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正是斬鈺。 斬鈺一身狼狽,年輕稚嫩的俊臉上布滿怨恨。在他那雙曾經(jīng)天真無憂的眼眸中,如今只剩徹骨的仇恨與冷酷。 “桂臣雪!我要?dú)⒘四悖。 背鹑私阱氤?,斬鈺壓不住滿腔怒火,掙扎著要站起來手刃仇人,又被侍衛(wèi)們壓制住。 桂臣雪垂眸看他,徐徐問道: “是你自己來的,還是他讓你來的?” 聲音清亮如冰雪,氣勢凌冽勝雪峰。 斬鈺冷冷一笑:“重要嗎?” 桂臣雪半晌沉默,才用一種緬懷的語氣輕聲說道: “他應(yīng)該教過你,要量力而行。” “閉嘴,卑鄙小人!你不配說我家少爺說過的話!”斬鈺氣憤難平地罵道。 見斬鈺沖撞自家主子,侍衛(wèi)們就要動手。被桂臣雪揮退。 緩緩轉(zhuǎn)過身,桂臣雪把手一揮:“放他走?!?/br> “大人!” 假惺惺!斬鈺啐了他一口。 但斬鈺也審時(shí)度勢,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不再多說,警惕地掃了左右眾人一眼,他猛地一蹬,越出包圍圈。在湖面蹬了蹬,幾下消失在黑暗中。 “桂大人,這刺客你也不審,也不殺,就這樣放任走脫,你這是!此人若他日再來,可如何是好!”朱大人擦拭著冷汗從后頭走出來。 眾人皆道是,唯有江家父子不敢開口。他們都認(rèn)出斬鈺的來歷,怕被牽連。 桂臣雪冷如冰錐的目光定在這位剛上任的太守臉上,緩聲道:“太守大人,有何見教?” 朱大人打了個哆嗦,嚇得出了一后背冷汗。 眾人忙陪笑打圓場:“沒有沒有,我們都沒意見!桂大人英明!英明??!” 桂臣雪將目光移開,投向斬鈺消失的黑暗山林。 當(dāng)然不能殺。 因?yàn)楝F(xiàn)在那人身邊,也就剩下一個斬鈺了。 夜風(fēng)簌簌,枯葉飄零。 街上酒樓茶肆已經(jīng)關(guān)閉,酒旗被夜露打濕,屋檐嘀嗒嘀嗒。打更聲從對面街市遙遙傳來。 漆黑潮濕的青石小巷內(nèi),斬鈺抱著長劍踽踽獨(dú)行。皎潔的月光將他蕭索的身影拉得細(xì)長。 距離那天又過去了三天。 差距太大了,無論如何努力,如何借助外力,都無法彌補(bǔ)玄士與玄師之間的差距。 他之所以急著去報(bào)仇,就是因?yàn)槁犝f桂臣雪準(zhǔn)備閉關(guān)突破,等他出來,應(yīng)該就是玄王了。那時(shí)復(fù)仇更是無望。 怎么辦呢? 世界上只要有一種手段能夠殺死桂臣雪,為少爺報(bào)仇,他就在所不惜!他沒什么好怕的,唯一怕的是沒能為少爺做這最后一件事。他也沒什么好失去的,因?yàn)槲ㄒ缓ε率サ?,也早已?jīng)失去了。 “年輕人,需要我的幫助嗎?” 一個jian猾蒼老的聲音突兀響起,在死寂的夜晚顯得十分滲人。 原來他不知不覺走入一條偏僻的巷子,正停在一家破舊古老的店鋪面前。 聲音就是從那店鋪黝黑無光的簾子后傳來的。 “你能幫我什么?”斬鈺苦澀地笑了笑,“我想殺人,你能幫我嗎?” “不,我不能幫你殺人,但是,我可以讓你變得強(qiáng)大,然后去殺你想殺的人。” 斬鈺本是轉(zhuǎn)身要走,聽到這話,卻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腳步。 “我這里有一門功法,絕對是你正需要的。能夠讓你在最快時(shí)間內(nèi)強(qiáng)大起來!” “真的?!” 斬鈺激動地?fù)屔锨埃话严崎_布簾。 他心臟猛地一縮! 布簾后的陰影處站著一個佝僂矮衣物破舊的老嫗,那張從頭巾處露出的枯樹皮般枯槁的臉上,正掛著一絲陰惻惻的笑靨。 “什么功法?” “大慈大悲普渡眾生咒,你要嗎?” 斬鈺一驚! 魔功! 難怪這老嫗身上氣息詭異,原來是魔門中人! 魔門中人,正道不齒! “我要!你把功法賣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