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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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音宮大門敞開,宮人手捧紅綢蓋住的托盤魚貫而入。 浩浩蕩蕩又鮮艷的色彩在空空蕩蕩的后宮之中分外矚目。 魏元音身著中衣, 月白一下一下地為她攏著頭發(fā):“原本姑娘出嫁, 應(yīng)當(dāng)有長輩為姑娘絞面,只如今不比在趙郡, 便由肅王妃上手。” 想到趙郡那些嬸嬸姨娘, 月白有些替自家姑娘遺憾, 她們那樣寵著姑娘, 又怎會想要錯過姑娘一生中這樣大的一樁事。 “能有肅王妃幫襯,已是極好。”魏元音掌心有些發(fā)汗, “嬸娘她們知道肯定也會很開心?!?/br> “原本以為, 待姑娘出嫁之時(shí)定是熱熱鬧鬧, 整個趙郡歡天喜地, 如今看起來,華貴是華貴,熱鬧卻有些許不足了?!?/br> 話音剛落, 便聽外面鑼鼓喧天, 鞭炮聲不絕于耳。 笑意盈滿了魏元音的眸子:“你看, 這不是熱鬧了?!?/br> 從心底,泛起了一股暖意。 露白與茭白展開奪目的紅金色嫁衣立于魏元音身后:“姑娘,該更衣了。” 魏元音即便已經(jīng)看過很多次, 可還是不免為這嫁衣驚艷,她滿心歡喜地披上嫁衣, 任兩人仔細(xì)打點(diǎn)著她全身上上下下,她一動不動地看著西洋鏡中的自己。 忽的, 便聽到有人撫掌而笑:“攝政王果然好眼光?!?/br> 魏元音回首,便見肅王妃笑意盈盈地走了進(jìn)來:“我家王爺和攝政王乃是平輩,如今做這絞面的活兒也是趕鴨子上架,公主千萬莫要嫌棄?!?/br> “哪里哪里。”魏元音笑意盈盈坐好,“只盼著王妃還要輕些才好,常聽人說絞面痛的很?!?/br> “我怎舍得傷了你。”肅王妃道,“攝政王還不得把我家王爺給生吞活剖了?!?/br> “怎么可能?!蔽涸粜Φ溃鞍⒂柘騺砭粗孛C王爺,他可沒那個膽子。” 肅王妃心中一陣熨帖,愈發(fā)覺得這位祁安公主是個妙人:“阿瑤常常與我夸贊公主,直道若是公主早回盛安兩年,這貴女里頭怕是沒她什么份了?!?/br> “哪有的事兒?!蔽涸粲樞?,“是阿瑤過譽(yù)?!?/br>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閑話,絞面的事情倒是沒魏元音想象的那般煎熬。 肅王妃收了收,便又有三四個宮人將魏元音團(tuán)團(tuán)圍住,與月白她們一起,或是簪發(fā)或是撲粉,好不忙碌。 魏元音余光卻瞅見肅王妃仍攏了袖子含笑站在一旁。 察覺到魏元音的目光,肅王妃含笑道:“一會兒我陪著你到皇嫂那里去請安?!?/br> 魏元音稍稍訝異,肅王妃竟是擔(dān)心林太后會為難與她。 同時(shí),想到自己一下竟然長了兩個輩分,更是啼笑皆非,天知道,若是她以后見到林太后也要叫上一聲皇嫂,她是萬萬開不了這個口的,更何況,林太后真真切切是她娘親的親姑母。 無論肅王妃是為何要幫她一把,她都很是感懷。 宮人們手腳十分利索,很快便將魏元音打點(diǎn)完畢。 魏元音看著光可鑒人的西洋鏡,幾乎都要認(rèn)不出這是自己。 十幾年少女的模樣仿佛在一朝之間成熟,嬌艷欲滴。她有些恍惚地將手伸向鏡子,竟是有些看癡了。 “姑娘,該去壽安宮請安了。” 月白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鳳冠壓在頭頂猛然一沉的感覺。 紅紗覆面,魏元音的視線瞬間變得模糊。 她任由月白牽著,緩慢地向著殿外方向走去。從回音宮到壽安宮的這一截并不算短,一頂紅艷艷的軟轎便抬到了她的面前,送她去壽安宮請安。 此時(shí)此刻,就連殷承暉也等在了壽安宮中。 魏元音甫一邁入壽安宮,便有無數(shù)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還能聽到輕呼聲。 她恍若未聞,恭恭敬敬地朝上首跪拜下去。 “阿音多年承陛下和太后娘娘拂照,無以為報(bào),愿陛下與太后娘娘此生平安順?biāo)?,千歲萬歲。” 殷承暉看著下面跪著的嬌滴滴的新嫁娘,自是百感交集,養(yǎng)了十年的小姑娘,如今卻要成他的皇嬸了! 而林太后,更多的卻是盯著魏元音默不作聲。 “平安順?biāo)?,千歲萬歲?”林太后忽然開了口,“你倒是同你娘一樣能說會道?!?/br> 魏元音心里一緊。 “皇嫂,眼瞧著吉時(shí)快要到了,您趕緊賜茶吧?!泵C王妃適時(shí)開了口,不欲讓林太后為難與魏元音。 “賜茶?!绷痔箨H眸頷首,“喝了這杯茶,便算你謝了恩,往日之事一筆勾銷罷?!?/br> 魏元音接過茶盞,看著里面琥珀色的茶湯,長舒一口氣,比預(yù)想中的要好多了。 她將茶水一飲而盡,又深深叩首:“多謝太后娘娘?!?/br> “音音。”殷承暉按捺不住開口,“攝政王府若是太枯燥,隨時(shí)回皇宮里來,回音宮一直為你留著?!?/br> 魏元音沉默了片刻,攝政王府怎么會待不住呢,畢竟那人為她在王府中修改了那樣多。 但她還是含笑頷首:“是?!?/br> 不知為何,殷承暉還是聽出了兩分生疏,頓時(shí)更是感慨,這姑娘長大了便是外人了,往后不會再同他那般掏心窩子了。 魏元音剛剛走出壽安宮,一只手便伸進(jìn)了她的視線里。 她看著那只過分白凈的手有些許的錯愕。 “趙郡那邊姑娘出嫁都要由兄長親自背上花轎,你沒有一個正經(jīng)兄弟。”薛子期狀似無意地笑笑,“兒時(shí)你還肯叫我聲子期哥哥,便是因著這個,我求了攝政王和陛下,由我為你送嫁?!?/br> “你……”想到那對小兔子簪子,魏元音心中多少有些微妙,“子期哥哥?!?/br> 她其實(shí)不記得了,兒時(shí)的記憶太過模糊,完全被娘親臨別時(shí)那溫柔又決絕的笑容所占據(jù),再也想不到其他。 “嗯……來,我背你?!?/br> 薛子期溫和的笑著,文氣又有些弱不禁風(fēng)的身板微微蹲下到一個合適的高度:“小阿音如今也要嫁人了,今后,一定要快快樂樂的啊?!?/br> 就如同將軍和夫人那般惦念的那樣。 魏元音眼睛眨了眨,此時(shí)此刻,竟然不知為何鼻尖有些酸澀。 她溫順地攀上了薛子期的后背,頭一次感受到出嫁的不舍,滿心想著,若是在趙郡,叔叔嬸嬸們一定舍不得她這么嫁出去的,怎么也得給接親的人設(shè)個十個八個的難關(guān)。 最好是還能打一架。 魏元音胡思亂想著,人便被薛子期給送進(jìn)了轎子。 臨了,薛子期信手塞給她一個油紙包:“曉得你起來的早,接下來還有的折騰,你且墊墊肚子?!?/br> 魏元音看著手中的油紙包,滿心的酸澀在一瞬間褪去,頗有些哭笑不得:“真是離家久了,人也變得矯情了?!?/br> 想到殷予答應(yīng)她待婚典之后便帶她回趙郡,心中又是雀躍,到時(shí)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去,可得給叔叔嬸嬸們一個驚喜。 花轎駛出宮門,宮門之外又是鑼鼓喧天,鞭炮其鳴,魏元音什么都看不見,只曉得外面很熱鬧,想想平日里看別家嫁閨女的模樣,便也能猜曉幾分外面此時(shí)是什么場景。 而殷予此時(shí)也應(yīng)當(dāng)是在前頭的。 魏元音有一茬沒一茬的想著外面的盛況。 卻不知外面的情景比她想象中還要聲勢浩大。若說別家嫁閨女是十里紅妝,她的嫁妝卻好像抬不完了一般,延綿不絕地好像不要錢一般地從皇宮延伸出來。 這里面有趙郡那邊的叔伯嬸娘們千辛萬苦給她攢的家底,有殷承暉的小金庫,還有殷予從五湖四海搜羅而來的珍寶。便是繞盛安一圈都頗有富余,看得人們是目瞪口呆。 迎親隊(duì)伍走的每一寸道路都鋪滿新鮮的花瓣,道路兩側(cè)還有妙齡女子舞袖撒花,生生造出一番春日盛景。 “這祁安公主真是好福氣?!?/br> “攝政王娶妻當(dāng)真好大的場面,此生能觀這一次,也是無憾!” “都說這位是陛下和攝政王捧在手心上的,如今一看,果然了不得?!?/br> “魏將軍與夫人若泉下有知,也應(yīng)當(dāng)欣慰了。” 人群中,一道被攙扶的纖弱身影聽著周遭百姓議論紛紛,分辨不出年齡的美目中登時(shí)盛滿了淚光。 “您……”丫鬟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身邊這位面覆白紗的女子,說不出的恭敬。 “回去罷?!?/br> “您不再看看了?” 女人自嘲一笑:“看又有什么用呢,她……” 人群陸陸續(xù)續(xù)追著花轎向攝政王府的方向涌去。 丫鬟唯恐女人被擠到:“如此浩大的婚典,便是盛安也十分稀少,湊熱鬧的人很多,也無甚大礙的?!?/br> “我……”女人有些遲疑,眸中盡是掙扎的神色。 “攝政王府門口出事了!”忽然,前方傳來一道驚呼。 女人與丫鬟齊齊抬頭向攝政王府的方向看去,面露焦急。 魏元音端坐在花轎當(dāng)中,指尖冰冰涼涼的,她滿心的喜悅被澆了個透心涼。 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便是在殷予即將接自己下轎的時(shí)候,一切戛然而止。 “阿音,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怪我的,可是徐家并無大錯,我娘親體弱禁不起長途跋涉,求求你了,能不能免了她發(fā)配之苦。” 徐茵茵跪在花轎之外,仿佛字字帶淚。 第六十六章 “滾!”殷予語調(diào)森寒,當(dāng)即下令命人將徐茵茵拖出去。 魏元音一點(diǎn)一點(diǎn)捏緊手中的油紙包。 “魏元音!”徐茵茵聲音凄厲至極, “魏元音!你有能力, 你為什么不幫我!” “還不拖走!”殷予的聲音再次響起。 “慢著?!蔽涸舭戳税葱目诮K于開口,她小心提起裙角, 自己彎腰出了花轎, 緊接著便聽見四周的驚呼聲, 然而, 這還不止,她撩起了面上的紅紗。 “阿音……”看到魏元音如此突然的出現(xiàn), 徐茵茵愣了愣, 隨即掙脫拽住她的侍衛(wèi)撲倒在地, “求你幫幫我?!?/br> “你……”魏元音的喉嚨有些難受, 她艱澀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成親的日子, 是……” 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日子。 “可是我來不及了, 前幾日你都在皇宮里, 我根本見不到你。”徐茵茵語速飛快,“明日發(fā)配的隊(duì)伍就要啟程,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阿音, 我求你,求你最后一次,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