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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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只得答應(yīng)了聲,暫時收了心事,順勢在旁邊坐了。 不多時,丫鬟送了碗筷上來,新加的菜也齊了。 溫姨媽打量范垣,以前只礙于他的身份名聲,總不敢細看,如今沒了先前的畏怕,仔細看來,天庭朗闊,濃眉鳳眸,鼻直口正,輪廓鮮明,竟是十足英俊出色的人物。 溫姨媽不禁心里喜歡,便不住地讓著說道:“快些吃,不要拘束,我看你近來又瘦了些,必然是cao勞累壞了,多吃些?!庇秩×诵碌目曜?,給他夾菜。 范垣道了謝,琉璃見溫姨媽夾的是口蘑,范垣不喜這種口感黏黏的東西,誰知他竟若無其事地吃了。 三人正吃飯,養(yǎng)謙也回來了,突然看范垣在座,僵在原地大驚。 溫姨媽笑道:“你吃了沒有?若是沒,就一塊兒坐了吃吧?!?/br> 養(yǎng)謙本在外頭吃過了,但見范垣在座,就也狐疑地過來坐了,又忍不住道:“母親,怎么……” 溫姨媽明白他的意思,因笑說:“都是自家人,不用顧忌這許多,咱們家里又不是那府里,那府里家大人多,所以需要里里外外的顧忌約束,咱們家統(tǒng)共只有四個人,難道也要分兩桌?一起吃了豈不熱鬧?” 養(yǎng)謙無奈,勉強吃了兩筷子秋葵炒蛋,就只顧看范垣去了,越看越覺著刺眼,食之無味。 但范垣卻仿佛并不在意是否多他這個人,安之若素,津津有味。 吃了晚飯后,范垣就告退去了。養(yǎng)謙送了人回來,不免跟溫姨媽抱怨,道:“好歹讓meimei避讓避讓。如今又不只是親戚了,既然有婚約,倒要留心才好?!?/br> 溫姨媽笑道:“今兒情形不一樣,好歹他的事了結(jié)了,大家高興高興,又怎么樣?” “什么了結(jié)?”養(yǎng)謙詫異,“母親是說言官彈劾的事?” 溫姨媽道:“當然,四爺親自來說已經(jīng)完事了的,皇上不是罰他禁足了嗎?” 養(yǎng)謙正要說,突然看琉璃在旁呆呆看著自己,他就忙打住,只笑道:“meimei的臉色怎么不大好?” 溫姨媽道:“這連日來陰晴不定,她豈有不cao心的?” 養(yǎng)謙道:“既如此,meimei快回去歇著是正經(jīng),我還要跟母親商議給你準備嫁妝的事兒呢?!?/br> 琉璃明知他有話說要避開自己,卻只得答應(yīng),心中七上八下的,回屋去了。 這一夜琉璃悶上心頭,昏昏睡了過去。 次日也無心打聽養(yǎng)謙昨兒跟溫姨媽說了什么,只抽空跟溫姨媽說了個謊,假意要去逛街買東西,便帶了小桃乘車而行。 眼見距離范垣的別院不遠,就叫車夫停下原地等候。 小桃不知她要往哪里去,起初還當只是閑逛罷了。 沿街走了片刻,經(jīng)過一座茶樓,就聽那樓里有人閑話道:“這首輔大人是不是要倒霉了,皇上都降罪了?!?/br> 另一個說道:“他也忒不可一世了,當自己是太上皇么?也該管管了?!?/br> 小桃聽了個正著,驚得叫:“這是在瞎說什么?” 琉璃忙拉著她快走出去,小桃兀自瞪著眼道:“姑娘你可聽見了?這些人滿口胡說八道。簡直該把他們捉起來用板子打嘴!” 不多時到了門首,門口一名仆人見了,忙請了進去。 小桃還問是什么地方,琉璃道:“你留在這里等我。” 早又有兩個伶俐丫鬟過來引著小桃去了,另一個便陪著琉璃往里頭,走不多時,便來到書房的門口。 那丫鬟悄悄地傳了聲:“姑娘到了?!北愦故缀笸?,悄無聲息地去了。 琉璃抬手在門扇上輕敲了兩下,只聽里頭道:“進來?!闭欠对穆曇簟?/br> *** 門扇推開,琉璃往里看了一眼,瞧不見人。 雖說來過一次這府中,書房卻還是第一次,琉璃懸著心,慢慢望內(nèi)走了兩步,試探著叫道:“師兄?” 走到垂簾旁邊,歪頭瞧了瞧,才見范垣人在里間一張長桌后。 琉璃松了口氣,忙走到桌前:“師兄,我來啦?!?/br> 范垣抬眸看了她一眼:“嗯?!?/br> 琉璃見他臉上仍無緩和之意,便把腰間一個小錦袋摘下來,從里頭掏出兩枚橘子:“師兄,這個可甜了,我特意給你拿了兩個?!?/br> 范垣不睬。 琉璃才要把橘子放下,看他這幅模樣,便只放了一個,另一個拿在手中,慢慢地剝開,又細細將上面的脈絡(luò)摘去,捧到跟前兒道:“師兄,你嘗嘗?!?/br> 范垣這才勞駕似的看了過來,只卻還是不接。 琉璃眨了眨眼,到底是知道他性情的,忙又將橘子掰開一瓣,送到他手上去。 范垣長指抬起,這才接著吃了,果然入口清甜。 他素日不愛吃甜膩之物,也討厭酸,又不愛麻煩去細細地剝皮,所以很少吃這種東西,如今吃著倒是可口的很。 琉璃打量他臉色,知道是愛的,忙又慢慢剝開幾瓣,伺候著他吃了。 這橘子里的甜似乎沁入了范垣的心里,連帶他的臉色都有些緩和了。 琉璃眼瞅的分明,才又鼓足勇氣道:“師兄,你心情好點了嗎?” 范垣“嗯”了聲,仍不多話,眼睛盯著手上的書。 琉璃小心翼翼地說道:“雖說是禁足,也不用太在意,總在這里悶不悶,我陪你出去院子里走走罷?” 范垣道:“不去?!?/br> 琉璃道:“那也不要一直都看書,別累了眼睛,我陪你說會兒話吧?” 范垣這才把書放下,抬眸看著她。 琉璃見他終于肯抬頭,被他鳳眸一掃,卻又有點窒息。 只因為猜不到朱儆到底做了什么孽,于是加倍的心虛:“師兄……你要打要罵都行,你別只悶著我呀,儆兒、儆兒他到底做了什么?對你有沒有妨礙?現(xiàn)在還只是罰你禁足,想必還能挽回,師兄你帶我進宮,我勸他去!” 范垣道:“你怎么勸他?他難道就會聽你的?” 琉璃臉上又漲紅起來:“我、我……大不了我就告訴他,我是他的母后!” 范垣眼神一利:“你說什么?!” 琉璃聽他口吻越發(fā)不對,眼中的淚不禁滾落下來,便哽咽道:“總之一定不會讓他再像是我當初一樣,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好,也不會再害了師兄的……” 范垣心頭滯了滯,便道:“你、你這樣想,是因為怕害了我,還是怕……害了我之后,沒有人真心護著那小家伙了?” 琉璃愣了愣,抬手擦了擦淚:“我、我……都有。” “都有?”范垣重復了一聲。 琉璃點點頭,淚卻不由自主又隨著落下來:“我不想害了你,也不想儆兒有事?!?/br> ——雖然琉璃沒有跟范垣說過,但范垣明知,從來在琉璃的心中,小皇帝朱儆都是頭一位的。 他也是認了如此,然而這會兒聽琉璃這樣說,竟好像他跟朱儆是一樣重要似的。 心陡然發(fā)軟,范垣握住琉璃的手:“別哭了。” 他嘆了聲,終于說:“誰也不會有事,誰也不會害了誰。” 琉璃微怔,遲疑:“真的?” 范垣對上她微紅帶淚的雙眼,面上流露思忖之色,很快卻又轉(zhuǎn)開頭去:“不過我還是有些惱,能不能消氣,只看你賠禮賠的好不好罷了?!?/br> 琉璃忙道:“你要我怎么做都成,但是師兄,真的不會有事嗎?” 范垣唇角微挑,卻又按捺:“我的話,從來是一言九鼎的。我又不像是那個小孩子一樣……總是不把自己說的話當回事?!?/br> 琉璃也知道他的能耐,他既然肯這樣說,自然有云散月明的道理,頓時先把心放平:“我知道師兄是無所不能,最厲害的!” “是嗎?”范垣橫了她一眼,“我怎么不知道?!?/br> 琉璃忙拍馬屁:“我先前跟東城說起來,我們都說你一定會逢兇化吉,遇難成祥的。” 范垣淡淡哼了聲:“那當然了,如果不動一動心思,早給你們母子……”說到這里,便又打住了。 琉璃見他眉心微蹙,忙又狗腿地說:“師兄,我再給你捏一捏頭吧?!?/br> 范垣聞言心動:“那也罷了?!绷鹆в媒z帕擦了手,便站在他身后伺候。 這次她因自覺理虧,便越發(fā)專心致志,用上十分功夫。 范垣微閉雙眸,嗅著她袖底攏著的淡淡幽甜,夾雜著方才剝橘子的那柑橘清香,又回味方才橘子汁在舌尖上漾開的酸酸甜甜之意,瞬間竟四肢百骸都舒泰受用非常。 初冬的天氣寒冷,書桌前放置一個火爐,此刻例外俱靜,只有炭火偶爾發(fā)出噼啵聲響。 琉璃一邊替范垣揉按,一邊留心他的神情,打定主意總要讓他轉(zhuǎn)惱為喜才好。 誰知過了片刻,卻見他額頭跟鼻尖上微微亮晶晶地,呼吸也有些急促。 琉璃正要詢問,范垣突然探臂,竟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拉。 琉璃本站在他身后,猝然間被如此一拽,整個人傾身下來,竟像是伏在了范垣的背上。 “師兄?”琉璃懵頭懵腦,還疑心自己哪里做的不對。 范垣緊攥著琉璃的手,聽著她近在咫尺的呼喚,剎那間胸口起伏,幾乎情難自禁。 *** 范垣并沒有跟琉璃說明真相。 昨日在宮中,御前又是一場唇槍舌戰(zhàn)。 小皇帝朱儆前所未有的少言寡語,仿佛是因為方亦儒死諫的舉動而受到了驚嚇。 尤其近來又有許多彈劾范垣的奏折,以及替他開解的,另外還有南邊的土司爭端,北邊的戰(zhàn)事紛擾,就算是先帝在的時候只怕也要頭大,何況是小皇帝。 內(nèi)閣之中,除了徐廉跟范垣兩人極少表態(tài),其他五位閣老不約而同都下了場,其中吏部尚書張閣老,戶部尚書宋天放兩人一唱一和,說的話柔中帶剛,主張要徹查此事,不然的話會引發(fā)朝野不安,矛頭直指范垣。 范垣當然知道他們的背后是誰,在徐廉開口之前,他也選擇按兵不動。 直到徐廉開口道:“眾位稍安勿躁,此事已經(jīng)爭執(zhí)了這許多天,如何處置,倒要看皇上的示下。” 朱儆這會兒才開口:“徐閣老你覺著該如何處置?” 徐廉很謹慎地說:“臣不敢妄說,畢竟此事關(guān)乎首輔大人……又跟戰(zhàn)事牽連,事關(guān)重大,還是請皇上明示?!?/br> 朱儆看向范垣,道:“別的且先不提,那封信你作何解釋?” 范垣道:“臣只是為了明確北地的情勢,只有明了那邊的境況才好安排應(yīng)對之策?!?/br> 朱儆問:“那為什么跟你通信的雎也會起兵?不是你們約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