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科舉人生(快穿)、女村長的貼身神醫(yī)、穿越回來后、男神們爭著當我爹、和女神荒島求生的日子、今天也在做滿分才女[古穿今]、乖巧等你親[校園]、最萌撩婚:國民老公限量寵、稚子、寵物店小老板
上頭傳來一聲哼笑,謝安玩味看他,“到底巧不巧???” 曾鳴看噤聲,手拽著腹前的書袋子,不敢與謝安對視,局促盯著地上某一點。 局面尷尬,有路人從旁邊經(jīng)過,奇怪看著他們。琬宜這才反應過來,謝安還攥著她的腕子,他手指修長有力,常年握著劍,指肚有老繭,磨得她有些癢,卻不疼。 她臉倏地紅透,急忙掙脫開,往旁邊側邁一步,謝安瞟她一眼,神色不明。他手指搓了搓,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熱,細白肌膚,像是嫩豆腐,骨架纖細,似乎稍用力就能掐斷。 琬宜心跳稍快,曾鳴看還傻站著,她無所適從,便就想要彎下身給他把書撿起來??裳诺鸵话?,便就被謝安給扯得站直,琬宜趔趄一下,歪斜靠他臂上。 謝安臉色稍冷,瞪她一下,“還有事兒沒干,你不急?趕緊走,磨嘰什么?!?/br> 琬宜穩(wěn)住腳步,被他拉著袖子往前小跑兩步,喘著氣問他,“什么事沒干?” 謝安偏頭,眸色幽深,“回家?!?/br> ……后面,曾鳴看壯著膽子,扯著嗓子又喊了聲,“姑娘。” 沒等琬宜回頭,謝安就用手擋住了她后腦,沉聲道,“不許看。” 琬宜被他今早上的喜怒無常弄得無奈,嘆口氣,乖順跟著他步子走。轉(zhuǎn)過街角,謝安側頭看她,語氣放的柔和了些,大手揉揉她肩頸,“嗯,聽話?!?/br> 敏感肌膚被他大力撫過,這感覺比剛才被他拉住手腕更強烈的多。琬宜吸一口氣,抖動肩膀甩掉他的手,臉頰紅暈怎么都退不下。 謝安沒在意,隨著她步子往前走著,隨意揉揉手腕。這是條狹窄胡同,并無旁人,幽靜無聲。琬宜盯著腳下的路,小心繞過一塊凸起的石頭,忽聽旁邊人問,“你覺得那樣好看?” 她沒聽懂,“哪樣?” “就,瘦瘦弱弱的,穿個白袍子,說話的聲音蔫唧唧的?!敝x安側頭看她,“就剛才那秀才的樣子?!彼nD一下,又問了遍,“好看?” 琬宜扯扯唇,笑一下,搖頭。 “嗯。”謝安滿意點頭,說,“我也覺得不好看?!彼焓殖读烁L在墻壁里的草葉子,卷在小指上,甩了甩,“我是沒讀過幾天書,但也不是瞧不起讀書人。我就是覺得,這其中的某些人,有點那什么?!?/br> 琬宜問,“哪什么?” 謝安思索一下,沒想出別的詞,吐出一句,“娘們兒唧唧?!闭f完,他又接上一句,“什么樣叫男人,什么樣叫長了那什么的小白臉,你得分清楚。” 說著說著,便就又不正經(jīng)。琬宜抿一下唇,并未接話。 安靜一會,謝安忽的又開口,“其實,小白臉就小白臉,也沒多大關系。最不是男人的,不在于長得怎么樣,能不能干架,而是做的不是男人該做的事。那些藏私使絆子,當面笑著背后捅刀子的人,才是真的渣滓。” 他這樣說,琬宜心臟猛地一縮,眼前閃過從前某個人的影子……她氣息變的不穩(wěn),猛力吸兩口氣穩(wěn)住心跳,謝安察覺她的不對勁,扶她胳膊一把,眉擰起,“怎的了?” “沒事?!辩擞昧葍陕?,眼里帶上水氣,看不清前面的路。她吸兩下鼻子,低聲問他,“你說的是什么意思?!?/br> “就那意思唄。”謝安擔憂看她一眼,干脆脫了外衣披她肩上,看她沒別的狀況了,才繼續(xù)道,“你沒經(jīng)歷過,不知道,我以前就遇見過一個……”他冷笑一聲,“差點死他手上。” 謝安沒再繼續(xù)說下去,琬宜也沒問。風吹過來,她裙角飄起來,背上一陣發(fā)寒,她攏緊了衣襟,半晌,輕輕說一句,“我也經(jīng)歷過的?!?/br> ……沈青城,她那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他讓她知道了什么叫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也讓她知道了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光彩的人,骨子里也可以是爛的。 廣郡王府被抄的前一天,沈青城曾來找過她。明里暗里示意她,可愿做妾? 琬宜當時不懂他有什么意圖,當下便就搖頭,面色冷下來。她脾性溫順,但不傻,察覺得到沈青城笑容背后的不善。況且他與她有婚約,聽這樣的話,自覺受到侮辱。 再者,她不為妾,寧做窮人.妻,不為富人妾。 沈青城不悅,斂了眉,又道,“若我用你的命換,你愿不愿?” 那時局勢早已緊張,家中氣氛壓抑,主母以淚洗面。琬宜煩悶,實在摸不透他的所想,也無心與他再談,只當他酒醉后胡言亂語。敷衍幾句后,她頭一次發(fā)了脾氣,甩袖離去,二人不歡而散。 可第二天,她出城上香回來,和侍女站在街角,看到擁在她家門口的官兵和被推搡捆綁的姐妹親人時,琬宜就懂了沈青城的意思。 “圣上要殺你全家,我保你一命,換你在我身下承歡,你愿不愿?” 原來,總是笑著的人,也不一定有一副好的心腸。推心置腹,換來的只是利用和迫害。 而她自然不愿,死也不愿。 …… 馬上出了胡同口,外面街道嘈雜,謝安盯著前面的路,沒聽清她的話,“什么?” 琬宜從回憶中掙脫出來,瞧見謝安的側臉,鼻梁高直,雙眉挺括。他高瘦但健碩,聞著他的味道,竟奇異覺得安心。 琬宜搖搖頭,應了句沒事。又強笑著跟他說了會話,氣氛漸漸變的和諧輕松。 接下來的路便就順暢許多,琬宜在城門口等著謝安牽馬出來,兩人一同回去,她不再坐他懷里,換成靠他背后扯著衣角。 馬跑了一會兒后,不知怎的,她突然回頭望了一眼。 高聳城門下站著兩個人,似曾相識的衣裳,有些矮,穿著像是流浪混子。漸行漸遠,成了兩個小黑點…… 第16章 混混 這幾天,謝安回來的一日比一日要晚。楊氏睡的早,等不到謝安回來的時候,琬宜便就熬著給他留門。 她靠在炕上,門開著一條小縫兒留意外面的動靜。肩上披件薄棉襖,腿上蓋著前幾天和楊氏一起新做的棉被,上面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富貴喜慶。 阿黃迷迷糊糊睡她腿上,被一下一下?lián)嶂?,愜意的不得了?/br>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終于傳來吱呀一聲。琬宜打一個激靈,趕緊下地,端著盞蠟燭去接他。阿黃跟著蹦下來,貼著她小腿邊上,慢慢磨蹭。 “怎么還不睡?”謝安瞧見她,用腳帶上門,擰著眉回身上鎖,“說了多少次,不要等我?!?/br> “鎖了門你進不來?!辩税褷T火湊他手邊,單手攏著衣襟。等他弄好,又隨著他一起回屋子,將架上燭臺點亮,“總不能次次都翻墻,衣裳都弄臟了?!?/br> 屋里燒了炕,并沒多冷,謝安把外衣扯下來,抖了抖掛架子上,歪頭看她,“感情你等我,就是怕衣裳臟?” 琬宜哼一聲,懶得接他的茬,半捂著唇打個哈欠,“別說了,快去洗腳睡了。我今天可困?!?/br> 謝安坐炕邊上,脫下靴子敲打敲打,掀了眼皮瞧她一眼,“你睡去,甭管我?!?/br> 琬宜不動,“我現(xiàn)在走了,你肯定不洗腳?!彼f,“不洗腳就睡,被子臟的快,你別給我添亂子?!?/br> 謝安被氣笑,盤腿坐上去,故意拿手拍拍枕頭,“我就不洗,你拿我怎的?!?/br> 琬宜蹙眉,往前走兩步,“衣裳被褥不是你洗,你可不心疼?!敝x安挑挑眉,不說話。 阿黃撅著屁股趴在一邊,看著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因為這件事僵持。 琬宜搓搓手臂,催他,“你快點,被子新的呢,洗好了我該睡了?!?/br> 謝安不樂意,把襪子也脫了扔在一邊,耍無賴,“我不洗,還要燒水,死麻煩?!?/br> 琬宜說,“灶里還溫著水,現(xiàn)在柴火應該還沒滅,不麻煩。” 謝安舔一下唇,又說,“洗好了又要倒,外面天寒地凍,我不弄?!?/br> 琬宜豎了眼睛瞪他,“不用你倒。你洗好了放一邊,明早我倒還成不成?!?/br> 阿黃換了個姿勢,腦袋屁股挨在一起。謝安也換了個姿勢,直接躺下去,小腿懸在炕沿兒上,他腿長,晃晃悠悠腳趾挨著地。他也瞪眼睛,“老子就不去?!?/br> 琬宜被他氣的牙癢癢,拿起旁邊茶杯往桌上墩了一下,“那我去打水?!?/br> 她說完就走,門被大力拉開,冷風灌進來,琬宜打了個哆嗦,謝安脫得只剩一層單衣,也不好受。他扯了被子蓋住腰,手枕在腦后望著房梁發(fā)呆。阿黃跳上炕,屁股坐在他臉頰邊上。 琬宜心里不高興,故意沒關門,謝安等了半天,冷風還是一股股吹進來。他揉揉頭發(fā),一打挺坐起來,扯一件外套披在肩上,嘟囔一句,“死丫頭片子?!?/br> 廚房的燈并沒亮,謝安站門口待了一會,沒聽見什么響動。他“嘖”一聲,拍拍門,“琬宜?” 沒人應。他抿抿唇,又叫幾聲,“琬宜?阿琬?小宜?” 可他在那亂七八糟胡說一通,還是沒人搭理他,就只有阿黃看熱鬧,舔著爪子叫一聲。 謝安擤一下鼻子,終究服軟,“得了,你出來吧,我自己打水洗腳還不成嗎。脾氣怎么那么大?!?/br> 終于有回應了,輕輕的,溫和輕快。琬宜說,“我沒生氣的。” 聲音從后方傳來,謝安眼睛一瞇,猛地回頭,看見琬宜靠著她房門口沖他笑。 “……唬我?”謝安歪一下頭,似笑非笑,“膽兒肥啊。” 琬宜眨一下眼,沖阿黃招招手,轉(zhuǎn)身進屋。謝安只聽見她最后輕飄飄一句話,“你說了要洗腳的,是男人就吐口唾沫一個釘兒?!?/br> “……”謝安吐出一口氣,往天上看一眼,滿月當空。他撇嘴,“死丫頭片子。” 前天太累,第二天早上春東來的時候,謝安還沒起。他上身躺在炕上,臉埋進被子里,光著腳踩在木桶邊沿。水撒了一多半,在地上聚成快干涸的印記。 天光大亮,春東躡手躡腳走進去,撓撓他膝蓋,“哥?” 謝安皺著眉罵了句,翻個身不理會。春東摸摸鼻子,又撓撓他腰眼,“哥,餓不餓,妹子做了rou包子,可香了?!?/br> 謝安被弄得煩躁,抬腿一腳窩他肚子上,春東彎腰后退兩步,踉蹌坐在凳子上,差點沒后仰翻過去。 他委屈,“哥,我來叫你吃飯的。妹子的rou包子可香了……” 謝安坐起來,揉揉惺忪的眼睛,斜過去一個眼角給他,“什么妹子?” 春東眼睛一亮,“琬宜妹子啊。” “……”謝安醒了大半,歪頭看他,眼神不明。他重復,“琬宜妹子?” 春東猛點頭,咂一下嘴,“嗯,琬宜妹子。真好看啊,比翠翹還好看。身形還玲瓏有致的,主要是給人的感覺特好,溫柔妥帖的樣子,就是不怎么愛說話?!?/br> 謝安似笑非笑,“你把她跟翠翹比?” 他話里的不善明顯,春東皺一下眉,也意識到了自己可能說了不對的話。他摸摸耳朵,還沒開口,就見謝安朝他勾勾手指,“過來?!?/br> 春東笑,“別了吧,哥……” 謝安冷臉,“過來?!?/br> 春東神色一僵,慢吞吞挪過去,剛站到他跟前兒,就被勾住脖子一把摔在炕上。下一瞬,碩大枕頭迎面過來,春東抱住頭,“別打我,錯了,哥?!?/br> 沒什么用,謝安絲毫沒手軟,狠狠幾下過去后,春東上氣不接下氣。謝安牽一下嘴角,胳膊肘撐著炕,側臥挨他身邊,語氣威脅,“東子,哥教你個道理,聽不聽?” 春東吶吶,“……聽吧?!?/br> 謝安語氣輕輕,“以后,別他娘的瞎叫人,管好你那張濫嘴。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琬宜推門進來,正瞧見這情景。 她腳步一頓,剛想轉(zhuǎn)身出去,謝安眼神便就掃過來。無路可退,琬宜抿一下唇,試探問,“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謝安一怔,這才發(fā)現(xiàn)他正攬著春東肩膀,兩人躺在一起,衣衫不整。枕頭還被春東抱在懷里,沾著他的口水鼻涕。他眉頭一擰,一腳踹過去,春東摔下炕,坐進洗腳的木桶里,嚎了一聲。 噼里啪啦過后,琬宜眉蹙的更緊。她手指攥著門板,愣一瞬,急匆匆掉頭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