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方之平倒是比靖嘉想的深,只不過就算是知道皇上的意圖,跟他也沒多少關(guān)系, 自己的差事怕是皇上早早的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如今又趕上雪災, 說不準沒多久任命就得下來了。 果然, 就聽太后道:“皇上昨兒過來用膳的時候,說讓你多翻翻本朝的律法, 家里頭也提前收拾收拾?!?/br> 科考的時候律法在也考試范圍之內(nèi), 方之平中狀元還不過一年,自然還不至于遺忘, 皇上說這話的無非是要點給他, 要搬出律法來動人了,而他要應(yīng)付的自然就是江南鹽政, 這個皇上不說, 他心里也有數(shù)。 至于讓家里頭收拾收拾, 就是讓他們提前準備好行李,怕是過了年以后,他就得被派往江南了。 皇上既是讓太后傳話, 這事兒就沒瞞著她, 江南鹽政這事兒雖然兇險, 但只要辦成了就算是在朝上立住了,再者皇上也跟她保證了,會派人保護方之平的安全,不管從哪個方面上來看,她都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愿方之平的確是個能撐得住事兒的,沒白費了皇上一番心思。 “臣明白了,謝太后指教?!狈街秸酒饋磬嵵仄涫碌牡?。 “坐下,坐下,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闭f著又看了看一臉迷糊的小女兒,“以后便也稱哀家為母后,民間不是還有老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嗎,都是半個兒子了,喊哀家‘母后’也是應(yīng)該的?!?/br> 駙馬和王妃不同,到底是外姓人,若是沒有允許,是不能直接跟著公主一樣稱呼皇室的人,太后既然允了,這就是表示親近的意思,四位長公主的駙馬里頭,也就方之平一人有這個特權(quán)。 方之平還沒怎么樣呢,靖嘉先興奮起來了,“還不趕緊謝謝母后?!北鹿芑市肿屇负笊缘哪窃捠鞘裁匆馑?,總歸是不會害她們的。 “兒臣謝過母后?!狈街巾槒牡?,太后既然釋放了善意,那他就接著,暫時也管不了這背后的用意了,怕是今日他們從慈寧宮出去,該知道的就得知道了。 因為方之平也在,母女倆也沒辦法說些體己話,不過因為知道靖嘉快要跟著駙馬去江南,明年見面的機會就怕是不對,所以一直留他們到下午酉時。 長公主和駙馬的事情,朝堂的人關(guān)注的不多,也就是宗親和皇室自己的人會留意這個,那一大串閃瞎眼的賞賜和太后親口允許方之平喚她為‘母后’的事兒,不出一天,這些人差不多就都知道了。 一邊感嘆靖嘉長公主的確受寵,一邊又吐槽方之平是走了狗屎運,本朝雖然不禁止駙馬參政,但真論起優(yōu)待來,還真沒多少,不然大家早就擼起袖子搶著尚主了,哪怕靖嘉長公主不樂意,也不會等到二十歲才被賜婚。 不過眾人現(xiàn)在還只是羨慕罷了,畢竟方之平還是那個從六品的翰林院小官,哪怕是跟著柳學士當差,但品階在那里放著呢,沒被皇上破格提拔。 **** “所以皇兄可能年后把你派到江南去?”靖嘉挑眉問道,這也太突然了,不是一般都要三年才換一次官職嗎? 方之平點頭,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官職,但這一趟江南肯定是要走的了。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江南不比京城,再加上他們又不可能把東西都搬過去,所以吃喝用度上都要差幾分,但這幾天他也發(fā)現(xiàn)了,靖嘉和他的生活認知是不一樣的,一頓飯少于十道菜,對他來說是正常,對靖嘉就是受苦了。 他也怕靖嘉會覺得吃苦,不愿意去。 “當然了,我不去誰照顧你?”靖嘉說得理所當然,景文一個男人再怎么心細,自己也沒法照顧好自己,她當然得過去了,再說她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景文在哪兒,她自然也是要在哪兒的。 方之平心下一松,但還是得把情況說清楚,“到了江南肯定就跟現(xiàn)在不一樣了,皇上交待了差事兒,我就沒那么多時間陪你了,而且咱們也不能把府邸搬過去,到時候住的地方肯定要比這兒小的多,吃的用的也是如此,就像今天在母后那里用膳一樣,我們倆也不能頓頓都是十幾道菜。” 長公主府光是廚房就有十幾間,廚子又都是從宮里帶出來的御廚,一天三頓飯怎么折騰都行,但是到了江南哪去給廚房騰那么大的地方,能有現(xiàn)在的一半大就不錯了。 靖嘉眨眨眼睛,不就是少吃幾道菜,少用穿幾套衣服嘛,皇兄和母后都可以,她當然也行,再說不是還有之平陪著嘛。 “你可以,我當然也可以。”誰比誰差了! 方之平搖頭,無奈道:“我之前一個人的話,一日三餐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十道菜?!?/br> 靖嘉有些難以置信,“不是說勛貴都比較講究排場嗎?”她聽說有些勛貴的吃穿用度的開銷比皇室都大,做一盤茄子都得十幾只雞來配,這豪奢程度堪比她父皇了,而且上次在定安侯府用午膳,那宴席的規(guī)格也不比宮里的差。 “那得是幾十年前的勛貴,現(xiàn)在沒這么夸張了。”而且他們府里能擺這排場只有老祖宗,她私房多,又講究面子,也就只有她擺得起了,至于其他人,要么像小崔氏一樣舍不得,要么像他和娘親一樣,平時用道膳都得另外給錢打賞廚房,想擺排場的話,日子也就不用過了。 靖嘉咬咬唇,她和景文的情況確實不一樣,“那從明天起,每頓飯先減下去兩道菜試試?!笨隙苄械模皇遣恢赖降滓獪p到什么程度,不會跟景文之前的標準一樣! 靖嘉心里打顫,不至于。 好在方之平還沒那么苛刻,“行,減到每頓飯十道菜就不用往下減了?!笨偛荒茏屝∑拮踊楹蟮纳钏胶椭安钐?! 第66章 膳食只是其中之一, 從京城到江南要改的何止這一條, 家具擺設(shè)不能千里迢迢帶過去, 府里的繡娘也不能全帶走,更不要說那些堆在庫房的布匹了。 從宮里回來以后,靖嘉就徹底忙起來了, 行禮要收拾, 下人也得選出來, 關(guān)鍵需要把各色的禮都備下來, 不能她和景文去了江南之后, 京城的人情往來就也不管了。 方之平看她桌子上的單子都替她頭疼, “晚上去娘那邊用晚膳,把咱們要走的事兒跟她說一下,你要是實在忙不過來, 讓娘給你幫幫忙也成?!?/br> 本來就只見過幾次, 這次南下還不一定多久回來呢,婆媳在一塊處事也能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 當然他沒把話說死,本來是為她們倆好, 別弄巧成拙了。 靖嘉先是一愣, 才道:“好。”原來不準備把婆婆帶過去!也是, 畢竟公公和世子都在京城呢,把婆婆接到狀元府住就已經(jīng)不太符合常理了, 若是再帶到江南去, 怕是定安侯府也不會答應(yīng)。 “那娘還住狀元府嗎?咱們走了以后, 她一個人豈不是很孤單!”若婆婆同世子和世子夫人感情好也就罷了,時不時的也會過來看看,但她們之間明顯感情不怎么樣,婆婆總一個人待在府里,這滋味可想而知。 方之平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的確是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晚上問問娘,看她怎么想的?!?/br> 若是回定安侯府,大嫂那邊有必要敲打敲打,若是住在狀元府,他可以讓幾個幼時結(jié)交的好友派他們夫人常過去看看,出身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前者恐怕他娘會不自在,后者相差太多也說不到一塊去。 雖然兩種情況都考慮過了,但方之平有九成的把握她他娘會留在狀元府,畢竟這樣的話,每個月只有初一請安的時候才能見到老祖宗。 其實靖嘉心里還是沒底的,知道皇兄要把景文派到江南去,但江南鹽政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她完全不清楚,所以要在江南待多久,她連估計都沒有依據(jù)。 不管是要帶走的東西,還是府里備下的禮,她都是按照一年的時間來準備的,左右江南離京城雖然遠,但也不是不能回來,兩個月的功夫就能走個來回。 方之平和靖嘉還在為離開做準備,乾清宮里的建業(yè)帝卻在大發(fā)脾氣。 官員的俸祿在最初是以實物為主,像是米粟、布帛,后來發(fā)展到一部分實物,一部分錢財,自前朝起就以錢財為主了,大齊也沿用了這一制度,但是國庫里銀錢周轉(zhuǎn)不過來,以物代錢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發(fā)了銀錢,該買的東西也還是要買。 但一場雪災不止毀了不少百姓的房屋,還毀了明年的收成,麥苗都被砸倒的砸倒,被凍死的凍死,收成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這種情況下朝廷自然要備下明年賑災的糧食,至于官員的俸祿還是得從國庫那點銀錢里往外擠。 剛剛江南鹽稅剛剛送至京城,跟先帝在時一樣,八十萬兩銀子,說起來是比賦稅要高,但江南那么多大鹽商,早些年的時候,一年能往上交三百萬兩,八十萬兩糊弄鬼呢! 之前那些敲打,看來那些人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皇上,那今年的俸祿是發(fā)銀錢還是糧食?”戶部尚書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鹽稅沒增加,若是俸祿全用銀錢來發(fā)放的話,國庫怕是差不多也空了,誰讓先前賑災就已經(jīng)拿出來不少了,都怪江南那群活祖宗,皇上三番五次表明對稅收不滿,還以為今年鹽稅面上會好看點呢,起碼緩緩國庫的情況,誰知道他們還真敢! 建業(yè)帝剛剛砸了江南巡鹽御史的折子,又斥責了戶部尚書,這會兒倒是平靜下來了。 “發(fā)銀錢?!奔Z食不易得,得銀錢卻是容易很,這群蛀蟲,不抄他們抄誰! 戶部尚書臘月天里頂著一腦門汗下去了,先帝爺可是把他們害苦了! “宣方之平進宮?!边@把刀還是得再鋒利些才好。 **** 皇上宣召,方之平自然不敢耽誤,哪怕他和靖嘉正在用午膳。 方之平忙著去里間換朝服,靖嘉則指揮宮女裝了兩包糕點,又讓人備了一壺紅茶放馬車上。 “路上吃些,別餓著?!彪m然是皇兄宣召景文進宮的,但什么時候見他還不一定呢。 “好,你放心,自己把飯吃完,等我回來?!狈街饺斡删讣谓o他把大氅系上,又輕輕抱了抱她,才出門。 過來宣旨的小太監(jiān)眼睛都快直了,這才成婚幾日就黏糊成這樣了! 剛剛的午膳,方之平吃了還幾口呢,宣旨的太監(jiān)就過來了,他又向來是把午膳當成正經(jīng)飯來用,不在馬車上吃點墊墊還真不行。 但是瞧著靖嘉讓人給包的兩包糕點:棗泥山藥糕、蒸栗粉糕,都是他愛吃的,但重點是這種糕點容易往下掉渣,咬一口,嘴邊一圈的糕點渣不說,衣服上也很容易沾到,面圣時不管是面容還是服飾,不整潔就是對皇上不敬,當然不一定會有人追究,但到底影響不好,所以哪怕是靖嘉一片好心,他也只能放在一邊。 拿出自己常備的牛rou干來,這玩意他都裝在荷包里,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在府里,差不多兩三天就能消滅一荷包。 微辣的牛rou干配上滾熱的紅茶,不比在府里吃的差,起碼比起琳瑯滿目的御膳,他還是更習慣家常菜。 進了宮,方之平整個人的神經(jīng)都繃緊了,圣上金口玉言給他放了婚假的,這會兒突然宣召,怕是江南那邊又惹事兒了。 “看看這個。”建業(yè)帝板著臉把折子放在托盤上,讓太監(jiān)端下去。 是江南巡鹽御史的折子,前半部分是歌功頌德,后半部分則是今年的鹽稅,八十萬兩,跟去年一樣,還真夠膽子! 方之平將折子合上,撩起衣擺跪下道:“臣愿為皇上效犬馬之勞?!?/br> 還算是機靈,建業(yè)帝接著道:“待會兒去朕的禁軍里挑五百人,明日起帶他們?nèi)ベc災。”頓了頓又道,“授予你為工部正五品員外郎,下午就去工部報道,就說朕讓你負責郊外的賑災?!?/br> 總不能讓方之平頂著翰林院的官職去辦工部的事情,再者一個從六品的官可壓不住人,現(xiàn)在先升到正五品,也算是給眾人一個緩沖,年后再升官也不至于那么驚訝。 方之平被建業(yè)帝放出來的兩個大雷驚到不行,他可是才在翰林院待了不到一年,也并非是皇上的寵臣,這信任和提拔實在讓人有些承受不來,沒有靖嘉的話,怕是根本就不可能,不過他最初并沒有想通過婚姻來升官加職。 方之平一邊受寵若驚,一邊又暗自吐槽,這江南的官員到底是把皇上惹急眼了。 到底是妹婿,建業(yè)帝還是提醒了一句,“這五百個人好好挑,以后還有得用呢!” 不派人護著點,他怎么舍得把靖嘉和駙馬放到江南去,不過能不能把這些人收服就看方之平的本事了。 不管皇上是為了什么,單是這份信重,便足以讓方之平感恩,“臣謝過皇上?!?/br> 建業(yè)帝心里滿意,瞧著方之平面上還算鎮(zhèn)靜,謝恩也謝的誠心誠意,關(guān)鍵是有眼力勁兒,是個愿意琢磨的,能扶得起來就成,江南的事兒只能成功,不允許失敗。 “起來,給朕好好辦差就是了,有困難了就去請教柳學士,但要是辦不好,朕可饒不了你!” 辦不好了,建業(yè)帝當然不可能讓自己meimei做寡婦,但一個有職權(quán)的駙馬,和一個沒職權(quán)的駙馬還是不一樣的。 第67章 說是挑選侍衛(wèi), 但方之平也不能真的一一去禁軍里頭挑, 而是禁軍的頭領(lǐng)直接給了他一隊人,外加一份花名冊。 “之前這隊是誰帶著的?”方之平拿著花名冊問道, 這上面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沒有,哪個是當官的, 哪個是普通侍衛(wèi)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都是從各個隊伍里調(diào)出來的人, 之前并不都在一個隊, 想讓誰當頭領(lǐng),你自己選就成?”皇上的禁軍和駙馬的侍衛(wèi),這兩者之間天差地別,他是瘋了才會把一整隊的人交出去, 這可都是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人, 更何況每隊里頭總有幾個跟上邊沾親帶故的人, 他要是把人家的前程給阻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得, 方之平算是聽明白了, 這里頭怕都是普通侍衛(wèi), 還得是不出彩,家里也沒勢力的普通侍衛(wèi), 不過就算是這樣, 他也不能說什么,畢竟他這里的確是廟小, 劃過來的五百人了, 怕是也沒幾個真心想跟著他。 把花名冊一收, “好,麻煩大人你跟他們說一聲,明日卯時在北城門口集合,逾期不候?!边x頭領(lǐng)的事兒不著急,有這根大骨頭在前面引著,他正好看看這些人的能力。 匆匆忙忙出了宮,方之平又去工部報道,距離皇上給他升官已經(jīng)一個多時辰了,工部怎么著也該收到消息了。 事實上不止工部,皇上派了人去工部、吏部和翰林院把對方之平的任命都給通知了一遍,這么大張旗鼓,但凡是在朝廷不聾不啞的人都知道了。 從六品一躍成為正五品,連跳了三級,這在大齊朝并非是首例,但確實罕見,更罕見的是那五百名侍衛(wèi),就算有心人知道皇上怕是要把方之平派出去了,但難免還是會心驚,娶了長公主居然有這么大的好處? 大多數(shù)知道的人除了羨慕和驚嘆以外,頂多就是把目光投到幾位公主身上,雖然她們中年齡最大的也不過才六歲,但當今皇上對自己疼愛的皇妹的駙馬都能如此優(yōu)待,那女兒的駙馬豈不是會得到的更多!一時之間暗戳戳打算給自己的兒子或?qū)O子尚主的人增加了不少,這可是天大的便宜,沒有白白放過的道理。 剩下幾位長公主的駙馬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先帝對駙馬可沒什么優(yōu)待,當今皇上倒是對駙馬有優(yōu)待了,可也沒優(yōu)待到他們身上去。 長興侯府因為一直沒有站隊的事兒,皇上登基以后,難免就有幾個人要被邊緣化,重要的位置當然得放自己的班子,再者當年長興侯世子已經(jīng)尚了靖懿長公主,結(jié)果卻是一副中立的態(tài)度,任誰看了也會不爽氣。 二駙馬劉炳雖然心里酸溜溜的,不過也知道自家的那位長公主和人家家里的不一樣,且不說嫡庶,人家跟皇上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他現(xiàn)在只擔心安康長公主知道以后會不舒服,畢竟他在朝中這么多年了,也才是正五品。 前邊兩個尚且能穩(wěn)的住,便是被人不懷好意的打趣了也能笑盈盈的回過去,但三駙馬楊峪就不行了,他剛好也在工部任職,比方之平高兩級,正四品,去外郊賑災蓋房子這事兒剛好就是他負責的,皇上突然提了方之平的官位不說,還把他的差事兒交給了方之平!他心里要是能舒服才怪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東西也不收拾了,馬車也不坐了,騎上隨從的馬就往家里跑,馬鞭子甩的威風凜凜,街上的行人聽見動靜就立馬跑一邊去給他讓路。 “長公主呢?”楊峪肅著一張臉問道,因為趕路趕得急,腦門上都用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被問的安固長公主的身邊的三等丫鬟,聞言趕緊躬身道,“殿下去參加柳府的賞花宴了。” 正主沒在這兒,楊峪心里憋屈也不知道該跟誰說,姑母從妃子變成了太妃,楊家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不過從方之平這事兒上,他倒是看到一條出路,家里沒有在宮里當妃子的姑母了,可還有一位長公主不是,她若是可以多進宮跟太后、皇后,甚至皇上的妃嬪多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或者跟靖嘉長公主多走動走動,只要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愿意在皇上面前開口提及他一二,也就不愁沒有往上升的機會。 楊峪轉(zhuǎn)身就要往外邊走,既然不在這兒,那就明兒早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