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守在梁泊昭身側(cè)的侍從當先被砍死砍殺數(shù)人,遠處的侍從離得稍遠,因著刺客穿著御林軍的服侍,廝殺間只讓御林軍分不清是友是敵,一時亂砍亂殺,混亂到極點。 梁泊昭于千軍萬馬中走到今日,自是臨危不亂,只從侍從腰間奪過砍刀,等閑之下,刺客俱是近不了他身,唯有那個領(lǐng)頭的男子武功高強,仗著兵器鋒利,幾個起落,逼得梁泊昭險象環(huán)生。 “皇上可曾受傷?”凝香額上已是起了一層冷汗,身子搖搖欲墜。 “屬下不知,待屬下去往元儀殿,方可得知皇上情形?!苯y(tǒng)領(lǐng)匆匆行了一禮,便是領(lǐng)著侍衛(wèi)向著元儀殿匆匆而去。 凝香手足酸軟,抬腿便要跟著侍從一塊過去,慌忙被宮人攔住,只讓她留在玉芙宮中等著消息。 182章 故人相遇 荷香殿中,月竹面露驚惶,匆匆奔至永寧榻前,低聲道;“公主,元儀殿有刺客,皇上受傷了!” 永寧聞言,原先微閉的眼睛頓時睜開,從榻上強撐起身子,病中,她的臉色亦是難看的,只失聲問了句;“皇上傷勢如何?” “聽楊公公說,皇上傷在了肩甲處,性命無憂,倒是將筋骨傷著了,至于那些刺客已經(jīng)被宮里的侍衛(wèi)捉住,唯有領(lǐng)頭的那人,卻給逃脫了” 永寧面色變了,低聲道;“領(lǐng)頭那人是不是袁子闊?” 月竹也是一臉慌張,說了聲;“奴婢也不清楚,只聽說那些刺客都穿著御林軍的衣裳,混亂中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捉到的那幾個刺客還不等審問,都是咬破了嘴里的毒囊自殺了?!?/br> “御林軍?”永寧念著這三個字,只覺得頭疼欲裂,她一手攥著身下的被褥,啞著聲音道了句;“既是御林軍,定然與袁子闊脫不了干系,明知是死路,他又為何還要進宮” “公主,奴婢當日已是將公主囑咐的話全和王爺說了,奴婢也想不到,王爺還要進宮來送死” 永寧面色雪白,半晌,才對著月竹說了句;“你起來吧?!?/br> 月竹緩緩站起身子,見永寧不發(fā)一言,遂是小心翼翼說了句;“公主,您不打算營救睿王爺?” “營救?”永寧眼眸清涼,低聲道;“怎么救?他本就是皇上的眼中釘,rou中刺,皇上早想將他除之后快,他還偏偏送上門來,我沒法救!” “宮中的侍衛(wèi)都在竭力搜查睿王爺?shù)南侣?,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將他捉出來,難道,咱們要眼睜睜的看著睿王爺去死?” 永寧沒有出聲,良久才說了句;“他既然敢進宮,想來已經(jīng)做了必死的打算?!?/br> 月竹聞言,一顆心也是沉了下去。 “離宮那邊,如何了?” “公主放心,今日皇上登基大典,鬧出了刺客,眼下在無人顧得上離宮的事,謙王爺已經(jīng)悄悄離開了京師,與常將軍匯合去了。” 永寧舒了口氣,只道;“這就好。” “皇上那邊” “皇上那邊有董妃在,咱們不用過去?!庇缹幝曇舻统粒f完后,又是加了句;“讓人去趟太醫(yī)署,將陳太醫(yī)送去元儀殿,陳太醫(yī)最擅治筋骨,用與不用全隨皇上,無需多說什么?!?/br> “是?!痹轮窀A烁I碜?,見永寧面露病色,雖不忍心,卻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句;“公主,那睿王,咱們真不救了?” 永寧雙眸中有凌光閃過,她沉默許久,才緩緩道;“袁家如此多的子嗣,真心為袁家效力的,卻只有睿王?!?/br> 一句話只說的月竹眼眶微濕,永寧攥緊了手指,道;“去讓人悄悄打探睿王的下落,若咱們有幸能在皇上的人之前找到他,他尚有一線生機,若被皇上的人先找到,他必死無疑,眼下,只能看他的造化了?!?/br> “是?!痹轮耦I(lǐng)命,匆匆離開了荷香殿。 梁泊昭坐在主殿,他的肩甲在大典時被袁子闊以利劍刺入,袁子闊兵器鋒利,每一招都是不要命的狠辣,若非梁泊昭反應(yīng)迅捷,堪堪避開,這一劍定是會穿胸而入,而當袁子闊的這一劍刺進他左肩時,他手中的長刀亦是刺進了袁子闊的右腹,袁子闊傷的極重,即便眼下逃脫,想必也撐不了多久。 梁泊昭臉色沉郁,只任由陳太醫(yī)為他將傷口包扎,地下跪滿了刑部,禮部,御林軍,大理寺的人,每個人都是冷汗涔涔,跪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 登基大典上出了刺客,并將皇帝刺傷,此事皇上要怪罪下來,他們這些負責(zé)大殿事宜的官員,哪怕被滿門抄斬也不為過。 刑部侍郎戰(zhàn)戰(zhàn)兢兢,恭聲道;“皇上喜怒,微臣已經(jīng)查清刺客的來路,那些刺客均是前朝皇族袁子闊的舊部,袁子闊曾統(tǒng)領(lǐng)御林軍,如今的御林軍首領(lǐng)蕭殩亦是前朝舊人,蕭殩本人已是自裁,想來此事定于蕭殩逃不開干系。” “有沒有留下活口?”梁泊昭問。 “除了領(lǐng)頭逃脫,余下的,都已是咬破了毒囊,并未留下活口” 梁泊昭早已料到如此,他十指緊握,眼眸暗沉,只對著左右道;“傳令下去,哪怕將這皇宮給掀了,也要將袁子闊揪出來!切記,朕要活的!” 男人話音剛落,堂下諸臣俱是領(lǐng)旨,就見有內(nèi)侍匆匆走至梁泊昭身邊,附在他耳旁輕聲道;“皇上,董妃娘娘來了,就在外頭候著,娘娘擔(dān)心皇上的傷勢,奴才勸不住” 梁泊昭瞧了瞧自己左肩的傷,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色,早已從白色的紗布中滲出,扎著人眼。 他收回目光,對著內(nèi)侍道;“去告訴娘娘,就說我”頓了頓,梁泊昭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經(jīng)登基,自是要改口稱“朕”了,可想起凝香,那一聲“朕”便怎么也說不出口,只繼續(xù)道;“就說我傷勢無礙,讓她先回宮等著,待這邊事了,我便過去?!?/br> “奴才領(lǐng)旨?!眱?nèi)侍聞言,一路小跑著離開了元儀殿,出了宮門,就見凝香領(lǐng)了兩個嬤嬤正在外間候著,剛看見他,眼睛便是一亮。 “娘娘,皇上方才說,讓您先回玉芙宮等著,等皇上理完了這邊的事,立時就回玉芙宮看您。” 凝香還是擔(dān)心;“皇上的傷” “娘娘放心,只是些皮rou傷,不礙事。” 凝香又是向著元儀殿看了一眼,看著那緊閉的宮門,見梁泊昭不愿見自己,自是有要緊的事,她只得將擔(dān)心壓下,對著內(nèi)侍輕聲開口;“皇上有傷在身,有勞公公多多照料。” “娘娘折煞奴才了。”內(nèi)侍誠惶誠恐,趕忙俯下了身子。 凝香領(lǐng)了嬤嬤,轉(zhuǎn)身離開了元儀殿。 回宮的路上,就見宮中侍從行走紛紛,俱是在四處搜尋刺客的下落,瞧見凝香,不時有人俯身行禮。 凝香不愿打擾侍從,走至御花園時,就見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上前對著自己行了一禮,為難道;“娘娘,御花園中假山花叢眾多,屬下唯恐刺客會藏身于此,正命人在此處搜尋刺客下落,只怕會驚擾了娘娘?!?/br> 言下之意,便是愿凝香換一條路回到玉芙宮。 凝香點了點頭,溫聲道;“大人請便,我從重影殿那邊回宮也是一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