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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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嗎…… 她自然明白。 司空文仕已透露地十分明了:在司空堇宥的心中,任何事物,皆比不過他要為母親報(bào)仇的大計(jì)。 而他不會選擇情愛,便也意味著:為了完成心中的大計(jì),他寧肯……拋棄她。 強(qiáng)烈的悲痛襲遍全身,混合著身子的傷痛,逼得她渾身顫抖,面色煞白。 她不由抱起雙膝,坐在床榻上,將頭埋在膝間。 三月前的事,終究是她做錯(cuò)了嗎…… 她給他帶去了麻煩,甚至害他墜崖,險(xiǎn)些喪命…… 可過往情深,竟當(dāng)真如流水般,付諸東去了嗎? 黎夕妤的腦中紛亂不休,無數(shù)過往景象自眼前閃過,可耳中回響著的,始終都是司空文仕的話語。 那是一個(gè)善良又慈愛的父親,他從不會傷害旁人,又怎會忍心傷她? 又怎會,扯出一段謊言,刻意欺騙她? 她終于喪失了所有的力氣,心痛到無以復(fù)加,整個(gè)身子便倒了下去。 她仿若置身于寒潭深處,周遭盡是冰冷的水,她感受不到半點(diǎn)溫暖。 第一百七十一章:文彥 “女施主,快醒醒啊……女施主……女施主……” 周遭頗有些嘈雜,耳邊有一道清冽的嗓音,不停地呼喚著。 黎夕妤不由蹙了蹙眉,心中莫名覺得煩躁,遂翻了個(gè)身,繼續(xù)睡。 可她剛一動(dòng)彈,便覺撕心裂肺的疼痛涌遍周身,令她立時(shí)清醒,再無半點(diǎn)困意。 睜眼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人臉,面孔尚有幾分稚嫩,卻仍舊覺得眼熟。 見她醒后,少年立即洋溢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眼眸也變得格外明亮,“女施主,您還好嗎?” 黎夕妤眨了眨眼,對于小和尚的稱呼,她著實(shí)有些不適。 “女施主,眼下已是辰時(shí),該喝藥了?!毙『蜕忻嗣舛d禿的腦袋,那模樣顯得有些呆傻,卻帶給黎夕妤莫名的好感。 她轉(zhuǎn)眸望了望天色,只見屋外光彩奪目,看來今日是個(gè)好天氣。 她便緩緩坐起身子,強(qiáng)忍著渾身的痛感,靠坐在床邊。 小和尚端來湯藥,黎夕妤將其接過捧在掌心,湊至唇邊,一飲而盡。 這期間,小和尚始終直勾勾地盯著她,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眸,十分有靈氣。 喝過藥后,黎夕妤便望著小和尚,忍不住勾起唇角,問,“小師傅,這兩個(gè)月來,始終都是你在照顧著我?” 小和尚聽后,先是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而后又重重點(diǎn)頭,回道,“這兩月來,是那位名姓司空的施主照顧您最多,他每日里都會守在您的床邊?!?/br> “嗯……”小和尚雙眸一轉(zhuǎn),思索了片刻后,便又道,“還有昨日那位施主,他時(shí)常來到寺中,只為看您幾眼?!?/br> 聽著小和尚的言辭,黎夕妤覺得有些犯暈,卻因著他實(shí)在機(jī)靈,便仍舊掛著笑意,繼續(xù)問,“那小師傅,你又是如何照顧我的?” 小和尚頗有些不自在地垂下頭,臉頰竟不由自主地泛起兩片紅暈,甕聲甕氣地道,“女施主每日里服用的湯藥,都是小僧親手熬制的?!?/br> 聽聞此言,黎夕妤忍不住低笑出聲。 倘若連煎藥這種事,都不算作好生照顧,那么她實(shí)在想不出,似厲莘然那般只是來看她幾眼,便算作妥善照料了嗎? 聽見黎夕妤的笑聲,小和尚驀然抬眸,眼中含著幾分欣喜,顯得頗為小心翼翼,卻又難掩歡喜。 黎夕妤見狀,不由仔細(xì)地打量起眼前人,瞧見他一身淺黃色粗布麻衣,頭頂印著九點(diǎn)戒疤,脖間掛著一串佛珠,十足的遁入空門的僧人裝扮。 可看他的身形與面容,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儼然是一個(gè)還未長大的孩子。 且,黎夕妤瞧著他,竟是越瞧越覺眼熟,卻又如何也想不起來究竟在何處見過。 突然,小和尚張了張口,遲疑了片刻,問出了聲,“女施主,您當(dāng)真不記得小僧了嗎?” 聽了這問話,黎夕妤赫然怔住,心中涌起幾分不同尋常的怪異情愫,“我……” 她正要說些什么,小和尚連忙又道,“女施主是否還記得,一年前,女施主一行四人自永安寺門走出時(shí),曾救下了一個(gè)遭受養(yǎng)父毒打的孩子?” 聽小和尚說著,黎夕妤便漸漸回想起,當(dāng)初曾與司空堇宥、荊子安,以及司桃三人一同來過這永安寺。 離開時(shí),曾在寺門外見到了令她憤慨不已的一幕。 那時(shí),她救下那小少年,并非是出于好心。 她只是想到自身的遭遇,便無法坐視不理。 卻想不到,曾經(jīng)的小少年,如今竟進(jìn)了這佛門,每日里為她煎藥,妥善照顧。 見小和尚正眨著大眼睛,期盼地望著她,黎夕妤便再度勾唇,輕笑道,“難怪看小師傅覺得眼熟,原來竟是當(dāng)年的那個(gè)孩子?!?/br> 見黎夕妤終是將他記了起來,小和尚如釋重負(fù)般地笑了,笑得十分歡愉。 半晌后,小和尚摸了摸光滑的腦袋,似是有些不解,“只是當(dāng)初救下小僧時(shí),女施主尚且是男兒身,怎么如今就變了?” 聽了這話,黎夕妤更覺好笑不已,便再度笑出了聲。 她忍不住伸出手臂,拍了拍小和尚的肩頭,回道,“我本就是女兒身,當(dāng)初不過是穿了男裝,喬裝成男子罷了?!?/br> 小和尚眨了眨眼,片刻后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他似是還想問些什么,最終卻只是輕輕“奧”了一聲。 對于如此可愛的小少年,黎夕妤當(dāng)真是喜歡得緊,便免不得想要了解更多。 “小師傅,我尚且不知你的名姓。再者,當(dāng)初一別后,你為何就進(jìn)了這永安寺……出家為僧?” 本以為這樣的問題,小和尚需得細(xì)細(xì)思索片刻再與她回應(yīng),卻不曾想他當(dāng)即便開了口,竟無半點(diǎn)遲疑。 只見他雙手合十,一臉的虔誠,回道,“回女施主的話,小僧法號文彥,是寺中住持為小僧點(diǎn)的戒疤。至于為何會遁入佛門,也全是因著女施主當(dāng)年的一句話?!?/br> 文彥…… 黎夕妤本在品味小和尚的法號,可聽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后,便不由得再度怔住。 許是看出黎夕妤的疑惑,文彥咧嘴一笑,仍舊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態(tài),繼續(xù)道,“當(dāng)年女施主救了小僧性命后,曾與小僧說過,您之所以會救小僧,全是因著永安寺的諸佛。您說過,倘若小僧真要道謝,也該來拜謝這寺中的佛祖與菩薩。” 此番,黎夕妤終是記起,卻不想當(dāng)年的一句無心之言,竟能影響這少年至此!甚至令他從此遁入佛門,剃度削發(fā),年紀(jì)輕輕便已出了家。 心中頗有些悵惘,但事關(guān)信仰與神佛,黎夕妤也不便多言,更不必心生自責(zé)。 況且,看文彥如今白白胖胖的模樣,想必來到這寺中后,日子過得比從前大有好轉(zhuǎn)。 突然,文彥十分正式地站在床邊,雙手合十,竟躬身給她行了個(gè)大禮,而后出聲道謝,“女施主,您待小僧有著大恩,小僧不勝感激,唯有盡力照顧您,方能回報(bào)當(dāng)年恩情的一星半點(diǎn)?!?/br> 黎夕妤聽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只覺眼前的小少年實(shí)在通透,若是專心研習(xí)佛法,將來定能有一番成就。 可對于文彥張口閉口的稱呼,她又切切實(shí)實(shí)地聽不慣,便道,“我日后便喚你‘文彥’,還望你莫要如此見外,也喚我一聲‘jiejie’,可以嗎?” 文彥聽罷,先是怔忡了片刻,隨后遲疑著搖頭,低聲道,“這樣的話……豈不是太不合禮數(shù)……” “沒什么禮數(shù)不禮數(shù)的,私下里在我面前,喚聲‘jiejie’便是,想來佛祖也不會因此而怪罪于你?!崩柘︽ポp笑著,只覺渾身的傷痛都在與文彥的交談中減輕了些許。 文彥仍有些躊躇,他輕輕咬著下唇,思索了半晌后,終是抬起眸子,重重點(diǎn)頭。 脆生生地喚了聲,“jiejie!” 這一聲“jiejie”,令黎夕妤頗為受用,她笑著點(diǎn)頭,忍不住再次伸出手,此番卻掐了掐文彥的臉頰。 下一刻,但見文彥漲紅了臉,有些難為情,又有些窘迫,還有些羞怯。 如此這副模樣,老成中夾雜著些許青澀,又含帶著幾分一本正經(jīng),實(shí)在逗得黎夕妤歡喜極了,笑聲連連。 忽而,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一道清冽的男音,直直傳了來,“一早便如此開懷,不知阿夕是遇上了何等喜事?” 尚未見其人,便已然聽聞他的嗓音。 黎夕妤的笑容僵在臉上,不出片刻,身穿一襲白袍的厲莘然便抬腳跨入了門檻。 他將雙手負(fù)在身后,大步走來,眉宇間含著笑,周身卻散布著幾分高貴。 黎夕妤漸漸斂了笑意,靠坐在床邊,待厲莘然走近后,拱手向他行了一禮,“見過獻(xiàn)王爺?!?/br> “阿夕,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眳栞啡徽驹谝慌?,俯視著她,眸中的溫柔毫不掩飾。 而先前守在一旁的小和尚文彥,卻在聽聞黎夕妤對厲莘然的稱呼后,驀然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