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又見1982、心有迷鹿、穿成女主閨蜜怎么辦、至尊小農(nóng)民、活得像你那樣[娛樂圈]、南禪、[娛樂圈]我是正經(jīng)網(wǎng)紅、喜歡你[電競]、女神養(yǎng)成計劃、穿越八零年代之權(quán)少惹愛
雙福知道她心里不高興,皺眉點了點頭,“不過主子,您可別亂跑啊,沖撞了別的娘娘就不好了?!?/br> 張月兒的身份只比秀女高一些,說起這個,雙福還覺得奇怪,哪怕是皇上每日都來的那段日子,也沒見皇上抬主子的身份,反倒是升了隔壁的秀女,可明明,皇上都沒去過那兒。 張月兒笑道:“我就去后花園走走看看,這天色也不好,碰不上什么人的?!?/br> ... 今日的天色從午后開始就有些陰沉,灰蒙蒙的,一副快要下雨的樣子。 正值冬日,沒什么花好賞的,園子里果然沒哪個妃嬪主子出來,連個宮人都少有經(jīng)過。 張月兒抱著蛋心隨意走著,沿著中心的小湖繞了一圈又一圈,心思卻都在想著朱景煜。 他之前明明天天來的,怎么就突然不來了呢,她這心里盼啊盼的,像是被一根線拉扯著一般,又酸又疼。 她記得宓jiejie說過是心甘情愿嫁給督主的,那就是喜歡了,她現(xiàn)在也感受到了那種心甘情愿的滋味,是不是,她也喜歡皇上了。 張月兒原本靈動的雙眼,此時懷著心事就沒什么神采,蛋心瞄了一聲,趁著她愣神的當(dāng)口,刺溜跳了下去。 她恍然回過神,心下一急,馬上循著蛋心的方向,一跑跑進了假山的山洞里。 幸好蛋心懶得很,只跑這一下就窩在假山里枯了的干草上不動彈,張月兒一跟進去抓住了它。 “我都不開心了,你還亂跑。”張月兒輕輕揉了揉它的貓耳朵。 “瞄?!钡靶某鞌傞_肥肚子蹭到張月兒手下,讓她摸摸,那滑稽的模樣,讓張月兒心情登時舒暢了許多。 她索性坐在了干草上,反正本來她就并不想逛園子,而是想尋個安靜的地方呆著,蛋心找的這處還挺適合她的。 天空逐漸飄起小雨,一人一貓,蛋心是安安靜靜地睡在張月兒懷里,張月兒則是透過假山石板的空隙,看著外面淅淅瀝瀝。 這里頭還算寬敞,被擋住了的地上干燥,她開始有些昏昏欲睡,直到兩個宮女的聊天聲,張月兒倏的醒過來,此時走不能走,只能被動的聽起了‘墻根’。 正是換班的時刻,兩個宮女打著油紙傘,偷溜出來靠在假山上休息一會兒,順道聊著天。 冬日的雨天,哪有主子出來逛花園的,更不用說躲在這假山后頭,是以她們也就沒有刻意放低聲音。 “哎,沈貴人快生了吧,你以后呀也是有福氣的,伺候的可是未來的皇后呢?!?/br> 說話的是乾清宮的宮女小桃,長相清秀,在一眾宮女中算是出眾,甚至比的上一些尋常秀女。 宮女小香臉上的笑意遮掩不住,“還有差不多兩個月,我的主子真是命好的很,皇上疼愛,天天送些補品來,主子吃不完就賞給了我。 “喏,我也帶了點給你。” 說完,小香將一個油紙包遞過去塞進了小桃手里。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推拒一陣,笑起來的聲音清脆如鈴,可張月兒聽了這些,心里說不出來是何滋味。 以前覺得皇上三宮六院只是平常事,她只要開開心心的活著就好了,若是能出宮再回家鄉(xiāng)見見娘,那就更好了。 但現(xiàn)下聽到關(guān)于沈貴人,關(guān)于他的孩子,張月兒心口悶悶的,竟然有些想哭。 她緊了緊懷里的蛋心,有些后悔來這假山中聽這些,可外頭的宮女不知道有人,聊天依舊未停。 “你說你,咱們一批進來的,論模樣你是最好看,當(dāng)初還分到了乾清宮,怎么就一點都不把握呢?!?/br> 只有她們二人,小香把話說得直白,宮女其實雖比不得秀女,但皇上要是看上了,封個品階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哎,”小桃嘆了口氣,輕聲道:“我跟你說,你可別說出去。皇上他啊,有病的?!?/br> “皇上身子不是向來不好么?!边@宮里頭誰不知道皇上出生就是個病秧子,只不過大家都不敢談?wù)摱选?/br> “不是那種病,是這個,”小桃指了指頭,“我有一日站在屏風(fēng)后頭守夜,皇上還睡著,我聽到他老說什么夢話?!?/br> “說什么?” “就說他臟什么的,你說皇上能有什么臟的,還喊了蓮妃娘娘,好似,好似是蓮妃娘娘嫌他臟呢?!?/br> “蓮妃娘娘...不就是先帝從宮外搶進來的么,聽說生了皇上之后,為了不讓先帝碰她,連臉都刮爛了呢?!?/br> “哎喲好jiejie,你看我起的這個頭,咱們可不能再聊下去了?!毙√铱戳丝粗車?,確認(rèn)沒人了,才拉著小香,“咱們回去吧,出來夠久的了,主子們要尋了?!?/br> 宮女說的話,聽得張月兒心驚膽戰(zhàn)的,待確定她們走遠(yuǎn)了,她才從假山中鉆出來。 雨還未停,她抱著蛋心一路小跑著奔回小院。 雙福下午見張月兒未歸,帶著傘已是尋了一個時辰,此時看到她進門,才放下心,語氣帶著埋怨,“主子,您可終于回來了呀,要奴婢一頓好找。” 張月兒卻是話都沒回,直接就將蛋心塞進了雙福手里,整個人轉(zhuǎn)身沖往屋內(nèi)。 雙福抱著蛋心一臉疑惑地跟上去,就見她翻箱搗柜的,將木柜子底下幾個小紅布袋子刨了出來。 “主子,您這是..” 雙福知道這些是什么,張月兒的爹是個小縣官,她身上沒什么銀錢,但后宮有例份,她沒處花都存了起來。 上一次分配院子的時候,雙福想要這些去找人通融,張月兒都不舍得,現(xiàn)在拿出來是要做何事? 張月兒抹了抹額間碎發(fā)的雨水,捧著所有的紅荷包,抬頭看向雙福, “雙福,你能不能拿著這些銀錢,去找呂公公,讓他通融一下,在皇上面前提提我?!?/br> “我想,我想見他?!?/br> 第七十四章 深夜, 寂靜的乾清宮里, 偶爾會傳出幾聲咳嗽, 掛壁上銅質(zhì)鎏金的金龍燭盞, 蠟炬快要燃盡,發(fā)出的光芒微弱到幾欲要滅。 呂德海好幾次想命人換上新燭臺, 可是看著隱在黑暗中的朱景煜, 忽然覺得這般或許才是皇上想要的。 明日便是每一年年尾的年節(jié), 朝中大臣們大都是趕晚上的宮宴, 但于朱景煜而言, 卻是一整日都不得閑, 寅時初就要進太祖廟祭拜先皇先祖,是以今晚合該是要早些休息的。 但不管是哪一年, 祭祖的前一晚,朱景煜都是坐在龍座上徹夜不眠等到翌日,以前呂德海是懶得勸, 現(xiàn)在是不想勸。 他揣了揣懷里的荷包, 儲秀宮的雙福送上來這幾袋可憐兮兮的碎銀子時候,他還覺得好笑,這些年來,呂德海是第一次收那么少的孝敬, 但他的腳步依舊是輕輕地向前, 開始靠近鸞座。 伺候了朱景煜十幾年, 呂德海深知皇上人前溫和, 人后陰郁沉斂, 但卻甚少罰人,他的情緒好似從來都是在懲罰著自己。 所以在儲秀宮那個西曬的小院子里,看到朱景煜抱著橘貍時的溫柔神色,他覺得這十幾年,他第一次認(rèn)識了皇上。 呂德海走到了金色案桌前,思緒戛然而止。 “皇上,明日晚宴要請的嬪妃,都安排妥當(dāng)了,您要不要過目。” “不必了?!敝炀办下杂行┑蛦〉穆曇?,沉沉地從桌后傳出。 呂德海頓了一下,道:“奴婢是看,您前些日子頗是喜歡儲秀宮的張答應(yīng),在名冊上卻是沒有,許是怕奴婢之前記漏了。” “朕不需要她去?!?/br> 不需要她卷進屬于他的深淵。 后宮之中,他靠誰過近,都會被張懷安他們盯上。 他體弱,也沒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沒有秦衍,他便是一無是處的人。哪怕是那段頻頻去看蛋心的日子,他也只能不斷的去冊封其他的秀女,來減少張月兒可能受到的查探。 所以他是真的無用至極,也幸好,她不喜歡他。 “呂德海,你幫朕去查一件事?!?/br> “是。” ... 宮宴自有它的規(guī)程,依照祖制,每一年都不過是個循環(huán)往復(fù),后宮之中番邦送來的外族女子都已經(jīng)住滿了好幾個宮苑。 子時,鐘鳴聲響過三下,宮宴結(jié)束,朱景煜因飲了些酒的緣故,俊秀的臉上帶著醉意,臉色都顯得不那么蒼白了。 呂德海扶著他走出東華殿,冷風(fēng)透過華蓋,打在朱景煜的臉上,吹散了淡淡的紅霞,貂裘大氅的領(lǐng)褖,銀色絲絨斜切下顎,輪廓分明。 “皇上,咱們現(xiàn)下是要回乾清殿?” “去沈貴人那處走走。”朱景煜余光瞥了眼身后暗處的黑影,沉聲出口。 “是。” 呂德海心忖,沈貴人懷了身孕,臨盆在即,不能參加宮宴,皇上的第一個孩子,總歸是不一樣的。 扶柳殿里,原本的燭火是已經(jīng)暗下了,但得了宮人的提前通傳,沈若柳起身換衣,重又命宮女小香上起了燭燈。 她略微發(fā)福,穿著一身暗花鉻金宮服站在殿門口,扶腰撫著肚子,恭迎圣駕。 直到看到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走近,她淺淺福了個身。 “臣妾參見皇上?!?/br> “起來吧?!?/br> 朱景煜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而后走進了寢殿,呂德海則照例在殿外等著。 沈若柳揮退了所有的宮人,扶著桌案,輕聲說道, “謝過皇上?!?/br> 她想謝的有許多,當(dāng)初心里愛慕著在御林軍里的表哥,卻被父親逼著嫁進皇宮。 好不容易疏通了人,與表哥見面,還被皇上撞到了。 原以為是死路一條,誰知竟是成全了他們,現(xiàn)在更是連孩子都替他們護著,否則以她和表哥的家世,怎么護得住一個孩子。 從她有身孕開始,所有的吃食都有人仔細(xì)檢查,好幾次險些要出事,都有人及時出現(xiàn)。 她能想明白最淺顯的道理,他們之所以護著這個毫無血緣的孩子,是為了平衡朝中的一些力量,但不論如何,她都是受了恩惠的。 朱景煜沒有回應(yīng)她的謝意,“朕再呆上半個時辰,便走。” “謝陛下。” 說完這句,他沒再看她一眼。等著時間到了,才喚呂德海進來,按例封了賞賜,便走離了扶柳殿。 夜色如墨,屏退了身后一眾宮人,朱景煜回寢殿時走的很慢,尤其在路過儲秀宮的的時候。 “皇上,是直接回寢殿嗎?” “嗯?!?/br> 呂德??粗熬徛牟阶?,低頭伸手在袖袋里掏了幾下,拿出雙福給的錢袋子,咬牙道:“皇上,您看這個?!?/br> 朱景煜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垂眸對著呂德海問道,“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