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如今韓鏡上了年紀(jì),又手握重權(quán)半輩子,難免有些老人家頑固剛愎的毛病。 韓蟄又被教導(dǎo)出強硬鐵腕,認(rèn)準(zhǔn)的事九死不悔,也未必愿如從前般被長輩束縛翅膀。 而那傅氏偏偏又…… 放任祖孫倆執(zhí)拗下去,再吵十年也是枉然。 韓墨揉了揉鬢角,給韓蟄遞個眼色,“瑤瑤過些天出閣,你母親后晌還說要跟你商議婚禮送親的事,你先過去瞧瞧,提前說準(zhǔn)了安排好,別耽擱?!?/br> 提起這茬,韓鏡倒是想起來了,“還剩幾天?” “臘月初三的婚事。也就十多天了?!?/br> 韓鏡頷首。府里幾個孫子,他在韓蟄身上傾注的心血最多,韓瑤養(yǎng)在楊氏身邊,甚少去太夫人那里,加之他膝下有唐解憂,倒沒用多少心思。外孫女香消玉殞,已是悔之不及,如今孫女出閣,畢竟還是得和氣熱鬧些。 眉間的不悅淡了些,韓鏡便抬手,“去你母親那吧,別耽擱?!?/br> “孫兒告退?!表n蟄起身,又跟韓墨行禮,出了內(nèi)室。 …… 韓蟄一走,剩下父子二人坐在桌案前,韓鏡因忙于政事,甚少留意韓瑤的婚事,既然提起,便問詳細(xì)。 韓墨如實答了,最末話鋒一轉(zhuǎn),又提起令容來,“瑤瑤這門婚事,聽楊氏說,還是傅氏牽出來的。她姑嫂倆處得好,傅氏這陣子也幫了不少忙。” 韓鏡聽見令容,下意識地皺眉。 韓墨瞧見,也不以為意。 他雖曾居相位,卻是文人出身,年輕時溫文爾雅,中年時意志消沉,世事磋磨之下,反倒多幾分能進(jìn)能退的柔韌性情,跟韓蟄在祖父跟前硬碰硬的剛冷脾氣不同。 添了杯茶遞給韓鏡,韓墨幫老父親輕輕捶背。 “父親對傅氏的芥蒂,我也知道。當(dāng)初娶進(jìn)來是因田保作祟,昏君賜婚,您迫不得已奉旨結(jié)親,心里必定不舒服。后來出了解憂那些事,母親病故,解憂喪命,便愈發(fā)覺得這門親結(jié)得不好,對不對?” 內(nèi)室里隱秘安靜,韓墨的聲音很低,端方而沉厚。 韓鏡垂目不語,半晌才道:“若不是她,解憂也不會走到那地步……” “解憂受罰跪祠堂,父親決意將她外嫁,這兩件事確實跟傅氏有點干系。但后來去道觀,卻是因她心思不正,在長公主跟前肆意妄為,連累旁人性命。這事上,據(jù)我所知,傅氏是沒說過半句話的。再后來又挑唆征兒,攪擾大局。存靜當(dāng)初跟您說得明白,處置解憂是為大局,將來母親和meimei跟前,他也會交代。這些賬,是為咱們府里,跟傅氏毫無干系。” 韓墨嘆了口氣,自斟茶飲盡,神情晦暗。 韓鏡瞧著他,“征兒的事,你在怨解憂?” 韓墨留了點余地,“解憂根底不壞,會走到那地步,究其根源,還是我的疏忽。meimei將她托付給我,我卻沒能教導(dǎo)指點,這舅舅當(dāng)?shù)貌粔蚋??!?/br> 韓鏡神色微動,目光也軟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