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周?！?/br>
    “啊，不錯?！敝苈勚旑D時來了興趣，吳周是個十分出名的綜藝節(jié)目監(jiān)制兼策劃，以前是干導(dǎo)演這行的，也做過攝影，后來大概嫌累，就往后退了退，不再負責具體事務(wù)了，但是他手里帶紅的節(jié)目和明星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一直綿延到現(xiàn)在，始終沒有停過。沒想到蘑菇臺能請到他出山。

    邵誠說：“對吧，這事還沒多少人知道，不然哪能輪得到我們?！?/br>
    周聞謹說：“好，我去?！?/br>
    周聞謹想著，迫切地想著他得找點事情做才能把賀西漳那事給忘了，反正最近他都不想再見到、聽到那個人相關(guān)的信息了。結(jié)果直到上了節(jié)目，開始第一期錄影的時候，周聞謹才發(fā)現(xiàn)，賀西漳也出現(xiàn)在了節(jié)目組里。

    第41章 一個故事

    周聞謹見到賀西漳的時候，邵誠正在對他耳提面命。

    邵誠說：“雖然這個節(jié)目的前途有一定的不確定性，但是正所謂沒有高風(fēng)險哪來的高收益，只要我們好好努力，你和夏英杰絕對可以得出1 1gt2的效果！咦，賀西漳！”

    不遠處的草坪上，賀西漳正在跟個什么人說話，天氣轉(zhuǎn)暖，他也穿得輕便簡單。白色的休閑式襯衫，領(lǐng)口的扣子開著，露出漂亮的鎖骨，袖子挽了起來，看起來有些不夠禮數(shù)周到，卻反而更襯出一種雅痞的風(fēng)范，兩條大長腿難得包裹在一條牛仔褲里，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輕松的氣息。

    邵誠說：“快快快，賀西漳，聞謹，我們過去打招呼吧！”他整了整衣冠，高高舉起一只手沖著賀西漳那兒拼命搖了搖：“賀先生！”

    賀西漳端著香檳轉(zhuǎn)過身來，看到邵誠，臉色微微一變，而后又化為了微笑，他不失禮貌地道：“你好，老邵?！边@個男人似乎天生就有討人喜歡的本領(lǐng)，不知什么時候就跟著周聞謹改了口。

    邵誠為了這份來自影帝的熱絡(luò)笑得合不攏嘴，他先對剛剛跟賀西漳聊天的人說了聲“抱歉”，轉(zhuǎn)而對賀西漳興高采烈地說：“真是巧了，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您！聞謹，快跟賀先生打個……”邵誠茫然地看著自己身后，本來應(yīng)該跟著他的周聞謹不見了。

    周聞謹貓著腰躲在某個人后面，從一個人移動到另一個人，跟做賊似的，額頭的汗都冒了出來。

    真要命！他想，賀西漳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周聞謹看著遠處賀西漳與邵誠聊天，邵誠轉(zhuǎn)身顯然是在找他，結(jié)果把他弄丟了，于是正在那兒賠禮道歉。

    “你？干什么？”

    周聞謹愣了一下，他這會兒正躲在某個人的身后，探頭探腦地往外看，結(jié)果往上一瞧，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好躲到了他的新同門師弟夏英杰背后。

    年輕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周聞謹，那雙顏色淺淡的玻璃珠一般的眼眸在日光下看來更有種難以說清道明的魅力。周聞謹悻悻地直起腰來：“沒什么，不想被拉去應(yīng)酬。”

    夏英杰對周聞謹胡扯的借口似乎并不在意，連“哦”都不“哦”一聲，直接走開了事。

    周聞謹：“……”這熊孩子怎么這么不討人喜歡?。?/br>
    “聞謹?！?/br>
    周聞謹渾身一僵，他直起腰來，跟個機器人一樣同手同腳地往外走，結(jié)果沒走兩步就被人扯住了后領(lǐng)。

    “周聞謹，”賀西漳的聲音從周聞謹?shù)纳砗髠鱽?，離得很近，壓得很低，口氣很兇，“你敢再走一步，我就當眾吻你?！?/br>
    周聞謹：“qaq”

    周聞謹簡直要給賀西漳跪了，他苦著張臉轉(zhuǎn)過身來，低著頭看地上的草坪。這里的草真綠啊！

    賀西漳似笑非笑：“怎么，你連抬頭看我都不敢了？”

    周聞謹：“你有什么事嗎？”

    賀西漳：“你先抬頭。”

    周聞謹：“有事快說?！?/br>
    賀西漳：“我吻你了哦！”

    周聞謹簡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頓時就炸了：“你怎么說來說去就只會……”周聞謹?shù)穆曇粜×讼聛?，對著周圍投來驚訝目光的人群，周聞謹很沒出息地慫了?！澳阍趺磧魰f這個！”

    賀西漳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修長的手指撫過柔軟的唇瓣，動作怎么看怎么曖昧。周聞謹在心里猛呸過去那個單純傻白甜的自己，心想自己怎么就會被這么個道貌岸然的臭流氓給騙了，他還以為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誰想到水里藏著的是頭大尾巴狼！

    周聞謹說：“你到底要干嘛！”啊呸，這話一說完周聞謹就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他演過幾年言情劇，可知道那些“干嘛，干你”之類的套路了，他心想著如果賀西漳真的用這么雷的方式說話，那這次他一定要揍他，好在賀西漳似乎還沒那么無聊。

    “別那么緊張，”賀西漳說，“咱們好久沒見了，我只是想看看你，再跟你說說話。大庭廣眾之下，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周聞謹聽了賀西漳這話，簡直惱羞成怒，聽聽，這都什么混賬話！大庭廣眾之下不會做，那四下無人的時候就打算做咯？

    周聞謹：“……”他是不是又想多了？

    賀西漳看著周聞謹?shù)臉幼訁s笑了起來：“你的表情好多?！?/br>
    周聞謹沒好氣地：“你以為我是表情包啊！”

    “只是有點懷念，”賀西漳說，“這才像你該有的樣子?！?/br>
    周聞謹看向賀西漳，突然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沒見，男人瘦了很多，領(lǐng)口那一橫鎖骨更顯得撩人。是因為太勞累了吧，一定是這樣，才不是因為自己不接他電話不回他微信也不肯見他呢！

    周聞謹故作大大咧咧說：“什么叫我該有的樣子，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好嗎！”

    賀西漳卻搖搖頭：“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過你那么生動的表情了。想笑就笑，想惱就惱，生氣了可以給我一個過肩摔，你本來就該是這樣的，而不是壓抑自己，學(xué)著去做一個彬彬有禮，無論何時都戴著面具，話只說三分的圈內(nèi)人?！?/br>
    周聞謹愣了一下，莫名地就有些不悅，他想，賀西漳這話怎么那么奇怪，大家都在圈子里混，與人為善，保持禮貌不是應(yīng)該的嗎？怎么在他嘴里就成了不該有的樣子了？

    賀西漳大概是看出了周聞謹?shù)臍鈵溃肿约鹤鲂》驼f：“別生氣了，我真的是特地來道歉的，上一次讓你受到了驚嚇，是我的錯?！?/br>
    周聞謹心想，你還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呀，就聽賀西漳接著說了下去：“以后我要對你做什么之前都會征求你意見的，不管你答不答應(yīng)，至少保證你不要受到驚嚇?！?/br>
    周聞謹：“……”

    現(xiàn)在周聞謹覺得全圈子的人大概眼都瞎了，不然怎么會看不出清賀西漳惡劣的本質(zhì)？什么叫至少保證他不受驚嚇？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他周聞謹答不答應(yīng)，他賀西漳想親就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履行一下告知義務(wù)嘍？

    那頭擴音喇叭響了幾下，有人沖著賀西漳揮手：“賀先生，到時間了！”

    賀西漳只得對周聞謹說：“待會我們細聊，你可別跑了?！闭f著便匆匆朝著主席臺而去。

    周聞謹?shù)鹊劫R西漳走遠了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等等，賀西漳難道也要參加《開心大冒險》這個節(jié)目？？？周聞謹：“我現(xiàn)在毀約還來得及嗎？”

    好在周聞謹?shù)囊苫蠛芸斓玫搅私獯?，蘑菇臺的高管和《開心大冒險》的主創(chuàng)人員站到了臺上，其中就包括了賀西漳。

    “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本節(jié)目的制片人賀西漳先生！”下面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周聞謹一臉懵逼地看著賀西漳走到了主席臺中央。

    賀西漳穿上了他的西裝外套，整個人看起來就嚴肅了不少，周聞謹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來，賀西漳的氣質(zhì)似乎有種微妙的變化。身為影帝的時候，他固然是光芒萬丈，強勢無比的，但是此時的賀西漳，光芒內(nèi)斂卻更甚，他的身軀里似乎充滿了噴薄而出的力量，叫人不由想要屈膝跪拜。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有了那些常年在各種“戰(zhàn)場”拼殺，頻繁做出殺伐決斷的人獨有的特質(zhì)了，由此可見，賀西漳工作室的組建過程或許也并非一帆風(fēng)順。

    賀西漳說：“先生們，女士們，各位朋友們，下午好……”他的語調(diào)十分沉穩(wěn)，隨意中有某種特別的節(jié)奏感，聽起來讓人天然就有種信賴感?！胺浅s幸今天能請大家到這里參加《無限冒險》節(jié)目的啟動儀式，今天在座的各位對于我們這個新團隊、新節(jié)目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貴人……”賀西漳侃侃而談，舉手投足充滿魅力，周聞謹懷疑西裝粉們看到這一幕很可能會像多米諾骨牌一般尖叫一聲逐個暈倒，畢竟連他都有點扛不住賀西漳的放電。

    賀西漳一面發(fā)言，一面時不時看一眼周聞謹，似乎是在確認他還在。賀西漳說：“很多年前，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季節(jié)，一個午后，有個人曾經(jīng)對我這樣說過‘失敗不重要，跌倒沒關(guān)系，相信自己，你就能創(chuàng)造奇跡……’”賀西漳頓了頓，環(huán)視眾人一圈，最后將目光牢牢鎖定在了周聞謹臉上，他說，“這就是句屁話！”

    下面的人愣了一下，跟著爆發(fā)出一片笑聲，賀西漳在這笑聲中笑瞇瞇地整了整自己的西裝，正色道：“他說，少喝點雞湯，少看那些發(fā)霉的人生不得不做，必須要去，少那兒自我陶醉，也少他媽自怨自艾，因為世界是唯物的，所以，它是不公平的?！?/br>
    陽光灑下來渲染鋪陳著每個人的形象，只有那個人鶴立雞群。他在賀西漳的眼里還和十四年前一模一樣，那一日賀西漳站在育才舊校舍高高的樓頂上，陽光也是像今天一般的閃耀，天氣和暖，花香醉人，令人懨懨思睡，他恍恍惚惚，意識清醒，他站在天臺外沿，反手抓著背后的欄桿。下面的人來來去去，有人在打球，有人在散步，還有人笑著追打吵鬧……每一個人都那么快樂，只有他不；每個人都是人，只有他不是，他是一只，只能在陰暗泥沼里生存的小怪物?，F(xiàn)在，小怪物累了，想回家了。

    就在他即將松開手一躍而下的剎那，那個閃閃發(fā)亮的少年不知怎么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毫不在意地一只腳跨過欄桿坐沒坐相地騎在那兒。他說：“同學(xué)，你想死啊？是想死吧?！?/br>
    他戒備地看著這不請自來的少年，他有一雙明亮又漂亮的眼睛，明明整個人的長相都是那種爽朗陽光掛的，偏偏右眼下方生了一顆小小的淚痣，莫名就平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他大概剛剛運動完回來，外套脫了，陽春三月的穿著一件汗?jié)竦谋承?，整個人由內(nèi)而外都散發(fā)著驚人的熱度。

    “我跟你說，失敗不重要，跌倒沒關(guān)系，相信自己，你就能創(chuàng)造奇跡……”

    又是一個騙子，賀西漳想，然而少年卻挑了挑眉，眉毛下方的眼睛里閃爍著逼人的光彩，而后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以為我會這么勸你嗎，別傻了！”少年笑出一口白牙，“失敗不重要，跌倒沒關(guān)系，相信自己，你就能創(chuàng)造奇跡，這就是句屁話！”

    賀西漳震驚地看向這個少年，少年一只腳屈膝擱在那窄窄的天臺欄桿上，叫準備一躍成仁的小怪物都有些擔心起這人的安危來，少年卻大大咧咧的，渾不在乎的樣子。

    “你哲學(xué)老師教過你沒，世界是唯物的，所以，”少年說著湊近了一些，“不公平就是世界的本質(zhì)。沒有什么神啊仙啊的會來平衡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命運，少喝雞湯，少看那些發(fā)霉的人生不得不做，必須要做，少那兒自我陶醉，也少他媽自怨自艾，沒誰會慣著你，懂？”

    賀西漳皺起眉頭看著這個少年，覺得這人煩得要命，他跳他的樓，跟他有什么相關(guān)的。難得的，小怪物回了嘴：“不用你來教?！?/br>
    少年吹了聲口哨：“可以嘛，還知道還嘴?！彼f著，干脆把另一條腿也跨了過來，跟賀西漳一樣面向天臺外沿?！笆澜缡遣还降?，從出生起，你可能就比別人倒霉了很多，你成長得磕磕絆絆，別人能輕易得到的你費盡心機也未必能得到，別人一開始就能享受到的你窮盡一生也未必能達到，別人棄若敝履的卻可能是你心心念念的。也許你和別人一起走在街上，天上掉下來一捆錢就掉他懷里了，你一張也沒有，但是上頭砸花盆下來的時候就一定會輪到你，你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

    “這么不公平的世界，你還要繼續(xù)生活下去？”賀西漳冷冷地問。

    少年搔了搔后腦勺，把一頭短發(fā)弄得更亂了：“這不是沒辦法嗎？”

    “怎么就沒辦法了？”賀西漳質(zhì)問他，“我們不能選擇生，難道還不能選擇死嗎？”

    少年眼望著遠方，不緊不慢道：“不能，因為你是個人?！?/br>
    小怪物茫然地看著少年，少年卻忽然站起身來，側(cè)過身來看他。窄窄的天臺邊沿根本放不下并排的兩只腳，少年是前后腳這么站著。一陣風(fēng)過，他晃蕩了一下，突然就栽了下去。小怪物“啊”的驚叫一聲，嚇得夠嗆，他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自己身后的欄桿，慌慌張張地爬回了欄桿里面，一屁股癱在了地上。

    “看吧，是個正常人都是想活下去的?！鄙倌甑穆曇魠s傳了過來，賀西漳拼命伸出頭去才發(fā)現(xiàn)天臺下面的陰影里居然有一塊突出的雨檐，寬度剛好夠一個人橫躺。少年就愜意地躺在那上面，頭枕著胳膊，平靜地看著天空。

    “這個世界讓你過得不好，就是為了讓你去死，所以你死并不是你選擇了死，恰恰相反，是死選擇了你。死選擇了你，你才會倒霉，你呀，被世界欺騙了。”少年問他，“你甘心？”

    不。

    少年說：“就是這樣，對那些讓你不好過的東西說‘不’，你他媽沒有對不起哪怕任何一個人，憑什么就要被逼著去死！”

    賀西漳說：“強烈的求生欲才是我們生而為人的根本和一切事物前進發(fā)展的動力，《開心大冒險》曾經(jīng)集萬千光環(huán)于一身，現(xiàn)在它沒落了，快死了，它不愿，因而向我們求生，所以今天我們才會站在這里，才會有《無限冒險》。世間萬物不破不立，我誠懇地邀請各位與我和我的團隊一起，”賀西漳舉起手中酒杯，“精誠合作，攜手共贏，同舟共濟，再創(chuàng)生機！”

    眾人齊聲喝彩，酒杯碰撞聲響成一片，周聞謹卻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想，賀西漳說的這個故事怎么那么耳熟來著？

    第42章 無限冒險（1）

    周聞謹站在長長的樓梯前。外面?zhèn)鱽黼[隱約約的喧嘩聲，夾雜著飛揚的歡笑，而他的眼前是一道長長長長的樓梯。樓梯向上延展，不知通往何方，他的一側(cè)是白墻，另一側(cè)則是刷了綠色油漆的樓梯欄桿。

    周聞謹抬起腳，開始往上走，然后是跑。天氣很熱，他身上很快就出了很多汗，讓他的外套怎么也穿不住，于是他脫去外套，只剩了身上的一件背心。

    涼快多了！他想。

    長長的樓梯到了盡頭，末了是一扇灰色的防火門。周聞謹站在那扇門前，感到從門縫里有暖暖的風(fēng)吹拂進來，其中還夾雜著一股甜甜的味道，似乎是花香。周聞謹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推開門，猝不及防地被一整片藍天所擊中。

    他的眼前竟然是一片無涯的天空，天上和地下沒有分別，上面是藍的，下面也是藍的。暖風(fēng)吹過，將他的頭發(fā)吹起，調(diào)皮的發(fā)絲搔過他的眼眶，讓他覺得癢癢。周聞謹撓了撓眼眶，看到有個人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那人很高，身材也好，他上身穿著薄薄的白襯衣，下身則是一條牛仔褲，風(fēng)吹得他敞開的襯衣領(lǐng)口嘩嘩地響，有一種靜靜的喧囂感。

    似乎是聽到了周聞謹推門的聲音，那人轉(zhuǎn)過臉來，對著周聞謹笑了一笑：“來，來接吻?！?/br>
    周聞謹“啊”的一聲慘叫，從門里掉了下去。

    “周聞謹？周聞謹？”周聞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心臟還在狂跳不止。他心有余悸地看向周圍，好不容易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是做了個夢。他居然夢到賀西漳跑來邀請他接吻，簡直了！對了，他好像還夢到了什么，夢到了什么呢？

    叫醒周聞謹?shù)那耦枺骸霸趺椿厥拢鲐瑝袅?？?/br>
    周聞謹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后決定不想了：“沒事，我們到了？”

    “到了，大家都下車了?！鼻耦Ｕf，“只有你那個小師弟還在等?！?/br>
    周聞謹抬眼看去，果然見夏英杰拎著個旅行包站在門口，雖然不言不語，一臉冷漠，好歹也是在等人。

    “謝了?！敝苈勚斒嬲挂幌律眢w，站起身來。

    “客氣，接下來還要請你多多指教呢?！鼻耦Ｉ斐鍪?，周聞謹跟他碰了一下拳頭。

    從大巴上下來，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座靜靜的南方小城，今天天氣有雨，空氣濕度很高，到處都蒸騰著一股水汽，加上路上行人稀少，行動也慢，叫人看著懨懨思睡。

    周聞謹看到一個老太太守著一鍋茶葉蛋在爐邊打盹；一個老頭坐在一張棋盤前閉目思索；還有一個便利店的店主手靠在柜臺上撐著腦袋看手機。這里的一切很安靜，安靜得像一個夢。——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那個人在。

    周聞謹看向不遠處，賀西漳一下車就忙著與工作人員溝通，他穿了一件薄薄的沖鋒衣，又長又直的雙腿包裹在一條黑色西褲里，顯得整個人干練而精神。很快生活制片就過來通知大家，先辦理入住，然后開會，把錄制的注意事項做一次深度溝通。

    此時這里聚集了《無限挑戰(zhàn)》節(jié)目組的一部分工作人員（另有一部分已經(jīng)提前幾天過來準備了）以及參與這次拍攝的所有嘉賓。嘉賓一共是八男兩女，八個男的除了周聞謹，剩下的分別是夏英杰、邱睿、孟飛海、胡俊宇、陳志、葛軍以及車曉海，女的一個是張怡秋，聽說還有一個因為在外地拍戲，所以要稍晚一些自己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