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見此情形,邪神一咬牙,念出長串賈赦和玉筠都聽不懂的咒訣,只見邪神越長越大,一腳跺下,便是地動山搖。然后一腳像賈赦踩去,哈哈大笑道:“賈赦,你自己都自墮魔道,化為僵尸,正道的最后一線生機都沒了,還要負隅頑抗嗎?” 呵呵!賈赦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從喉嚨的擠出既干涸又沙啞的一聲冷笑。 玉筠驚慌無比,其實邪神沒說錯:現(xiàn)在邪神得了西海國國君供奉,實則已是不死之身,所以雷符對其毫無用處。不化骨雖然厲害,能夠些微讓邪神受小傷,但是僵尸畢竟是邪祟,修為再高也不是西域正神的對手,即便賈赦附身柏煦,也不過支撐片刻罷了,終究是要落敗的。 現(xiàn)在人間和天庭的溝通被切斷,若是修為高深的賈赦活著,配合景安帝祭天,或許能夠感應(yīng)上蒼,用天雷來滅邪神,但是此刻賈赦附僵成邪,若是引來天雷,賈赦便是第一個被天雷攻擊的對象,連引天雷這條都行不通了。 前一片刻,玉筠還盼著景安帝快些祭天,讓上蒼收到來自人間的感應(yīng);此刻他則是盼著冷副將莫要說動景安帝。無論是柏煦還是賈赦,玉筠都不愿意他們在天雷之下魂飛魄散。 “瑚兒,快附身你父親!”賈赦咳嗽了幾聲,終于能夠說話了,這聲音就像是從干涸得龜裂的田地里生出的一株獨苗,既突兀又營養(yǎng)不良,但是好歹能讓人聽明白。 這聲音和賈赦全然不像的,但是在賈瑚聽來,只覺得和自己父親的語氣是一樣的,想也不想,一個閃念,已經(jīng)撲到賈赦的尸身之上,然后,賈赦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賈璉看著賈赦的尸身,聲音顫抖的喊了一聲:“大,大哥!” 賈赦沒時間梳理這混亂的倫理關(guān)系,又瘋狂的向邪神撲去。玉筠想到的,賈赦也想到了,只要聯(lián)系不上天庭,今日正道必敗。邪神沒有得到中原人皇承認是為邪,若是讓他逃回西域,他便是正,連天雷都不會霹他。所以今日必須殺死他! 賈赦和玉筠的猜測一樣,能殺死邪神的唯一辦法,也是溝通天庭,請雷公電母,引天雷。 警幻說:‘瑚璉重器,陰陽永隔,祭祀斷絕,傳承永滅’,賈瑚死了十幾年,自然不可能再度還陽,但是如果賈瑚附身賈赦的rou身,是否便不算陰陽永隔了呢? 瑚、璉是宗廟禮器,強行將瑚璉拆分,又用馬糞污穢壓住賈瑚,好比將裝貢品的器皿沾上穢物,用如此器皿祭天,自然得不到天道回應(yīng)。賈赦穿越近二年,也帶著賈瑚積攢了不少功德,不知道這些功德夠不夠洗凈賈瑚被強行沾上的晦氣,賈瑚附身賈赦之后祭天,不知道能不能感動上蒼,不過此刻,賈赦無論如何也要一試。 瑚璉是祭天的器皿,器皿有了,如今還缺祭壇和祭品。賈赦一面和邪神周旋,一面飛快的想著如何解決祭壇和祭品的問題。 邪神見僵尸讓賈瑚附身賈赦的rou身,心下一驚,臉色大變。邪神也拿不準這樣算不算陰瑚還陽,能不能得到上蒼的承認,但是單不化骨能想到這點,就足夠讓邪神膽戰(zhàn)心驚。 于是邪神亦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向賈赦攻來。不知道為什么,邪神總覺得眼前的不化骨似乎比賈赦更難纏。 砰砰砰砰!賈赦和邪神各懷心事,手上全都不慢,瞬間已是四掌相接,邪神的元神被不化骨連灼四下,賈赦的魂魄也差點被邪神從柏煦體內(nèi)逼出來。 “瑚兒,找出百寶囊中的補天石,將你和璉兒的心頭血滴上去!”賈赦喊道。 當初賈母將其貌不揚的補天石交給賈赦,后來賈瑚也見過,找出補天石倒是不難。賈瑚拿出那粒小石子,也顧不得僵尸的真實用意,一掌拍了上去。賈赦身死之前,為了祭劍,雙手都割破了,心頭血很快就沾滿了補天石,只是那石頭除了被染紅而外,毫無變化。 邪神聽見不化骨如此吩咐,卻震怒不已,雙掌翻飛,快出殘影一般的向不化骨身上招呼,逼得賈赦說不出話來。同時,邪神高念咒訣,那些和一萬劍靈纏斗在一起的女鬼悍不畏死的朝賈璉涌了過去。 百里超親眼看見賈赦身死之后,魂魄撲到地上,然后那塊地爆炸而起,出來一具不化骨,因而百里超也懷疑不化骨被賈赦附了身,此刻拼命配合賈璉。將一條縛魂索舞得風(fēng)生水起,攔住大部分的女鬼。 賈璉聽了僵尸的話,大喊著舞開桃木劍飛奔向賈瑚,眼看便要奔到了,腳下被一個女鬼一絆,那女鬼拼命的拉住賈璉的腳踝,賈璉應(yīng)聲跌倒。 賈璉顧不得這許多,咬破自己的中指,賈瑚見賈璉被纏住,忙奔上去,將補天石遞給賈璉。 賈璉身后的女鬼力大無窮,拼命的將賈璉向后扯,眼看賈璉越退越遠,一個陰兵上來,給賈璉身后的女鬼一刀,好些陰兵圍上來護住兄弟倆。賈瑚甩開糾纏自己的女鬼,一個飛撲,摔在地上,離賈璉卻不過四尺距離。 兄弟兩個將手前伸,賈璉將中指血滴在了補天石上 。 接著,那補天石越變越大,變成一塊四四方方的巨石,矗立在那里,堅硬無比。 賈赦又和邪神對了一掌,邪神身子一晃,賈赦卻連退數(shù)步。 邪神正欲乘勝追擊,玉筠的無應(yīng)劍又砍到了,賈赦趁機抄起地上的卻邪劍,高舉過頂,大喊:“劍靈歸位!” “不可!”玉筠大喊一聲。 但是終究晚了,嗖嗖嗖,百里超在內(nèi)所有劍靈不受控制般紛紛回到卻邪劍中。 沒了劍靈牽制,女鬼們好生猖狂,只片刻功夫,玉筠、白靈、賈瑚、賈璉、踏雪紛紛難以支撐,即便要勸住賈赦,也說不出話來。 賈赦跳上補天石,高呼:“瑚璉已合,今已補天石為壇,不化骨為爐,卻邪劍為香,應(yīng)天門第七代掌門三世魂魄為祭品,敬獻天神!” 說完,倒轉(zhuǎn)卻邪劍,插入不化骨的頭頂。堅硬如鐵,無堅不摧的不化骨也抵不住削鐵如泥,能斬陰陽的卻邪劍,卻邪劍插在賈赦頭頂,賈赦又用力往下一按,卻邪劍又往下插了五分。恰如一直香插在人性香爐中。 三百里外的京城,景安帝只覺說不出的心煩意亂,然后卻邪劍的劍鞘飛入了他的寢宮。 卻邪劍是他親自賞賜給賈赦的,景安帝自然認得,見到一個劍鞘在空中飛舞,景安帝也顧不得害怕,反而對著劍鞘問:“賈愛卿如何了?” 冷副將用劍鞘沾了茶水,在茶幾上寫到:“請皇上祭天相助賈侯爺!” 景安帝不及細問,即刻通知禮部,準備祭天,又派人到白云觀請玄仁前來天壇設(shè)壇。 月出如皎,玄仁在天壇設(shè)好法壇,親自帶著弟子在一旁念經(jīng),景安帝身著龍袍,虔誠下跪,叩拜之后上香。 玄仁恨不能將自己的畢生修為的用上,還是絲毫感應(yīng)不到祖師。這也意味著景安帝就是拜得再虔誠,本朝也得不到天庭庇佑。 玄仁心急如焚,突然,玄仁一個激靈,觸電一般,只覺二十多年感應(yīng)不到的祖師似乎就在身邊。玄仁抬頭看去,只見平安州方向,天邊亮起萬丈金光。 景安帝聽說賈赦去平安州,看到平安州方向發(fā)出金光,心中不安漸漸平復(fù)下來。 與此同時,三百里外的平安州金玉山,賈赦將自己當做祭品,跳上了作為祭壇的補天石,無比虔誠的禱告完成,將卻邪劍插入自己的頭頂。 瑚璉之器是宗廟用的禮器,千百年來,得人類慎重相待,得天道認可,所以不受骷髏木魚陣的邪音所擾。但是瑚璉也僅僅只是禮器而已,要祭天,要感動上蒼,僅僅擺出兩個碗自然是不夠的,碗里需要有足夠誠意的極品。牲畜也好,五谷也好,此時此地皆是沒有。在天道面前,最富誠意的祭品,當然是自己的生命。 賈赦已經(jīng)確定一百年前的柏煦也好,如今的賈赦也好,幾百年后的賈赦也好,都是自己。用三生三世的性命作祭,自己已經(jīng)拿出了最大的誠意,能不能打動上蒼,全看天意了。 “不!”所有人都高聲驚呼起來。 賈瑚、賈璉、玉筠、白靈等人自然是驚呼于賈赦決絕的自殺獻祭,邪神則是驚呼賈赦居然用這種方式解開自己處心積慮布置的陣法。如果賈赦真的成功了,別說入主中原成為正神,連西海國國君承認他的正神地位都未必保得住。 所有人都是絕望的,正道一方絕望于失去親人;邪派一方絕望于這么多年的布局經(jīng)營既然毀于一旦。 咔擦咔嚓!巨雷響起,一道霹向邪神,一道霹向補天石上的賈赦。賈赦附身僵尸,終究入魔。天雷面前,邪神逃不掉,賈赦也逃不掉。 喵!踏雪飛撲出來,跳上補天石,撲在賈赦身上。 玉筠、賈瑚、賈璉等反應(yīng)過來,也紛紛要去替賈赦擋天雷。 可是他們?nèi)缃穸际枪Φ聺M身的人,竟然被一股巨力屏蔽在外,無法靠近賈赦。 賈赦如今是僵尸,踏雪是妖,獨留他們在補天石上承受天雷懲罰。 玉筠高呼:“應(yīng)天門第八代掌門,甘愿以身作祭,換賈赦、踏雪一線生機?!闭f俺納頭便拜,然后起身走向補天石。那股束縛他不能接近祭壇的大力也隨之不見。 玉筠毫不猶豫的飛身上了祭壇,將不化骨和踏雪都護在身下。一百年前,柏煦為了救自己犧牲了一回,這一世,到了自己替柏煦做些什么的時候了。玉筠閉上眼睛想:希望上蒼能同意自己做祭品,放過柏煦和踏雪。 賈瑚、賈璉、白靈效仿玉筠,也要以身作祭,卻不知是修為不夠還是其他原因,無論如何走不出結(jié)界,只能眼睛睜看著祭壇上一人一貓一僵尸承受威力無比的天打雷劈。 轟隆隆,轟隆隆,不知道過了多久,巨大的雷聲終于停歇,邪神沒了,為虎作倀的女鬼們沒了,東方的天邊升起一道魚肚白。 又是新的一天,昨日不可留。新的一天,也許是新的開始,也許是物是人非。 第70章 天雷停了之后, 白靈迫不及待的跳上補天石,賈瑚和賈璉的沒有白靈靈活,四肢并用才爬了上去。 “師父!”“父親!”“玉先生!”三人異口同聲的喊。 然而補天石上既沒有不化骨, 也沒有玉筠,只有一個七八歲的黑衣孩童。黑衣孩童肌膚若瓷, 五官精致,一雙狡黠的貓兒眼透著靈慧,此刻卻滿臉悲戚, 和這張臉的年紀全然不相稱。 “踏……踏雪?”白靈試探著問。 男童沒有承認, 也沒有否認, 而是繞過白靈, 走到賈璉跟前說:“柏煦師兄讓我給你帶句話?!?/br> 賈璉抬起頭,摸了把眼淚說:“什么話?” “師兄讓我告訴你, 莫要難過, 人終究是要長大的, 他說, 你該長大了?!闭f完, 踏雪撿起補天石上的卻邪劍, 跳下補天石道:“我們回京吧?!?/br> 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如此蕭瑟的背影,白靈不知道為什么,越發(fā)覺得心中堵得難過:“喂,踏雪,恭喜你化形啊,不過, 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卑嘴`試圖說笑幾句緩和一下氣氛,但他發(fā)現(xiàn)這句玩笑話他說得一點也不輕松。 白靈原本是想讓踏雪開懷些,誰知這句話仿佛又刺激得踏雪炸了毛,踏雪轉(zhuǎn)過身來大吼道:“因為我不想長大,行不行?!長大有什么好?那么痛!”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嘴角下撇,又強忍著不哭出來的樣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吼完,踏雪看了看旁邊的賈璉。自己雖然才剛化形,也是活了一百多歲的貓,怎么說都比貨真價實只有十幾歲的賈璉成熟得多,賈璉都不得不長大,自己有什么理由在這里發(fā)脾氣。于是踏雪嘆了口氣道:“對不起,我只是有些難過。” 白靈沒有說什么,賈璉也是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一行人到柏煦出土那個坑邊上拜了拜,又在金玉山方圓百里尋找了七日賈赦和玉筠的下落,皆一無所獲,一行人只好陰沉著臉下山。 賈赦和玉筠經(jīng)歷天雷之后不知所蹤,既然他們親自開口說要做天道的祭品,便斷無生還的道理,沒有人能從天道眼皮子底下拿走屬于他們的祭品。 而踏雪因為積了不少功德,經(jīng)歷天雷劫之后,化形了。也許是因為他只有一百多年就化形,比一般的動物化形早太多;也許是他真的不想長大,踏雪變成了一個孩子。 到了山腳之后,眾人各自去牽馬準備回京,賈瑚附身在賈赦的rou身之內(nèi),于是便去牽雷電,誰知雷電打了個響鼻,前蹄高高揚起,悲鳴了一聲,仿佛認出了眼前的賈赦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主人。賈瑚悲從心來,干脆去騎了玉筠留下的馬。 一行人回京路上,雖然衣食住行按部就班,氛圍卻壓抑到了極點,誰都不敢多說話。就這樣,一行人于九月初三到了京城。 當日,景安帝召見晉江侯,賈瑚便以賈赦的身份進了宮。不獨賈璉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賈瑚也一夜之間成熟了,他原本是不想占著賈赦的rou身的,但是他不占著,就意味著賈赦死了,rou身沒有靈魂會腐爛,從此再無晉江侯。如今賈璉未娶,賈玹還小,賈瑚這個做兄長的,覺得自己有義務(wù)擔起照顧弟妹的責(zé)任,于是賈瑚義無反顧的成為了晉江侯。 聽說圣天道教主已經(jīng)被天雷霹死,從此再無圣天道邪教禍害中原,景安帝十分高興,又重賞了賈赦。 面圣回府之后,賈瑚一行去了白云觀拜訪玄仁。自從永生邪神被滅,永生邪神擺下的蒙蔽天道的陣法被破,玄仁便能感應(yīng)到祖師了,原本被封印的修為都釋放了出來。 賈瑚一行坐下沒多久,玄仁親自為眾人斟了茶,就盯著賈瑚看??戳艘粫?,玄仁屏退小道童問:“晉江侯此來,不知是有何事?” 賈瑚取出卻邪劍道:“這寶劍有一萬劍靈相護,這次大戰(zhàn)圣天道,這一萬立了大功德,弟子想著寶劍再鋒利,也不過是一柄寶劍,終究是外物。為了一柄劍而束縛一萬靈魂,到底是罪過了。因而我此來,是想請大師與應(yīng)天門合作,超度這一萬劍靈。” 玄仁依舊盯著賈瑚看,半晌才道:“賈侯爺此次平安州之行,只怕有奇遇吧。恕貧道冒犯,貧道總覺得,今日之侯爺非往日之侯爺。” 玄仁這句話一出,賈瑚、賈璉、白靈、踏雪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他,尤其賈瑚和賈璉握著杯子的手都顫抖了,茶水撒出來,濺在茶幾上緩緩暈開。 四人經(jīng)此大事,俱攢了不少功德,個個修為都十分高深,但是于人情世故上,四人都顯得有些稚嫩,一時間不知道怎么答玄仁的話。 末了,還是最為穩(wěn)重的白靈也是愣了一下啊,道:“大師修為高深,只怕已經(jīng)能感覺到晉江侯身上發(fā)生了變化。平安山上,確然發(fā)生了些事?!?/br> 白靈和踏雪妖修化形,對善惡有著超乎于人的直覺,二人也都知道玄仁是可信之人,又知道剛才玄仁支開道童,便是早就看出問題,卻不欲聲張此事之意,于是便沒隱瞞平安山上的事。 玄仁聽完平安山上險象環(huán)生的一場爭斗,已是出了一身的汗。自己只是旁聽就覺緊張激烈,險些透不過氣,可想而知親歷者的感受。而對于賈赦用自己三世靈魂做祭的行為,更是讓玄仁欽佩得五體投地。 “難怪天道還被蒙蔽的時候,侯爺依舊修為高深,得天獨厚。侯爺?shù)拇笕蚀罅x、大智大勇令人欽佩。以前師父曾說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其一,這遁去的一便是上天留下的一線生機。以侯爺?shù)娜柿x智勇,貧道以為,這一線生機侯爺必能抓住。不知道四位道友可曾為侯爺和玉先生卜過卦?”玄仁問。 這一問,倒將四人都問住了,自天雷劫后,踏雪化形,賈赦、玉筠不知所蹤,四人都以為賈赦、玉筠必死無疑,沉湎在悲痛之中,也曾在金玉山四處尋找,竟無一人想起來卜卦。玄仁問起,賈瑚等四人一起搖頭。 玄仁聽了,心中了然。又問了賈赦以自身為祭的具體時辰,問明平安州金玉山的具體方位和山形,結(jié)合賈赦的生辰八字十分慎重的補了一卦。 賈瑚、賈璉、白靈、踏雪都緊張而有期盼的望著玄仁。 玄仁道:“這倒奇怪了,從卦象看,侯爺和玉先生并未遇難,但我方才試了好幾次,都感應(yīng)不到二人魂魄。” 聽到賈赦和玉筠都有可能尚在人世,四人輕松了不少。白靈道:“這就是了,師父在跳上補天石時,曾說以應(yīng)天門第七代掌門三世魂魄為祭,而之前玉先生又說過,他葬了柏煦道長之后,曾回過平安山,沒有感應(yīng)到柏煦道長的魂魄?!?/br> 此刻,室中都是修為高深之人,這話不用詳解,賈瑚、賈璉、踏雪和玄仁也都明白。既然以前柏煦就出現(xiàn)過魂魄并未消散,卻無法感應(yīng)的情況;那這次也有可能一樣,賈赦和玉筠并沒有魂飛魄散,只是魂魄在一個自己感應(yīng)不到的地方。 即便不能完全消除擔心,有了一絲希望,賈瑚等四人也安心了不少。 玄仁又問賈瑚和賈璉日后的打算。 賈瑚皺眉道:“世上能人異士無數(shù),既然玄仁大師能瞧出我非父親,只怕還有其他高人能瞧出來。若是遇到心術(shù)不正的將此事傳到皇上耳中,我豈非要給家族招來欺君之罪? 但讓我就此不再附身父親的rou身,我又怕將來哪日父親再回來,rou身卻壞了。因而我總是要替父親占著這具rou身的。想來想去,我打算稱病退步,投入應(yīng)天門門下,將身上爵位傳給璉兒,也不負父親這些年掙下的門楣。只是不知道雪掌門收不收我到門下?” 那日天雷劫,只有踏雪在賈赦身邊,賈赦和玉筠便將遺言告訴了踏雪:賈赦讓踏雪告訴賈璉學(xué)會長大,要照顧家里;玉筠命踏雪接任應(yīng)天門第九代掌門;還有便是請白云觀超度一萬劍靈。 既然連雷電都認出賈瑚非賈赦,賈瑚假裝賈赦久了,難免會露出破綻,出家避世倒是個穩(wěn)妥的法子。于是就這樣定下來,日此開始,白云觀和應(yīng)天門聯(lián)合開壇做法,超度一萬劍靈。 百里超不愿意被超度重新投胎,又因其功德無數(shù),做了平安州城隍。他生前和公孫霸各為其主爭斗一輩子,沒想到末了,和公孫霸一起到了冥府當差,倒成了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