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風并不相信,鳳離真如他口中所說一般,對自己懷有如此深的感情。 不可否認的是,昨夜那瘋狂的一夜,除了后來鳳離毫無節(jié)制的情事,讓他覺得有些難以承受以外,過程中他也有享受到快感。 按下心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白凜風告訴自己,就當是互利吧。 至少鳳離同意將鳳鳴果交給他,雖然交換條件有些耐人尋味。 他們以白澤太子,鳳國王爺?shù)纳矸菡勁?,鳳離應(yīng)當是不會騙他的。 就再相信他一次好了…… 對于鳳離所說的條件,白凜風并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明確拒絕。 因為他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再給鳳離一次機會。 鳳離似乎也察覺到風的糾結(jié),所以沒有追問他的回答。 他分明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再與鳳離有任何牽扯了…… 命運卻又將二人緊緊纏住,難舍難分…… 第二百章 他來過了 “太子殿下,你在里面嗎?!” 風正沉思中,外面忽然傳來衛(wèi)溟焦急的聲音,仿佛自己不立刻回答,他下一秒便會沖進來。 “何事?” 話一出口,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音沙啞得不可思議,干澀得發(fā)疼。 “昨晚有人夜襲軍營,死了好幾個士兵,臣擔心……” “無事?!?/br> “太子殿下,臣能否進來?” 衛(wèi)溟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必須進去看一眼風才安心。 黑夜,軍營大部分守夜士兵都聚集在邊緣的位置,呈包圍式守衛(wèi),按理來說是,應(yīng)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的。 昨夜卻有人混進來,殺了幾個巡邏的士兵,和主帥營帳的守衛(wèi),竟早上才被人發(fā)現(xiàn)。 衛(wèi)溟一聽手下稟報,便朝主帥營帳沖了過來,生怕白凜風出什么事。 “今日我有些不舒服,還未起。” 等了片刻,聽到里面?zhèn)鱽淼恼Z調(diào),衛(wèi)溟這才發(fā)現(xiàn)風的嗓音聽起來十分沙啞,像是得了風寒一般。 衛(wèi)溟根本沒想明白,風那句話的意思,其實是拒絕他進去,心里一緊,便掀開厚重的簾子,冒冒失失走了進去。他一眼便看到了半靠在床頭的男人,竟然沒有穿褻衣,身上只蓋了一條錦被。 一頭黑色長發(fā)整齊地披在背后,露出形狀優(yōu)美的耳朵,和棱角分明的深邃臉孔,明明是冷淡的表情,卻總是令人覺得莫名性感。 “太子殿下,你哪里不舒服?!” 剛進去,衛(wèi)溟便發(fā)現(xiàn),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很奇怪的味道,但他還沒來得及分辨出是什么氣味,便被男人冰冷的呵斥打斷了思緒。 “誰允許你進來的? 出去。” 衛(wèi)溟的視線重新集中于,床上男人那張神色淡漠的臉孔,有些不明白他為何一大早就心情不佳。 “太子殿下,你……” 正想出聲詢問,卻在目光觸及到男人裸露在外的肩膀,脖頸上的紅紫吻痕后,頓時愣在了原地。 甚至連覆蓋著勻稱肌rou的修長手臂上,都布了些深色的痕跡。 可以想象,男人經(jīng)歷了怎樣瘋狂的情事,被錦被遮掩住的身體,一定有著更過分的情欲痕跡。 “看夠了嗎? 看夠了就出去?!?/br> 男人神色坦然地坐在床頭,微微瞇起的琥珀色眸子中,甚至帶著一絲慵懶,沒有絲毫要掩飾的意思。 衛(wèi)溟身為一個純情處男,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性事,但是到了此刻,他若還不明白,便是傻子。 那瞬間,衛(wèi)溟心里閃過很多情緒。 內(nèi)心一把熊熊怒火驀然燒起,他無比氣憤,是誰碰了眼前這個,連他都不敢輕易觸碰的男人! 但是很快,他又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白凜風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對任何人都冷淡疏離,厭惡與別人產(chǎn)生肢體接觸,性子又極為倔強。 有人強迫他做那種事,他若是無力反抗,恐怕是死,也不會讓別人得逞半分。 而這個世上,能讓白凜風心甘情愿雌伏于身下的,只有一人…… 逍遙王,鳳離。 衛(wèi)溟輕輕閉起眼睛,深吸了口氣后,睜眼盯著男人,語氣不是詢問,而是篤定。 “鳳離來過了,對嗎?!?/br> 第二百零一章 別推開我 這種類似于質(zhì)問的語氣令男人微微擰起眉宇,沉默了片刻后,淡淡開口。 “衛(wèi)溟,我并不覺得自己需要向你解釋什么?!?/br> 衛(wèi)溟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了平日里開朗的笑,一雙桃花眸定定盯著床上的男人,雙拳緊握,說話語調(diào)極為低沉,顯然在壓抑怒火,但眼里又含了些其他的,類似于悲傷的情緒。 他現(xiàn)在的樣子,像極了抓到妻子紅杏出墻的丈夫,暴跳如雷,卻因為對眼前的人懷著極深的感情,連發(fā)怒都小心翼翼。 又或許是,衛(wèi)溟發(fā)覺,自己似乎真的沒有太大的立場,質(zhì)問和指責風。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風雖然答應(yīng)娶他為妃,他對自己并沒有感情,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風不想帝后擔憂。 這些衛(wèi)溟都知道。 但是他又想著,愛了一個人這么多年,哪怕這個人不愛自己,只要能在他身邊得到一個位置,可以陪伴著他,與他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哪怕白凜風再冷的心,他愿意掏出自己火熱的心臟,去溫暖融化他,時間一久,他會愛上自己的。 可是到了這一刻,衛(wèi)溟才發(fā)現(xiàn),事情根本就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簡單。自己從沒有真正走近他。 這些日子他一直陪伴著風,但是他發(fā)現(xiàn),他費盡心力都無法做到的事情,鳳離輕易就可以做到。 衛(wèi)溟忽然覺得有股涼意拂過他的面頰,將他內(nèi)心的憤怒和嫉妒全都撫平了,但身上止不住地發(fā)冷,他滾動了一下喉結(jié),接著聽到了自己低啞的嗓音。 “為什么? 不是已經(jīng)決定要放棄他的嗎?” “是,決定了?!?/br> 男人幾乎沒有猶豫便回答,神情不變。 “那你為什么……要跟他……” “我不知道?!?/br> 衛(wèi)溟沒有將話說完,但風明白他的意思。 為什么要與鳳離做那種與最親密的人才會做的事。 風的確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很亂。 或許是因為聽不得鳳離的花言巧語,覺得煩躁,心里想著他不就是要做那檔子事兒嗎,干脆順了他,耳根子也能清凈些。 風卻沒有想過,如果換做別人,他愿意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他的本性并不優(yōu)柔寡斷,但是面對鳳離時,發(fā)生的事情總會脫離他的預(yù)期和掌控。 風原本的打算是,若鳳國始終不愿意交出龍?zhí)K和鳳鳴果,白澤費盡力氣也要攻下鳳國,哪怕是強搶,也一定要得到這兩樣東西。 用鳳鳴果救黎黎,殺了龍?zhí)K為黎黎報仇。 而鳳離的出現(xiàn),讓他好不容易冷硬一些的心,又動搖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心底升起隱隱的期待,期待鳳離帶著鳳鳴果來找他的那一天。 雖然他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會答應(yīng)他的要求,但心底就是無法控制那種期待。 可他又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自尊心不允許他有這種卑賤的想法。 他雖然嘴上說不恨鳳離,但心里沒有埋怨是不可能的,他無法輕易釋懷。 “兩國相戰(zhàn),關(guān)系何其緊張。他卻來敵營尋你,而你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后,不僅沒有將他抓捕的意思,還與他行了夫妻之事。因為你還是放不下他,你心里仍然愛著他?!?/br> 衛(wèi)溟平靜地陳述,言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至少正在走神的風沒有覺察他異樣的情緒。 沒有人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每吐出一個字,心臟便被利劍捅穿一次,他費盡全部的力氣,才勉強維持住冷靜。 男人對于衛(wèi)溟這種不依不饒的態(tài)度極度反感。 或許是因為他隱藏在心底,連自己都刻意忽略的事實,忽然被人揭穿了一般,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目光徒然冷了一分,正想開口否認,然而,目光在觸及到衛(wèi)溟臉龐的那刻,頓時愣住了。 衛(wèi)溟就這樣安靜地站在不遠處桌幾旁的位置,脊背挺得筆直,櫻色的唇部輕抿,目光平靜,卻隱隱透出荒涼的意味,眼眶內(nèi)微微的紅色,更是證明了他此刻的情緒。 他很悲傷。 即將出口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見到這樣的衛(wèi)溟,男人先是詫異,隨即變成了無奈。 他從來沒想過傷害衛(wèi)溟,可是有些傷害,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便會促成。 或許自己不該這么自私,不愛他,卻給予他希望。 風輕嘆了口氣,面上的神情稍微柔和了些,看著他緩緩開口。 “抱歉,衛(wèi)溟。” “你說的這些話,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我也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很感激你這些日子一直陪著我,但是我能給你的,只有太子妃這個位置而已?!?/br>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所以,你若是反悔的話,還來得及。我會請父皇取消婚約,相信他會理解的?!?/br> 男人的語調(diào)分明很平和,不同于平日對待衛(wèi)溟時的疏離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