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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海上華亭在線閱讀 - 第103節(jié)

第103節(jié)

    它真的是個(gè)極其乖巧的寶貝。從它到來的第一天起,它就乖乖地伴著自己,沒有給她帶來過任何的不適。因?yàn)橹?,她一心撲在馮恪之的術(shù)后康復(fù)訓(xùn)練上,也沒留意月事的延遲。

    要不是前幾天開始,聞見魚腥有點(diǎn)不適,又終于聯(lián)想到月事,她大概還是迷迷糊糊未曾察覺。

    她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吧?!?/br>
    “太好了!馮公子知道了嗎?”

    孟蘭亭搖了搖頭:“我也是前幾天,自己才有所懷疑的。他不知道。正打算告訴他呢?!?/br>
    “快些!快些!馮公子知道了,一定高興壞了!”

    周太太催促,高興得不行。

    “你們已經(jīng)看過我和老周了,這里也不要留了!趕緊回南京,把這好消息告訴馮公子的家人,讓他們也高興高興,你再安心養(yǎng)胎,我等著做姥姥吶!”

    周太太握住了孟蘭亭的手,笑瞇瞇地說道。

    第93章 后記(二)

    夜?jié)u深,馮恪之和孟蘭亭要離開了。

    周教授夫婦等人送了一程之后,奚松舟仍堅(jiān)持送他夫婦繼續(xù)前行。

    “表叔,不必再送了,你也回吧?!?/br>
    馮恪之停步,狀似無意地將一臂輕輕搭在了孟蘭亭的腰身之上,微笑著道。

    奚松舟掠了眼馮恪之那條攬住妻子的手臂,停下腳步,遲疑了下,終于又上前一步,說:“恪之,你是真正的英雄。我為我從前對你的誤解向你誠摯道歉。希望你能諒解?!?/br>
    馮恪之笑得風(fēng)輕云淡:“好說。我早就忘了那些。表叔你也不要對過去的事,太過介懷了?!?/br>
    他說到后半句的時(shí)候,語氣著重,顯然暗有所指。

    孟蘭亭有點(diǎn)尷尬,忍不住暗暗伸手,狠狠擰了一下他的后腰。

    他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那樣看著對面的奚松舟。

    不但如此,孟蘭亭感到他摟著自己的那條胳膊,收得還更緊了。

    奚松舟沉默了片刻,微笑道:“我其實(shí)還想告訴你們,在這里的幾年,我收獲良多,不但是閱歷和學(xué)術(shù)上的收獲,我也認(rèn)識(shí)了一位和我志同道合的女士,彼此相互欣賞,等回去后,我就考慮結(jié)婚,希望能夠得到賢伉儷的祝福?!?/br>
    孟蘭亭感到馮恪之摟著自己的那條胳膊一松。放開了她。

    他的臉上露出笑容,上前一步,主動(dòng)伸手,朝向了奚松舟,握住他的手,用力晃了晃。

    “這是好消息啊!恭喜表叔!等你們結(jié)婚,我一定送上回禮!我不會(huì)說文縐縐的話,就祝福你們,往后像我和蘭亭一樣幸福。”

    孟蘭亭松了口氣,急忙也向奚松舟表達(dá)了自己的誠摯祝福。

    奚松舟面帶笑容,對他們的祝福表示感謝,隨后應(yīng)求,止步,轉(zhuǎn)身而去。

    馮恪之目送他的背影離去之后,又伸手搭住了孟蘭亭的腰,帶著她,一語不發(fā)地上了車。

    司機(jī)往兩人今晚臨時(shí)落腳的縣城方向開,秘書長坐前頭副駕駛位,注意到后排的馮家公子一句話也無,疑心是自己招待不周,未免不安,到了住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說:“馮公子,委屈您了,今晚和夫人只能在敝地湊合住一夜??h長得知您夫婦來,正在趕回來的路上,明早會(huì)到。此間是敝縣萬鄉(xiāng)紳的別苑,乃本縣最好的一處宅邸。您二位的隨從,都已被安排入住?!?/br>
    那個(gè)姓萬的鄉(xiāng)紳,已經(jīng)帶著兒子等在一旁,聞言上來,點(diǎn)頭哈腰,顯示表達(dá)了自己對馮公子抗戰(zhàn)英雄的仰慕,隨后再三表示榮幸,又自貶地方寒酸,請馮氏夫婦屈尊下榻。

    其實(shí)這是一處修得很是富麗堂皇的庭院,非要說哪里不好,大約也就是審美堪憂。

    孟蘭亭于是向鄉(xiāng)紳表示感謝。又暗暗伸了根手指,戳了下馮恪之的腰。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了聲“費(fèi)心”,抓著孟蘭亭的手進(jìn)去了。

    兩人到了臥室,關(guān)了門,孟蘭亭抱怨他:“你怎么搞的,好好地去看伯父伯母,出來就陰陽怪氣的?!?/br>
    馮恪之過去仰在床上,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奚松舟到了現(xiàn)在,竟然還對你賊心不死!”

    孟蘭亭皺眉:“你怎么說話的?晚上他的話你沒聽到嗎?他都快要結(jié)婚了!”

    馮恪之冷笑:“我是男的,我還不知道男的那點(diǎn)把戲?他要是真早早就把你拋開,和別的女人情投意合了,晚上來吃飯,會(huì)不帶過來顯擺?不過是后來被我提醒了,算他識(shí)相,這才這么說而已!”

    孟蘭亭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你就算了吧。晚上我聽周伯母都說了,他確實(shí)和一位同校的女士走得很近?!?/br>
    “不結(jié)婚,說什么都沒用!你和他眉來眼去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還幫他說話。我不管!以后他回了南京,不許你和他私下見面。有事一定要見面,我也要去!”

    孟蘭亭不理他,轉(zhuǎn)身往盥洗室去。

    “過來!”

    她裝作沒聽見。

    馮恪之叫了好幾聲,聲音很大,見她就是不理,聲音小了:“蘭亭……我不舒服……”

    孟蘭亭都走到盥洗室門口了,見他這么一個(gè)大男人,又跟自己撒嬌,心一下軟了,終于回來,只是還板著臉,站在床前。

    “哪里不舒服?”

    他仰在枕頭,眼睛斜斜地看著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說話。

    孟蘭亭的心徹底軟了。

    暗嘆了口氣,坐到床邊,伸手替他輕輕揉著心口,柔聲哄道:“你放心啦!松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br>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舒服……你還送過他金筆。你都沒送過我?!?/br>
    他抓住她的手,將孟蘭亭的整個(gè)人拽到自己的懷里,緊緊地?fù)ё?,臉埋在她的胸前,悶悶地說。

    “咦……怎么好像比以前大了……”

    他突然嘀咕了一句,仿佛不確定,又使勁蹭了幾下。

    “我要你也送我東西!比送他的要好一千倍,一萬倍?!?/br>
    孟蘭亭有一種感覺,從他年前的那一戰(zhàn),因?yàn)樽笮⊥仁軅^嚴(yán)重,急劇感染,不得不施以最直接,也是最合理的唯一一種處置方法后,在外人之前,他依然是如此的堅(jiān)定沉毅,并未因此而徹底退出戰(zhàn)場。他是部下眼中最英勇的上官,最英明的指揮者,但是私下和自己獨(dú)處之時(shí),不但和人前的樣子判若兩人,比起從前,也是愈發(fā)粘人和任性。

    分明是不小的男人了,有時(shí)竟會(huì)讓孟蘭亭生出一種滿滿的少年氣息的感覺,讓她只想去疼他,愛他。

    她的心軟得更是一塌糊涂,一臂抱著他的肩,將他的一只手,慢慢地移到自己的小腹上,唇附到他的耳畔,低聲說:“你摸摸這里。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樣嗎?”

    馮恪之的手掌停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摩挲了幾下,忽然一頓,慢慢地抬起頭,看著孟蘭亭,仿佛有點(diǎn)不敢相信似的。

    “……蘭亭……你什么意思……不會(huì)是……”

    他停住。

    孟蘭亭點(diǎn)頭:“你也知道的,月事幾個(gè)月沒來了。這兩天,你不也老是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嗎?不是不舒服,我想大概是有我們的孩子了。”

    馮恪之徹底定住了。半晌,仿佛不敢相信,手掌再次輕輕地摸了摸她觸感比起從前略rou的小腹。

    “蘭亭,你是說真的?”

    他的聲音驀然提高。

    孟蘭亭垂眸,輕輕嗯了一聲:“十有八九,應(yīng)該是了。”

    她話音落下,半晌都沒得到他的反應(yīng),忍不住又抬眸,一下對上他正凝視著自己的兩道目光。

    “你傻了嗎?怎么不說話?”

    她咬了咬唇,輕聲說道。

    他這次仿佛如夢初醒。

    “蘭亭,我……”

    他的聲音頓住了,突然一把將她摟進(jìn)懷里,低頭胡亂親她的臉。

    仿佛這還不夠,他又抱著她,在床上翻了一連好幾個(gè)滾,從床頭一直翻到床尾,直到兩人抵在了床障之側(cè),這才停了下來。

    “哈哈!我簡直不敢相信!我馮恪之竟然也要當(dāng)父親了!”

    他的雙眸神采奕奕,英俊的臉上,充滿了無比的喜悅和激動(dòng)。

    孟蘭亭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臉紅紅的,輕輕嗯了一聲。

    “糟了!剛才我是不是壓到你肚子了?往后我再也不碰你了!”

    他仿佛突然想了起來,急忙松開摟住她身子的胳膊,神色緊張。

    孟蘭亭忍俊不禁。

    “我又不是紙糊泥捏的,你不用怕。不要太過粗魯就好啦?!?/br>
    “蘭亭,我真的高興。我怕我要睡不著覺了……”

    這一夜,就如馮恪之自己所言的那樣,孟蘭亭因?yàn)榇采瑤状卧谒麘牙镄褋淼臅r(shí)候,發(fā)現(xiàn)他都沒有睡著。

    到了下半夜,她困了,也就不管他了,窩在他的懷里,找了個(gè)最舒服的姿勢,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天亮,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那樣蜷在他的懷里,他正凝視著自己,目光充滿了愛憐。

    “蘭亭你醒了?”他用溫柔的,帶了點(diǎn)沙啞的聲音說。

    “你要是困,再睡,我陪你。”

    回往南京的路上,孟蘭亭簡直哭笑不得。

    馮恪之如臨大敵。一路之上,要她沒事就躺在火車包廂的床上,走一步路都要跟著,就仿佛她是一碰就碎的玻璃人兒。并且,除了那晚剛得知她懷孕時(shí)出于激動(dòng),情緒一時(shí)失控抱著她在床上打過幾個(gè)滾之外,現(xiàn)在連平常抱她的時(shí)候,動(dòng)作都輕柔無比,和之前簡直像是換了一個(gè)人。

    古都金陵,百廢待興。

    南麓別墅依然矗立在半山。

    馮老爺在去年的第一時(shí)間,就從重慶回了這里。

    馮家的jiejie們,有幾位已經(jīng)早于他們回來。得知他們今天要到,又知道了孟蘭亭懷孕的消息,欣喜萬分,一大早就來父親這里等著。見到人,歡喜自不必提,圍著孟蘭亭而坐,你一言我一語,提醒這個(gè),叮囑那個(gè),關(guān)愛之情,溢于言表。剩下還沒回來的jiejie,當(dāng)天也紛紛打來電話慰問。別墅里熱鬧無比,氣氛猶如過年。

    靜悄悄的書房里,在門外飄自客廳的隱隱的歡聲笑語里,馮老爺坐在椅子里,凝視著神色嚴(yán)肅、筆直站在自己的面前、等著自己訓(xùn)話的兒子,良久,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面前。

    “恪之,爹為生子如你而自傲?!?/br>
    他一字一字地說道。

    馮恪之臉上露出微笑,向著父親深深鞠了一躬:“爹,兒子生平之幸,除了娶妻如蘭亭,能做您的兒子,便是另一幸事。”

    老馮眼底隱隱有淚光閃動(dòng),抬手,用力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去吧,陪蘭亭去吧。你小舅子,還有八姐和八姐夫他們,晚上也都會(huì)趕來,咱們一家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