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聽說,鎮(zhèn)國公府的老夫人有意讓趙如萱嫁回國公府,如今趙如萱一副主人模樣徹底激怒了她,她才會口不擇言。 這自己的東西再不好,那也只有自己能糟蹋,別人休想染指,張妙彤現在就是這種想法。 再則,看到趙如萱的打扮,她反而不愿意放棄了,土話說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嫁到鎮(zhèn)國公府身份夠高,且江淮岳文武雙全,在京城里也是各家爭搶的女婿人選,如今自己近水樓臺,為什么要放棄?就算放棄,也不是趙如萱這種五品官家里的姑娘,還占了鎮(zhèn)國公府這么多年便宜的人。 “你……”趙如萱被那目光刺得心虛,這才想起自己說起來也不是主人。 “你難道不該給我打個招呼,行個禮嗎?”趙如萱深深呼吸幾下,壓下怒氣道。 張妙彤不慌不忙笑道:“是呀!是該行個禮的。” 見對面的趙如萱露出滿意的神色,才慢悠悠道:“要行禮也是你先來,我好歹還是個伯府嫡女?!?/br> 說完一笑,雙手還胸看著對面臉色氣得通紅的趙如萱,意思是不行禮就不走了。 江蘺和江珊忙打圓場,這兩位哪個她們都得罪不起,要是哪個不高興了,最后受苦的肯定還是她們兩人。 “表小姐……”江蘺一開口,就被張妙彤手勢打斷。 “你別欺人太甚?!壁w如萱咬牙切齒惡狠狠道。 “那就算了。”張妙彤突然一笑道。 轉身就往另外一條小道上走去,一邊還嘆氣道:“果然是小門小戶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 “你站住……”趙如萱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張妙彤卻跟邊上的江蘺笑道:“以為自己是誰?讓我站住我就站住了?!?/br> 周沫兒看得嘆為觀止,這才是真正的唇槍舌劍,劍劍戳人心窩。 剛剛轉過一片樹林,就看到江淮岳和江成軒,邊上還有……蕭靈薇。 周沫兒因為是站在轉彎處,看得清楚,三人在那里說話。前面的張妙彤已經停住腳步,隨即,抬步往三人方向走去。 “表哥,二表哥,蕭小姐?!?/br> 張妙彤微微一笑,看向江淮岳道:“剛剛姑姑還說讓你陪我你不愿意,原來是與佳人有約,表哥,這就是你不對,怎么能為了未來……忽略表妹呢?” 這話讓蕭靈薇變了臉色,她重生回來已經發(fā)誓不嫁江淮岳,現在怎么能和他扯到一起去。 “張小姐慎言,女子名聲大如天,還請張小姐口下留情?!?/br> 蕭靈薇冷淡道,眼神冰涼涼的。 張妙彤先是愣了愣,隨即笑道:“蕭小姐也知道女子名聲大如天啊?” 這話明顯就是諷刺了。 “張小姐,我想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我是安遠侯府的小姐……”蕭靈薇這會緩和了神情,慢悠悠道。 話里的警告之意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 “靈薇……你就不能……”江淮岳開口。 “江世子,再說一次,我們不熟,要是再被張小姐這樣的人多誤會幾次,我也就只有以死證清白了?!笔掛`薇半步不讓。 江淮岳看向張妙彤疏離道:“表妹,給蕭小姐道歉?!?/br> “是我胡說,誤會了蕭jiejie,蕭jiejie大人大量,別生我氣了好不好?”張妙彤馬上認錯,態(tài)度誠懇。 這樣一來,蕭靈薇再得理不饒人,就是她理虧了。 只好道:“張小姐以后還望謹言慎行?!?/br> 張妙彤眼里閃過一道厲色。 看著張妙彤眼里的冷意,周沫兒覺得,這蕭靈薇是不是……她這個話明顯就是教訓家里的小輩,這是不是表示她根本就沒有從上輩子江淮岳世子夫人的身份上轉變過來。 “世子,國公請你過去。”翠柏過來稟告道。 江淮岳這才想起,他今日應該在門口迎客,有的客人必須他這個世子出面接待才算不失禮。 見他離開,張妙彤也準備離開,剛剛還熱鬧的地方一下子空曠起來,周沫兒走在最后。 正欲跟上去…… “初夏姑娘,看戲看得滿意嗎?是不是比過會兒開始唱的大戲還要好看?” 帶著些磁性的聲音輕輕傳來,周沫兒頓住腳步,回頭看向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江成軒,他的臉上似笑非笑,眼神戲謔的看向周沫兒。 第9章 “二少爺,奴婢不明白您說什么?看什么戲?奴婢區(qū)區(qū)一個丫頭,可不敢看主子們的戲?!敝苣瓋赫f完一福身,看也不看江成軒,轉身就走。 見她離去,江成軒嘴角的弧度慢慢變大,最后低低笑出聲來。 “咳咳……咳……” “主子,您就別出來了,養(yǎng)好身體要緊?!?/br> 侍書上前一步,手里的披風披上江成軒的肩膀,擔憂道。 走了一段路,才趕上前面的一行人,張妙彤看著面前幸災樂禍的趙如萱,心里惱怒。 “張小姐沒事吧?表哥他就是這樣,經常為了外人委屈我們自己人?!?/br> “誰跟你是自己人?”張妙彤上下打量了趙如萱,蔑視的神情毫不掩飾。 “你……走著瞧?!?/br> 兩人又一次不歡而散。 準備回墨賢堂,張嬤嬤來了。 “表小姐,夫人去了榮壽堂,那邊的戲已經開始唱了,您要不要也去瞧瞧?” “走吧!去姑姑那里?!?/br>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往榮壽堂去,這時已經是下午,越靠近榮壽堂,人群越來越多。張妙彤不時停下來和相熟的小姐夫人打招呼,或有人給她打招呼。 到榮壽堂時,里面張燈結彩,一番熱鬧的景象,張妙彤進去后,直奔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坐在戲臺前面一排,邊上就是老夫人,老夫人一身暗紅色八寶如意紋錦衣,外罩同色的披風,笑呵呵的看著戲臺。 戲臺上麻姑拜壽。 “姑姑……”嬌嗔聲打斷了國公夫人和坐她邊上的一位夫人的寒暄。 張妙彤一副才發(fā)現自己失禮的模樣,臉上羞得通紅,上前福身。 “姑姑,我錯了。” 國公夫人卻沒有不滿,她滿意的看著面前福身行禮的張妙彤,笑著對邊上的夫人道:“這是我那調皮的外甥女,武安伯府的姑娘。” “張家姑娘?”那夫人疑問道。 見國公夫人點頭,她上下打量了張妙彤一眼,笑道:“武安伯府的姑娘定然不會差的,看你就知道了?!?/br> 國公夫人又笑,顯然對這夸贊很是自得,對站在那里羞澀的張妙彤道:“還不過來謝謝柳夫人?!?/br> 聞言,張妙彤微微一愣,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她的謝字的。隨即臉上笑意綻開,又是一福身,聲音清脆道:“見過柳夫人?!?/br> 柳夫人就更滿意了。她余光看了看張妙彤后面的丫鬟,謹慎規(guī)矩。掃過周沫兒時怔了怔,眼里閃過震驚之色,馬上又收斂神情。 看向國公夫人,面色如常笑道:“好伶俐的丫頭,武安伯府真會調教?!?/br> 國公夫人看向她眼神示意的方向,那里站著周沫兒和張妙彤的丫鬟抱晴。 “哪里?都是她自己教的?!眹蛉税压诙及驳搅藦埫钔砩稀?/br> 如果張妙彤有個好名聲,不管是嫁到哪里,對她都是有益無害,要是真的嫁到了國公府,外人也會贊一聲天作之合。 見國公夫人語焉不詳,并沒有說丫鬟是國公府的還是武安伯府。周沫兒身上的衣服跟抱晴身上的不一樣,顯然做工精致些,布料也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且看起來穩(wěn)重謹慎。 看到這些,柳夫人眉頭微微一皺,往她邊上站著的嬤嬤那里眼神一掃周沫兒。 誰也沒注意到柳夫人身邊的嬤嬤離開,就是注意到也以為她不方便。 一刻鐘后,嬤嬤悄無聲息的回來,頭朝著柳夫人微微點了點。 又來了幾位夫人,國公夫人一看,忙起身迎接,禮國公府的老夫人到了,國公夫人直接把她帶到老夫人那里去。 隨即,安遠侯府的蕭靈薇也來了,國公夫人也笑著迎進來。其實,如果不是武安伯府已經快要沒落,她最屬意的就是這位蕭小姐,身份貴重,儀態(tài)大方,舉手投足都穩(wěn)重知禮,如今幾個月不見,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國公夫人眼神里閃過一絲惋惜,蕭靈薇的模樣簡直就是合格的當家主母。 她不得不承認,就是張妙彤也多有不足,以前看還覺得張妙彤只是手段稚嫩了些,如今和蕭靈薇一比,距離不是一點點。 更別提那個囂張跋扈的趙如萱了,想到趙如萱,國公夫人眼里閃過冷意,江淮岳娶誰也不會娶她,要是逼急了…… 威遠侯府的人一來,也去了老夫人那里,那是她娘家人,身份自然不一樣,和別的客人也要區(qū)別開來。 還有定遠侯府,別的府里來都是主子丫鬟隨從浩浩蕩蕩一群人,就是安遠侯府蕭靈薇,也帶了個庶妹。 定遠侯府只有侯夫人一人前來,但是她一來,不少艷羨的目光就落到她身上。 女人做到她那種地步就算最成功了。 當年從邊關回來的定遠侯,多少官家夫人心目中滿意的女婿,多少適齡女子的夢中人。只偶然在街上見了她一面,當時還有她的嫡姐和庶姐,卻單單看上了她。 不在乎她的身份,托人上門求親,她以一個四品文官的庶女身份嫁給定遠侯,當時京城里各家夫人小姐捶胸頓足,后悔不迭,遺憾自己(自己的女兒)那天沒有去那條街上。 要不然說不定家里就要出一位侯夫人了。于是,就有人不懷好意的準備看著這位新出爐的侯夫人出丑,畢竟是家里的庶女,和嫡女的教養(yǎng)是不一樣的。 誰知道人家不過是一開始忙亂了幾天,后來就順順當當的坐穩(wěn)了位置。 當然,這也和她沒有婆婆有關。提起這個,又是許多夫人嫉妒的地方。 一般這嫁了人的姑娘,都沒有在娘家舒服順心,畢竟要侍候婆婆,說不定還有婆婆的婆婆。像定遠侯夫人這樣,一進門就自己當家,沒有婆婆,只有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多少人羨慕嫉妒。 而最讓人嫉妒就是,定遠侯這么多年來別說妾室,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更別提讓各家夫人糟心的庶子庶女。 如今再看這位侯夫人,算算也是快四十歲的人了,顯得年輕不說,眉宇間沒有一點愁緒,顯然日子過得舒心。 哦,還是有點小事的。就是定遠侯世子的親事,有他爹的榜樣在,他早已經成為了各家夫人選女婿的最佳人選。 這不,定遠侯夫人一來,相熟的不熟的都打招呼。對于這些夫人來說,沒有什么是不熟悉,介紹了不就熟悉了。 周沫兒自從知道那夫人是定遠侯夫人以后,就看向蕭靈薇的方向…… 果然,她也圍上去行了一禮,得到了定遠侯夫人的盛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