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走廊的過道有些窄,邱科走的很費(fèi)勁,蘇然幾度抬手想要幫忙,思考過后終是垂下了手。 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女生嚎啕大哭的聲音,她不由回頭看了看,沒有看見人。 顧盼間邱科停了下來,推開了上次那個房間的門,回頭時蘇然只看見邱科凝固的側(cè)臉。 邱科一只手搭在輪椅上,一只手推開厚重的門,詭異的熒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他如同一個雕塑橫亙在一個世界的入口。 蘇然不明所以的走過去,卻看到了讓她一生難忘的畫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別碰我,救我,滾開 房間里充斥著濃郁的酒味,衣衫不整的兩個人重疊交纏。 高大的男人將秀美的女人推倒在沙發(fā)上,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見女人裸露的側(cè)身。 他們激情擁吻,赤裸的皮膚觸碰摩擦,雙手游走在彼此被欲望點(diǎn)燃的軀體之上,如同水蛇將獵物吞噬入腹。 蘇然覺得頭暈、反胃,她下意識捂著翻騰的胃,終于是抑制不住作嘔的生理反應(yīng),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怪不得傅莫深身上會有白雅的香水味,想到上一次傅莫深的解釋,蘇然幾乎想要大笑出聲。 連著曾經(jīng)在馬路邊的那次告白都變得可笑,傅莫深的每一句承諾都像是帶血鞭子狠狠的抽到蘇然的身上。 門口的動靜驚動了纏綿的兩人,傅莫深劇烈喘息著回頭看向門口,散亂的頭發(fā)搭在他的額前,隱匿其下的黑眸如狼似虎。 “啊——”白雅大驚失色的往傅莫深的懷里躲了躲,她失去風(fēng)度的厲聲喊道,“出去,你們出去!” 她的尖叫聲并沒有改變現(xiàn)狀,傅莫深似乎沒能認(rèn)出蘇然,如困獸般甩了甩昏沉的腦袋。 蘇然在他困惑的視線里,跨過地上的嘔吐物,忍著體內(nèi)想要破體而出的憤怒,抬手將桌子上喝了一半的酒淋到傅莫深的頭上。 “你真讓我惡心?!碧K然反手將酒瓶摔的稀爛,冷冷的盯著傅莫深的眼睛,如是說道。 “蘇然?”傅莫深皺著眉頭,雙眸因欲望而變得赤紅,語氣卻疑惑而遲疑。 他又看了看身下的人,似是想要辨認(rèn)哪個才是真正的蘇然。 蘇然卻再沒有理會這兩個人,她只想盡快離開這個令她作嘔的地方,手腕卻被一個炙熱的手掌緊緊抓住。 “蘇然!”傅莫深低吼著。 這樣的觸碰讓蘇然不能忍受,她努力克制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fā),她受驚一般用盡全力甩開傅莫深,大聲吼道,“滾啊!” “傅莫深你真讓我惡心,真惡心!”蘇然拼了命的甩著被傅莫深碰過的手,似乎那上面被沾上了什么骯臟的東西。 說哇她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跑了,傅莫深想要起來追,但體內(nèi)噴薄的欲望讓他重新跌回了白雅的身上。 “蘇然,你聽我說!”他竭盡全力維持著最后的理智,對著蘇然的背影奮力喊道。 “啊?!备的類灪咭宦暎纳眢w里有魔鬼在作祟,他不得不集中精神才能抵御魔鬼。 白雅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門口,柔軟的身體連忙貼上傅莫深火熱的軀體,呵氣如蘭的說道,“莫深我在?!?/br> 冰涼的手在傅莫深的身上游走著,像是一汪清泉注入干涸的土地。 傅莫深迫切的想要更多一些,但是最后僅存的一絲理智阻止了他的貪婪索取。 “滾!”他用最后的力氣將白雅推了出去,發(fā)狂的揮動著雙臂驅(qū)趕著什么,“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 “莫深,你很難受吧?別怕,我在,一會兒就不會這么難受了?!卑籽艌猿植恍傅膹牡厣吓榔饋?,重新黏到傅莫深的身上。 邱科默默的看著這一切,面無表情的關(guān)上那扇被他拉開的門,他神情麻木的劃著輪椅,漸行漸遠(yuǎn),行尸走rou。 欲望燃燒著傅莫深的大腦,讓他無暇顧及往日情分,更沒有辦法再維持彬彬有禮的形象。 他發(fā)狠的一把掐住白雅的脖子,手背因用力而青筋暴起,雙目赤紅突起,“再不滾我就掐死你。” “咳咳……”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白雅說不出話,她驚慌的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那一刻她相信,如果她再不走的話傅莫深一定會殺了她。 她漲紅著臉胡亂拍打著傅莫深鋼鐵一般堅硬的手,雙腿在地上亂蹬著,因缺氧而翻了翻眼球。 她看見了黑暗里的死神在朝她微笑,她慌亂的掙扎著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我……走,我走!” “滾!”傅莫深毫不憐惜的把白雅扔到地上,蜷縮在沙發(fā)上昏昏沉沉的抵抗著體內(nèi)一波又一波的熱潮。 重新獲得自由的白雅忙不迭從地上爬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里滑落,她捏住胸前大開的衣服,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還沒跑出幾步就被人從后面捂住了口鼻,拖到了另一間包廂,她還沒來得及放松的神經(jīng)再次緊繃。 看著眼前一眾人高馬大的男人,她想要甩開拉著她胳膊的兩個人,沒能成功。 她膽戰(zhàn)心驚的大聲質(zhì)問,“你們干嘛!” 那群人顯然喝了很多酒,其中一個走到她的跟前,手指輕浮的挑開她的衣領(lǐng),神情猥瑣的往里瞅了瞅。 那個人一臉下流的說道,“干你啊?!?/br> 氣瘋了怕極了的白雅口不擇言的說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想要什么,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放開我,放了我!” 那人不屑的笑了笑,鐵鉗般的手狠狠的捏著白雅的下巴,“哼,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該受些懲罰?!?/br> 他一揮手,包廂里的人都朝著白雅涌去,千萬只罪惡的手伸向她的衣服里。 “別碰我!混蛋別碰我!”白雅大驚失色的瘋狂叫著,但是沒有人理會她。 “我求你們了放了我!蘇然給了你們多少錢我雙倍給你們!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 白雅幾乎不假思索的認(rèn)為是蘇然要報復(fù)她,她嚇得雙腿發(fā)軟,卑微祈求。 在一片混亂里她看見那個人在笑,無望和驚恐讓她深深籠罩。 “啊——”她在邱科的酒吧里放聲大叫,但是沒有人能夠救她。 傅莫深就在幾米遠(yuǎn)的房間里獨(dú)自迎戰(zhàn)著惡魔。 他神志不清的撕爛自己的衣服,身體無意識的摩擦著身下的沙發(fā),男人白皙的皮膚充血染上一層粉紅,滿頭大汗。 不夠,怎么都不夠。 男人渴求著冰涼的東西,一個翻身從沙發(fā)上滾落到地上,玻璃瓶的碎渣扎破他的皮膚,微弱的刺痛感拉扯著他的神經(jīng)。 長久得不到發(fā)泄的欲望讓他虛弱不堪,他在徹底失去理智前摸到了自己的手機(jī),恍惚間撥通了顧致安的號碼。 “老大?”顧致安詫異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還帶著調(diào)侃,“你不好好瀟灑給我打電話干嘛?” “救我……”傅莫深依靠本能的求助著,他已經(jīng)不知道身處何地,更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拋下傅莫深的蘇然并不好受,她不中用的腦子亂成一灘漿糊,嘈雜的音樂讓她頭痛欲裂。 她從酒吧跑了出來,冬日夜晚冰涼的空氣稍微緩和了她的不適感,傅莫深趴在白雅身上的畫面不斷的在她眼前閃現(xiàn)。 “為什么?為什么?”她不停的發(fā)問,問自己,問蒼天,痛苦不堪。 她不堪重荷蹲下了隱隱作痛的身體,縮成一團(tuán)靠在墻角,雙手死命的拽著頭發(fā),似乎這樣就能減輕痛楚。 但這樣并不能減輕痛楚,她不受控制的用頭一遍又一遍的撞著粗糙的墻壁,額頭由紅到青,最后鮮血糊了她一臉。 傅莫深對她的好和對她說過的話都在她痛苦時給了她莫大的安慰,也正是這個人,此時此刻給了她天大的災(zāi)難。 她曾經(jīng)恐慌失去,終究失去。 仇恨在她的體內(nèi)發(fā)酵,她恨,這樣的情緒并沒能停留太久,很快就被其他的東西所替代。 黑夜里的車燈刺的人眼睛痛,在蘇然回頭時有一輛車朝著她疾行而來,求生的本能讓她順勢滾到了一旁。 那輛車轟的一聲撞到了墻上。 蘇然心驚rou跳的癱在一旁,手心里全是冷汗。 還不等她松一口氣,那輛車居然再次開動,倒車轉(zhuǎn)彎一氣呵成,再次直奔蘇然而來。 蘇然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來,手腳并用的躲著追著她不放的車,她驚嚇過度的吼著,“滾開!” 她企圖趕走那輛車,那輛車卻如同鬼魅一樣的追著她不放,她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幫,還是不幫 swag的大門就在蘇然十米之外的地方,但是過度驚慌的她慌不擇路的亂跑著。 眼見著跑進(jìn)了一條死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車朝著她奔來,害怕的雙手捂頭雙腿微曲,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疼痛感的到來。 疼痛沒有如期而至,巨大的撞擊聲和摩擦聲沖擊著她的耳膜,噪音爆發(fā)之后周圍安靜的過分。 蘇然僵硬在原地瑟瑟發(fā)抖,緊閉的眼睛一時間忘了睜開,直到她聽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 “小蘇然你沒事吧?”那個聲音焦急而關(guān)切。 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一輛黑色保時捷橫腰撞到那輛追殺她的車上,車體凹陷,然后才看見朝著她走過來的厲寒。 蘇然有些呆愣,傻傻的看著厲寒沒有反應(yīng),見到她這副模樣,厲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拉著蘇然上下打量著,輕柔的蘇然額角的血液擦去,隨后一把把渾身狼狽的蘇然抱進(jìn)懷里。 驚嚇過度的蘇然反應(yīng)有些遲鈍,四肢發(fā)軟,如果不是厲寒接住她她也許已經(jīng)癱倒在地。 “嚇?biāo)牢伊??!眳柡苍诎l(fā)抖,“還好來得及?!?/br> 蘇然透過他寬厚的肩膀可以看見案發(fā)現(xiàn)場,那輛企圖撞她的車見厲寒過來后便逃之夭夭。 昏暗的燈光下她想看一眼車牌,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輛車根本沒有套車牌。 她任由厲寒抱著,心有余悸,寒冬里一點(diǎn)點(diǎn)的溫暖都讓她無比眷念,哪怕這一絲一毫的暖意來自一個她極度排斥的人。 許久,她才輕聲說道,“謝謝你。” “傻丫頭,跟我說什么謝?!眳柡疁?zé)岬氖终泼嗣K然的腦袋,說話間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際。 厲寒把頭埋進(jìn)蘇然的肩窩蹭了蹭,語氣深沉而真誠,“你沒事就好?!?/br> 這句話讓蘇然的鼻頭有些發(fā)酸,她仰頭看著上京漆黑的夜空,無比疲倦的嘆了一口氣。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站在繁華城市偏僻的一角,鼻息間飄浮著淡淡的血腥味和煙塵味,歌舞升平和燈紅酒綠似乎都與這個角落沒有關(guān)系。 大概是太過心累,蘇然第一次沒有任何敵意的和厲寒站在一起,相對于那些狠狠傷害她的人,厲寒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事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