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何月瀟這么干脆,蘇然也就直奔主題了,“就是關(guān)于我很厲寒的那些新聞,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蘇然斟酌了一下,說道,“前段時間,我和穆席安還有傅莫深他們吵架,然后半夜被傅莫深趕了出來?!?/br> “走著走著在路邊暈倒了,碰巧被厲寒遇到,他就把我?guī)У搅松席B區(qū)的一個別墅里?!?/br> “席安說要跟我斷絕關(guān)系,我很難過,想一個人靜一靜,就在他那里借宿了幾天?!?/br> “那段時間我沒上網(wǎng),不知道網(wǎng)上傳出了那樣的新聞,別人我不在乎,我就希望你別誤會。” “我和厲寒之間不是像網(wǎng)上說的那樣?!?/br> 蘇然說完之后電話兩頓陷入了沉默,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卻不知道對面的人在想些什么。 何月瀟的沉默讓蘇然有些慌亂,“月瀟,你別不說話……” “你是傻逼嗎,蘇然?”向來溫婉的何月瀟爆了句粗口。 蘇然被何月瀟罵的一懵。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兒你怎么不跟我打電話?我不在國內(nèi)你可以聯(lián)系gerry?。∧阌惺裁词聝嚎偸且粋€人悶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們很擔(dān)心?” “你知不知道gerry跟我說的時候我都快崩潰了?我一想到你那么難過還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多怕我回來的時候你就把我熟悉的蘇然弄丟了?” “你怎么老是這樣啊,你能不能為我們考慮一下?你有事兒的時候不依賴我們你依賴誰?我們是你的朋友你知道嗎?網(wǎng)上那些流言算個屁啊,你怕我干什么???” “我當(dāng)然相信你說的,我當(dāng)然不會相信網(wǎng)上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啊!厲大哥對我來說很重要,難道你對我來說不重要嗎?” “蘇然你就是個傻逼!” 說著說著,那邊的何月瀟已經(jīng)哽咽出聲。 蘇然愣愣的聽著何月瀟在大洋彼岸哭泣,手足無措,眼眶濕潤,茫然而彷徨。 “你別哭啊,我就是怕你們擔(dān)心才不敢聯(lián)系你們的。”蘇然笨拙的解釋道,“我想等我狀態(tài)好一點(diǎn)了再告訴你們?!?/br> “你以為那樣我們就不擔(dān)心了嗎?你以為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們就不擔(dān)心了嗎!如果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新聞,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們了?” 蘇然的沉默讓何月瀟越發(fā)的激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蘇然你個傻子!我討厭死你了!我討厭你!”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對不起,我下次有事一定聯(lián)系你們好不好?”蘇然輕聲的說道。 “再有下次……我就再不理你了?!?/br> “好?!?/br> “我的厲大哥是不是很帥?” “恩,很帥。” “他是不是很溫柔很體貼?” “恩,很細(xì)心?!?/br> “他是不是特別完美特別棒!我跟你說,我真的好喜歡厲大哥,你下次再見到他,一定要幫我好好看看他?!?/br> 蘇然很想告訴何月瀟,厲寒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可是聽著何月瀟提及厲寒時甜蜜的語氣,到嘴邊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夢被打碎會很痛苦,蘇然自心底生出一股悲涼。 “好?!彼氐?,“我下次一定幫你好好看看他?!?/br> 第六十八章 我還真是高看你了 掛斷何月瀟的電話,蘇然在原地愣了許久,大腦一片空白。 她是幸運(yùn)的,同時她又是不幸的,她該難過還是該高興? 收拾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后蘇然才晃蕩回包廂,推開包廂門時里面的燈已經(jīng)被打開了,桌子上擺滿了酒。 邱科和白雅來了。 見蘇然進(jìn)來,白雅愣了一下,很快又招呼道,“你來啦,快來坐!” 蘇然在白雅的身邊坐下,那邊的邱科和傅莫深已經(jīng)喝得難分難舍,面前已經(jīng)空了好幾瓶伏特加。 白雅順著蘇然的視線望過去,隨即擔(dān)憂的抱怨道,“照他們這個喝法,今天晚上一準(zhǔn)兒有一個進(jìn)醫(yī)院,怎么勸也不聽?!?/br> 轉(zhuǎn)了轉(zhuǎn)拿在手里的手機(jī),蘇然聽著白雅的抱怨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低頭玩起了游戲。 游戲才開局,蘇然就聽見白雅湊到她跟前,問她,“莫深叫你來的嗎?” “恩?!碧K然的目光黏在手機(jī)屏幕上,勉強(qiáng)應(yīng)道。 似乎沒有察覺到蘇然的冷淡,白雅繼續(xù)跟她搭話,“今天莫深怎么了?怎么突然買醉?” “不清楚?!碧K然回道。 “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蘇然一個分神,cao控的角色就撞死在了墻上,大大的游戲結(jié)束飄來飄去。 她看著手機(jī)沉默了兩秒,“……他來找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這個樣子了?!?/br> 不然她也不會耐著性子跟著傅莫深出來。 白雅還準(zhǔn)備問些什么,蘇然在白雅開口之前扭過頭,認(rèn)真的看著她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與其問我你還不如直接問他?!?/br> 兩目相對的瞬間,白雅的眼眸有些閃爍,端莊的姿態(tài)有些僵硬,只是擔(dān)憂之色顯而易見。 白雅憂心忡忡的看著蘇然,欲言又止的目光盯得蘇然有些煩躁,她抿了抿嘴唇,沒有再看白雅。 這下白雅終于安靜了,蘇然的世界也清靜了。 傅莫深和邱科在喝酒,起先還能聽見邱科說兩句話,到后面就是純粹的猛灌,一杯接一杯,不說話。 不大的包廂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白雅的角度只能看見蘇然低頭的側(cè)臉,輪廓很美,卻也有些無情。 她很羨慕蘇然,因為蘇然得到了她一直想要得到的人,她辛苦愛戀那人許久,最后卻只等來那人的一封婚禮請?zhí)?/br> 看樣子傅莫深真的很看重蘇然,畢竟傅莫深把蘇然帶到了這間酒吧,白雅忍不住鼻酸的心想。 他們認(rèn)識這么久,這間酒吧也開了這么久,傅莫深從始至終只帶傅天晴來過而已。 深吸一口氣,試圖緩解胸腔的疼痛感,白雅起身走出了包廂。 一直陪著傅莫深的邱科見白雅出去了,連忙放下酒杯,邊急急忙忙往外跑邊跟蘇然說,“麻煩照顧一下他,我去看看雅子。” 還沒等蘇然答應(yīng),邱科已經(jīng)跑得不見人影。 蘇然拿著手機(jī)看著還在晃蕩的門,頓了兩秒鐘,看向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的傅莫深,眉頭微蹙,最后還是挪到了傅莫深旁邊。 她沒有像邱科那樣慣著傅莫深,伸手就把桌子上沒有開封的酒全部放到了地上,然后靜靜的靠著沙發(fā)面無表情的看著傅莫深不要命似的喝酒。 傅莫深發(fā)絲微亂,臉頰微紅,嘴唇濕潤,眼神迷離飄忽。 襯衫的扣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扣到了最上面,禁欲氣息中流露絲絲誘惑。 他仰頭大口喝酒的動作很用力很豪邁,有些憤怒宣泄的味道,人前總是衣冠楚楚的傅家大少爺現(xiàn)在看起來有些頹廢的性感。 喝完杯子里最后一滴酒,傅莫深把酒瓶朝下倒了倒,在意識遲鈍的發(fā)現(xiàn)沒酒了之后,傅莫深開始滿桌子找酒。 翻遍所有空瓶子,傅莫深扭頭冷冰冰的看向蘇然,“酒呢?” “喝光了?!碧K然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瓶子,面不改色的撒謊。 聞言傅莫深二話不說扭頭就想呼叫服務(wù)員,蘇然在他之前遮住了按鈴。 “放開?!备的顗旱臉O低的聲音仿佛壓抑著巨大的痛苦,他看向蘇然的目光克制而冷漠。 “我跟你出來不是看你發(fā)瘋的,如果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我才懶得管你,你最好適可而止?!碧K然不為所動的冷聲說道。 “那你可以滾了?!备的畹暮粑g全是酒氣,他壓低聲音吼道,“滾!” 傅莫深惡劣的態(tài)度讓蘇然心里騰起一股邪火,她真想一巴掌抽到眼前這個不識好人心的混賬男人臉上。 兩人互不相讓的瞪著彼此,蘇然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想到傅莫深早上打電話說的話,再三勸誡自己不要和酒鬼一般見識。 她彎腰把地上的酒拿了兩瓶上來,神情冷峻的打開蓋子,用力放到傅莫深的面前,“喝,今天不把整個酒吧喝空就算你傅大總裁孬!” 傅莫深的腦子里似乎只剩下了酒,看到了酒就像看到了一切,其他所有的事情都被他自動屏蔽,連蘇然的嗆聲都沒有理會。 蘇然冷冷的看著,甚至還伸手幫傅莫深多叫了幾瓶皇家禮炮,見他喝的慢了,按著就是一通灌。 他也不掙扎,半醉半醒間喝的爽快。 手里的動作毫不含糊,蘇然這段時間從傅莫深這里收到的委屈統(tǒng)統(tǒng)涌上了心頭,化為了怨氣。 傅莫深越是狼狽,蘇然心中的怨氣就越是猖獗,游走在她的四肢經(jīng)脈,伺機(jī)而動,仿佛想要沖出她的體內(nèi)。 原本的伏特加很快就被喝光了,新叫的皇家禮炮卻遲遲沒有來。 “嘭——” 蘇然猛然站起來把手里的空瓶子狠狠擲到地上,深藍(lán)色的瓶子瞬間粉身碎骨,殘骸四濺。 破碎的玻璃片在昏暗的豪華包廂里反射著幽幽冷光。 “夠了傅莫深!你不是很牛逼嗎?你不是一直眼高于頂誰都瞧不上嗎?你他媽一次次侮辱我的時候那股勁兒呢?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蘇然忍無可忍的對著失魂落魄的傅莫深連聲吼道。 在蘇然的認(rèn)知里,傅莫深不該是這樣的。 不管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事情,傅莫深都應(yīng)該是淡定從容的,他高高在上,自信滿滿,清冷而華貴。 蘇然故意刺激著傅莫深,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他,“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大名鼎鼎的上京第一人傅家大少爺!” “其實(shí)你也就只能欺負(fù)欺負(fù)像我這樣沒權(quán)沒勢的人!真正遇到事兒了,你也就只能像個懦夫一樣躲起來喝酒!” “我他媽還真是高看你了!” 一口氣說下來蘇然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劇烈起伏,空氣卻詭異安靜。 傅莫深低著頭,雙手隨意的搭在膝蓋上,沒有搭理的頭發(fā)耷拉到額前遮住了他的眼睛。 整個包廂里只能聽見蘇然喘息的聲音。 “你什么都不知道。”許久,他幽幽的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