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行了行了,有與沒有都沒多大干系。”人可愛的緊,燕衛(wèi)寒不忍心再多問什么,他不耐的揮了揮手,“本殿忙的狠,沒功夫再像長公主一” 確定了所謂的小宮女就是南唐的三公主,燕衛(wèi)寒旁的心思也歇了歇。 他是真心喜歡小孩子,不過,上天卻讓他生了一張讓小孩子天生喜歡不上的臉龐,他原以為可以好好哄哄這孩子,但既然其是南唐的公主,兩國立場緣故,那么很多心思都得及時止損了。 燕衛(wèi)寒這邊的話只說了一半,便突然滯住了。 原因與他,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蘇瑾燁身上,現(xiàn)在心中做了決定后,一旁的其他人和事自然也就漸漸被燕衛(wèi)寒注意到了。 看著人后那張昨日讓他恨的牙癢癢的臉,燕衛(wèi)寒的語調(diào)沉了沉“這位公公,可真是有些面熟的緊,不知姓甚名誰如何稱呼” 聽對方的語氣似是有些不好,想來多半是昨日的事,張易安心下微動,面不改色回道“回殿下的話,奴才張易安?!?/br> 燕衛(wèi)寒漫不經(jīng)心的朝人身前走了兩步,邊走邊道“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的易安” 對人能這么快意識到自己名字的由來,張易安愣了愣,“回三殿下的話,是?!?/br> 燕衛(wèi)寒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倒是個不錯的名字?!?/br> 張易安寵辱不驚的回“承蒙燕三殿下夸贊,不過,奴才的名字實乃公主所取,這些都是公主的功勞?!?/br> 說話的功夫,燕衛(wèi)寒已經(jīng)來到了張易安的身前,聽著這樣的話,他挑眉看了眼前方坐著的某人,繼而道“行了,本殿也不和你廢話?!?/br> “蹭”的一聲,燕衛(wèi)寒從自己腰間抽出了一把不知藏在何處的匕首,匕首光明透亮,瞬間橫在了二人中間。 燕衛(wèi)寒嘴角邪魅的笑了笑,“本殿,北燕燕衛(wèi)寒,正式向南唐張易安布下戰(zhàn)帖,張公公,接吧” 不是挺能兇的不是看起來很嚇人他到要見識,你這人能厲害到哪里去 第64章 64.064 金口玉言 北燕地處北方, 與南唐的多山多水不同, 整個北燕境內(nèi), 物資相對匱乏, 于是,為了生存, 畜牧成了其子民生存的必須。 北燕的男兒從小便在馬背上長大, 重誠信重誓言, 性格多豪爽,對北燕男兒來說, 一旦向人下了戰(zhàn)帖,那便代表了下戰(zhàn)書之人十分重視這件事, 倘若下戰(zhàn)書之人再手執(zhí)著利器,這種情況, 則表示人是決心一戰(zhàn),被下戰(zhàn)書的人往往輕易不能拒絕。 關(guān)于人的這個不成文約定, 蘇瑾歡與張易安雖未見過,但都有所耳聞過,因此,現(xiàn)如今見燕衛(wèi)寒做出這等舉動, 二人多少都有些意外。 有蘇瑾歡在, 張易安自然一切以她的意思為主, 他沒有說話, 蘇瑾歡卻已然默契的先替其開口打破了屋內(nèi)有些緊張的氛圍, “燕三殿下, 你這是什么意思”她笑了笑,明知故問道“話說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動起了刀呢。” 燕衛(wèi)寒聞聲小幅度歪了歪腦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人,“長公主,這是本殿與這位張公公的事,希望長公主可以不要插手?!?/br> “張公公,本殿看其氣宇非凡,昨日未來得及向你討教,今日不若就趕個巧,北燕的男兒,從不怯戰(zhàn),就不知這南唐的” “燕三殿下?!碧K瑾歡突然出聲,打斷了燕衛(wèi)寒的話,她被清弄往前推了推,看著身前的兩人,她勾了勾唇角,怡然道“燕三殿下,您這話可說的不太貼切?!?/br> “燕三殿下的事,本宮確實不會管也不會插手,可張易安是本宮的人,他的事,他自己可不定能做這個主?!?/br> 說起這個,燕衛(wèi)寒的雙眸動了動,他噙著戲謔的笑看了人一眼“長公主不說,本殿倒是忘了?!?/br> “這位張公公,還是長公主你的人?!?/br> “你的人”三字,燕衛(wèi)寒稍稍咬重了一分。 人眼中并無惡意,既然被撞見了,蘇瑾歡自然也沒什么可遮掩的,她大方的對人回以一笑,“燕三殿下,北燕男兒驍勇,本宮一直有所耳聞,也一直想見見,三殿下若是想找人比試,本宮宮內(nèi)有的是人,不如本宮把人喚出,三殿下親自挑選” 燕衛(wèi)寒被蘇瑾歡默認自己話中意思的神色給著實訝異了一把。 他原以為 昨日只是意外,沒想到看這樣子竟然是真的。 可是張易安不是個太監(jiān)她堂堂南唐長公主,怎會 思緒轉(zhuǎn)變不過眨眼,燕衛(wèi)寒垂了垂眸,掩住了自己眼中的變化,看似漫不經(jīng)心道“不巧,本殿還只中意張公公?!?/br> “長公主,你一直道南唐地大物博人俊才杰,怎么,連一個比試南唐都不敢派人” 雙手漸漸環(huán)在了胸前,燕衛(wèi)寒看著身側(cè)的人,嘴角的笑容也越發(fā)耐人尋味了起來。 那日的刺殺,由于場面混亂,再加上各自為戰(zhàn),最后等到侍衛(wèi)聞聲趕來的時候,燕衛(wèi)寒已經(jīng)被人護了起來,是以,從頭到尾,他也只知道有人及時趕來救駕,最后被裴鈺之命人帶走,對于來救駕的人是誰,長什么模樣,他并不知道。自然的,張易安身上此時帶著傷的事,他也是不知情的。 兩人你來我往口舌過招的時候,張易安很快便把最近發(fā)生的事的前因后果給捋了個遍。 他清楚為何蘇瑾歡一直咬著沒有松口,也清楚為何燕衛(wèi)寒會執(zhí)意要與自己比試。想來,恐怕還是自己昨日的態(tài)度讓人給暗自記載了心里。兩人雖然只是短短交手,然,這北燕三皇子行事不羈,一定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光明磊落之人,所以,恐怕這人還是不知道自己便是那日救他之人,這才有此態(tài)度。 此間一番權(quán)衡不過眨眼,張易安心底很快有了主意。 見蘇瑾歡這邊還要說些什么,他連忙上前走了一步,“公主,既然燕三殿下執(zhí)意要比,來者是客,南唐乃禮儀之國,焉有推辭的道理” 聞此一言,屋內(nèi)的兩人神色皆是一變。 蘇瑾歡眼神一凜,聲音沉了沉,“張易安。” “好爽快”說了那么久,燕衛(wèi)寒等的就是這句,只見他哈哈笑了兩聲,“這位張公公倒是有魄力?!?/br> 自己身前傳來兩道各異的眼光,張易安先是尋著其中一道看了過去。他與蘇瑾歡的眼神一經(jīng)對上,他便對對方投以一道放心的目光,“公主放心,奴才無礙,就是不知燕三殿下,究竟要比試些什么” 燕衛(wèi)寒心中早有主意,他慢慢把手負在了身后,看著屋外道“今日這天氣不錯,本殿看張公公你虎口與指腹帶繭,想來也是馬術(shù)的佼佼者,既如此,本殿也不欺人,就馬術(shù)。” 蘇瑾歡的心漸漸沉了下去,聽著這話的她下意識的便想否定,“三 ” “公主?!敝廊艘f些什么,張易安往前走了一步,趁著人開口之前,他直接便打斷了對方的話,“奴才也有一陣子沒出這長寧殿活動了,這皮rou都已經(jīng)合在一起,校場寬大,倒是個好去處,就請公主允了奴才這次,奴才一定注意,好好認真的比試,以不負公主厚望?!?/br> 一番話,也只有蘇瑾歡與張易安兩人才知道這究竟說的是什么意思。 她最熟悉他,自然也最了解他,她懂他,他也懂她。張易安眼中的神色是如此堅定,哪怕此間蘇瑾歡再不愿意,可看著人的目光的那一刻,因為懂,所以無法拒絕 蘇瑾歡默了下去。 少頃之后,她復雜的看了人一眼,極其平淡的問“你當真能不負本宮厚望。” “奴才定竭盡全力。” “若不能,你可知后果?!?/br> 張易安頷首,“奴才省的?!?/br> 燕衛(wèi)寒聽著這兩人的對話,緊了緊自己的眉頭,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道“長公主,本殿也就是與你的人一道賽個馬,又不是什么一決生死的死局,這可是你的人,作甚這般施壓?!?/br> 蘇瑾歡輕笑了一聲,卻是毫不客氣道“燕三殿下,這是本宮宮內(nèi)的事,便不勞你cao心了?!?/br> 她之前對人客氣,那是因為蘇瑾燁的事他們略微有些理虧,但現(xiàn)如今問題既然解決,人也不再追究,那她還需要收斂 她若是真不不退讓,那便并非是她的事,而是顯得整個南唐都沒有底氣起來。 兩人身份背景都差不多,還真不存在誰怕誰的情況。總歸,她之前與這人是如何相處的,那現(xiàn)在也還一 樣。 說不清這是來南唐后第幾次被言語刺上,多來幾次,燕衛(wèi)寒竟然都隱約習慣了,他掃了一眼蘇瑾歡,“女人就是麻煩?!?/br> 被人這么說,蘇瑾歡面色依舊沒什么變化,蘇瑾燁的事已經(jīng)解決,燕衛(wèi)寒不再計較,張易安的事也已經(jīng)確定,哪怕她再不滿也不能再表現(xiàn)在臉上,因此,對于燕衛(wèi)寒的話,她給人擦了擦身前的汗?jié)n,耐心的笑道“晉陽,聽見沒,男人最愛說我們女人麻煩,但是,不論男女,都得爭氣才行,不然便容易被人輕視,明白么” 蘇瑾燁心思細膩縝密,蘇瑾歡話的言下之意,也只是一息的功夫,他便徹底的領(lǐng)悟到了,他認真的點了點頭,“皇妹清楚了,晉陽謝皇姐提點?!?/br> “你”燕衛(wèi)寒是萬萬沒想到蘇瑾歡轉(zhuǎn)頭就狡黠的把他這話給蘇瑾燁說了。 “燕三殿下,不是要賽馬,可要奴才帶您去校場”見屋內(nèi)的人越發(fā)的有斗嘴的趨勢,張易安連忙開口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燕衛(wèi)寒輕哼了一聲,把視線收了回來,“帶路” 他一個大男人,不與女子爭,手上功夫才是硬家伙。他可要讓南唐好好見識一下他北燕男兒的魄力,免得這霸道的女人還以為他好欺負。 皇家校場一般來說,只有皇家的人才能進入,來到這邊之后,在場的除了三位主子外,幾乎全是禁衛(wèi)軍。 比試的內(nèi)容不算特別難,策馬越過十個難度不一的障礙,率先趕回的人勝。 燕衛(wèi)寒來自北燕,見慣了好馬,南唐皇宮內(nèi)的馬兒他自是看不上的,他比張易安先一步上了馬背,而后便開始在場內(nèi)先熱起了身。 蘇瑾燁見此,小幅度的往蘇瑾歡的身側(cè)靠了靠,輕聲道“皇姐,燕三的馬術(shù)似乎很好,張公公” “張易安的馬術(shù)也不差,本宮信他?!比羰峭?,蘇瑾歡還不會像今日這般緊張,但偏偏張易安才受傷不久,并未痊愈,哪怕張易安御馬的技術(shù)好,哪怕她這邊這般寬慰著對人說這樣的話,可她到底還是不放心的。 自己皇姐眉間微蹙,顯然便是憂慮的樣子,但既然其說相信,蘇瑾燁的擔心也稍稍松了松。他輕“嗯”了一聲,復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今日眼皮有些跳,蘇瑾歡吸了口氣,她看著朝自己走來的人,未免人察覺,她臉上的焦慮瞬間淡去,反而似笑非笑道“燕三皇子,既然有比試,可有頭籌” 燕衛(wèi)寒把身下的韁繩拉住,“長公主可是想要設(shè)一個” “正有此意,不知燕三殿下意下如何” 燕衛(wèi)寒嘴角一揚,“求之不得。” “既然此事是本宮提議,那頭籌也就本宮提了,不知燕三殿下可有異議” “并無?!?/br> “本宮的人與燕三殿下比試,勝了,算張易安的,敗了,便算在本宮頭上,若燕三殿下贏,殿下可與本宮提一與國事無關(guān)且不損人威嚴的允諾,若三殿下敗了,那么本宮的人也可向三殿下提,殿下以為如何” 這還是燕衛(wèi)寒第一次聽到這般新奇的賭注,他狐疑的看了人一眼,“確定與國事無關(guān)” 蘇瑾歡頷了頷首,肯定道“金口一言?!?/br> 這場比試怎么看都是自己穩(wěn)贏,燕衛(wèi)寒僅思慮了片刻,便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好,本殿應了?!?/br> 燕衛(wèi)寒的話一落,張易安便剛好這時騎著一匹棗紅馬走進了校場。他的馬不算威武,尤其是與燕衛(wèi)寒的對比,便更顯普通尋常,可騎在馬背上的他卻看似全然沒有那種認知,他對著蘇瑾歡點了點頭,嘴角輕輕揚了揚。 這算是蘇瑾歡第二次看到騎在馬背上的張易安。 于第一次而言,兩者的感覺完全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 猶記第一次看人騎馬的那個夜晚,天上繁星點點一閃一閃,這人長發(fā)飄在身后他遠遠的從遠處駕馬奔來,那張俊美的臉龐彼時并無多少笑意,可那身的氣質(zhì)卻當真是第一眼便吸引了蘇瑾歡的注意。 似乎,她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心跳對這人有了明顯的變化。 現(xiàn)如今,其一身的靛青騎射服,一樣是長發(fā)飄逸,可與第一次相比,卻多了一股道不明的味道深處其中。張易安背打的筆直,神色間滿是認真,這樣的認真,未免讓蘇瑾歡心下瞬間泛起了漣漪。 比試是由專門的馴馬太監(jiān)主持的,校場足夠大,障礙物十個不算多,唯一難得就是需得與馬一道跨過這層層障礙。 臨開場前,燕衛(wèi)寒與張易安小小的溝通了一番。 “張公公,你這馬,看起來是雜配” 張易安緩緩頷了頷首,“殿下好眼力,風起確實是汗血寶馬的雜配?!?/br> 燕衛(wèi)寒聞聲沒什么旁的表情,他理了理自己的韁繩,“你家公主替你之前討了注,輸了算她的,贏了算你的,張公公,這唐長公主待你,還真是特殊?!?/br> 對方的語氣有些怪怪的,再加上所說的內(nèi)容,張易安心下微驚,他聞聲看了后方看臺上的某人,眼底隱約升起了一抹笑意,“燕三殿下這可是羨慕” 燕衛(wèi)寒似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扯了扯自己嘴角,“本殿的日子不定比你好多少,羨慕你作甚” 張易安笑而不語。 “行了”燕衛(wèi)寒有些不耐的騎著馬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要比就比,啰啰嗦嗦,像個小姑娘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