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謝長安從資料中抬頭,見是李大少,臉色馬上就差了一個檔次,扔出一句“關(guān)你什么事”便重新垂眸看資料了。 李大少見謝長安如此不給自己面子,頓時就惱了,“是不關(guān)我的事,但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你這個態(tài)度也太差了吧?” 謝長安再次抬頭,一臉鄙夷,“別說我和你是一個圈子的,我是人這個圈子里的,而你不是?!闭f完再次低頭看法語資料書。 李大少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謝長安的意思,頓時大怒,“你說什么?你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不會和你生氣!我告訴你,我……” “你怎么這么羅嗦啊,性別女吧?”謝長安一臉厭煩地看向他,“你想對付我放馬過來就是,你以為我怕你?又不是沒被你對付過!” 李大少先是氣得渾身發(fā)抖,接著又有些愧疚,最終一跺腳,“你以為我很想過來和你說話?只是看到,就順便過來看看你演技有多垃圾而已?!?/br> “滾——”謝長安一個字回應(yīng)。 李大少馬上走人,離開劇組之后,馬上拿出大哥大給威廉打電話,“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和舒如在一起,在她家?!蓖溃鞍l(fā)生什么事了?我聽你語氣似乎很憤怒。” 李大少馬上咬牙切齒道,“還不是謝長安那個人,不識好歹,我路過她的劇組,心血來潮去看她,她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大陸人就是大陸人,一點也沒學(xué)會什么叫淑女,就只有一張臉?!?/br> “是她啊……”威廉若有所思,很快又惱怒地說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嗎?就算路過劇組,也沒必要去看她啊。她的心腸可夠黑的,讓章不見幫章老頭來為難舒如,累得舒如最近這段日子都夜不成眠?!?/br> 李大少聽了,嘴角下意識就翹了起來,接著發(fā)現(xiàn)這樣做不對,便壓下心中的笑意,問,“那舒如現(xiàn)在怎么樣?” “在哭呢,委屈得不行。你說這么一個溫柔的女孩子,謝長安她為什么偏要為難呢?”威廉惱怒地道。 李大少想了想,“威廉表哥啊,我記得,好像是舒如先為難謝長安的。在蔣大公子的酒席上,她指使姜韶華給謝長安下藥了?!?/br> “這……”威廉一時語塞,半晌才道,“那是舒如看不過謝長安欺負姜韶華,你當日也看見了吧,謝長安眼界高于頂,一直在諷刺姜韶華。” 李大少說道,“就算舒如想出頭,用什么辦法不好,偏要用下三濫的下藥手段?你想啊,謝長安那樣的美人,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拉肚子,得多丟臉?” “那只是小懲她一番,并不會傷害她性命。”威廉不以為然地說道。 李大少有些暴躁,“那現(xiàn)在許舒如被章老頭追,也只是小懲罰,并不會傷及性命?!?/br> “我親愛的表弟,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你為什么要幫謝長安說話?像她那樣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又愛慕虛榮的女人,值得你這樣幫她說話嗎?還是說,你見過她之后,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威廉很不高興地說道, “你以前不是跟我說,娶妻要娶有才的,不要花瓶嗎?難道你忘了謝長安就是個花瓶,忍不住喜歡上她?” 李大少更暴躁了,不耐煩地說道, “謝長安未必就是花瓶,我剛在劇組,看到她在學(xué)法語。表哥,許舒如現(xiàn)在拿到的是倫敦大學(xué)學(xué)士學(xué)位,其他沒有什么出色的。謝長安今年參加高考,學(xué)歷未必會比她差。而演技上,謝長安拿了很多影后,可比許舒如優(yōu)秀很多?!?/br> “我看你是瘋了!等你冷靜之后,再來和我說話吧。”威廉憤怒地說完,就掛了電話。 李大少握著被掛斷了的大哥大,心情也很不好,嘀咕道,“就算討厭一個人,也得實事求是啊。認真對比,謝長安完全不算花瓶。” 劇組里,萍姐在謝長安身旁坐了下來,好奇地問,“你說李大少來這里作什么的呢?” “找罵的吧?!敝x長安說完,又低頭記憶了。 萍姐見她看得認真,便不再問,慢慢站了起來。才站穩(wěn),就見不遠處好幾個人正對自己招手,于是走了過去。 “萍姐,剛才怒氣沖沖地離開那個,是李大少吧?” “李大少也在追小梨渦嗎?” “他們剛才說了什么?李大少為什么那么生氣?” “剛才小梨渦該不會拒絕了李大少的告白吧?我看他雖然憤怒,但也很難過?!?/br> 萍姐聽了搖搖頭,“不知道他是來做什么的,我懷疑他腦子有點問題,來了胡說八道一番,又沒頭沒腦的走了?!?/br> “那他們說了什么?”有人問。 萍姐繼續(xù)搖頭,“真的沒說什么,只是寒暄兩句,就被長安氣走了。” “小梨渦真有底氣啊,拒絕了徐生,連李大少也拒絕了。”一個女演員羨慕地說道。 “有章大公子,李大少和徐生算得了什么?小梨渦的選擇才是正確的?!眲〗M一個工作人員說道。 一個長相美艷的女星看向萍姐,“萍姐,小梨渦長得那么好看,在上流社會的圈子里是不是任意挑一眾的公子哥啊?” 萍姐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目光中,分明露出得意和與有榮焉的神色。 眾女星和女工作人員都看懂了她的意思,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但想想謝長安的相貌,再想想她的家世,便將這份嫉妒壓下去。 有錢人的圈子,本來就是內(nèi)部聯(lián)姻的,謝長安本身家世就好,又是蔣家的表小姐,本來就有資格在圈子里多方選擇。加上美貌,只怕有的是青年才俊上趕著讓她挑,所以她可不就是能任意挑么。 家世和美貌,這是羨慕不來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嫉妒也沒用。 謝長安拍完當天的戲份,正坐車回家的時候,就接到港島一個國際會議的邀請。 她問清時間和地點,腦子里飛快地過了一遍自己的行程,就答應(yīng)了,并提出想知道與會人員中英國和美國代表的相關(guān)資料。 那邊表示,這些資料沒有,只有本次會議的相關(guān)內(nèi)容,如果她想提前知道,可以提前到會議舉辦的酒店領(lǐng)取,如果沒空來拿,可以在入住酒店當天領(lǐng)取,但必須保密。 謝長安當場就表示,自己打算明天中午去領(lǐng)取,問對方中午有沒有空。 得了肯定的答復(fù),次日中午,她就去領(lǐng)了相關(guān)的資料。 資料很厚很多,讓人看到就頭皮發(fā)麻,謝長安卻如獲至寶,當場就翻開來閱讀了。 在回劇組的路上,大哥大響了兩次,正是另外兩個國際會議的。 謝長安一一答應(yīng),并都提出要會議相關(guān)的資料。 這三個國際會議規(guī)格都相當高,資料準備十分齊全,所以謝長安輕易要到資料了。 而這時,有幾份不大出名的雜志的一篇報道,走入了大家的視野——事實上,由于那幾份雜志并不出名,是在刊登了兩天之后,才終于被人知道的。 這幾份雜志都刊登了徐其錦去探班謝長安,卻被謝長安奚落的消息。 港島的狗仔隊歷來是很厲害的,記者遣詞也是極厲害,且想象力十足。 謝長安奚落徐其錦的消息,被記者一寫,活靈活現(xiàn),有如筆者當時就在兩人身旁,耳聽為實似的。 其中徐其錦由一條狗變成名犬,再到好色的老狗的轉(zhuǎn)變,被記者們寫得十分生動形象,在這份生動的筆跡下,謝長安則被記者不著痕跡地譴責。 到后來幾段,寫稿子的記者甚至表示,謝長安并無突出的才華,平時說話行事又一點都不淑女,經(jīng)常落人的面子,就只有一張臉是能看的,當代最美麗的花瓶非她莫屬。 云姐一直等待著機會,見謝長安被譽為花瓶,馬上高興地給自己原先勾搭的小雜志社,讓小雜志社跟著刊登那份報道,同時還利用自己這幾年積累的人脈,讓某個節(jié)目組的主持人在節(jié)目上爆出這件事,引起大眾的關(guān)注。 這些雜志社和節(jié)目組主持人是親徐其錦的,看到小梨渦竟然敢奚落徐其錦,把徐其錦罵跑,還借助理的口說徐其錦是個好色的老狗,都以為徐其錦必然是很惱怒的,因此都打算跟著報道。 可是他們擔心一點,那就是大書特書徐其錦在小梨渦跟前吃虧,固然會影響小梨渦的聲譽,但是徐其錦的聲譽同樣受影響。作為當事人,徐其錦覺得丟臉了,會不會遷怒到他們身上呢? 要知道,如果徐其錦那天真的被小梨渦罵得敗走,那必然是奈何不了小梨渦的。他奈何不了小梨渦,誰知道會不會回來拿他們出氣? 云姐知道他們的顧慮,就說道,“放心好了,并不是你們一家報道,很多家雜志社都報道了。不管你們報不報道,其他人都知道徐生遇到的這些事,你們不報道,就少了熱度?!?/br> 這番話說得幾人都很激動,當天就發(fā)文的發(fā)文,在節(jié)目中諷刺的諷刺,一時倒也熱鬧。 報道的雜志社多了,就有一個特別大膽的,專門撰文,旁征博引地給謝長安定性,說她是個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內(nèi)里什么都沒有。 謝長安由于要熟讀拿到的資料,還需要查英語組發(fā)言人的資料,所以變得異常忙碌,每天除了拍戲,其余時間都拿來看資料了,并不知道自己被外界又黑了一把。 還是回到家里,聽蔣明顏打來電話長吁短嘆,又勸她離開娛樂圈,她這才知道自己倒霉了。 這天早上,她翻了翻報紙,見主流一點或者人氣大一點的報刊和雜志,都沒有刊登她是繡花枕頭的消息,反倒是多了很多言辭鋒利的駁斥文,便將之拋到一邊,打電話安慰蔣明顏, “我到底是不是繡花枕頭,mama最清楚了,所以不要和沒見識的人計較,自己生悶氣了,好不好?” 蔣明顏和蔣太太通過電話,知道女兒為了背資料和拍戲,間或還練字練鋼琴,眼下都有淡淡的青黑了,便不忍心再叫女兒擔心,含笑說了好些激勵的話。 轉(zhuǎn)眼就到了第一個國際會議開幕的時間。 謝長安跟劇組請了假,在指定的時間內(nèi)進入主辦方提前定好的酒店。 會議在第二天,謝長安入住酒店之后,就把時間拿來繼續(xù)熟悉本次會議的主題以及英語組發(fā)言人的籍貫和生平。 次日一早,謝長安吃完早餐便檢查入場。 才入場走了幾步,就見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迎面走來。 謝長安起初以為他是工作人員,并沒理會。 可是那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直直向她走來,走到她跟前時站定,臉上帶著震驚,“謝小姐,果然是你!方便說句話嗎?” 謝長安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大陸的同胞,當下含笑點頭,“當然?!?/br> 兩人走到一邊,中年男人低聲道,“你是不是得罪過棒國人?我剛才聽到有個棒國人和jics的成員在說你,把你說得一文不名?!?/br> “棒國人?”謝長安眨了眨眼,“應(yīng)該是吧,我在臺灣做翻譯時,和一個棒子有過口角?!?/br> 中難怪……年男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她說你是靠臉進來的,水平很差,害得同一個箱子里的另外兩個翻譯很狼狽。我當時不確定是你,也不知道你的水平,不敢多說,只是幫你說了幾句話?!?/br> 謝長安聽了,馬上就笑了起來,“由他們說好了,我的水平如何,大家很快會知道的?!?/br> 同傳的圈子這么窄,就算她自己不提,其他人也會很快知道她的水平。 她就是有些不明白,大餅?zāi)槥槭裁匆鲞@么容易被揭穿的謊。 要知道,一旦被人知道撒謊,大餅?zāi)樢院笤谌ψ永?,估計就不好混了?/br> 中年男人見謝長安沒有丁點兒的慌張,相反卻很鎮(zhèn)定,當下就道,“這么說來,你的水平很不錯?” “還可以吧?!敝x長安笑了起來,“我沒有相關(guān)的專業(yè)證書,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這次的國際會議的,是iaci的安德烈推薦了,我才有機會來到這里?!?/br> 中年男人聽了,長出一口氣,“既然是iaci的安德烈推薦,那就沒問題了?!闭f完笑道,“我打聽到了,英語組這次也有一個棒國女譯員,希望你用實力讓她從此閉嘴?!?/br> “我會的?!敝x長安笑著點點頭。 中年男人低頭看了一下時間,又道,“我聽說你也來做同傳,本來不敢相信是你,以為只是同名的,沒想到真的是你。你想好了嗎?以后是進iaci還是jics?” “還沒想好,有空再想了?!敝x長安笑道。 中年男人點點頭,“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了,加油!” “加油!”謝長安沖中年男人握了握拳,看得中年男人直笑,也握了握拳,這才起身離開,回韓語組。 謝長安去了英語組的箱子,見安德烈已經(jīng)來了,正和一個瞇瞇眼女人低聲說著話。 她的腳步聲雖然輕,但并非全然無聲,剛走進去,安德烈就抬起頭來,一邊起身一邊露出高興的笑容,“親愛的謝,你終于來了!” 謝長安笑著打招呼,“早上好,親愛的安德烈,你來得可真夠早的?!?/br> “哈哈哈,我睡不著,就早點來了?!卑驳铝艺f完比了比他右側(cè)的空位,“快過來坐下吧?!?/br> 謝長安過去坐下,把水、招財貓和所有的資料都拿出來一一擺放好,這才看向安德烈,“我在港島有三場翻譯,你呢?” “我也是三場。”安德烈笑著說道,“這也就意味著,有八天時間,我們是一起共事的?!?/br> 謝長安含笑點點頭,“我對這里還算熟悉,到時我作為東道主,請你吃飯?!?/br> “謝謝?!卑驳铝荫R上就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