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又見1982、心有迷鹿、穿成女主閨蜜怎么辦、至尊小農(nóng)民、活得像你那樣[娛樂圈]、南禪、[娛樂圈]我是正經(jīng)網(wǎng)紅、喜歡你[電競]、女神養(yǎng)成計劃、穿越八零年代之權少惹愛
幽暗的乾清殿里,朱景煜才到不多時候,太醫(yī)方才替他上了藥,他的傷口不深,箭剛刺進皮rou一寸,便被秦衍拿住了。 他銀色絲綢質(zhì)的里衣外,只簡單套了一件長袍,手撐在案桌一角,旁邊的呂德海幾次想開口,最后還是沒發(fā)出聲音。 “你先回去吧,等會兒,秦衍他會過來?!?/br> “是,陛下?!?/br> 若是以往,呂德海只覺得秦衍兩個字刺耳,現(xiàn)下遭逢過生死之間,仔細想想,他好似也沒什么好怨恨的,閑閑散散當個傀儡,也沒見被什么人拿捏住。 這次的事,不是第一次發(fā)生,朝中上下盼著皇上死的人,還不就是祁王張懷安那一派的,他大概是以前被蒙了心,還以為皇上死了他也能輔助新君,如今算是明白了,他的命和皇上,才是一道的。 呂德海將門帶上,朱景煜一個人突然蹲在了桌角,他的身影清瘦,罩在袍子下,燭火晦明的亮光照不清他的神色。 門外終于傳來的腳步聲急重,朱景煜心里一緊,驀地有些害怕。 砰——門帶著巨響被推開,秦衍冷著臉跨進殿門,身后是陵安合上門守在門側(cè),透過窗欞看守。 知道是秦衍,朱景煜起身站起,卻還是不肯抬頭直視。 “你今日在干什么。”冷冽的聲音傳來。 秦衍站在朱景煜面前,眼神似利刃,話里的怒意比那支箭還讓朱景煜打顫。 朱景煜撇過頭去,咬牙道,“命是我的,我便連死都不能決定么?!?/br> “這么多年了,你難道不累么?!?/br> “就算你不累,我也累了!” 朱景煜發(fā)脾氣一般地說完,看向秦衍右手纏繞著的錦帕,那素色的花紋,一看便知是女子的貼身之物。 他的聲音忽然就低了下來,“你也早就想甩開我了,為什么還要救我?!?/br> 秦衍看向朱景煜,若是他當真想甩開,七年前便是最好的機會,何必等到今日。 然而他只是冷笑一聲,道:“你忘了為你死的人了么,你沒資格尋死?!?/br> ... *** 太妃的壽康宮里,一道珠簾隔在正東邊配殿的主位與客座。 張?zhí)稍诤熀蟮馁F妃椅上,貼身的宮女則跪在地上,替她十指涂上殷紅色的丹蔻。 “哥哥,你這次怎的又失利了,哀家失望的很?!睆?zhí)穆曇羧崮?,她生祈王生得早,再加之保養(yǎng)得當,比起后宮一些年紀稍大的嬪妃,姿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說這百轉(zhuǎn)千回的語調(diào),教人聽了都能酥到骨心。 張懷安看向簾后的meimei,雖說張?zhí)羌抑戌勖?,但自小他們就都不敢欺負,那彎繞起來的心思,從還在張府之時,便已經(jīng)教他們吃盡了苦頭。 此時,他也不敢大意,“太妃娘娘,幾次行事,都是那些個閹宦?lián)醯?,幾年前,葉青替他擋了一刀,這次又有秦衍,不過,按著皇上的身子,該是活不了兩年的?!?/br> “這話,從他登上皇位開始,你就說了這么多年。他每日飲的藥都快能淹掉哀家這后花園的池子了,怎么還好端端得活著?!?/br> 這一點,其實張懷安也想不通,他們在朱景煜每日飲的藥湯里加了□□,他的人也的確診脈診出帶了毒性,可他怎么就還能活著呢。 “娘娘,此時待我回去定會好好細察?!?/br> “東廠的那個廠督,你可曾收買過?” 張懷安哼了一聲,“五年前試過,不過,他實在是囂張,竟直說看不上祁王殿下,將我的人趕出了督主府。” “為何?” 什么為何?張懷安看向張?zhí)?,他有些不明,秦衍這般直白地說了,難道他還要去上趕子問哪里瞧不上么。 張?zhí)P眼瞥了一眼張懷安,細聲細氣道,“一個百姓眼里的宦官jian佞,無端護著一個從來在朝中都失勢的皇帝,硬撐了這么些年,你不覺得奇怪么?哀家倒是奇怪的很?!?/br> 張懷安聞言,陷入了沉思,或許,是他漏想了什么關鍵么。 ... 第六十三章 蘇宓回督主府之時, 門房的小虎子見春梅扶著蘇宓下馬車, 趕忙樂呵呵地拎著一個布袋子就跑上了前來。 “夫人, 這是昨日蘇家的大少爺送來的, 他見您不在,就吩咐小的轉(zhuǎn)交給夫人!” “大哥?” 春梅接過那袋子, 將之展開, 放到蘇宓的面前, 馮寶就立在一側(cè), 順道借著機會看了兩眼。 “是桑果子吶, 小姐, 您統(tǒng)共就那么幾個喜歡吃的,大少爺都記得呢。”春梅驚喜地抬頭道。 “夫人喜歡吃桑果子?”馮寶有些好奇地開口詢道。 “我小時候愛吃, 后來便吃的少了。” 蘇家做的是綢緞莊的生意,以前還未開起莊子時,常向一些桑農(nóng)收絲, 他們便會送一些果子回來, 只是后來,蘇家綢緞莊做大了,承包了大片桑園自種,蘇宓反而不怎么吃了。 這滿滿一袋的桑果子, 紫燦燦的泛著光澤, 飽滿水潤, 一看就知是被挑選出來最好的。 “小姐, 以前在宅里奴婢倒也覺不出來, 現(xiàn)在看,大少爺對您是真的好?!?/br> 蘇宓往院內(nèi)走去,春梅跟在蘇宓后頭,拎著袋子邊走邊說道。 “春梅,那這么說來,大哥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京府了?!?/br> “應該是的吧,小姐您上次不是說老爺夫人都來了么,隔了這么久,大少爺也應該到了的?!?/br> 蘇宓點了點頭,其實以前未出嫁時,蘇琦便常帶這些吃食回來,只是那時,她還以為是順帶而已,哪知現(xiàn)在還能每次都收到,那就當真是他的一片心意了。 不過,大抵是想起年前栗子糖的事,蘇宓還吩咐春梅將桑果子先放到了她的房里,省的到時候督主看到又買一堆回來,果子放不住,可不能再浪費了... 原以為這桑果子已經(jīng)送了來,蘇琦便不會來與她見面,誰知過了幾日,門房傳來,說是蘇家大少爺又來了。 蘇宓帶著春梅和馮寶走去前廳時,蘇琦正負手等在門口。 他的眉目清朗俊氣,似乎有些不茍言笑的冷然,但在看到蘇宓走過來時,神色還是幾不可見地變得柔和了一些。 “大哥。”蘇宓輕聲地喊道。 這種稱呼,她其實是有些不慣的。 因著趙姨娘,他們兒時玩在一起的機會就不多,后來稍大,她被分到了角落的小院里,蘇琦又常去縣郊歷練,所以他們并不相熟。 “嗯?!?/br> 蘇琦看著眼前的meimei,雖說綰了婦人的發(fā)髻,但情態(tài)還像是個小姑娘一般,他冷淡慣了的雙眼覆上一層柔意。 忽然的,蘇琦很想像小時候那樣伸手去摸摸她的腦袋,然而伸到一半,他只是順勢撣了撣衣袍。 “昨日的桑果子吃了么?!?/br> “嗯,很甜的,是縣城里的桑農(nóng)送來的么?” 蘇琦摺起衣袖,藏下手上被樹枝刮到的劃痕,“嗯,反正也吃不掉,就送來給你了?!?/br> “謝謝大哥?!碧K宓一時無言,她以往與蘇琦甚少有聊天的時候,也不知這話題該如何行進下去。 沉默了一陣,蘇琦才又開口, “嫻兒前幾日生了個大胖小子,這事夫人該與你提了,不過你大概還不曉得,珍兒與虞知秋的婚事定在了下個月初十,你.....” 他斟酌了一下,“你就別去了,虞知秋雖說發(fā)了請?zhí)^來,不過我會替你把賀禮帶到,省的見那些無謂人?!?/br> 蘇琦看向蘇宓的臉色,生怕這事惹的她不高興,當初蘇宓被退婚兩次,他是氣的很,但也不能將虞家小子打一頓,現(xiàn)在倒好,還是成了他的妹夫。 蘇宓點了點頭,“娘給我的信里提過這事,我也與她說了我不去?!?/br> 蘇嫻生產(chǎn)的事,她知道,不過因為李修源,她和蘇嫻已然不可能回到從前。 至于蘇珍的婚事,她對虞知秋沒什么印象,對蘇珍更沒什么好感。最重要的是,她答應過秦衍,不再見虞知秋的,她才不會白白惹秦衍生氣。 蘇琦以為蘇宓是想起退婚的事不高興,也就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蘇家的綢緞莊在永安街開張了,不過,你以后不要再求督主做這些事,蘇家有我在,不要管爹跟你說的什么?!?/br> 蘇宓聞言,看向蘇琦,她的心里驀地升起一股暖意,蘇琦大概以為是她跟秦衍求來的,所以才怕她日后被看輕,眼前的人明明不是自己嫡親的哥哥,卻比許多人想的還要周到。 “哥哥,你...午膳要不要留在這一起用?” 蘇琦聽蘇宓這么說,臉上現(xiàn)出一抹笑容,道,“不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現(xiàn)在就走了?!?/br> 他說完看了蘇宓身側(cè)的馮寶一眼,聲音又大上幾分,“總要讓督主曉得,你娘家還有一個大哥在呢?!?/br> ... 馮寶去東廠送食盒之時,將蘇琦來的事,正好轉(zhuǎn)告給了秦衍。 原本以為秦衍會生氣,誰知他執(zhí)著筆,只是笑笑, “蘇家,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 皇宮的御苑里,朱景煜正在林徑小道散步,賞賞春花。 他時不時向后瞥那暗處的陰影,試著往前走兩步,那陰影就跟著走兩步,他一停下,那陰影也隨之停下。 自那日秦衍走之后,陵安便被安排在了他身邊,每日盯著他,雖說他之前那次是有些尋死的意味,但也是應了情景,平日無端端的,他也不會自己拿了把劍便了結的啊。 呂德海跟在其后,陵安沒有刻意遮掩身形,他也能猜出秦衍的心思,其實他是沒什么意見,多了一個本領高強的人守著,可不是更安心么。 “咳——” 一陣暖風吹過,朱景煜喉口一癢,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這是今日的第三次了。 呂德海忙上前扶著,“陛下,要不要回去歇息?” 如今春暖宜人,不似秋冬,本該是不咳的。不過朱景煜前兩日遭逢了刺客,皮rou傷,也是傷,他那身子骨哪里受的起任何磋磨。 “朕沒事。” 朱景煜推開呂德海的手,余光突然瞥見下頭一只毛絨絨的小東西,正攀著他的袍擺抓玩,那杏黃色的長絨毛下露出圓滾滾的小肚子,不是春狩那日的小貍,還能是哪個。 朱景煜在看到小貍貓時,不期然的,腦海里突然撞進了一雙無辜的杏眼。 她是第一個看到他失態(tài)的女子,不知道她心里會怎么想他,會覺得奇怪,還是厭惡呢。 蛋心見朱景煜沒立刻抱他,隔著衣料又撓了他幾下,然后轉(zhuǎn)頭撲騰撲騰地往道上走去,小屁.股顛顛的,還時不時回頭望他兩眼,一副等朱景煜的模樣。 朱景煜心下暗笑,不由自主得就跟上了它,最后抬頭時,竟是到了儲秀宮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