭著,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嫩如蔥管的纖長手指。 掌中的手略微僵了一下,而后面上潮紅盡數(shù)退去。卻像是心灰意冷地別過頭,眼不見為凈似的。 殷烈專注地替白月擦完了手,又擰過她蒼白的下巴動作輕柔地替她潔面。略微飄散著霧氣的巾子下,白月閉合著眼睛,睫毛微微顫動著。自從那晚將失了神智的人帶至紫宸殿,又在無奈之下幾乎半逼迫著寵幸了她之后,眼前的人就再未進食過,何況后來還折騰了許久。此時閉著眼,黑色的羽睫在眼瞼處投下深深的暗影,更襯得臉頰蒼白、唇色慘淡起來。 繼而就在熱氣的熏蒸下,泛出淡淡的粉色來,殷烈這才略微滿意。 難得來了興致的殷烈伺候身前之人凈手潔面,又端來茶水讓她漱口。一切結束后,殷烈才端起旁邊那份銀絲粥,在德福有些倉皇的神色下親口試了試溫度。這才舀起一勺,遞至白月的唇邊:“來,張口。” 白月緊緊地抿著唇,看也不看他一眼。這樣無聲的漠視倒讓殷烈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面上只能做出不悅的模樣,聲音冷了下來:“朕不想說第二遍?!?/br> 抬眸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白月不甘不愿地啟唇含住勺子,艱難地吞咽下去,殷烈那邊立即又遞了一勺過來。一碗粥吃的不言不語,鳳白月這具身體飯量極小,加之白月此時又不能做出太過偏離原主性格的事情來,因此只用了小半碗就抿了唇。見殷烈還要投喂,語氣有些抵觸地低聲道:“……吃不下了?!?/br> 殷烈仔細查看對方滿是惱意的神色,看著不像是作假,也干脆地收了碗??粗雰?nèi)剩下的銀絲粥,伸手準備遞給一旁伺候的德福,就在德福伸手想要接過時,卻頓了頓收回了手。 “陛下?”德福疑惑地抬頭問了一句。 殷烈擺了擺手,就伸手捏著勺子舀了一勺粥,遞到了自己嘴邊,看樣子竟然是想嘗嘗這剩下的殘羹冷炙?德福咽了咽口水,一句‘萬萬不可’還含在喉嚨里。便見他們的皇帝陛下已經(jīng)咽了一口粥,且覺得味道還不錯似的挑了挑眉,迅速將剩下的也解決了。 德福端來茶水伺候兩位主子漱口時還有幾分恍惚。 以至將如何安排月貴妃的事情也給忘掉了,畢竟現(xiàn)在月貴妃已經(jīng)醒了過來。就算再怎么喜愛也不能任由對方占據(jù)著帝王休憩的紫宸殿,于情于理都不合規(guī)矩。 只是這個問題德福沒來得及開口,到了晚間見到悠閑地在一邊案幾上處理奏折的殷烈時,白月沒忍不住開了口。她現(xiàn)在雖然受了傷,不過待在帝王的紫宸殿真不是個好選擇,處處眼線的情況下想要將武功練起來可不簡單。 “不合規(guī)矩?”就在白月言簡意賅地行了禮、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后。那邊的殷烈將奏折一扔,大步就走了過來扯著好不容易下了床的白月站起身來:“規(guī)矩是朕定的,一切皆由朕說了算。若愛妃想離開紫宸殿,就乖乖在這里將身體養(yǎng)好?!?/br> “……陛下?”白月側過身子避開殷烈的手,眉頭皺了起來,剛想說些什么卻被殷烈打斷了。殷烈目光沉沉地看了她披著的單薄的寢衣一眼,突地伸手將人攬入了懷中打橫抱了起來:“聽話。” 鳳白月被殷烈得了身子后,醒來那段時間極為排斥殷烈的接近。此時一被殷烈抱了起來,白月的身子就是一僵,繼而瑟瑟發(fā)抖起來。抬手抵在胸前想要將人推開,眸子中也漫上淡淡的水汽。 殷烈怎么會感覺不到懷中的人僵硬的身軀,他眸中閃過復雜之色,手上卻仍帶著幾分強勢地將人放在了床上。身后掐著白月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面對著他,聲音冰冷道:“睜開眼睛看著我!” 白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避開了他灼灼的目光。 “你受了傷,朕暫時不會碰你?!币罅夷粗冈诎自麓缴夏﹃艘幌拢瑢Ψ剿闪丝跉獾纳袂槭杖胙鄣?,繼而卻是語氣一變,帶著幾分威脅地開口道:“就算你如今再怎么不愿,你已成為我殷烈的人。我給你時間接受這個事實,但你卻不能一直抗拒我。” 他嘆了口氣,緩聲道:“宮外人人都傳我殺兄弒父、喜怒不定,傳言確有幾分屬實。如今太傅一家性命都在我手中,你最好乖乖聽話,不要惹我生氣?!?/br> 殷烈說著、看著身下之人愈加慘淡的臉色,伸手碰觸了下她微涼的臉頰:“現(xiàn)在該歇息了。” 坐在床邊,感受到耳旁的呼吸從混亂到漸漸平靜下來,殷烈心底微微嘆了口氣。胸口處被躁動的蠱蟲折騰的他全身血液逆流似的,十分痛楚不堪。他深吸兩口氣,勉強用內(nèi)力壓制一波波的痛楚。又朝床上看了一眼,這才起身腳步微晃地往外走去。 剛走出大殿屏退宮人,殷烈就臉色煞白,一口烏黑的血就噴了出來。 “陛下!”一道黑影迅速地閃了出來,伸手就想要攙扶殷烈,卻被他揮手避開了。殷烈拿出一塊帕子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喉間還殘留著濃厚的血腥味兒:“那邊怎么樣了?” 黑影一頓,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阮昭儀那些莫須有的手段是哪里來的,明明什么武功都沒有,卻每次都能精準地察覺到周圍監(jiān)視她的人。以至他們無緣無故損失不少人的同時,根本接近不了對方。 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殷烈也不甚在意,眼神卻如同夾雜了冰雪:“下去吧?!?/br> 等黑影消失在了原地,殷烈的神情驟然變得分外可怖起來。 …… 白月養(yǎng)傷這段時間就宿在紫宸殿,她心里有著目標。面上雖偶爾裝出抗拒不滿的模樣,實則積極地接受殷烈看似強硬的安排的治療,胸口的傷勢倒是好的十分迅速。 在一日殷烈上朝之際,思琴扶著白月帶著她慢慢在紫宸殿內(nèi)散步時,門外突然響起了劉德福的徒弟劉全與人談話的聲音。殷烈后宮的女人并不多,這段時日以來哪怕有人暗中趁著殷烈不在,想要過來探探虛實,也被特意留在這里的劉全直接打發(fā)了。劉德福是殷烈身邊倚重的紅人,恐怕沒有誰不給他面子。對于他的徒弟,也要討好幾分。 然而此時,聽得外面的聲音,分明是在爭執(zh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