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第44章 午后的時光最是愜意不過,三人隨意找了個陰涼處 , 面對波光粼粼的清波和岸邊隨風(fēng)飄蕩的垂柳, 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一根魚竿在手,綠樹叢中拋出魚餌,實在是令人心曠神怡。 概因為方之平以前在京城的時候, 夏日時常會到這個莊子里來,垂釣也是日?;顒? 所以莊頭往里面撒了不少的魚苗, 平時也是‘好吃好喝’的喂養(yǎng)著它們,除了劃船捕撈以外, 莊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會在這兒釣魚, 以至于三年后這湖里的胖魚一點戒備心都沒有,魚餌剛?cè)鲞M去, 便搶著要吃。 三個人基本上沒怎么廢功夫, 便各自釣了小半桶魚,不過這魚沒有戒心了也不好, 坐下來光忙著收魚線了, 連話都顧不得說。 “這幾年不到這兒來, 你這莊子上的魚都養(yǎng)傻了!不玩這個了,沒意思?!蔽撼阳~竿扔到一邊道,他是出來玩的, 不是真的出來賣力氣釣魚的, 釣?zāi)敲炊圄~有什么用, 他們又吃不完。 剩下兩個人多少也都不太樂意這么個‘釣’法,一開始收獲豐富的時候還能樂一樂,但總這么來,手腕累不說,身上也都快出汗了,特別是靖嘉臉上還上著妝呢,萬一流汗了,妝就花了,在未婚夫面前頂著一張花臉,她暫時還沒有這個勇氣。 方之平作為今日的東道主自然要安排接下來的活動,若是只有魏楚一個人,那還好說不管是下河游泳,還是策馬去打獵 ,都沒問題,但重點帶著靖嘉這么一位嬌滴滴的姑娘家,這些活動就不怎么合適了。 室外的活動一般不合適,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總不能一直待在房間里下棋玩牌。 “不如咱們順著湖走走,暖閣離這邊不遠,過去瞧瞧,里面有不少從外地移過來的植物,也算看個稀罕?!狈街浇ㄗh道,早知道有這么一天,他就應(yīng)該在暖閣里多種些花才是,而不是滿滿的瓜果蔬菜。 魏楚頭半天在馬車上養(yǎng)足了精神,想著下午好好玩玩呢,這會兒讓他去暖閣看那些農(nóng)物,便是再稀罕那他也受不了啊。 “不然,你們倆去,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蔽撼?,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的,有這功夫,還不如出去打點野物回來呢,起碼晚上把靖嘉送回去以后可以讓方之平給他烤rou吃,那滋味簡直是一絕。 說實在話,靖嘉對未婚夫的暖閣也不是很感興趣,但是不好落他面子,不過既然魏楚已經(jīng)開口了,便順著道:“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得,方之平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想去便不想去,他娘上次還把小麥認成了韭菜呢,女子可能都不太喜歡這個。 魏楚就沒方之平那么多顧慮了,表妹適合玩什么不適合玩什么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出去打獵啊,別看周圍山上只有野雞、野兔、野山羊,這樣的小物,但架不住之平手藝好啊,他烤的rou那就一個香啊,趕得上御膳了?!?/br> 靖嘉眼睛一亮,簡直驚喜,能自個兒下廚,哪怕只是烤塊rou的男人可難見的很,這般不拘泥于小節(jié),可見是個灑脫的人,她以后的生活可能比她以前想象的要自在多了,畢竟夫君本身就不在意那些條條框框。 方之平還能說什么呢,瞧著長公主那一手騎術(shù),應(yīng)該出不了什么問題,就怕她打不著獵物壞了心情。 方之平已經(jīng)做好安慰小姑娘的準備了,但是沒想到打臉會來得這么快。 他獵到了兩只兔子、一只野雞,魏楚獵到了一只山羊,而靖嘉則是一只山羊、一只野雞、一只兔子。 方之平此時的想法就是慶幸自己沒有一開始就把安慰小姑娘的話說出來,不然這臉打得才是‘啪啪啪’。 魏楚也是第一見識到表妹的武力值,之前在圍場打獵的時候,從來都只有男子,所以還真不知道表妹身手這么利落。 心里胡亂想著,魏楚也不忘投給好友一個滿是同情的眼神,本來表妹貴為皇家的長公主,身份就高出一截來,現(xiàn)在武力值又這么高,婚后之平還不得被靖嘉壓著打。 靖嘉把兩個人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甚是滿意,她是有意展示一下自己武力值,想看看未婚夫有什么反應(yīng),會不會反感、甚至厭惡,結(jié)果還不錯,對方雖然吃驚,但看起來并沒有抵觸,也沒張口閉口的跟她說女德,便是對她表兄表示出來的同情也置若罔聞,沒有因此惱羞成怒。 越是了解方之平這個人,靖嘉就越是滿意,雖然還談不上喜歡但是好感已經(jīng)足夠高了,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還是挺值得期待的。 “回去,不然就吃不到你做的烤rou了?!本讣涡ξ牡?,再過一個時辰她們就得回去了,再耽誤一會兒,她就吃不上了,到時候表兄肯定會賴在景文家里,三個人里只有她吃不著,這可不行。 “走走走,咱們回去,靖嘉我跟你說啊,吃過之平做的烤rou之后,我保證你以后就不想吃別人做的了!”魏楚立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道,說起來他都三年多沒吃過了,甚是想念吶。 靖嘉有些好奇,表兄什么飯菜沒吃過,居然會對景文的烤rou念念不忘,他又不是專門的廚子,定安侯府也是本朝才起家,底蘊不深,秘方怕是也不會有幾個。 因為趕時間,回程的路上三個人都騎行的很快,說是策馬奔馳都不為過了,等到了莊子,魏楚還調(diào)侃了幾句,說有時間之平和靖嘉可以賽馬試試,看誰的騎術(shù)更厲害。 “你怎么不加入?”方之平笑道,這家伙的騎術(shù)也不賴,怎么不想著比一比。 魏楚意味不明的‘哎吆 ’了一聲,“關(guān)系不一樣。”你們才是兩口子。 靖嘉都無語了,這作態(tài)怎么弄得跟小太監(jiān)一樣,“表兄嗓子不舒服?” “別理他,又犯病了?!狈街礁讣蝺蓚€人一唱一和的道。 魏楚翻了白眼,大步走在前面,“那個詞怎么說來著,是‘夫唱婦隨’還是‘婦唱夫隨’?”他勢單力薄還是不跟他們計較了。 對獵物的處理自有廚房的人來弄,用不著方之平動手,他只負責(zé)烤和抹料,醬料是讓定安侯的大廚子調(diào)的,味道絕對上等,除了醬料之外,方之平還弄了孜然和辣椒面。 孜然在這會兒還不叫孜然,大齊也沒有人食用,這是從北邊弄過來,叫小茴香,辣椒倒是好弄,京城便有得賣,但到底不正宗,不夠辣,反正捎一樣?xùn)|西是捎,捎十樣?xùn)|西也是捎,所以方之平還真沒少麻煩了那些行腳的商人,當(dāng)然也是付了銀子的,一年有一半的花銷都在上面。 rou是新鮮的,除了打獵得了野雞、兔子、山羊以外,還有烤了下午釣來的幾條魚,吃起來鮮美細膩、馨香誘人。 靖嘉第一口就知道表兄為什么會對它戀戀不忘了,這上面不知道抹了什么,口感真真比宮里的還要好。 說是吃烤rou,但也不能只有烤rou,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方之平對吃喝還是很講究的,串好的蔬菜,抹了醬一樣烤著吃,只不過對火候的把握要求更高一些,還有釀好的果酒,度數(shù)不高,權(quán)當(dāng)是在喝飲料了。 “再烤串蒜和韭菜,今兒怎么沒有那個?”魏楚問道,那兩個的口感可比白菜好吃,而且莊子里也不會缺,怎么沒上那兩個? 烤蒜?烤韭菜?那是什么東西?能吃嗎?吃到嘴里能說話嗎?哪怕是漱了口,嘴巴里也會有味,她待會兒還得回宮呢,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靖嘉真心不知道這兩樣聽起來就不太舒服的食物有什么好吃的,表兄也是,面前這么多好吃的,居然還想著吃烤蒜和烤韭菜,等回府也不怕表嫂和幾個外甥嫌棄! 靖嘉一邊吐槽,一邊暗暗祈禱方之平拒絕表兄的要求,在女孩子面前怎么能吃這種東西! 方之平無奈,長公主就是再不拘小節(jié),但是第一次請吃飯就讓人家吃烤蒜和烤韭菜就過分了點,女孩子對這種容易引起口臭的東西一般還是敬謝不敏的,他們要是已經(jīng)進入了老夫老妻模式還好說,但重點他們這才剛剛熟悉,還處在建立好感的時候,這些事兒就得注意了。 “這些還不夠你吃的,蒜和韭菜都沒有新鮮的了,想吃的話,下次再說?!狈街降溃@家伙明明是個情場老手,經(jīng)驗比他豐富的對,怎么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魏楚剛想說,蒜哪需要什么新鮮不新鮮,但一瞧靖嘉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就果斷閉嘴了,女人就是麻煩。 大快朵頤之后,方之平也沒忘了給他們備禮帶著,烤rou的醬料、兩包孜然和兩包辣椒面,還有兩壇果酒和十幾個檸檬,算是吃個稀罕。 “好兄弟,這禮物送到我心坎上了?!蔽撼泛呛堑牡?,果酒和檸檬還好,他喜歡的是這些烤rou的料,雖然好友好幾次都說把方子給他,但他可不是那種不講究的人,吃開心了還覬覦人家的秘方,反正他想吃的時候過來找之平就是了,不過今天晚上他先讓廚子用這些料烤幾串蒜和韭菜再說,吃不到不甘心吶! 靖嘉讓人把東西放進馬車里,想著給母后和皇兄嘗嘗,也省的他們總是為她cao心,從現(xiàn)在來看,方之平肯定能讓他們滿意,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 第45章 “殿下,太后娘娘讓您回來以后去慈寧宮見她?!本讣蝿傔M自己的寢殿, 便有侍女跑過來道。 都這么晚了, 皇兄的那些妃子們必然不會再母后那里待著, 既如此她也就用不著換衣服了,反正跟自個兒母后又不講究那些。 “帶著一壇果酒,再拿一半的檸檬過來?!本讣畏愿赖? 至于烤rou的那些料就不拿了,母后向來不喜葷食, 特別是烤制的。 靖嘉的鳳陽宮離慈寧宮不遠, 走路也就一刻鐘的樣子,所以也沒讓人抬轎子, 直接帶宮女走過去的。 “可算是回來了, 再晚一會兒怕是宮門都要關(guān)了?!碧笱鹋?,真是女大不中留, 一出去就是一整天。 靖嘉笑嘻嘻的坐在太后下手, “兒臣可是給您帶了東西回來了,方之平給的, 您留下嘗嘗?!?/br> “他能有什么稀罕東西?”太后笑道, 一個落魄侯府的嫡次子能有什么好東西, 女兒還眼巴巴的送過來,可見對那小子是滿意的。 “這次您可猜錯了,兒臣保證您也是第一次見!”說著靖嘉就示意身后的宮女把黃澄澄的檸檬拿出來兩個, 放到太后旁邊的炕桌上。 好, 她的確是沒見過, 但幾個果子總不能就把她金枝玉葉的女兒給收買了? “這叫檸檬,弄成汁以后兌水加蜂蜜喝,口感不錯,是景文托人從西南弄過來的,咱們京城可沒有,母后您待會兒讓人沖杯試試。”靖嘉獻寶道。 “行行行,月瑩按著長公主說的法子泡兩杯過來?!迸畠杭热豢瓷涎哿?,她就不能不給這個面子。 “還有一壇果酒,您沒事兒的時候留著喝。” 太后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她在宮里待了大半輩子了,什么東西沒見識過,早就不在意了,“哀家瞧著你對他還是挺滿意的。” “是,他挺好的。”靖嘉誠實的點了點頭,可以說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小女兒雖然滿意,但面不紅氣不喘,一點害羞的意思的沒有,她就知道這是還沒放在心上呢,不過這樣也好,總好跟大女兒一樣動了心再傷心,不過該囑咐的還是要囑咐。 “你和方之平已經(jīng)定下婚事了,想出去玩,哀家不反對,但是有一點,宮門關(guān)閉之前一定等回來?!?/br> “兒臣知道了,您就放心,兒臣又不是小孩子?!本讣涡Φ?,她都二十歲了好不好,同齡的女子這會兒都當(dāng)娘了。 “哀家跟皇上給你挑這門婚事就是希望你能過得快活些,對定安侯府的長輩該有的禮數(shù)要有,但她們?nèi)羰钦讨叿纸o你難堪,絕對不能忍!出了事兒,哀家和皇上都站在你這邊?!睂@個女兒,她還是很愧疚的,靖嘉出生的時候,她年齡已經(jīng)不小了,再加上要cao心長子和長女,所以對小女兒就沒有前面兩個孩子那么上心,再往后奪嫡形勢嚴峻,宮里宮外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她兒子呢,相比之下靖嘉就沒那么重要了。 也正是因為這份愧疚,靖嘉不想嫁人的時候,她也沒為了鞏固兒子的地位就把靖嘉嫁出去,一直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才開始給靖嘉相看。 方之平雖然皇上定下來的,但她也是點了頭的,確實是個好人選,美中不足的是定安侯府的后宅復(fù)雜了點,不過有她和皇上在,便沒人能欺負她女兒。 靖嘉到底年紀還小,雖然知道幾個jiejie婚后的生活都不是特別如意,但也沒把婚后生活想得過于復(fù)雜,寬慰道:“母后別擔(dān)心,兒臣以后就住在長公主府,景文則住在狀元府,都跟定安侯府隔著挺遠呢,也就沒那么多事兒了?!?/br> 長姐之前跟婆家鬧得不愉快,還不是她為了大駙馬放著好好的公主府不住,偏要去住那勞什子長興侯府,長興侯府跟定安侯府可不一樣,人家前朝便已經(jīng)發(fā)跡,走的也是清流路線,因為現(xiàn)任長興侯(也就是靖懿長公主的公公)為朝廷立了功,所以先皇特意下旨允許爵位三代以外不降等,而大駙馬就是侯府世子。 除了大駙馬以外,長興侯府的后輩大都是科舉入仕,幾乎沒有不成器的人,這也就導(dǎo)致了長興侯夫人在對上長公主的時候也氣勢也絲毫不差,再加上幾個妯娌在里頭攪合,靖懿長公主再是厲害,也被纏的不行。 吸取長姐的教育,靖嘉是打死都不會搬離自個兒的長公主府,夫婿愛納妾就去納他的妾,這東西就不是能管得住的。 至于讓夫君搬到自己的長公主府,那就更不可能了,君不見二姐自從成婚就沒閑下來過,二駙馬的祖父祖母、父母、叔伯兄弟姐妹,吃二姐的,喝二姐的,什么事兒還都得讓二姐辦,那簡直不是親戚,而是一堆大麻煩。 “你這孩子,還能一輩子都不見面了!”太后皺眉道,女人不易做,哪怕是皇家的女兒也一樣,天生就比男子要弱勢,“你踏踏實實嫁人,凡事有母后呢,在駙馬面前性子收斂些,這是要過一輩子的人?!本退闶遣粍有?,也不能一點感情都沒有,不然這一輩子要怎么熬。 “母后?!本讣伪е蟮母觳?,依偎在她懷里,“您別擔(dān)心了,說不定您女兒以后也是胭脂虎一只呢!” 太后本來還傷感著呢,聽見這話立馬反手拍在女兒肩膀上,“說什么呢,好好的女兒家就該被嬌養(yǎng)著,便是夫君不喜,那也得自己珍愛自己,哪能為一個男人便壞了自己的名聲?!?/br> 胭脂虎,胭脂虎,這嘲諷還是女人,若是男人真心相待,必然不會讓自個兒的妻子擔(dān)上這樣的名聲,若不是真心相待,那女子又何苦這般讓人譏諷。 靖嘉對這些事兒還是懵懵懂懂,她對成婚以后的事情都是道聽途說來的,自然比不得太后看得分明,不過對象是景文,她倒是并不排斥。 **** 很快,方之平就要正式去翰林院報道了,成為一名庶吉士,自前朝明宗起便有慣例:非進士不如翰林,非翰林不入內(nèi)閣。所以庶吉士有‘儲相’之稱,但每三年都起碼有至少五個人進入翰林院,遇上開恩科的時候就更多了,能在其中平步青云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好歹在前世上過大學(xué),面試技巧還是學(xué)過的,方之平完全是把一天的上班當(dāng)成面試來準備,對長官的態(tài)度、對一塊去翰林院做事的同年的態(tài)度、見哪個人應(yīng)該說哪種話……這些東西方之平都提前在腦子過了一遍,力求讓自己入職的時候不出亂子。 因為大表兄也安排在了翰林院,盡管兩家離得有一段距離,但第一天入職,兩人還是結(jié)伴而行的。 “你小子夠會享受的!”宋高志剛進表弟的馬車,就見里面的案桌上擺著熱乎乎的紅茶和兩屜小籠包。 “還不是起晚了,沒來得及吃早膳!大表兄要不要一起用些?”方之平邊說著,邊打開案板下面的盒子,拿出一個干凈的瓷杯出來,跟宋高志倒上紅茶。 “那我就不客氣了?!敝v真,昨天晚上他也沒睡好,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雖然早上沒起晚,但是挺沒精神的,早膳也沒好好用,在路上騎了一會兒馬,現(xiàn)在還真有點餓了呢。 兩屜小籠包哪夠兩個成年男人吃的,方之平又拿出自己準備零吃的兩包牛rou干,這玩意雖然小,但是頂餓。 “明兒我也不騎馬了,在馬車上還能吃點東西?!背燥柡茸悖胃咧緲泛呛堑牡?,失算吶,光想著騎馬速度快了,但是哪有坐馬車舒服,困的時候還能再上面瞇一會。 這時候官員上班還是以坐馬車為主,畢竟大多數(shù)文人,雖然會騎馬,但還是挺文弱的,夏天也就罷了,若是趕上冬天,在外面騎馬非得凍冰了不可。 當(dāng)然也有一小部分人會選擇騎馬,特別是年輕人,不過那不包括方之平,在京城里邊騎馬根本不敢跑快了,騎起來總覺得壓抑,還不如干脆坐馬車呢。 五月中旬,已經(jīng)是天長夜短了,但是他們到衙署的時候天依舊才蒙蒙亮,方之平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還不忘在心里吐糟這萬惡的制度,半夜就得從被窩里爬起來,也難怪歷史上昏君夜夜春宵不早朝的時候,臣子們意見會這么大,不提對江山社稷有多大的危害,單是白白早起了這一條,便很是讓人心里不舒服了。 翰林院雖然名氣大,但衙署卻不大,再加上有不少房間被用來存放書籍和文檔了,所以用來辦公的地方并不多,這一屆科舉里總共六個人來了翰林院,除了方之平是從六品以外,剩下的人都是正七品,但這六個人都被安排在一間屋子里辦公。 方之平和宋高志來得比較早,其他人都還沒到,挑辦公桌的時候便挑了兩張相鄰的桌子。 這會兒還沒到上班的時間,翰林院的最高官員柳學(xué)士也還沒到呢,自然也就沒人給他們安排差事,方之平和宋高志閑得無聊,但礙于是第一天上班,心里緊張,也做不出在辦公地點聊天這樣的事兒來,只能練字來打發(fā)時間。 等到卯時(上午五點 )的時候,其他四個人總算是陸陸續(xù)續(xù)到了,又過了一會兒,便有人把他們喊道柳學(xué)士辦公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