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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天字一號緝靈組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往前林諳年年都得被煞氣折磨,只好魂魄離體以避難,一身銅皮鐵骨其實內(nèi)里早就成了一團(tuán)千瘡百孔的稻草,就這他還敢私自違約,這大忌犯得簡直稱得上不要命,要不是時間短挽回及時大清脾氣也溫柔,十條命都不夠他造的。

    說到這的時候,蘇媛面上白了幾分,明顯有些后怕,裹緊了披肩。

    這位上了年紀(jì)仍雅致高貴的女士,笑意盡失的時候眉眼間神似林諳,陸驚風(fēng)心里莫名有些愧疚,雙手交纏,絞得死緊,垂眼盯著純白地毯,不敢直視為母那張愁云慘淡的臉。

    你的寶貝兒子冒死涉險,都是因為我。

    陸驚風(fēng)也愁云慘淡,他還多一層,他無地自容。

    你的寶貝兒子誤入歧途,以為自己喜歡男人,也是因為我。

    陸驚風(fēng)雙手?jǐn)傞_捂住臉,使勁地上下搓了搓,一分無可奈何,三分矯揉做作,剩下六分,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羞赧歉疚。

    這都他娘的是些什么混賬事兒…

    .

    林諳這一昏迷就厥過去五天,期間發(fā)生了不少事。

    好好一個公廁剛建起來沒兩年就忽然詭異地塌了,還砸死了一個冤大頭,據(jù)說尸體都被壓得稀巴爛瞧不出個人形兒,本地電視臺當(dāng)成意外事故報道了,周圍拉起了幾層警戒線,一時間行人都晦氣地繞路走,誰能想到上個廁所都能碰到豆腐渣工程?這人點兒得背成什么樣?謠言傳著傳著,后來竟然演變成集體聲討政府監(jiān)工不力,以為就是蓋個區(qū)區(qū)廁所就敷衍了事,肯定是把公共建筑承包給不合格的小包工頭中飽私囊了!

    一時間,各大平臺的社會新聞版塊兒全都沸沸揚揚。

    同樣炸了鍋的,還有整個緝靈局。

    失蹤案沒有就此停罷,每天都有新的失蹤人口出現(xiàn),不光是張祺轄區(qū),整個漢南地界都在上演,現(xiàn)場血腥,手法雷同,詭異非凡,案子轉(zhuǎn)到各區(qū)緝靈組,因涉案面廣嚴(yán)重程度不可估量也無抓點可下手,上報之后立即引起總局重視,緊急召開會議,特召最先著手辦案的天字一號緝靈組匯報具體細(xì)節(jié)。

    林諳負(fù)傷昏迷,陸驚風(fēng)攜茅楹列席,連夜做了份陳述案情的ppt,條縷分析地把目前掌握的所有線索一一列舉,在會議上作總結(jié)。

    本來這個案子并不復(fù)雜。

    “張梓羽、費離、劉泉等七人,通過網(wǎng)絡(luò)相識,創(chuàng)建了一個私密的交流群。由于都是社會邊緣群體,皆患有不同程度的性別認(rèn)知障礙或其他心理疾病,平時互相鼓勵打氣,聊的一些話題彼此都有共鳴,因此結(jié)下深刻的友誼。”

    會議室內(nèi)各組組長神色各異,邢泰巖捧著個陶瓷茶缸,皺著眉頭聽得認(rèn)真,時不時尖著嘴篦一口燙茶。

    “這個小群體一個月前出了叛徒,也就是這位?!标戵@風(fēng)拿著紅色的激光筆,在投影布上將張梓羽的照片圈出來,“虎斑網(wǎng)一個小主播,張梓羽,半年前她還是男人,做了變性手術(shù)和無數(shù)次微整形,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br>
    “嘶——”說到變性,在場男同胞齊齊望了望自己胯下三寸,試圖猜測蛋疼這個形容詞背后到底是個什么疼法,想了想,一個個皆倒吸一口涼氣,搖頭牙酸。

    “張梓羽此人有點,嗯……怎么說呢,文藝吧。平時愛在論壇上寫些東西,筆耕不輟,擁有一批愛好獵奇的讀者,她有個很不好的習(xí)慣,喜歡兜售身邊人的故事,尤其是一些平常人接觸不到的辛秘私事,稍加潤色之后用來吸引關(guān)注度,比如說性別認(rèn)知障礙者的怪癖和心理狀態(tài)。她把那個七人小群里的聊天記錄,把好友的個人故事搬上了論壇供人熱議,其中不乏一些難以啟齒的癖好?!?/br>
    “后來費離逛論壇,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事跡敗露,其余六人很不爽快,鬧得不歡而散,就把張梓羽踢出了小群,并且為了報復(fù)和懲罰叛徒,去她的直播間滋事爆料,把她是變性人以及具體整過哪里的黑料全都爆了出來,買水軍帶節(jié)奏,炒熱度,引發(fā)了嚴(yán)重的網(wǎng)絡(luò)暴力。”

    “而張梓羽的心理狀態(tài)本就不穩(wěn)定,常年服用抗抑郁藥物,不堪其擾,走投無路就直播自殺——這件事你們應(yīng)該有所耳聞,貌似還上了熱搜的。當(dāng)時深夜直播間里的吃瓜群眾不但不同情不報警,反而很興奮呼聲很高,流量一時爆棚,說什么的都有,讓她要尋死就干脆一點,口子劃拉得那么淺做戲給誰看,哭哭啼啼磨磨蹭蹭吊人胃口,綠茶婊又來裝可憐賣人設(shè)?!?/br>
    “哦,以上我念得都是錄屏里當(dāng)時直播間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彈幕?!标戵@風(fēng)低著頭念稿子,語氣平淡毫無起伏。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宛如便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咕咚咽口水的輕響此起彼伏,背上皆躥起一層涼薄的寒意。

    “含恨而死,張梓羽執(zhí)念深重化成惡靈,在某位幕后人物的幫助下法力大增,將小群體里剩余的六人殺了個干凈……”

    說到這里,有人迫不及待地插話:“聽說,張梓羽的靈體已經(jīng)被陸組長成功剿滅。兇手都已經(jīng)拿下了,怎么這失蹤案還在繼續(xù)?”

    這語氣聽著倒像是質(zhì)詢。

    陸驚風(fēng)冷冷的目光射向發(fā)言的那位,原來是玄字一號費老狗費天誠。

    兩相對峙,其余組長的神情都有些微妙,互相遞眼色,皆看熱鬧不嫌事大。所有人都還記得,前不久費天誠的某位組員因為出言不遜背后嚼舌根,才被陸組長胖揍了一頓,為此惹來通報批評,大字報至今還在公示欄掛著。

    想起那額外附贈的一萬字檢討,某人簡直絞盡了腦汁兒,咬斷無數(shù)筆桿兒差點禿頭,一度恨得牙癢癢。

    但陸驚風(fēng)這些年佛慣了,此刻不欲跟齜牙咧嘴的老狗撕破臉皮,于是笑瞇瞇地回答:“這就是今天這場會的主題了,張梓羽確實是死得不能再透了,可為什么殺戮卻沒停止呢——”

    他像是賣關(guān)子一樣,話音拖得很長。

    “臭小子,有屁快放!”邢泰巖用茶缸底子砰砰砸了砸桌面,濺落些許泡黃了的便宜茶葉。

    于是陸驚風(fēng)的尾音陡然一轉(zhuǎn),命令道:“茅楹?把你的猜測說一說?!弊约汗Τ缮硗?,大腿翹二腿,坐下了。

    “是?!彼挠沂诌?,一位扎著馬尾辮干凈利落的女組員站起來,清清嗓子,目光環(huán)視全場,“從目前匯總的失蹤人員名單來看,這些受害者來自不同階級不同轄區(qū),彼此之間幾乎沒有什么共同聯(lián)系,除了一點?!?/br>
    說到這兒頓了頓,像是要醞釀一下。

    “除了什么?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一個組的果然都一個德行?!辟M天誠見不得天字一號在會議上獨占話語權(quán),總想找點存在感。

    邢泰巖傾斜著瓷茶蓋兒,撥了撥茶葉,不動聲色地瞪他一眼。后者接收到眼刀,訕訕的,頗覺沒趣,縮縮脖子噤了聲。

    “這些人都曾于8月22日登陸過虎斑網(wǎng)。并且,張梓羽自殺的那一天,都在直播間發(fā)表過偏激的言論。”茅楹不受干擾,面色冷峻,她暗紅的絳唇在投影燈的強光照耀下變了顏色,近乎于黑紫,翕張間與她接下來說出口的話一樣瘆人,“我推測,張梓羽化成惡靈后,可能第一時間啟動了天譴陣。”

    第61章 第 61 章

    會議室里的空氣瞬間凝滯, 只剩下沒來得及消散的煙圈兒在靜悄悄地打轉(zhuǎn),有人拖動椅子小聲咕噥了句什么,兩個字,應(yīng)該是語焉不詳?shù)摹耙姽怼薄?/br>
    各位在座的緝靈組組長,一個個皆是表面糊涂心里門兒清的人精,就連最傻逼的費天誠,也是情商不夠?qū)嵙τ矞? 摸爬滾打到這個位置,誰沒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誰沒遇到過幾件難啃到豁了牙的案子?

    一聽到‘天譴陣’三個字,這幫經(jīng)驗豐富的老油條們, 第一反應(yīng)就是齜牙咧嘴——真他娘倒霉催的。

    天譴,顧名思義,上天降下的懲戒,多行不義者難逃厄運。當(dāng)然這是很唯心的說法, 萬里高空一碧如洗哪來的審判神?但天譴陣確實古來有之,封建社會時期有些到達(dá)天師級別的道士, 為了清掃異己鏟除黨羽,發(fā)明了這個陣法。

    在這個陣法中,擺陣者會自行創(chuàng)造出一個“天意”,即目標(biāo)陣眼的意愿, 這個陣眼往往是利益相關(guān)而慘死的厲鬼冤魂,以其一腔可填山海的怨恨執(zhí)念為祭品,輔以強大的法力,啟動天譴陣。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理成章, 所有曾對陣眼犯下過錯需要為其死亡負(fù)責(zé)的活人,無論直接還是間接、有意還是無意,都將受到牽連。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覺得自己需要擔(dān)起責(zé)任,但天譴陣,則是竭力想要讓所有雪花都為那場雪崩贖罪。

    “要真是天譴陣,那這陣已經(jīng)失去陣眼了?。堣饔鸩皇嵌肌庇腥颂岢鲆蓡?。

    “天譴陣不同于其他陣法,一旦啟動,則與陣眼再無關(guān)聯(lián)。只要擺陣者仍在,法力不撤,陣法的作用就會一直存續(xù),直到……”茅楹低眉斂目,面沉如水,“直到殺光最后一個人?!?/br>
    “開什么玩笑!”邢泰巖把他的大瓷缸子砰地砸在桌上,黑著臉拍案而起,“當(dāng)晚跟風(fēng)發(fā)彈幕的有多少人?”

    茅楹蠕動了一下嘴唇,耿直地想報出一個數(shù)字,被邢局揚手打斷,“我知道,少說也有大幾百!甭管他口不擇言在網(wǎng)上瞎噴了些什么鳥糞,該不該拿命來償,這我管不了,這群網(wǎng)絡(luò)暴民的素質(zhì)差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這么多條人命,要真全都沒了,這成什么了?這就是本世紀(jì)最大慘案!到時候,局長的位置我邢某再沒臉賴在上面,緝靈局只能趁早解散,各位全都他媽的給我回家種紅薯!”

    說完,他一點不打頓直接順著氣兒往下吼,“陸驚風(fēng)!”

    “啊,我在呢。”陸組長一個激靈,本來歪在椅子上走神,不知道在思什么春,被這驢叫般的一嗓子吼得直接鯉魚打挺站直了,“邢局你不用這么大聲,我還沒聾?!?/br>
    “那個幕后的擺陣人是誰?”

    “還不清楚?!?/br>
    “你不是跟他打過一場了嗎?組員還差點送了命?!?/br>
    “這不是沒打贏讓他跑了嗎?”

    “……”

    邢泰巖很暴躁,叉著腰急得滿地亂轉(zhuǎn),伸直了胳膊用手指著他,威懾性地點了又點,偏偏陸組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梗著脖子翻著眼,能氣死個人。

    “兇手是從你手中溜走的,你負(fù)責(zé)再把他給逮回來!”邢局連連冷哼了幾聲,最后面如鍋底地下了命令,“這件案子就由天字一號負(fù)責(zé),只要有需要,不管是人力還是物資,全局上下無條件配合,各組盡全力給予充分的支持,陸驚風(fēng),給你三天時間,案子結(jié)不了,整個組都給我卷鋪蓋走人!”

    .

    “得,現(xiàn)在咱天字一號就成了沖鋒陷陣的頭一號傻蛋兵了,你是沒看到費老狗那幸災(zāi)樂禍的小眼神啊,好像就吃準(zhǔn)了我們?nèi)靸?nèi)鐵釘破不了案一樣,姑奶奶真想一鞭子抽得他轉(zhuǎn)陀螺。哦,你還不認(rèn)識費老狗吧,這人跟咱們組的淵源可有的說了……”

    林家小別墅里,茅楹不請自來闖進(jìn)林諳的臥室,搬來椅子反坐著,一邊剝橘子一邊喋喋不休,全世界的話都讓她一人說了,起碼能頂十個肥啾。

    林諳昏睡了足足五天,醒來喝了一碗南瓜小米粥,尚處在迷迷瞪瞪的階段,也沒力氣打斷她,額角跳著筋,半闔著眼兀自忍耐著。

    “那個時候啊,本來是他接管天字一號當(dāng)組長的,資格老嘛,人是二百五了一點但實力貌似還行,高層默認(rèn),都板上釘釘?shù)氖铝?。結(jié)果天不遂人愿,剛巧他手上一個案子辦砸,折進(jìn)去幾個組員,組織上就有意見了,觀察了大半年,結(jié)果讓勢頭正盛的風(fēng)哥半路截了胡。就這點破事兒,記了恁多年,氣兒一直不順呢?!?/br>
    一個橘子從中掰開,自己攮進(jìn)嘴里一半,另一半捋捋須子塞進(jìn)林諳手里,咂吧咂吧嘴,毫無預(yù)兆地話題一轉(zhuǎn):“林弟弟啊,我總覺得風(fēng)哥有什么事瞞著我?!?/br>
    “?”

    林諳掀起眼皮,目光里有著恰到好處的疑問,能用眼神表達(dá)清楚的他就懶得張嘴。

    “誒,我也不知道啥事,就是一種女人的直覺,關(guān)于那個幕后擺陣者的,我問了他好幾個問題,他都回答得含含糊糊,避重就輕的?!泵╅嚎v了縱鼻尖,掰開林諳的手把那半個橘子又拿了回來,邊吃邊覷著林諳,裝得像是隨口一問,“那天在公廁打了一場,能把你傷成這樣,對方是不是特別厲害?”

    “陸驚風(fēng)不告訴你,所以想從我這兒套話?”林諳扯了扯因缺水而干裂起皮的唇,碾碾粘在手指上的絡(luò)絲子,“行啊,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有個條件?!?/br>
    “喲,還跟我談條件?”姑奶奶挑起秀眉,抱著手臂不客氣地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在對方是病號的份兒上,撇嘴讓步,“說吧,什么條件?”

    林諳閉上眼睛:“能不能把陸驚風(fēng)帶到我面前?”

    “非要他?我不是在這兒呢嗎?聽說你醒了,第一時間買了水果,帶著全組的問候飛奔過來,你居然這么無動于衷!怎么,歧視???誒,你睜開眼好好看看,本小姐難道不比臭男人賞心悅目?”

    林諳把眼睛閉得更緊了,還往上拉了拉被子,遮住泛青的下巴。

    他這副樣子倒顯出幾分小孩子脾氣來,茅楹噗嗤一聲就樂了:“行了,風(fēng)哥大概晚點會到吧,他這會兒挺忙,拉著張祺泡在刑警支隊呢,說是要組建什么犯罪模型縮小范圍網(wǎng)?!?/br>
    “他是忙,還是不想見我?”林諳甕聲甕氣地問,語氣里滿是酸氣。

    “為什么不想見你?你倆鬧別扭了?”這兩人私底下發(fā)生過什么,茅楹一概不知,但這會兒聞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氣息,幾乎是條件反射,她想起之前林諳看陸驚風(fēng)的眼神,還有那荒唐的猜測,心里咚地一聲,忍不住了,“你,該不會——”

    該不會喜歡我風(fēng)哥吧?

    問題還盤旋在舌尖猶豫著要不要落下來,林諳倏地睜開了眼睛,騰地坐起身,木著臉扭頭就問:“我昏迷了這么多天,原本計劃好的經(jīng)脈疏通怎么樣了?焚靈業(yè)火復(fù)原了么?”

    “沒,沒有?!泵╅河采焉厦婺莻€問題咽了進(jìn)去,差點咬了舌頭,答話都不利索,“最近手忙腳亂的,風(fēng)哥就把這事兒順延了,想等你醒了再說。不過你醒得也是真巧,業(yè)火復(fù)原那事兒徒弟不急急死師父,焱清道長覺得遲則生變,拖了三四天硬是等不及了,打算今晚就動手來著?!?/br>
    林諳張了張嘴,哦了一聲,想問為什么一定要等我醒來?隨便找個護(hù)法來頂上他的位置不就行了。

    此時,樓下傳來熱鬧的交談聲,是陸焱清到了,他還把“老年鐵三角”的另外兩位,魏菁菁和黃正奇一同帶來了,以備不時之需。

    林諳望著天花板,掐著手心,心想,果然是有替補隊員的,不少他一個。

    用了晚飯,長輩們在樓下邊搓麻將邊商討具體事宜,活動了手指的同時還集思廣益。林諳隨便吃了點,渾身發(fā)冷,裹著兩層被子捧著熱茶歪靠在床上枯等,他攥著手機想給陸驚風(fēng)發(fā)條短信,想問他什么時候來,但終究還是作罷。

    期間蘇媛上來量了幾遍體溫,換了幾回茶水,記不清了,因為他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盹。

    經(jīng)過一場惡戰(zhàn),應(yīng)該是沒占到什么便宜,大清也病懨懨地進(jìn)入了休眠狀態(tài),大半天也不動彈一下,還有可能是氣兒沒消,不大想搭理見色忘友的狠心主人。

    過了十點,正主才披著夜色姍姍來遲。

    陸驚風(fēng)在樓下跟林天罡寒暄了幾句,提前表示了一下感謝,又被師父拉過去叮囑了到時候的一些相關(guān)事宜,還被魏菁菁蘇媛輪著搓了一頓臉,才得空上樓看看他因工負(fù)傷的組員。

    蘇媛說林諳貌似是撐不住睡了,睡之前一直在等他呢。

    陸驚風(fēng)笑了笑,搓了搓手,本來想著要不就不上去了,但磨蹭了十分鐘,終究抵不過內(nèi)心深處的一絲掙扎,具體掙扎什么也說不清,大概就是莫名其妙不想讓某人失望。

    人家白等這么久,不去看一眼還是個人嗎?

    于是爭取做個人的陸組長弓著腰踩著貓步,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做賊一樣,心里想得特別好,從門縫里隨便溜一眼就趕緊走,這就算是良心大大地探望過了。

    結(jié)果呢,一眼溜過去,心一軟,再想走就沒那么隨便了。

    第62章 第 62 章

    林諳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