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節(jié)
“李曄見過溫母妃?!北欢吢曇魢樍艘惶睦顣?,回過神來時,溫柔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跟前。 “怎么了,跟母妃說說,又犯什么事兒了?跟葉兒公主打架了?你說說你,每次都占不得便宜吧,每次還招惹你皇姐,也活該你被揍?還是又把你葉兒皇姐氣哭了,跑到你母后這里告狀去了,所以你又跑過來……” 李曄露出個牙疼的表情,隨著自己漸漸長大,溫母妃也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跟自己勾肩搭背了,但溫母妃直爽的性子,以及喜歡捉弄自己的嗜好卻是從來沒有變。 “沒有,我現(xiàn)在哪敢惹她啊,如今人家神氣的不的了,先生都說了,我腦子還不如她聰明呢?!崩顣下洱X一笑,子隨母容的俊俏臉頰上,多多少少有一些裴婉瑩的影子,再長大一些的話,肯定是個比他父皇還要招女子喜歡的男子。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算了,當我沒問,估計你小子犯了大事兒了,母妃先撤了?!睖厝崦利惖捻酉袷窃趯に贾裁矗蟊泐I(lǐng)著自己的宮女太監(jiān),往顏令賓宮殿的方向走去。 “呃……母妃,您不會看出來了吧?”李曄一愣,看著溫母妃轉(zhuǎn)身離開的決絕,急忙抓住救命稻草問道。 “廢話,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了,你母后沒有提醒過你嗎?不好好讀書,卻跟一些心懷鬼胎的人來往,你小子等著吧,你母后怕是不會保你的。”溫柔轉(zhuǎn)身扭頭,看著一臉苦瓜相的李曄直言道。 “所以兒臣在猶豫啊,到底是先見父皇呢,還是先跟母后說,但跟母后說了也沒啥用啊,可……畢竟是母后的家人……”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母妃覺得吧,你最好還是……找你皇奶奶怎么樣兒?”溫柔詭異的笑了下,又一個餿主意從她的嘴里冒了出來。 而李曄的反應(yīng)更大,像是腳下踩到蛇一樣,蹦起來往后退了好幾步:“不要,皇奶奶雖然能把事情壓下來,或者給兒臣出主意,但……不能這樣做?!?/br> “那你就爺們點兒,大不了就是挨一頓揍唄?!睖厝釠_李曄笑了笑,跟李曄都沒有看見,裴婉瑩則是從外面緩緩往宮殿里走來,正好看見了兩人站在庭院里,離得老遠像是在商議什么事情。 靜靜地站在廊亭內(nèi),看著溫柔跟李曄在那里不知道還在嘀咕著什么,自己剛剛從母后那里回來,便看見了眼前這一幕。 不過好在,李曄并不是可以隨意進入后宮,同樣是在稟奏了之后才進來的,而她著急趕回來,也是因為從皇太后那里得知,李曄進宮了,所以母后才讓她趕緊過來看看。 所以還沒回到自己的宮殿,就看見了眼前的這一幕,雖然并不知道兩人到底在干什么,但裴婉瑩猜測,顯然這與宮外的事情有關(guān)。 無聲的嘆口氣后,思緒游走之時,便看見溫柔跟不說話的李曄,已經(jīng)同時望向了她。 三人一同走進了皇后的宮殿內(nèi),只是溫柔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就聽見身后噗通一聲,李曄在她跟裴婉瑩扭身坐下的同時,第一時間就跪了下來。 “請母后責罰,而后兒臣便去向父皇請罪?!崩顣瞎蛟诘厣?,耷拉著小腦袋瓜說道。 “你何罪之有?。俊迸嵬瘳摕o奈的嘆了口氣,雖然如今已經(jīng)是貴為大唐的皇后,但向來生性淡泊,對于名利根本不在乎,一直以來最為鐘情的便是從孫思邈那里繼承的醫(yī)術(shù)。 要么就是在后宮聽聽顏令賓編排的戲曲等等,總之在這個后宮內(nèi),裴婉瑩向來是過的輕松寫意,甚至有了閑暇時間,還會向溫柔討教幾手三腳貓的功夫,但無奈耍出來后,在溫柔眼里就是花拳繡腿,強身健體還勉強算不錯。 所以這些年也因為心境淡然的關(guān)系,容貌并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只是因為已經(jīng)貴為皇后的關(guān)系,如今母儀天下的她,身上也多少了一些那高貴溫婉的氣質(zhì),整個人看起來甚至比剛進宮時還要靚麗了幾分。 “綏州刺史裴慶收受賄賂,暗地里買官賣官,甚至……在一些場合,打著兒臣的名義排擠、拉攏其他官員。兒臣也是近日才得知此事兒,所以先來向母后請罪。”李曄低著頭說道,但語氣之中并沒有顯得猥瑣,相反說的很是坦然。 “那你到底有沒有參與?”裴婉瑩臉色也變得鐵青,一雙玉手緊緊攥著。 “兒臣無心參與,但最終還是被拉扯了進去,是兒臣疏忽大意了,當初并沒有想的如此深遠?!崩顣险Z氣中多少一些懊惱。 第939章 皇長子的苦惱 涉世未深,或者是說身為大唐皇子的他,對于人心與計謀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輪廓跟認識的他,不知不覺的開始被人當成了大唐的太子,于是身邊開始出現(xiàn)了形形色色的人,明里暗里的親近他、示好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走入他李曄的這個圈子。 雖然李弘還未立儲,但不代表下邊的人,不會私下里揣摩圣意,不會不把皇后的長子李曄,當成理所當然的皇太子,而后便開始提前進行政治投資。 李曄一開始還能夠做到對任何人都拒之千里之外,必定在李弘還未立儲之時,他跟其他人一樣,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唐皇子,心中多少自然而然的也想過,大唐的太子必定是自己的。 可在他還沒有成為太子之前,不論是李曄自己,還是裴婉瑩,都并沒有把大唐的太子之位,當成是他李曄理所當然該擁有的。 李曄也同時能夠謹記這一條,所以他并未因為一些人明里暗里的追捧跟諂媚,而在如此小小的年紀便飄飄然,一直恪守著裴婉瑩對他的提醒跟警告。 但綏州刺史裴慶,卻不一樣,身為他的表舅,也就是裴行儉弟弟裴行嚴的兒子,也算是皇親國戚了,自己就算是再謹慎小心,也不可能天天防備著自己家人。 而且身為皇子,與母后家的親戚交往,也并不是不可以,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他沒有想到,隨著他與一同在國子監(jiān)受學的表哥裴宣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一張大網(wǎng)也已經(jīng)慢慢朝他罩了過來。 一切都發(fā)生在李曄未能察覺的情況下,順其自然的,在時間的推動下,李曄偶爾也會經(jīng)過母后的同意,出宮與他們聚宴,甚至也赴過幾次表舅親自遞過來的名刺宴請。 可在李曄看來,表舅裴慶一向為人正直,為官清廉,特別是在自己跟前,身為綏州刺史的他,一向表現(xiàn)的是兩袖清風的模樣兒。 可就是如此,前兩日卻被前幾年,父皇在洛陽親自為其斷案的士子郭敬之察覺,如今身為綏州司馬的他,便把自己的頂頭上司,裴慶貪贓枉法、拉黨結(jié)派的事情給查了出來。 而其中一些官員因為他皇親的身份,加上裴慶有意無意的打著皇長子旗號,開始在綏州大肆收受各地官員的賄賂,甚至就連京城的一些官員,都被他拉攏到了跟前,寄望著有朝一日李曄被立為太子后,他們這些人便可以進入東宮任職,為以后的飛黃騰達提前圖謀。 李曄對這一切根本不知曉,甚至很多時候前往赴裴慶的宴席,會碰見一些其他地方、京城的官員,疑惑之間,都會被裴慶以巧合的理由給搪塞過去。 而李曄對此事兒也并沒有深究,并沒有仔細的想過,怎么每次都會有這樣的巧合,一來二去,裴慶在大肆收受各地官員的禮物時,也會挑選一些上好的玩意兒送到宮里來。 一開始李曄還會拒絕,但裴慶卻是從簡入繁,一開始是一些不值錢,甚至上不得臺面的物件,慢慢的就開始分量變得越來越重,這個過程中,自然是也把李曄的警惕之心給完全磨凈了。 所以如今,李曄便被裴慶不住不覺得拉攏了進去,以李曄的名聲,建立了一個不小的未來的太子官場圈子。 裴婉瑩無奈的嘆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個表哥她并不是很喜歡,當初還沒有入宮時,自己跟陛下的情事兒,還只限于一小部分知道時,這位從來不登自己家門的表哥,便開始變得殷勤了起來。 裴行儉當年久居安西、土蕃,而后在長安沒有停留幾年,又是與清菡妹子的父親陳敬之兩人遠在泉州水師任職。 當初那些年,裴婉瑩在長安則是一直與母親生活,自己的表哥跟二叔,也極少登上自己家的門來看望自己跟母親。 當年父親還在土蕃,自己家門口可是門可羅雀,可是清凈冷淡的很,但自打父親回來后,家里的親戚就突然間給換了一副面孔一樣,一下子都變得對自己與母親熱情了起來。 不過好在,這些年裴婉瑩身為大唐母儀天下的皇后,一直恪守本分,從來不參與朝堂之事兒,甚至連枕頭風都不曾在李弘耳邊吹過。 對于家里的這些親戚,更是一個人的好話都沒有說過,至于他們的仕途,裴婉瑩也是從不過問,只有出宮回家的時候,面對家里突然多出來的那么多親戚,會出于禮貌的問上幾句,但也是盡量不涉及朝堂要事。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這么些年,眼看著李曄一點點兒長大成人,家里的親戚也并沒有因為自己貴為皇后,而無事生非。 雖然陛下不曾立儲君,一向心性淡然的裴婉瑩,也從來沒有在李弘跟前提及過此事兒。 但誰能想到,如今卻圍繞著李曄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身為皇長子的他,如果一旦被裴慶等人牽連,這罪責怕是他李曄根本擔不起來的。 “完了,你被人下套了,被你的舅舅跟表哥給坑了。你父皇肯定饒不了你?!睖厝崞财沧?,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為李弘生下個公主,簡直是一件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最起碼不會有這些煩心事兒,不會有人在宮外打著你的名號招搖撞騙、拉黨結(jié)派的建立自己的勢力跟利益圈子。 裴婉瑩無奈的白了一眼沒心沒肺的溫柔,前些日子還羨慕自己為陛下生了兩個皇子,現(xiàn)在就又開始覺得生下公主好了。 “少說兩句,該有個當母妃的樣子了。”裴婉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曄,看著溫柔說道。 “母妃也愛莫能助啊,就是你母后也沒辦法。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實情跟你父皇說了吧,至于你母后這里,你還是別聽什么建議了,免得到時候你再在你父皇面前,把你母后連累了。”溫柔說到最后,聽在裴婉瑩的耳里卻是有些語氣雙關(guān)。 又是不由得白了沒正形的溫柔一眼,而后對李曄說道:“起來吧,如果想好了怎么跟你父皇說,那你現(xiàn)在就去見你父皇,如果沒有想好,就在這里什么時候想好了,什么時候去。” “兒臣想好了,兒臣現(xiàn)在就去。”起身的李曄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著裴婉瑩跟溫柔行禮后,便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看著李曄還很稚嫩的背影離去,溫柔有些覺得匪夷所思了,一根食指輕輕放在紅唇邊,再次看了看從門口消失不見的背影,而后又轉(zhuǎn)頭看了看一臉平靜的裴婉瑩,突然急聲道:“你就一點兒也不著急嗎?你……總該也給他想個法子啊,是不是嫌我在這里礙事兒?那我去把曄兒喊回來。” 裴婉瑩無語的嘆口氣,再次白了一眼:“我著什么急?嫌你礙事兒就早上你離開了,還至于讓你坐到現(xiàn)在?” “喂,你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曄兒可是皇長子,你就不怕這點兒事影響他以后被立為太子?”溫柔很不可思議,你這個當娘的心性淡然也就罷了,別連累了皇長子繼承太子之位啊。 “那是陛下的事情,該他頭疼才對,立誰當太子那是陛下該思考的,只要陛下覺得哪個皇子合適,就立哪個皇子是最好了,不一定非要立皇長子,而且現(xiàn)在還沒有立李曄,就開始有人打他的主意了,誰知道萬一被立為儲君后,又會是怎么一番景象。要我說啊……” 裴婉瑩悄悄壓低了聲音,而后看著溫柔有些鬼祟地說道:“不立李曄為太子我才喜歡呢,最起碼這樣我不用擔心受怕,只要能夠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在我看來就是最合適不過了?!?/br> “沒追求,難怪李曄的性子越來越像你,早晚有一天啊,會徹底給你帶偏了,倒是葉子公主的性格不像你,跟陛下有幾分相似?!睖厝嵫鲋^,想著那美女坯子的大唐長公主的模樣說道。 “那是被陛下給慣壞了,無法無天,一點兒公主的樣子都沒有,還有那李令月,就沒有教過李葉什么好?!迸嵬瘳撓肫鹦」米泳鸵荒槻粷M。 七八歲的時候,李令月就開始教李葉化妝,有一次畫的那個濃妝,差點兒把李弘給氣的背過氣去,粉雕玉琢的小公主,讓李令月成心鼓搗的,跟跳大神旁邊的童女似的,臉上厚厚的一層粉底,兩腮處又是跟畫了兩個石榴似的,眉心那紅點兒也不知道是顏色沒用對,還是怎么弄的,跟一顆痣似的。 “反正我不會讓李眉單獨跟李令月相處,要是萬一被李令月帶壞了……” “跟著你就好了?李眉才幾歲?天天宮女手里拿的不是毛絨絨的玩具,都是刀槍棍棒,斧鉞鉤叉的兵器,你這個當母妃的再不用心,小心我?guī)У轿疫@殿里來撫養(yǎng)?!迸嵬瘳摳杏X溫柔跟李弘就是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溫柔更甚,典型的只管生不管養(yǎng)。 “那不行,那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少了她我怎么辦?我還要把我一身的武藝傳給李眉呢?!睖厝嵯駛€老母雞般,立刻跳著腳說道。 兩女坐在宮殿里繼續(xù)有一搭沒一搭的東拉西扯,絲毫不擔心她們那皇長子,正往紫宸殿走的忐忑心情。 第940章 自行車 李曄在紫宸殿并沒有看見他那日理萬機,以朝堂社稷為重的大唐皇帝父皇,倒是看見了白純正在書房里,手里捧著一本顏令賓寫的歌令,在那里看的聚精會神。 經(jīng)過唯一能讓李弘的子女喊姨娘的白純的提醒,李曄只好從紫宸殿里走出來,望著那前方碩大的廣場處,不著調(diào)的爹正好從紫宸殿的一側(cè)人未至聲先至的……竄了出來。 對,在李曄看來,父皇就是突然間從那旁邊的花墻處竄了出來,而讓他大跌眼鏡、目瞪口呆的是,父皇那快速的身形并不是跑出來的,而是……坐著一個不倫不類的東西,雙腳蹬踏著快速的駛了出來。 身后的花孟跟芒種,包括太仆寺卿等不少人,一路小跑的跟在李弘的后面,一個個神色緊張,嘴里同樣緊張的提醒著:“陛下小心、小心陛下?!?/br> “這個很容易摔倒……陛下您慢點兒?!?/br> “需要掌握平衡才好,陛下千萬要小心才行?!?/br> 大唐的皇帝則是騎著前后各一個輪子,整個人坐在輪子中間連接起來的一個座椅上,雙腳踩著兩邊各一巴掌大的踏板,而后隨著他用力的蹬踏,那在大唐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自行車,便如同離弦之箭一樣,飛快的往前沖去。 耳邊呼呼的風聲讓李弘終于找到了比在馬背上要更加自由的快感,一個個急轉(zhuǎn)彎,或者是急剎車,都讓身后太仆寺的一幫人,小心臟噗通噗通的跟著亂跳。 目瞪口呆的李曄,站在高高的臺階上,看著下面不著調(diào)、玩瘋了的父皇,心中則是更加的忐忑,父皇今日看來心情舒暢,自己跟父皇說自己那些糟心的事兒,不會敗壞了父皇的好興致吧。 但不說的話,恐怕再隔幾日,別幾日,怕是半日的時間,父皇也就該知道了,甚至說不好父皇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等著自己向他認罪呢吧? 而紫宸殿廣場下的李弘,騎了好幾圈,發(fā)現(xiàn)這掌管車馬的太仆寺,打造的這一輛自行車,騎起來跟上一世的并無多大區(qū)別后,顯得是極為滿意。 當初也是摟著白純在御書房無聊,突然間想到了自行車這個交通工具,以如今大唐的工藝,想要造出來完全不在話下。 于是便在白純的好奇下,畫了一張圖紙后,交給了皇宮內(nèi)的太仆寺來打造。 如今的太仆寺,大部分的官吏其實都是一些匠人而已,而這些人如今基本上都是從太乙城過來的嫻熟工匠,所以打造一輛自行車根本不在話下。 今日剛剛打造好,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在這兩輪上騎出十米遠,還在研究著如何掌握平衡的同時,就看見皇帝陛下興致勃勃的跑了過來。 而白純對于這種事情顯然是不感興趣,何況她已經(jīng)聽李弘念叨了好幾天了,所以也就懶得跟著大唐皇帝,在紫宸殿前丟人了,免得到時候被御史看見,又彈劾自己。 畢竟自己住進紫宸殿,已經(jīng)是惹得滿朝文武,特別是御史臺不高興好幾天了,紫宸殿向來是皇帝陛下一人的寢殿,跟召見朝臣的內(nèi)殿,如何能夠讓皇妃住進來呢? 而且還不是皇妃,只是一個身份沒辦法定義的“奴婢”,這于法理不合啊。 但即便是如此,也沒有人能夠改變陛下的主意,甚至一些官員還把此事兒稟奏給了武媚跟裴婉瑩,但皇太后跟皇后兩人,卻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對于臣子向她們諫言此事兒時,都是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給臣子們一個明確的答復。 一來二去,臣子們也就知道了皇太后跟皇后的心思,畢竟是陛下的家事兒,臣子們職責盡到了,陛下愿不愿意改那就是陛下的事情了。 何況白小姐也很少露面,同時這也算是內(nèi)殿,就睜一只眼閉一眼,臣子們又開始給自己找著臺階下。 所以白純在紫宸殿內(nèi),對自己的言行舉止一直都是很自制,包括她自己活動的范圍以及時間,從來不在有臣子被召見到內(nèi)殿時,出現(xiàn)在陛下或者臣子的跟前。 于是這兩年,自從被李弘強留在紫宸殿后,白純前往后宮,前往武媚蓬萊閣的次數(shù)也就越來越多,跟武媚之間的關(guān)系也是越來越好,越來越融洽了。 看著臺階上的李曄滿腹心事、愁容滿面的站在紫宸殿門口,李弘一手松開把手,一邊向李曄招了招手,示意他下來。 這一撒手的舉動,又是把身后的一旁人嚇了一跳,生怕陛下控制不好這……被陛下親自命名的自行車,而摔倒在地上。 李曄不敢怠慢,看著興頭正盛的父皇,提著長袍便快步從臺階上跑了下來,面對著停在紫宸殿臺階前,依然還坐在那奇怪的物件上,但已經(jīng)一只腳著地的父皇,急忙行禮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