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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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廣山老神自在的帶著士兵佇立在原地,間或和身邊的士兵講講葷段子開開玩笑,神情悠然,自在愜意,不像是來打仗的,反倒像是來打獵游玩的。 親自領(lǐng)兵埋伏在云臺山上的周文雍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前來追擊的平叛大軍,他急的心肝發(fā)癢,抓耳撓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追了?” 與此同時(shí),青州城外出現(xiàn)了幾百個殘兵,他們個個形容狼狽,身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傷,相互攙扶驚慌失措的朝青州城跑來。 “我軍大敗,王爺被俘,我等好不容易才逃回來,快些開門放我們進(jìn)去,敵軍就要打過來了?!?/br> 周文雍親率士兵于云臺山背水一戰(zhàn),城內(nèi)只留了一千士兵駐守,此刻這些人一聽城下士兵的喊話,且喊話之人明顯帶著青州口音,城樓上的人均心慌意亂,王爺被俘,七千士兵只余不到一千人逃了回來,朝廷大軍足足有幾萬人,這仗還怎么打? 一旦敵軍攻來,他們這些固守城池的士兵必是死路一條,即便王爺許以重金,可有錢也得有命花才好,再說,王爺自己都成階下囚了,哪有銀錢送給他們,留下來就是白白送死,還是趕快逃吧。 城樓上的士兵先是面面相覷,而后有一人丟下武器轉(zhuǎn)身就向長青王府跑去,明顯是打算去王府卷些錢財(cái)然后跑路,其余人皆不傻,有了頭一個士兵所做的榜樣,都紛紛丟下武器潰散開去,至于城樓外受傷的袍澤該如何安置?唉,如今已是生死存亡之際,誰還顧得了其他?大家還是各顧各的,相忘于江湖吧。 城樓上的守軍一哄而散,片刻間不留一人,城樓外原本行動不便的殘兵立馬跑上前去推開了城門,那利落的小身板哪還有先前半絲的頹廢之氣?等候在數(shù)里之外的趙柯聞聽士兵來報(bào),即刻率兵長驅(qū)直入一路暢通無阻走進(jìn)了青州城,而后拔旗易幟,整頓城內(nèi)叛軍,不到兩個時(shí)辰,青州城徹底易主。 云臺山上周文雍埋伏了老半天,除了等來了幾只傻鳥,一個敵軍的人影也沒見著,他心里頗為納悶,明明聽引誘敵軍追擊的士兵回道,說是那羅廣山對他們緊追不舍,一副殺之而后快的樣子,怎么突然就不追了?到底出了什么變故? 只要敵軍進(jìn)了云臺山,埋伏在此地的強(qiáng)弩手就能將他們射成篩子,還有藏在草叢矮樹后的滾石樹木也能對敵軍造成重創(chuàng),可周文雍不曾料到的是,往日里只知一味征伐不懂計(jì)謀的羅廣山竟一反常態(tài)的停了下來,任周文雍有千般手段,對方不接招都是白搭。 眼見天色不早,敵軍又久等不來,周文雍只能暗道晦氣,而后下令收兵回城。 “過幾日再去試他一試,也不知今日這羅廣山吃錯了什么藥,明明以前最是沖動易怒,追擊本王追的最兇,怎么今日竟會放我軍將士一馬?” 周文雍帶著七千士兵打道回府,這一路一邊遺憾無功而返,一邊猜測羅廣山不進(jìn)云臺山的原因,直到離青州城不到一里之地,他陡然發(fā)現(xiàn)青州城的城樓上竟插著繪有“蘇”字的大旗。 “怎么會這樣?”周文雍使勁揉了揉眼睛,“城樓上怎么會插著敵軍的軍旗?” 周文雍生怕自己眼花了,連忙向身邊之人問道,“城樓上的軍旗繪的是何字?” 那士兵忐忑不安,身體打顫,連說話都在發(fā)抖,“王,王爺,那是蘇字,是敵軍的旗幟,難道青州城已經(jīng)落入敵軍之手了?” 就在大家惴惴不安之際,隱約從身后傳來了驚天動地的怒吼聲。 “沖??!”“沖啊!” 眾人回頭一瞧,沖在最前面的是策馬奔騰而來的騎兵,后面跟著手拿武器的步兵,黑壓壓的朝廷大軍轉(zhuǎn)眼沖到了眼前。 “吱呀!”“沖啊!” 此時(shí),青州城城門大開,趙柯率領(lǐng)一萬士兵呼嘯而來,與剛剛趕過來的朝廷大軍將七千叛軍團(tuán)團(tuán)圍住。 “咚!”盾牌擊地。 “嘩!”□□出擊。 “噌!”短兵出鞘。 幾萬士兵同時(shí)吼道,“投降!投降!投降!” 周文雍等人倉皇無措的看著周圍黑壓壓的人群,他們不懂,明明是準(zhǔn)備伏擊敵軍,怎的突然就被敵方埋伏了呢? 四周皆是人,不待周文雍反應(yīng),叛軍均紛紛放下武器主動投降,雙方懸殊差距太大,再貴重的物件也激不起將士們的半絲戰(zhàn)意,周文雍環(huán)顧四周,心底似乎破了一個大洞,冷風(fēng)從洞中嘶嘶穿過,令人脊骨發(fā)寒,他知道,這一次他徹底敗了。 此時(shí),圍剿叛軍的士兵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馬蹄聲噠噠作響,蘇錦樓打馬走出,身后跟著幾位領(lǐng)將。 周文雍抬頭,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大半個天際,晚霞絢麗多姿,騎在戰(zhàn)馬上的男人周身洋溢著肅殺之氣,看向自己的眼神淡漠而冰冷。 周文雍萬念俱灰,突然抽出隨身佩劍橫擋在胸前,一心發(fā)泄著內(nèi)心多年的積怨,“我周文雍生來便是天之驕子,擁有尊貴的身份和無上的地位,可偏偏事事被太子壓過一頭,父皇的眼里只有周文顯一人,不管我多么努力,多么優(yōu)秀,都得不到父皇的夸贊,憑什么?大家都是父皇的孩子,只因?yàn)樗芪娘@比我早出來幾年,就能得到父皇的寵愛,還能成為大慶儲君?我不服!” 周文雍看著眼前這個無動于衷且不發(fā)一言的男人,“我這輩子,總是缺幾分運(yùn)氣,蘇錦樓,為何你偏偏是周文重的部下?若是我有如此良將,恐怕此刻我早已登頂皇位了吧?!?/br> 周文雍長舒一口氣,“終究是敗了!可我即便是敗了,也不愿讓周文顯折辱,更不愿死于他手?!?/br> 說完這句話周文雍立馬舉劍自刎,鮮紅的血液沿著劍鋒滑落而下,長劍落地,周文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痛苦的捂著脖子發(fā)出“嗬嗬”之聲。 蘇錦樓無語的看著自殺未遂的周文雍,自殺也是需要技巧的,周文雍顯然沒有點(diǎn)亮這個技能,自殺只自殺了一半,人生最悲慘的莫過于半死不活,要死不死,連蘇錦樓這個自詡為錚錚鐵骨的硬漢都甚覺疼的慌,更別提從未受過皮rou之苦的周文雍了。 憋了半天,蘇錦樓來了一句,“勇氣可嘉,為你點(diǎn)贊?!?/br> 第125章 請辭 青州大捷, 蘇錦樓成功擊潰叛軍,康王歸降,長青王被擒, 此消息傳至汴京, 滿朝上下歡歌如潮舉冠相賀, 光帝龍顏大悅立馬封蘇錦樓為執(zhí)金吾,掌管京師治安。 只這一條詔令,好似一滴熱油滴入了滾鍋, 將整座京師震得一片沸騰。 所謂仕宦當(dāng)作執(zhí)金吾,執(zhí)金吾對于武將而言好比狀元對于天下讀書人一般,是所有武官夢寐以求的職位,若蘇錦樓當(dāng)真從一個小小的教頭成了執(zhí)掌皇城護(hù)城軍的最高統(tǒng)帥,可謂是一步登天。 但蘇錦樓既無背景, 又與朝廷官員無什交情, 且又得罪了定國公,眼見皇帝竟要將整個京師交托于此子之手, 各個勢力均紛紛出手阻止。 第一個出手的是定國公,定國公寄予厚望的兒子被蘇錦樓弄了個半殘,一路上又將定國公府的名聲毀了個徹底, 定國公一心期盼能靠著小兒子改換門庭, 不曾想折了一個兒子不說,定國公府還成了整個大慶的笑話, 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的就是定國公了。 人家定國公好歹是國公爺,雖說國公府近年來越發(fā)沒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顆釘,定國公再怎么不成氣候,好歹也比蘇錦樓這個平民出身的小子更加得勢,他私下里拜訪了幾個老友,送了重金與美人,第二天就穿戴好朝服一步三邁去向光帝請罪了。 要不怎么說人家是國公爺呢,別看他們家是以軍功起家,定國公的心眼子比一般的文官還多了幾個,他的真實(shí)目的是為了打壓蘇錦樓斷其前程,但他并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而是走的曲線救國的路子。 定國公對著光帝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再次起身時(shí)已然是老淚眾橫,“老臣有愧啊,犬子陣前指揮失誤致使沈主帥重傷昏迷至今未醒,又差點(diǎn)被叛軍打出青州境讓京師陷入危境,老臣教子不善,懇請圣上賜老臣一死,以贖我兒犯下的大罪?!?/br> 定國公愧疚難安,恨不得以死謝罪,光帝見了頓覺心軟,他心里本就不愿追究此事,如今更加不會降罪于定國公了。 只是還沒等光帝出言安慰,就有一人出列為定國公求情了,此人正是位列四大國公之一的輔國公。 “啟稟圣上,定國公的小兒子雖犯了大錯,但已被蘇將軍打了三十軍棍,據(jù)說那齊懷遠(yuǎn)現(xiàn)在半身癱瘓,永遠(yuǎn)無法獨(dú)立行走,幼子殘疾,為人父的必定十分痛苦,看在定國公年事已高的份上,還請圣上網(wǎng)開一面?!?/br> “什么?半身癱瘓?”光帝還是頭一次聽聞這個消息,“定國公,輔國公所言可是屬實(shí)?齊懷遠(yuǎn)那孩子當(dāng)真不能行走了?” 定國公滿面淚痕,一想到自回家后性情越發(fā)陰郁的小兒子,定國公恨不得將蘇錦樓碎尸萬段。 以前他的小兒子多么開朗活潑啊,這孩子仰慕祖上榮光,心有鴻鵠之志,習(xí)得了字耍的了槍,能文會武,任誰見了都要贊一聲好兒郎。 可這一切都被蘇錦樓毀了,那廝不僅毀了小兒子的一生,還把整個國公府踩到了泥里,此仇不報(bào)誓不為人。 蘇錦樓出身卑賤,粗鄙不堪,這樣的人怎配當(dāng)執(zhí)金吾?想要當(dāng)官?有自己在的一日,蘇錦樓那小子就別想有升官發(fā)財(cái)?shù)臋C(jī)會。 光帝見定國公哽噎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明了輔國公之言確實(shí)是真的,當(dāng)即對蘇錦樓心生不滿。 能把一個人活生生的打成了殘廢,手段未免太過狠辣,且頗為不近人情,光帝自詡為是個仁慈和善的好皇帝,對蘇錦樓這種行事鐵血之人自然全無好感。 又有一人出列,此人乃是御史周漢生,“啟稟圣上,蘇錦樓在白荻一役中曾斬殺降將,致使我大慶聲名受損,此等罪人實(shí)在不堪為官?!?/br> 先前因?yàn)槠脚岩皇鹿獾劬桶烟K錦樓斬殺呼邪律的事給忘了,現(xiàn)在經(jīng)周漢生的提醒又想起了這事,當(dāng)初他看奏報(bào)之時(shí)心里對蘇錦樓不是沒有成見的,可那時(shí)叛軍眼瞧著就要攻出青州境,光帝自顧不暇,成天擔(dān)心自己位置不保,自然沒什么心思降罪于蘇錦樓。 光帝沉了臉,此時(shí)他有些后悔任蘇錦樓為執(zhí)金吾了,可詔令都發(fā)出去了,總不能再收回來吧。 底下的人見光帝左右遲疑,立馬私底下相互對了對眼色,最后出列的人是淮郡王。 “圣上,微臣平日里最喜去茶樓聽書,近來總聽那說書人吹捧蘇錦樓的事跡,說他戰(zhàn)無不勝,料事如神,出入敵軍如入無人之境,還說圣上選派的主將懦弱無能,只會紙上談兵,連蘇錦樓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若不是蘇錦樓力挽狂瀾,及時(shí)帶領(lǐng)大軍擊潰叛軍,恐怕汴京早已淪陷?!?/br> “哼!”光帝氣極反笑,“這么說來我等均受蘇錦樓的庇護(hù),是否還要當(dāng)面感謝此子?” 淮郡王大大咧咧的說道,“感謝倒是不必了,蘇錦樓是涼王的部下,涼王是圣上親子,蘇錦樓為圣上平息叛亂亦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說到這里話音一轉(zhuǎn),“不過,微臣奇怪的是,齊懷遠(yuǎn)延誤軍情一事到底是怎樣傳出去的?就算是青州那邊的百姓傳出了風(fēng)聲,可也不該這么快就弄的人盡皆知,且對個中細(xì)節(jié)更是知之甚詳,長此以往,朝廷臉面何存?” 光帝越聽越氣,中傷齊懷遠(yuǎn)不就是在打他的臉嗎?人盡皆知?知之甚詳?這些八成是蘇錦樓弄出來的,真不愧是老五的部下,和老五一樣讓人厭惡。 斬殺降將,杖責(zé)齊懷遠(yuǎn),抹黑定國公府的名譽(yù),連帶著他這個皇帝也在天下人面前丟了顏面,樁樁件件罄竹難書,若不是蘇錦樓擊退外敵平叛有功,光帝恨不得立馬將其打入大牢,即便如今蘇錦樓立下不世之功,也得不到光帝的半絲感激。 “蘇錦樓,此子驕橫無禮,自恃甚高,不堪為官,讓其功過相抵吧?!?/br> 底下官員見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均紛紛對光帝回道,“圣上英明。” 就這樣,封蘇錦樓為執(zhí)金吾的詔令剛出了汴京便被召回,蘇錦樓立下汗馬功勞,光帝吝嗇的連一個虛職都不肯賜給他,當(dāng)真也是一個奇葩皇帝了。 其實(shí)這些官員未必都是同一勢力,只不過在打壓蘇錦樓的事上尤為積極,如定國公之流是為私仇,如衷心于太子的官員則是礙于蘇錦樓歸屬于涼王麾下,擔(dān)心其對太子造成威脅,還有的則是覬覦執(zhí)金吾的勛貴人家,他們早就盯著護(hù)城軍這一塊肥rou,哪能讓一個無名小卒半道截胡? 他們都選擇性的遺忘了,若不是蘇錦樓將叛軍阻在了青州境內(nèi),此刻天下早已易主,哪還有機(jī)會讓他們在這里排除異己爭權(quán)奪利? 蘇錦樓對朝堂風(fēng)云一無所知,此時(shí)他已回到了涼王府,用精神力將王府內(nèi)外仔細(xì)掃視了一圈,終于在王府東邊的一個院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見他們個個面色紅潤精神十足,一直提著的心終于安然落地。 令蘇錦樓倍感意外的是,除了老蘇家的人以及文珺外,連岳父與岳母也一道被請來了涼王府,可見涼王對他是多么忌憚。 蘇錦樓恨不得立馬與家人團(tuán)圓,可他還要向涼王復(fù)命,不得不按捺住滿腹的思念,跟著小廝去見涼王。 “下官蘇錦樓拜見王爺?!?/br> 涼王趕忙上前相扶,“蘇將軍不必多禮,此次能夠平息叛亂全賴蘇將軍的智計(jì)無雙,本王甚是感激?!?/br> 蘇錦樓一臉正氣,“王爺客氣了,若非王爺提攜,下官哪有機(jī)會施展拳腳,恐怕仍是一市井平民爾?!?/br> 涼王與蘇錦樓客客氣氣的說了一會話,正打算將蘇錦樓打發(fā)離開之際,不料蘇錦樓竟主動請辭。 “稟王爺,下官征戰(zhàn)沙場身上落下不少頑疾,恐怕以后難以為王爺排憂解難,且下官看多了生死,對戰(zhàn)爭產(chǎn)生了厭倦之意,不想再制造殺戮,還請王爺允許下官告老還鄉(xiāng)?!?/br> 周文重一聽,吃驚中又有些微了然,看來這蘇錦樓為保家人,甘愿放棄高官厚祿,現(xiàn)在是在向自己示弱。 周文重心里舒坦,覺得蘇錦樓挺識相的,但表面還得做做面子工程,對蘇錦樓挽留一二,“蘇將軍,你正值大好年華,何談告老還鄉(xiāng)?此事還是容后再議吧?!?/br> 蘇錦樓哪能猜不到?jīng)鐾醯男【啪?,心里煩透了周文重的雙面做派,“王爺不必多勸,下官只想過自己的安生日子,不愿為功名利祿所累,還望王爺成全?!?/br> 涼王矜持了一會兒,最終面露無奈,“好吧,人各有志,既然蘇將軍心意已決,本王也不愿勉強(qiáng),但蘇將軍立下汗馬功勞,本王卻不能虧待你,就賞賜你黃金千兩,良田百畝,還望蘇將軍不要推辭?!?/br> 黃金千兩?良田百畝?涼王還真會做買賣。 蘇錦樓心知周文重偽善的面孔,此舉是做給外人看的,他不想浪費(fèi)時(shí)間便直接應(yīng)承道,“多謝王爺賞賜,下官感激不盡。” 蘇錦樓出門正好與匆匆趕來的方世澤撞了個正著,方世澤面上掛著溫和的笑意,主動拱手與蘇錦樓打招呼,“蘇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br> 蘇錦樓深深的看了方世澤一眼,眼眸深處的寒意讓方世澤渾身一僵,原本打算說的話也盡數(shù)遺忘了,蘇錦樓旁若無人的從方世澤身邊走過,與其在這里與方世澤虛與委蛇,不如抓緊時(shí)間早些與家人相見。 過了好一會兒,方世澤的手腳才恢復(fù)了知覺,明明外面是艷陽高照,可他只看了蘇錦樓一眼,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住了,那一眼比之涼王的目光都要威懾人心。 上一次見蘇錦樓還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子,這次相見對方卻似一只出籠的猛虎,這是殺了多少人才有了如今的氣勢? 自從定下離間之計(jì),方世澤三五不時(shí)跑到?jīng)鐾趺媲八⒋嬖诟?,說盡了蘇錦樓的好話,什么驍勇善戰(zhàn),智計(jì)無雙,文武雙全,舉世無雙,這些溢美之詞不要錢似的往外說,對蘇錦樓的行蹤更是緊盯死守。 方世澤揉了揉僵硬的臉,略顯躊躇,后又似想到了什么,立馬毫無遲疑走進(jìn)了房間,見涼王周身洋溢著愉悅的氣息,方世澤一邊暗自猜測發(fā)生了何事,一邊例行公事般的將蘇錦樓夸了一遍,不曾想,這一次涼王不僅沒有表示不快,反倒附和著贊揚(yáng)了幾句,最后表示了一下惋惜之意。 “蘇將軍大才,可惜他淡泊明志,不愿投身于官場,實(shí)屬可惜。” 方世澤一聽,蘇錦樓竟然辭官了?這怎么行?他費(fèi)盡心思挑撥離間,為的就是讓蘇錦樓與周文重反目成仇兩敗俱傷,若是蘇錦樓辭官,這戲還怎么唱? “王爺,”方世澤面露為難之色,“蘇將軍竟然辭官了?這是否有些不妥?” “嗯?”周文重不解其意,“什么意思?有何不妥?” “這,這莫不是蘇將軍的緩兵之計(jì)?”方世澤盡心演繹著一個衷心為主的下臣角色,“王爺,倘若蘇將軍當(dāng)真淡泊名利不愿為官,當(dāng)初又何必去考科舉呢?” 周文重心下一沉,“你是說,蘇錦樓此舉是以退為進(jìn),打算救出家人后再報(bào)復(fù)于我?” 周文重當(dāng)初將蘇錦樓的家人接到王府,明為體恤下臣實(shí)則威脅蘇錦樓為其辦事,這個計(jì)策并不高明,但當(dāng)時(shí)沈?qū)幓杳?,大軍?jié)節(jié)敗退,事出突然,形勢緊急,他只能出此下策。 蘇錦樓既然能以區(qū)區(qū)五千士兵擊退白荻數(shù)萬大軍,且能平息叛亂讓康王主動投降,又把長青王生擒,必然不是愚蠢無能之輩,因而也能看出此舉的真實(shí)目的。 若是蘇錦樓因此而心生報(bào)復(fù)之意,似乎也是合乎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