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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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臉色微變。 琉璃卻又半是羞澀道:“其實不怕三嫂子笑話,起先我也曾經(jīng)跟四爺求過……” 羅氏驚訝:“求過什么?” 琉璃道:“嫂子當(dāng)然知道我哥哥如今還只在翰林院,做個區(qū)區(qū)的修撰而已。所以我暗中求四爺,幫著提拔提拔我哥哥,不料他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頓,說我是無知女子,竟敢參與這些朝堂上人事任用等的大事……為此還冷了我一陣子呢。我從此可不敢再提了,沒的又討了一鼻子灰罷了。” 羅氏聽她柔柔軟軟略帶委屈的口吻,心頭窒息,可到底不甘心就此罷休,便哄勸道:“好meimei,那必然是你說話說的太急了,不懂手段,你如果要求四爺辦事兒,我教你……你須得在床……” 琉璃才聽清她說什么,臉紅的已經(jīng)不成,強自鎮(zhèn)定下來:“嫂子不是不知道,我向來笨的很,連自己哥哥的事兒都辦不成呢,哪里還能辦別的,其實辦不成也就罷了,就怕更弄巧成拙,你知道四爺?shù)钠?,罵我一頓倒是沒什么,若是因此更遷怒到三爺身上去……我可就不知道了。” 羅氏聽了這句,不禁有些皮緊。 這種鉆營的事兒,之所以不是范波跟范垣直接去說,一則范波自己不肯,二則就是怕范垣的為人脾性,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琉璃身上。 又因為知道“溫家阿純”起初癡愚,后來雖恢復(fù)了,不過是個無知的小丫頭片子罷了,只要跟她說些好話,哄一哄她,未必她不會答應(yīng)……沒想到居然碰了這樣一個釘子。 當(dāng)即羅氏不敢再提,反而急流勇退地說道:“那罷了,meimei不必為難,也不必先跟四爺說起來……這種事,倒要順其自然才好。” 羅氏略又閑話了兩句,問了問昨兒進(jìn)宮的種種,才訕訕地去了。 琉璃送她出門,見婦人頭也不回地走了,知道她應(yīng)是死了心了,這才松了口氣。 誰知羅氏去后,因為未曾成事,便有些灰頭土臉的。 待走的遠(yuǎn)了些,便冷哼了聲,對跟著的貼身丫頭說道:“這四奶奶看著生得乖巧伶俐,誰知道竟果然是個呆而又呆的蠢貨,空有那副模樣身段,硬是一點兒也不會用,照這樣看來,只怕過不多時就會在四爺跟前失了寵?!?/br> 丫鬟云兒忙問道:“這是為什么?才成親,不是說好的了不得?何況四奶奶是老夫人的親戚呢?!?/br> 羅氏說道:“親戚又怎么樣,難道我沒告訴過你?早有風(fēng)聲,說四爺娶她不是因為愛她,是想報復(fù)老夫人呢。我原本還不信,今兒看她這樣蠢,一件小事也都辦不成,倒也信了幾分,四爺是什么樣的人,怎么會喜歡這種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等新鮮勁兒一過,且看著吧。” 云兒笑道:“這倒是,當(dāng)初聽說四爺要娶她,底下的人都不信呢。放著多少現(xiàn)成的大家閨秀不要,卻要娶一個傻子。這、這倘若將來要有個一子半女的,也是個癡傻的,該怎么辦呢?” 羅氏原本憤憤的,聽了這句卻嗤地笑出來,道:“哼,這話說的是,何況你們既然都想的到了,四爺難道想不到?照我看,遲早是要休了她的?!?/br> 羅氏自己尋得了慰藉,這才又得意起來,領(lǐng)著丫頭過寶瓶門而去。 就在羅氏走后,許姨娘從一叢芭蕉后走了出來,原先她本想四房探望,走到這里,又覺著貿(mào)然前去不妥,便在此徘徊。 誰知羅氏同云兒從抄手游廊下經(jīng)過,所說的話竟給許姨娘聽了個正著。 許姨娘聽在耳中,急在心頭,待要現(xiàn)身讓她們不要再說下去,但是那些話雖然不堪,可卻句句誅心。 何況,當(dāng)初范垣立意要娶“溫純”的時候,許姨娘也曾有過相同的“報復(fù)論”的想法。 她本來正猶豫要不要去四房,因聽了這番話,卻沒了遲疑,徑直往四房而來。 琉璃因為才打發(fā)了那位三夫人,回來屋里,本想繼續(xù)做針織,可手才碰到線就想到羅氏說的“小孩子”,于是忙又燙手似的放下。 正有些不知所措的,聽到外頭丫鬟說:“姨娘來了?!?/br> 這邊兒琉璃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誰,轉(zhuǎn)頭看時,卻見是許姨娘從門外進(jìn)來了。 琉璃忙起身,正要行禮,許姨娘早走過來,扶著手道:“萬萬不用客套?!?/br> 琉璃應(yīng)了,忙請她坐了吃茶。 許姨娘也看了一眼桌上的刺繡,卻并沒有拿了細(xì)瞧。琉璃的針織本就拿不出手,這位又是范垣的生母,算來也是她的“婆婆”,如果給她看見自己粗陋的功夫,卻有些難為情。 幸而許姨娘意不在此,只道:“方才我來的路上遇見了三房太太,她來找你了?” 琉璃點頭。 許姨娘笑道:“我看她臉灰灰的,可是有什么事?” 琉璃畢竟不是真的呆,自打成親后,許姨娘就沒有來過一次,今兒破天荒的來了,進(jìn)門又提羅氏,自然是因為羅氏在這里碰壁后,或許不干不凈說了什么,或許把氣撒在許姨娘身上,也未可知。 琉璃打起精神:“是三太太說了什么?” 許姨娘忙道:“不不,只是我覺著奇怪,多嘴問問罷了?!?/br> 琉璃笑道:“其實沒什么,只是閑話了幾句而已,我心里是沒什么的。她要是因而記恨我或者四爺……甚至也怨恨您,可就大不該了?!?/br> 許姨娘聽出了琉璃話中的意思,忙解釋:“她并沒跟我照面,我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聽什么‘辦不成事’之類的話,難道是她求你辦什么事?” 琉璃見她透出來,就把羅氏來意告訴了許姨娘,又說道:“是我回絕了,這本就不是我分內(nèi)的,何況如果官職都是內(nèi)宅里求出來的,朝廷又何必有科舉一說呢?豈不都亂了套了?!?/br> 許姨娘明白過來,忖度說道:“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雖然你回絕的好,但她心里自然是不受用了?!?/br> 琉璃笑道:“姨娘何必管她,理在咱們這邊兒,若是她受用了,豈不是讓四爺不受用?” 許姨娘聽她如此維護(hù)范垣,點頭道:“你說的很是,只是我擔(dān)心你從此白受些委屈罷了?!?/br> 琉璃帶笑搖頭:“我真沒什么可委屈的,心里一點兒都沒有呢,姨娘放心,姨娘也不該把這件事存在心里,只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也就完了。” 許姨娘望著她清澈帶笑的眸子,原本焦慮不安的心,仿佛在這種笑容之中也被迅速治愈了。 又想到羅氏所說的那些不堪,許姨娘不禁說道:“垣兒能娶到你,真真兒是他的福氣?!?/br> 琉璃認(rèn)真想了想,終于小聲說:“我能嫁了他,也是我的福氣?!?/br> *** 當(dāng)夜,琉璃思來想去,終究把羅氏來的事兒跟范垣說了。 范垣聽見她如何回絕羅氏,很覺意外:“你當(dāng)真是這么回她的?” 琉璃道:“是呀,我因想著畢竟是妯娌,如果我直接說我不能,必然她臉上掛不住,所以只假說我給哥哥求過……我哥哥當(dāng)然比這府里的三爺更親近一層了,哥哥都不能夠何況三爺,我不過是想讓她知難而退罷了。我、我沒做錯吧?” 幽淡的燭影之中,范垣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你做的很好,怎么突然這么聰明會事了?” 琉璃聽他夸獎,這才喜歡起來,不禁拉著他的手道:“師兄,我做的真的很好嗎?” 嬌軟的身子撞到手臂上,一股幽香也隨著沁入口鼻,直達(dá)五臟六腑。 范垣有些口干舌燥,便略有些僵麻地“嗯”了聲。 琉璃只顧喜歡,畢竟在范垣的口中一直都說她“笨”,好歹得了句親口稱贊……這會兒才體會到朱儆的心意。 那次朱儆向琉璃抱怨說不管他做什么,范垣都不滿意,琉璃還只當(dāng)是小事,如今親身體會,才了解到范垣的一個承認(rèn)或者一聲鼓勵,對他們來說是何等的重要。 只是范大人此刻想的顯然跟琉璃不是一回事。 范垣咳嗽了聲,道:“琉璃?!?/br> “嗯?”琉璃抱住他的胳膊,仰頭望著。 范垣垂眸瞥她一眼,目光在這張絕色的臉孔上定了定,才又轉(zhuǎn)開,只盯著床頭掛著的一個緞子菱角香囊:“昨兒回來的路上,我本想問你一件事。” 琉璃道:“什么事?你說。” “我……我想問的是,”范垣深深呼吸:“你現(xiàn)在還喜歡、先帝嗎?” 琉璃微微一顫。 范垣喉頭發(fā)緊:“怎不回答?” 琉璃松開抱著他的手:“我……我不知道。” 范垣皺眉:“你不知道?” 琉璃略覺茫然。 當(dāng)初在慈恩寺的杏花底下驚鴻一瞥,被當(dāng)時的端王驚艷,又給他柔情所俘獲,終究嫁了。 端王對她自然是極為寵愛的,雖然府里本就有了王妃,姬妾等,可對待琉璃,卻又不同,平心而論,算是并沒有虧待過琉璃。 要問喜不喜歡朱睿琮,自然是喜歡的。 起初是驚艷,然后是習(xí)慣。從對一個出色男子的驚艷之喜歡,到對“端王”以及“夫君”這雙重身份的敬愛,尊重,畏懼,慢慢地,一切已成習(xí)慣。 要說喜歡,當(dāng)然是曾喜歡的,無可否認(rèn)。 而且琉璃也從無暇去想別的。 只是在以溫純的身份重生后,在南邊的那段時間,無所打發(fā)的時候,看了許多的閑書,詩集等。 每每有讀到“一生一世一雙人”,或者“只羨鴛鴦不羨仙”等,心底都會有一剎那的恍惚。 那會兒,她會想到端王??赏瑫r想起來的,還有那個被端王改過了的……原本粗眉楞眼板著臉的泥人。 范垣見琉璃愣愣地不答,心頭那股火直涌上來。 他擰眉盯著面前的這張臉,手在她腰間一攬,同時一揚袖,桌上的紅燭隨之熄滅。 琉璃只覺雙足瞬間離地,身子輕飄飄地,原來是給他抱了起來。 一團(tuán)漆黑里,頭臉被帳幔輕紗微微地溫柔拂過,下一刻,人就落在了暖軟的被褥之上。 第76章 溫柔 才熄了桌上的蠟燭,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琉璃只覺那層層的帳幔拂過頭臉身上,最后身體墜落床褥之上,一時昏頭昏腦,如置身云端。 她只來得及喚了聲:“師兄……” 兩個字才出口,尾聲就變成了暗啞的嗚咽,原來已給封住了雙唇。 可對于范垣來說,這有些含糊不清的一聲呼喚,就像是一個明晰而叫人無法抵抗的信號。 琉璃是范垣從情竇未開就心向往之的人,更兼失而復(fù)得,這份心悅自然是無可形容的。 唯有一點讓范垣心結(jié)難解的,就是琉璃如今是以溫純的身體復(fù)生,雖然心里認(rèn)定了跟自己朝夕相處的人是琉璃,但一旦看見眼前這張臉,不免有些警然。 更加絲毫沒體會到嚴(yán)太妃所說“絕色傾城”云云,反而隱隱覺著“敗興”的很。 不管外間那些流言何等荒謬,范垣實則卻是個頗為“潔身自好”的人,從不去沾染愛好什么美姬孌童之類。 這一則源于他的出身,以及幼年的慘迫經(jīng)歷,二則,卻是因為他后來入了陳家,從此對琉璃許了心意,所以更難再把其他任何女子放在眼里了。 只是他正當(dāng)盛年,年富力強,精力充沛,又終于遂了心愿娶到了琉璃,本該夫妻和合,魚水交融的。 偏偏因為琉璃頂著的是溫純的皮相,讓范垣每次想要行事,心底都有些無端打憷。 雖說起來好笑,只是當(dāng)看著這少女絕色的臉孔的時候,想到要跟她做那些至為親密的事,范垣竟隱隱地有種背叛了琉璃,甚至也背叛了自己的心虛感。 所以就算兩人成了親,朝夕相處的,日漸和合自在,仿佛無有不滿,處處都好,唯有這一件事,令人頭疼。 宮里的李嬤嬤跟陳沖說“難言之隱”,想來竟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雖然范垣跟琉璃的情形并非他們所想的那樣,倒也可以真?zhèn)€是有難以言說的隱衷而已。 只是畢竟整天耳鬢廝磨,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如今相看不相親,自然是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