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第65章 行宮詭異 方才借了夜覃的坐騎重名鳥, 眼下玄鳥身上只有卿姒與芳漪二人, 它又得了卿姒的指令, 不敢怠慢,撲閃著翅膀飛得極快,片刻之后便將浩浩蕩蕩的大軍甩在了身后。 芳漪躊躇地看了卿姒一眼又一眼, 終是忍不住對她道:“jiejie,你,慕澤上神, 你們……” 卿姒面上雖是不動聲色, 其實(shí)心下早已如亂鼓狂擊,羞惱交加, 她怎么也不會想到, 慕澤竟會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 行如此……之事,打得一個她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這已經(jīng)是芳漪今日第二回問這個問題, 卿姒實(shí)在是難以敷衍過去,遂斟酌道:“以前有過一些……交情,但是, 現(xiàn)在沒有了……” 豈料, 芳漪聽后愈發(fā)驚詫,喃喃自語道:“以前?怎會?你們從未有過交集啊……” 卿姒知道, 芳漪說的是九天玄女, 她微動了動喉嚨, 看向遠(yuǎn)處的黛山重重,云鎖霧籠,思緒隱在其間,此后一路無言。 大約飛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終于得見西之行宮一角。 此處行宮雖不比天宮雕梁畫棟,富麗堂皇,卻也恢弘大氣,一派磅礴。 卿姒很是滿意。 她與芳漪二人一前一后地下了鳥背,早有駐扎在此地的仙將迎上來,將她二人打量一番,恭敬地開口道:“可是芳漪上神與卿姒上仙?” 芳漪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卿姒眉尖微蹙。 那仙將一招手,即刻有一名仙侍端著托盤而來,托盤之上是兩杯茶盞。 他道:“上神與上仙舟車勞頓,路途辛勞,先飲一飲茶,潤潤喉嚨吧?!?/br> 卿姒覺得好笑,這仙將也不說先問問她們,為何大軍未至,可是路上突發(fā)意外?卻反而先請她們喝茶,一副毫不關(guān)心的樣子。 芳漪伸手去端茶,輕啜了一口,卿姒看了她一眼,并未有所動作,卻是轉(zhuǎn)而對著那仙將道:“我是不是在何處見過你?” 此話沒有探出對方虛實(shí),倒是引得另幾名仙侍偷偷掩嘴憋笑,那仙將黝黑的臉上竟突顯兩抹赤紅,看著好不詭異。 卿姒無語片刻,心道:我真不是想與你搭訕…… 那仙將的羞澀勁過去,醞釀著開口道:“上仙如此姿容,若屬下見過一次,定是忘不了的?!?/br> 言下之意,便是:“你別問了,我沒見過你!” 卿姒頓時覺得無趣,招了招手,讓一名仙侍領(lǐng)著自己去寢殿。 路過那仙將之時,她輕飄飄地道了一句:“你的聲音很好聽?!?/br> 仙將身形微顫,打著哈哈笑道:“上仙過獎了?!?/br> 卿姒不欲與他過多糾纏,大戰(zhàn)在即,養(yǎng)足精神才是首要。 她到了寢殿,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在榻上枯坐了半日,臨近日暮時分,外間傳來一陣sao動,大抵是大軍到臨了。 她站起身,想出去看看情況,將將拉開門,便見一小仙侍站在門口朝屋內(nèi)探頭探腦的。 他顯然沒料到卿姒會突然開門,嚇得一個激靈,后退兩步做勢欲摔。卿姒動了動手指,穩(wěn)住他的身形,挑眉問道:“你站在我門口做甚?” 小仙侍連忙垂下頭,送了送手上的托盤,道:“將軍體諒上仙路途辛勞,特命奴送來吃食?!?/br> 卿姒打量著托盤上的兩道小菜并一碗白飯,眉間微動,道:“放著吧?!?/br> 小仙侍如釋重負(fù),急忙將飯菜擺放在桌上。 卿姒目送著他走遠(yuǎn),折身至桌邊,用竹筷夾起一塊rou,放至鼻尖輕嗅,果然是那股熟悉的血腥味…… 她將筷子一丟,適時,敞開的房門被人輕輕敲響,落九央站在門邊,看向她道:“阿姒,我聽他們說,你睡了一下午?” 落九央生怕她如同在玉京山那幾日一般,一睡就是好幾日。 卿姒閃身將落九央拉進(jìn)房中,不經(jīng)意地朝左右望了望,輕輕合上房門,這才道:“五師兄,你們到行宮時可有人端茶與你們?” 落九央雖面有疑惑,卻還是微微頷首,低聲道:“可有何不妥?” 卿姒又問:“你們都喝了?” 落九央略微思索一番,道:“四師兄、十三師弟與滄笛都喝了,我不怎么渴,便虛啜了一口?!?/br> 卿姒心下了然,五師兄此人極重禮數(shù),修養(yǎng)頗好,即使再不想喝你遞上來的茶,也會禮貌接過,輕輕呡一口,卻并不咽下。 她低聲道:“五師兄,你過一會兒先回屋,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待我查探一番,再告知你。” 落九央微蹙眉:“可是事有蹊蹺?” “有!”卿姒當(dāng)機(jī)立斷,“不過,我想看看他們究竟有何把戲?!彼氲绞裁矗值?,“不對,你現(xiàn)在立馬回屋,裝作暈倒的樣子就行?!?/br> 落九央不疑有他,只道:“切莫單打獨(dú)斗,若確有異況,一定要先來告知我。” 卿姒頷首,落九央隨即離去。 她又行至桌前,重新?lián)炱鹬窨陮埐艘魂嚀軄y,又將飯碗傾斜放置,隨即以雙臂做枕,睡至桌上。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門被人輕輕敲了敲,那人啞著嗓子道:“上仙,上仙你在嗎?” 無人應(yīng)答,滿室幽靜。 那人又道:“上仙,芳漪上神尋你有要事相商!” 依舊杳無人聲。 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氣,輕輕道了句:“已經(jīng)暈了?!?/br> 還有另外的人?卿姒來不及多想,隨后,便響起一陣遠(yuǎn)去的腳步聲。 她雙目緊閉,無法視物,只能感受到門被另一人推開,一陣漸近的腳步聲而來,堪堪在桌前停留。 卿姒只覺腦門發(fā)燙,那人似乎盯著她看了很久。手心微微出汗,片刻之后,她感覺到一只灼熱的大手撫上了自己的肩頭。 就是現(xiàn)在! 卿姒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手上動作利落敏捷,一個漂亮的過肩摔,隨即,響起一陣皮rou撞擊地面的聲音。 那人還來不及痛苦地呻呤一聲,便被一團(tuán)揉著的布條堵住了嘴巴。 卿姒隨即蹲下身來,拉小了與他對視的差距,仔細(xì)打量著那張臉,眸中神色萬千,唯獨(dú)沒有的,便是驚訝。 落九央依卿姒所言,回到房中便開始裝暈,他算著時間,大概過了一刻多鐘的時間,有一聲怯懦的低呼響起:“上仙您在房中嗎?!” 他微動了動手指,不做應(yīng)答。 那人接連又喚了幾聲,大抵是確定他真的暈倒了,這才將房門推開,一片陰影罩下,隨即一條類似于繩子的東西從他的腳腕緩慢爬上身體,將他牢牢捆住。 待那人離去后,落九央睜開雙眼,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束縛。 果然,是捆仙索。 適時,耳邊傳來卿姒的密語,他簡單告知了情況,不出片刻,卿姒便隱了身形,悄然行至他的房中。 她見著落九央身上的捆仙索,黛眉一挑,道:“他們還真是費(fèi)心了?!?/br> 落九央忙問:“阿姒,你知道是什么人了?” 卿姒微微頷首,琢磨著將他身上的捆仙索給弄下來,一般而言,若你要解開這種靈器,只要比施法者修為更高即可,是以,她沒費(fèi)什么力氣地便替落九央松開了束縛。 二人一路又潛回卿姒的寢殿,落九央看著榻上那個被流螢帶綁成一個粽子,且口中還塞著一團(tuán)布,正掙扎著嗚嗚咽咽的人,不禁吃了一驚。 他猶豫著:“這是?” 卿姒淡聲道:“魔族二皇子,宴盧?!?/br> 落九央微訝,還沒來得及追問,忽聞門外傳來一道帶著恭敬之意的低喚:“二殿下,您好了嗎?” 宴盧聞聲,掙扎得愈發(fā)厲害。 卿姒神色微動,朝落九央使了個眼色,他悄聲行至門后。隨即,卿姒祭出浣鶩笛,抵在宴盧喉嚨上,沉聲道:“我警告你,若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它會立馬穿破你的喉嚨?!闭f著,她還微動了動笛身。 宴盧滿面驚恐,忙不迭地點(diǎn)頭。 卿姒莫名覺得有些好笑,這二皇子明明怕自己怕得要死,卻還是色心不改,都不知該說他些什么好了。 她抽了堵在他口中的布團(tuán),宴盧連忙先咳嗽幾聲,卿姒轉(zhuǎn)了轉(zhuǎn)笛子,他立即高聲道:“馬上!” 門外的人聞言,又道:“臣已去查驗(yàn)過,那幾人皆已昏迷?!?/br> 看來,魔族中人是想將他們?nèi)o迷暈,來個甕中捉鱉。她一開始沒有喝那杯茶,后來便有人殷勤地給她送飯來,只可惜,她當(dāng)初在魔界小住之時,對他們的飯菜印象太深,即使換了個地方做菜,那股子血腥味兒也是揮之不去。 卿姒眉尖微蹙,低聲道:“叫他進(jìn)來?!?/br> 宴盧面有猶豫,卻礙于喉間的笛子,不得不叫道:“你進(jìn)來!” 門外那人有一瞬間的沉默,隨即應(yīng)道:“是?!?/br> 落九央隱在門后,蓄勢待發(fā)。 門被推開,他正欲迎上去將那人劈倒,可進(jìn)得門來的卻不是人,而是一把大刀! 那人確實(shí)多留了個心眼,可心眼再多,也不過是魔界的一個小將,哪里是玉京山弟子的對手。 落九央將他制服后,反剪其雙手,按壓在地上。 卿姒打量一眼,果然是今日迎接他的那個仙將。她總覺得有哪里不對,此人有一絲絲熟悉,可那張臉,她卻是從未見過。 她蹙著眉,眸光瞥見宴盧,倏地靈光一閃,道:“你是那個虎面將領(lǐng)!” 那個當(dāng)初進(jìn)魔界王城之時,攔住她的人。 見他沒否認(rèn),卿姒心下更是了然,只是十分疑惑,他修為并不十分高深,怎么這變幻之術(shù)竟將一眾上神上仙都給騙過去了? 眼下這卻不是要緊的,她追問道:“原先駐守行宮的那一千名仙將呢?” 在迎戰(zhàn)之前,天帝早已分派了四千仙將率先至各個行宮駐守,依眼下這光景,怕是早已兇多吉少。 果然,那虎面將領(lǐng)面色一變,道:“當(dāng)然全被我們殺了?!?/br> 第66章 以德報怨 全殺了?! 卿姒眉頭一蹙, 想來尸體定是被他們分食了。 她又問:“你們在這行宮里的人有多少?” 虎面將領(lǐng)不語。 還真是硬氣, 卿姒勾了勾嘴角, 善解人意地提醒他:“不顧你們二殿下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