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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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越流抖了抖擻精神,卷起長袍別入腰腰間束帶,斜著眼看向三人,“跑啊,杵著做什么?大家咬咬牙堅(jiān)持,趕到書院吃午飯不是問題。” ☆、090 顧越昊和顧越清唯顧越天馬首是瞻, 看他沒有反駁,只得咬咬牙, 惱羞成怒的跟在后邊。 清晨的風(fēng)不顯熱, 拂過面龐帶著絲清涼,顧越流邊跑邊伸展著手臂, 時(shí)不時(shí)回眸瞄了兩眼, 雖說不情愿,到底也追上來了, 所謂孺子可教,他心頭還算滿意, 放慢腳步, 和顧越天齊肩慢跑, 嘴里說著鼓勵(lì)的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生在武將世家, 沒點(diǎn)真本事可不行,今天我們先慢跑, 等習(xí)慣了再跑快些。” 凡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循序漸進(jìn),顧越天他們年紀(jì)小, 往后的日子長著呢。 再看顧越天他們,頗有種當(dāng)年訓(xùn)練云生院姑娘們的場景,憶往昔,躊躇滿志, 拍手鼓勵(lì)落后幾步的顧越清,“清堂哥,咱這剛出門呢,打起精神啊......” 顧越清心頭正氣著呢,他是三房獨(dú)子,自幼錦衣玉食,山珍海饈養(yǎng)著,什么時(shí)候竟跟個(gè)小廝似的對人俯首帖耳,不禁睇了顧越流眼,粗重的哼了聲,像是賭氣似的,一口氣跑到了顧越流前邊。 顧越流興奮的吹了聲哨子,朝沉默不言的顧越天道,“看不出來清堂弟還有幾分硬氣,不錯(cuò),是咱顧家的種。” 顧越天:“......” “流堂弟,這種話,不是平輩能說的吧?!笔穷櫦业姆N,怎么聽怎么覺得不舒服。 顧越流有些糗的揉了揉鼻子,“是嗎?我看話本子里常說這句話,不聊這個(gè),咱跑快些追上清堂哥?!鳖櫾搅麟p手握拳,如一陣風(fēng)似的飄走了,留下顧越天和顧越昊對視眼,俱涌上不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隨著他們進(jìn)入喧鬧的大街愈發(fā)強(qiáng)烈,顧越流容貌俊美,氣質(zhì)卓越,街上的人無不投來窺視的目光,過路的馬車甚至撩起車簾,探頭打量,托夏姜芙的福,顧家?guī)孜簧贍斣诰├锒际琼懏?dāng)當(dāng)?shù)娜宋?,見是顧越流,便有許多人主動問安打招呼。 朝陽的光生氣蓬勃罩在顧越流身上,看上去充滿了希望。 有人忍不住感慨:年輕真好。 打招呼的人中,不乏有見識過顧越流抓老鼠本領(lǐng)的,看他身后跟著三個(gè)快筋疲力盡的少年,不禁笑嘻嘻問道,“顧六少,這又是約了誰比試抓老鼠啊?”沒辦法,顧越流‘抓鼠小能手’名聲一出去,在紈绔的圈子里激起了不小的漣漪,長寧侯府的少爺們是公認(rèn)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除了吃喝嫖.賭一無是處的紈绔。顧越皎撐起刑部半邊天他們不屑,顧越涵屢建奇功他們不屑,顧越澤領(lǐng)兵打仗他們也不屑,至于雙胞胎都在翰林院當(dāng)值他們更不屑,畢竟都是蒙祖蔭得來的功名,唯獨(dú)顧越流,他竟改邪歸正有了一技之長,這抓老鼠的技能可是上無古人下無來者,這讓其他紈绔生出了危機(jī)感,紈绔是什么,就是整日游手好閑不思上進(jìn)的懶散少爺,顧越流卻能一邊做個(gè)懶散少爺一邊博個(gè)好名聲,這讓其他紈绔們?nèi)绾稳淌艿昧恕?/br> 故而,找顧越流下戰(zhàn)帖的人比比皆是,但顧越流動作敏捷,一直遙遙領(lǐng)先。 見追著顧越流的三位少爺大汗淋漓,臉色發(fā)白,雙眼沒有焦距的望著前方,好像隨時(shí)會癱在地上似的,就勸顧越流,“比試歸比試,別把人折騰沒了?!北诩埲死仟N,顧越流輕松自得,云泥之別不過如此了吧。 顧越流轉(zhuǎn)身看了眼,拍手道,“堅(jiān)持住啊......”啊字沒說完,顧越清絆著攤販的桌子,噗通聲倒了下去,行人往來的街上,驟然鴉雀無聲,顧越流皺了皺眉,“這還不到十分之一呢,怎么這么沒出息?!?/br> 目光渙散的顧越清:“......”我□□大爺。 周圍投射過來的眼神太過炙熱,顧越天還能勉強(qiáng)擠出個(gè)笑來,顧越昊和顧越清差不多,雙腿一軟坐在地上不肯走了,軍營里cao練士兵還給士兵們喝水的時(shí)間呢,顧越流太獨(dú)斷專行了,何況他們不是他的兵。 顧越清躺在地上,雙手蓋在臉上,氣喘吁吁問攤販要水喝,他快渴死了。 攤販站著一動不動,拿眼神覷視著顧越流,顧越流神色清爽,有些生氣的瞪著地上的人,“起來啊,青天白日躺在大街上要飯呢......”這才半個(gè)時(shí)辰不到他們就熬不住了,身子骨太弱了些,就是他四哥五哥,一口水不喝都能圍著侯府跑兩圈呢。 沒用的男人,顧越流心頭嗤笑了句,街上人多,他不想陪他們丟臉,跑過去將顧越清從地上拽起,又一只手拽起顧越昊,“我就不信你們真跑不動,如果城門口堆著一箱子黃金,你們跑到半路就放棄了?” 人的潛能都是靠一點(diǎn)一點(diǎn)激發(fā)出來的,顧越清就是對自己太沒要求了,不行。 他雙手繞到二人腰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荷包,塞進(jìn)懷里拔腿就往前跑,經(jīng)過顧越天身邊時(shí)沒往將他的也搶過來,跑出十幾步遠(yuǎn)才回頭看他們,“堂哥們,想要荷包買水喝的話就追上我。” 他就不信沒辦法激起他們的動力。 顧越天:“......”要不是還有那么點(diǎn)涵養(yǎng),他真想罵他祖宗十八代,世上怎會有顧越流這種人。 街上的人恍然:原來是顧六少和他沒用的堂哥們。 瞬時(shí),寂靜的街又變得喧鬧,人們各忙各的去了,顧越流從顧越清荷包里拿了幾個(gè)碎銀子給攤販,算是補(bǔ)償顧越清壞了他生意,顧越清氣得嘴巴都歪了,顧越流卻無動于衷,揮舞著荷包,誘哄道,“追上我就給你們買水喝?!?/br> 路人幫腔,“是啊,趕緊追吧,六少一言九鼎,不會騙你們的。”說話時(shí),連聲嘆息,頭微微搖晃,不知是可憐顧越天他們還是認(rèn)為顧越流欺負(fù)人。 這么多人看著,顧越清總不好當(dāng)街撒潑,深吸口氣,拔腿就追了上去,顧越天和顧越昊松了口氣,別說,他們還真怕顧越清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那可丟臉丟大發(fā)了。 顧越流揮舞著荷包,跑一會就停下,等他們快追上自己了又往前跑,跑了兩條街,城里人都知道了個(gè)消息:‘抓鼠小能手’不抓鼠不逗狗了,改溜堂哥們。 到了城門時(shí),顧越流將荷交給守城的官兵,等他們過來拿,看前邊有馬車回城,將官兵往旁拉了拉,抬頭時(shí),不經(jīng)意對上一道怨毒的目光,顧越流見馬車上刻著孫字,墊腳朝車?yán)锍蛄搜邸?/br> 守城官兵忙扯他袖子,小聲提醒,“是孫府馬車,六少,您可得離他們遠(yuǎn)點(diǎn),小心惹上一身sao。”孫大小姐失蹤后,關(guān)于孫府流言日囂塵上,不知誰先傳的,說孫大小姐是被蠱惑了,始作俑者是顧三少,孫大人回京,少不得要進(jìn)宮求皇上作主。 孫顧兩家,怕是要結(jié)仇了。 顧越流哪兒聽說過這些,迎上孫迎松目光,他鼻孔朝天哼了哼,示意士兵看馬車?yán)镒娜?,“那是孫大小姐?” 守城官兵偷偷瞄了眼,點(diǎn)了下頭。心道孫大小姐怕是吃了些苦頭,瞧瞧這小臉給哭的......活該! “這么丑,給我娘當(dāng)丫鬟她都嫌棄,竟妄想給她當(dāng)兒媳,下輩子吧?!?/br> 夏姜芙身邊的丫鬟個(gè)個(gè)生得花容月貌,這在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以孫大小姐姿色,想進(jìn)侯府大門,估計(jì)比登天還難,守城官兵好奇,“六少,侯夫人挑兒媳婦除了好看還有沒有其他要求?”他妹子生得冰肌玉骨,韶顏稚齒,過兩年長開了更好看,沒準(zhǔn)能入夏姜芙的眼。 顧越流若有所思看他眼,沉吟道,“沒了!” 官兵大喜,掂了掂手里荷包,想起什么,忙將荷包還給顧越流,熱絡(luò)道,“六少,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這錢,小的不敢拿?!鳖櫾搅鞒鍪终媸谴蠓剑齻€(gè)荷包,他隱隱摸到里邊有票子,夠慷慨! 顧越流垂下眼瞼,抬手就朝官兵拍了一記,“你想什么,無功不受祿,我是平白無故往外撒錢的人嗎?這錢是我堂哥他們的,說起這個(gè),好一會兒了怎么還沒過來,不會半路暈了吧?”話完,他眺目望去,三人跟流浪漢似的靠墻坐著,身.下一片濡濕,見他望過去,三人不住朝他擺手,估計(jì)是想讓他等等。 “長在邊關(guān)怎如此嬌氣?!鳖櫾搅鬣止玖送ǎ挂矝]往狠心繼續(xù)跑,收回視線,注意到旁邊的馬車還在,抵了抵官兵胳膊,“你說她們是不是無顏見江東父老啊......” 語聲一落,就感覺頭頂?shù)哪抗庵藷峒怃J了幾分,自幼在顧泊遠(yuǎn)各種晦暗深邃的眼底長大,顧越流可不懼孫迎松,他仰起頭,笑瞇瞇撞上他吃人的目光,頗有風(fēng)度的拱手行禮,“見過孫大人......” “厚顏無恥?!睂O迎松氣得額上青筋直跳,換作顧泊遠(yuǎn),顧越流鐵定拔腿就跑,但面對吹胡子瞪眼的孫迎松,他只覺得有些好笑,“孫大人,女兒找回來了您就趕緊回府啊,別擋著道。” 孫迎松緊了緊手里的鞭子,就差沒朝顧越流臉上揮去了,咬著后槽牙說道,“顧六少在正好,我有些事想問問你?!?/br> 馬車?yán)锏膶O惜慧淚流滿面望過來,顧越流攤手,“孫大人不會想把女兒的事推到我頭上吧,我爹說我毛還沒長齊呢,兒女情長的事我可是一竅不通。”他已經(jīng)知道顧越澤是打仗去了的,沒個(gè)三五年回不來,孫迎松嫁女心切,不會硬塞給他吧,那他寧肯也上戰(zhàn)場去。 孫迎松活了大半輩子,當(dāng)街被個(gè)毛頭小子頂?shù)妹婕t耳赤,哆哆嗦嗦指著顧越流,好一會說不出話來,索性直接將懷里的信扔給顧越流,顧越流也不接,任由信落在地上,孫迎松氣得臉都青臉,“你看看是不是你三哥的筆跡?!?/br> 他氣孫惜慧不顧名聲離家出走,但更氣始作俑者顧越澤,女兒什么性情他清楚,要不是顧越澤哄騙威脅,孫惜慧不至于連家都不要了,他非得進(jìn)宮好好參顧泊遠(yuǎn)一本不可。 孫迎松臉色鐵青坐在馬背上,而顧越流一派云淡風(fēng)輕抬著下巴與之對視,誰也不看落在地上的信,還是官兵笑吟吟撿起地上的信雙手遞給顧越流才稍微緩解了僵持的局面,顧越流漫不經(jīng)心展開信,大致瞄了眼,他三哥的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只是用詞太過乏味,文筆不如晉江閣的姑娘,這封信換作他來寫,定會感人肺腑多了。 他三哥在賭博上有些造詣,這寫信就差遠(yuǎn)了,還真是硬了那句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的老話,他將信遞給官兵,無所謂的朝角落里休息的顧越天喊道,“走了,再坐下去都快晌午了?!?/br> 汗流浹背的三人抖了抖酸痛不已的腿,慢騰騰跑了過來。 剛開始還能在心里罵罵顧越流,眼下累得只想倒地就睡,啥心思都沒了,孫迎松見顧越流不把他放在眼里,揮起鞭子,狠狠抽了下馬兒,“顧六少,你別欺人太甚?!?/br> “孫大人,我怎么欺負(fù)你了?”顧越流還真沒見過像孫迎松這樣蹬鼻子上臉的,一見面他就行禮問安,給足他面子,還想讓他怎樣。見顧越天到了跟前,他也懶得和孫迎松多說,“天堂哥,我們繼續(xù)。” 說完,呼溜溜跑了...... 官兵臉上舔著笑安慰孫迎松,“大人,六少年紀(jì)小說話直爽,您可別往心里去啊?!币运难酃?,長寧侯府還真是不稀罕孫大小姐,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孫惜慧自作多情惹的事。 侯夫人只以貌取人,孫大小姐這輩子是沒戲了,倒是他家妹子,官兵覺得有希望,找機(jī)會在顧越流跟前露露臉,探探顧越流的口風(fēng)。 孫迎松不知官兵心里所想,聽了這話,臉上憤怒更甚,娶妻當(dāng)娶賢,這一個(gè)個(gè)拿長女容貌說事,分明狗眼看人低,他彎腰把信搶過手,也不急著回府,先去長寧侯府問個(gè)明白,是不是顧越澤的字,比對一番即可。 另一邊,孫府小廝先行回府將大小姐回來的事稟告孫夫人,孫夫人暗暗松了口氣,她一直派人留意著城里風(fēng)向,目前而言,眾人更傾向于孫府,孫惜慧就是遭顧越澤給禍害了的。 孫惜菲收到消息,忙過來找孫夫人商量對策,孫夫人見小女兒臉色憔悴,心疼不已,“菲兒,惜慧回來了,剩下的事有你父親,你回屋歇著吧?!彼呐膶O惜菲的手,決定出門迎接孫迎松。 長女的事不解決,她寢食難安。 孫惜菲拉著她,有些欲言又止,孫惜慧回京,一切都瞞不住了,她小聲道,“娘,長姐和顧三少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長姐整日在府里繡嫁衣,不像見過顧三少的樣子?!?/br> “你啊這會兒還護(hù)著她呢,不是顧三少還能有誰?我看她這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城中小姐,誰不盼著入那侯府,你長姐也不例外?!睂O惜慧沒見過顧越澤難道還沒聽過他?論才學(xué),顧越澤是新科狀元,論容貌,更是儀表堂堂,俊美非凡,不怪孫惜慧會動心。 孫惜菲動了動唇,事已至此,有些事不說也不行了,她揮退周圍丫鬟,拉著孫夫人回屋,清澈的眸子一片黯然,孫夫人心下一軟,“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看看?!?/br> 小女兒不似大女兒沒心沒肺,出了事,她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人心都是rou做的,孫夫人最疼這個(gè)小女兒,便由她拉著進(jìn)了屋。 “娘,我與您說件事,您別生氣啊......”孫惜菲沒處理過這種事,得知孫惜慧是看了顧越澤的信才離開的后她就未曾合過眼,也不知怎么和她娘說,想到找個(gè)合適的時(shí)機(jī)開口,不等她想出辦法,孫惜慧回來了。 “怎么了?”看她神情嚴(yán)肅,孫夫人皺起了眉頭。 “娘,長姐的那封信是顧三少寫給我的?!彼龥]有隱瞞什么,將她去侯府找孫惜慧定情信物遭威脅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孫夫人先是難以置信,聽完女兒所說,順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扔了出去,“她長寧侯府簡直欺人太甚,你才多大點(diǎn),他怎么能......” 但凡是個(gè)正常的就不會對孫惜菲生出這種心思,她活了大半輩子,什么沒見過,以前就聽說有些人家偷偷養(yǎng)孩子的......一想到她女兒在侯府受了奇恥大辱,她這眼淚怎么都包不住了,抱著孫惜菲,一個(gè)勁哭...... 孫惜菲也曾委屈過,夜里哭過幾回,后來想開了也就那么回事,女人到了年紀(jì)都是會嫁人的,與其嫁入婆婆刁鉆的府邸不如嫁進(jìn)侯府,至少夏姜芙心地善良,不會苛待她,“娘,我沒事,侯夫人是疼兒媳婦的,不會有人欺負(fù)女兒的,您別哭了......” 這時(shí)候,外邊下人來稟,“夫人,老爺帶著大小姐去了侯府,說請您去一趟?!?/br> 孫惜菲臉色變了變,該來的還是來了,兩家真把話說開,她和顧越澤的事就瞞不住了,孫惜慧到頭來知道自己鬧了場笑話,府里更是別想太平了,她壓著聲道,“娘,長姐素來看我們不順眼,她知道真相,恐怕更對我們恨之入骨,這可怎么辦?” 她不是沒想過將錯(cuò)就錯(cuò)撮合孫惜慧和顧越澤,但以顧越澤的脾氣,恐怕會鬧出更大的事來,丟臉的還是她們。 孫夫人也想不到什么法子,恨不得將顧越澤生吞活剝了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低頭撫平衣衫上的褶皺,“這事我和你爹商量商量,你別怕,就是拼了這條老命我也會護(hù)著你的?!?/br> 自孫惜慧失蹤,孫府上下人心惶惶,眼下人回來了,總算能松口氣,能出府找好友,孫惜婉臉色也有所好轉(zhuǎn),她托好友買了種胭脂,除了美白膚色,還能掩飾臉上的雀斑,孫惜慧回家,她娘就不會繼續(xù)拘著她了,邊整理著長裙上的繡花,邊淺笑嫣然進(jìn)了屋。 看母親和meimei抱頭痛哭,臉上閃過不悅,“下人說長姐回來了,母親還哭什么?” 她抬手輕輕壓了壓臉頰,喜滋滋道,“娘,您看看我今日的妝,是不是比往日好看許多?”擦上這種胭脂,不僅遮瑕,氣色也好,她急著和好友分享這份喜悅,“娘,還有事,先走了啊。” “站??!”孫夫人收拾好臉上的情緒,轉(zhuǎn)過身,反手就給了大女兒一巴掌,事情鬧到今日,都是給她害的,要不是她偷孫惜慧的玉鐲和人賭,不會有這么多事,她竟還有心情出門,越想越氣,上前兩步,將搖搖欲墜的孫惜婉拽到孫惜菲面前,“你看看你meimei,她叫你害成什么樣子了,還整日惦記出府,以后都給我在屋里關(guān)著?!?/br> 孫惜婉被一耳光扇得有些發(fā)懵,低頭望著淚光閃爍的meimei,不明所以。 孫夫人沒給她說話的機(jī)會,叫丫鬟進(jìn)門,“扶二小姐回房,以后沒我的命令不準(zhǔn)放她出來?!?/br> 直到被拖到門外,孫惜婉才如夢初醒,大聲嚷嚷道,“娘,你干什么拘著我。”手腳并用的掙扎,怒罵,“賤婢,放開,信不信我打死你?!?/br> 見大女兒不知悔改,孫夫人又偷偷抹了抹淚,不再像往常袒護(hù),而是冷著臉道,“帶下去?!?/br> 她也沒過多心思安慰孫惜菲,派人備馬車,行色匆匆去了侯府。 而這會兒,侯府已經(jīng)鬧起來了,顧泊遠(yuǎn)他們不在,孫迎松也顧不得身份不身份,指著夏姜芙一通罵,罵她不管教孩子,任由顧越澤亂來,又罵顧泊遠(yuǎn),罵他色迷心竅娶了個(gè)敗壞家門的女人,孫迎松是文人,文人罵人不帶臟,但引經(jīng)據(jù)典,咬文嚼字,能罵得人抬不起頭來,偏偏夏姜芙?jīng)]讀過多少書,不懂許多涵義,故而孫迎松的唾沫橫飛在她看來只是文人自命清高的顯擺而已。 所以,她并未表示不滿,甚至在孫迎松說些她聽不懂的話的時(shí)候還拍手鼓掌,在她看來,她聽不懂的皆是高深的,很是佩服孫迎松博古通今,才學(xué)淵博。 聽到掌聲,孫迎松氣得牙齒打顫,夏姜芙的眼神就跟看戲時(shí)差不多,他孫府名聲被禍害得差不多了,夏姜芙竟當(dāng)他是個(gè)演戲的戲子,鼓完掌是不是要拿錢打賞他了?想到自己遭人侮辱至此,他難以自控,睚眥欲裂撲上前就要打人。 夏姜芙聽得昏昏欲睡,驟然沒了聲,她有些迷糊的晃了晃頭,卻看孫迎松兇神惡煞撲過來,嚇得她反手就將椅子推了出去,孫迎松一時(shí)不察,膝蓋磕著椅子,咚的聲栽倒在地。 孫迎松,中風(fēng)了。 孫夫人到侯府時(shí),孫迎松躺在床上,面無表情哆嗦著唇,只一雙眼透著他對侯府的憎惡,孫惜慧跪在床前,嚶嚶哭個(gè)不停,她身形顫了顫,戰(zhàn)戰(zhàn)巍巍進(jìn)屋,只看太醫(yī)沖夏姜芙搖頭,“孫大人怒火攻心,半邊身子沒了知覺,往后恐怕不好說......” 對京里的流言太醫(yī)有所耳聞,孫迎松仕途到頭了,卻不想會被氣得中風(fēng),她心生同情,但人微言輕,幫不上忙。 孫夫人只覺得耳朵邊嗡嗡嗡的,什么都聽不真切,身形一軟,直直倒了下去。 孫惜慧回京當(dāng)日,父母雙雙被氣暈過去的風(fēng)聲不脛而走,街頭巷尾無不在聊此事,女兒都是債,這孩子都快嫁人了鬧這么一出,都罵孫惜慧命硬克人,小時(shí)候克死了生母,大了又克殘生父,繼母也被可得臥病在床。 這種女兒,死了活該。 孫迎松嘴不能言,整日躺在床上嗚嗚嗚亂喊,孫夫人回娘家求人,兄長礙于長寧侯勢力不敢上奏彈劾,勸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去的次數(shù)多了,嫂子慢慢避而不見,她哭得肝腸寸斷,走投無路又去了侯府。 對孫迎松一事夏姜芙是心懷歉疚的,她要知道孫迎松會弄成這樣,咬牙忍著痛也不會扔椅子出去,聽說孫夫人有事求見,她忙吩咐庫房把之前孫府退出來的藥材拿出來,讓他們偷偷放到孫府馬車上。 孫夫人來不是指責(zé)夏姜芙什么的,以她如今的身份,哪兒敢指責(zé)夏姜芙,那日若不是孫迎松先動手也不會發(fā)生意外,侯府不追究孫迎松她就該心存感激了,她來是為了小女兒和顧越澤,這門親事,無論如何她都不答應(yīng),孫迎松也不會答應(yī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