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韓司恩聽了韓悅清的問話,挑眉十分怠慢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番后,給了他一個你特么是個智障的眼神。 第64章 韓悅清腦中的最后一根神經(jīng), 立刻被韓司恩這個完全可以稱之為挑釁的眼神給挑斷了, 加上這些日子他受到的委屈,韓悅清的眼睛變得猩紅起來。 無論什么時候,這世上都有捧高踩低這一說。 韓悅清剛回京時有多瀟灑, 在他父親被抓之后,他過的就有多狼狽沮喪。在府上, 他的日子和往日沒什么區(qū)別, 甚至在老夫人的嚴重關(guān)照下,變得更好了,下人不敢在他跟前隨意多嘴的。 他大哥帶他結(jié)交的那些京中富家子弟, 現(xiàn)在那些人完全不和他來往了。即便是走到大街上碰上了,最好的情況就是漠視他,還有就是當面諷刺他有個住牢的父親。 韓悅清第一次聽這話時, 想要和那人廝打開, 但他還沒動手,便被人摁下了,然后那人高高在上的看著他,嗤笑他不過是犯官之子, 還敢和自己動手。 那是韓悅清第一次清楚明白這韓國公府和他們?nèi)康年P(guān)系,他們?nèi)恐皇亲≡趪? 他們是韓家三房, 并非是這韓國公府的主人。 他爹被抓, 韓國公府聲譽受到了些牽連, 但是動搖不了國公府的根基, 他大伯父還是國公爺。而其他人自動會把他們?nèi)亢蛧畢^(qū)分開來的。 自己的嫡親meimei也因此,婚事上選擇的余地變得艱難起來。韓悅清覺得造就這一切都是韓司恩的錯。韓司恩明明就是個要死不死的病秧子,可他占著國公府世子的身份頭銜,即便是病秧秧的常年不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縱然是快要死了,但他只要一出現(xiàn),他在其他人眼中仍舊是這一品國公府的世子爺。 他們和韓司恩比,他們不過是仗著老夫人疼惜而借助在這府上的人,等老夫人過世,他們就是犯官家眷了。 想到未來的日子,韓悅清很多時候都會從夢中驚醒,然后他會暗恨,如果沒有韓司恩,他還是受人巴結(jié)的大家公子,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沒了。 他、他父親、他母親和他嫡親的meimei都因韓司恩而毀了。 韓悅清心底的滔天恨意,聽到他心事的韓司恩卻一點都不在乎。在他看來韓悅清覺得自己可憐,覺得自己有無數(shù)的怨氣和恨意無處發(fā)泄,可是在韓司恩看來,在他爹韓平管制下的那些人才更可憐。 貪了銀子,總要昧著良心做一些事對得起這些銀子的,韓平難道就沒有故意判錯案子毀他人一輩子嗎?那些被他毀了的人,對他又何嘗不是恨意滿滿。 不過很顯眼這世上很多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和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感覺是不同的,這世上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感同身受的。 韓司恩是懶得聽韓悅清的腦殘之語,他在這人沒開口前,便看向韓卓,神色和語氣都有那么些幸災樂禍:“之所以抓三叔,并不是因為他貪污銀子之事,府上看來并不是很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這里倒是可以提前透露個信息。這次江南之事,三叔犯下最大的罪,不是貪污銀子,而是聯(lián)合自己養(yǎng)在外面的外室,惹上了福祿村私下開采金礦故意殺人的案子。” 金礦的案子,在抓到周馬安時,他就上報給皇帝了,所有人都知道周馬安私下開采金礦,并不知道韓平也牽扯進去了。當然,韓家之所以沒有得到這個消息,是因為韓平被他抓住后,立刻被他控制起來了,消息是遞不出來了。 韓司恩這話一出,韓卓和韓殊注意到的是韓司恩口中的金礦案,金礦案韓平治下發(fā)生,但韓卓敢保證韓平是無辜的,關(guān)系到韓家存亡的事,韓平是不敢自作主張的,所以他都想好在此事上如何替韓平開脫了。 此刻猛然聽韓司恩這么一說,韓卓心里是無比震驚的。 他們韓國公府畢竟是五皇子姬懷的外家,如果皇上認定韓平和金礦有關(guān),那就是認定私下開采金礦的事和他們韓國公府也有關(guān),這樣一來姬懷在宮中的處境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皇帝年紀大了,越發(fā)的厭惡惦記他屁股下面位置的人。想到此處,韓卓輕皺了下眉,心里著實有些惱怒韓司恩多管閑事。 如果沒有他把韓平抓了這一出,那韓平發(fā)現(xiàn)金礦后,他們倒是趁機可以私下隱瞞些,現(xiàn)在他最要緊做的卻是怎么打消皇帝對五皇子的不滿。 文氏、韓悅清和韓青云注意到的卻是他口中的外室。 文氏瞪大了眼睛,上前突口而出道:“不可能,老爺即便是有喜歡的人都是堂堂正正的納入府上的,怎么會養(yǎng)外室。” 韓青雪則是一副目瞪口呆深受打擊的模樣,他爹除了自己的娘,身邊也是有幾個妾室的,只不過他爹對那些妾室感情一般,從來不會越過他母親,那些妾室在她母親面前都是畢恭畢敬的,沒有人敢輕易越了規(guī)矩的。 她向來看不上這些妾室,甚至對自己的庶妹庶弟都沒看在眼里過,現(xiàn)在聽到他爹還養(yǎng)了外室,心中實在是恍然的緊。 韓司恩斜視了她一眼,懶懶道:“有沒有可能,等案子審過之后,大家都清楚了。不過,皇上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貪污受賄。如果有人覺得對此事不滿,大可隨意嚷嚷,若是傳到皇上耳中,倒可以早置三叔于死地,早點脫離這苦海?!?/br> 韓悅清被韓司恩這話說的面紅耳赤,他張口想說什么,韓司恩是沒有心思他和多說話了。他這些天在江南出力還是比較大的,身體消耗的比較厲害,現(xiàn)在最想做的是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對于沒眼色,不找自身問題不識抬舉的人,他沒空陪這種人玩。 反正這個世上,害怕皇帝的不是他。 韓司恩現(xiàn)在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他收起臉上所有的神情,丟下了一句我回房休息了,便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惹得韓殊在他身后臉紅脖子粗的,差點想蹦起來怒罵他一番。 @@ 韓司恩回到方蘭院,這院子被人收拾的十分干凈整潔,這其中有他留在方蘭院的婢女沉香的功勞,更多的卻是韓明珠做的。 沉香在韓司恩他們走后,向老夫人哭訴了一番自己不得韓司恩信任的事,然后就低調(diào)的蹲在方蘭院不出門了。這韓家沒幾個人想起為韓司恩收拾房子,韓明珠卻是正大光明的讓自己的婢女天天前來打掃,為此還為身體不適的老夫人抄寫了一本經(jīng)書。 不過韓明珠時常進宮,這經(jīng)書倒不是一夜抄完的。 沉香在韓司恩回府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前來請安,碧華、云芝和落霞也鄭重的給韓司恩請了次安。 在江南的時候,很多人都以為她們?nèi)齻€是韓司恩的房內(nèi)人,畢竟三人面相各有千秋不說,還都是難得的美人。 但是韓司恩把人帶去了,就沒有管過了,也沒讓他們貼身服侍,這讓其他人又看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只有碧華三人知道,自己在韓司恩眼中就是普通的婢女,帶她們走,只是隨手救她們一命罷了。 韓司恩讓幾人起身,然后他看了沉香一眼。沉香面色恭敬,她是從老夫人房內(nèi)出來的,但卻是個聰慧識時務的。在了解到韓司恩脾氣秉性和他人不同后,做事便甚是小心,更不敢做什么背叛之事。 韓司恩走后,老夫人對她的關(guān)注少了很多,這些日子她在方蘭院也受到了其他下人的刁難和嘲諷。難得是經(jīng)過這些,沉香的心思還沒有改變。 碧華在韓司恩看著沉香沉默時,便悄聲去端了溫水讓韓司恩凈面。 韓司恩洗了下手,然后在擦拭手上的水漬時,他隨口道:“你們?nèi)齻€都隨我去江南一段時間了,對府上的事情一時不清楚,這些日子就讓沉香身前伺候吧,碧華把我的規(guī)矩告訴她。” 說完這話,韓司恩直直的朝自己房間走去,他體質(zhì)差,身體弱,趁著被皇帝關(guān)禁閉的三個月,是要好好休息的。 @@ 韓司恩的話在四個婢女間引起了不小的震動,韓司恩身邊的四個丫頭,早先的桃夭不說,沉香被老夫人賜下后,一直默默無聞,幾人都以碧華為首,默認碧華是這方蘭院第一丫頭的身份。 現(xiàn)在沉香突然從韓司恩口中說出來,就顯得格外扎眼了。 云芝和落霞相互看一眼,隱隱覺得碧華這是在什么地方惹到了世子。世子雖然沒有說懲罰她,但讓沉香管事,明顯的是不相信她了。 比起云芝和落霞的不解、沉香止不住的震驚疑惑和驚喜,碧華神色不變。她朝沉香微微一笑,道:“伺候世子只要順著世子的心就好,世子做什么不要多嘴,夜晚不需要守夜,盡量不要和世子有身體接觸,其他的倒是沒什么?!?/br> 這些沉香也是知道,她壓下心中的各種情緒,臉色盡量平靜的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韓司恩為什么突然愿意信任她了,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要不然她以后就沒有出頭之日了。 @@ 韓司恩回府后的半個月,國公府還是一片忙碌。老夫人因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韓司恩小出血一把,加上韓平的事,心情郁結(jié)的很,時常頭疼心口疼和失眠,折騰的國公府眾多主子都很不安。 韓司恩卻是無事一身輕,日子過得舒暢的很,吃得好睡得香。 這天夜晚,韓司恩和往日一樣早早的躺在了床上。半夜十分,他猛然睜開眼坐起身,只見床頭站著一個只露一雙眼的黑衣人正在默默的注視著他。 第65章 韓司恩抬眼和眼前的人對視著, 這人把臉上的面罩拿開,露出白書那張圓潤可愛的包子臉。 白書看著韓司恩, 他抿了下嘴,眼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一絲驚訝。說來, 他剛剛從窗戶那邊進來,走了兩步走到韓司恩的床頭, 然后想到自己這番舉動有些唐突了,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的, 結(jié)果不等他有所動作,韓司恩已經(jīng)睜開眼坐起身了。 白書心里是有些驚訝的,他自認為自己的武功在這京城不是數(shù)一,也是很難找到對手的,他前來的動作一般人應該是完全感應不到的。 韓司恩房內(nèi)的燈火在亮著,他聽著白書的心里話, 面色和往日一樣, 心中則有些煩躁和溫怒。在實驗室的那些年, 開始幾年他是睡不著的, 后來那些人為了讓他活的長久些就給他用了安眠藥。 可是后來, 也許是藥物用的多了,即便是用安眠藥,他的腦袋只是有些昏沉,并不會讓他完全陷入深度睡眠中了。 那個時候他的睡眠開始變得極淺的, 即便是到了這里, 這個毛病也沒辦法改掉, 所以在睡夢中只要有個輕微的動作,他都會驚醒,更何況他還能聽到人心在說話。 當然誰睡到半夜,看到有人在床頭注視著自己,都不會很開心就是了。 韓司恩抬起眼皮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他直直的看著白書的雙眸,抿著嘴一言不發(fā)。 白書在某些時候還是比較敏感的,雖然韓司恩沒有表露出來,但他還是感受到了這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不悅。白書恍然有些心慌,有些局促的小聲開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擔心你,所以來看看?!?/br> 白書在回家后就被白文瀚教訓了一頓,白文瀚自然是聽到了他和方佐起沖突的事。白文瀚發(fā)火并非因為這一件事,他這些日子在京一直聽江南傳來的韓司恩等人的消息,心里是又驚又怕又后悔。 驚的是韓司恩的膽大妄為,怕的是白書會跟著韓司恩在江南做不該做的事,后悔的是自己在白書提出去江南時,沒有竭力阻止他。當時想的是,京城有白家,就有一堆糟心事,白書趁機出去看看也好,他武功高,沒人能困住他,說不定還能幫上點忙。 如果他早知道韓司恩在別的地方也這么囂張跋扈,白文瀚就算是打斷自己一條腿也不會讓白書跟著前去的。 加上長公主的事,白文瀚趁機把白書狠狠責罵了一頓,便讓他不要在去見韓司恩了。 白書自然是不同意的,他還惦記著親自給韓司恩畫一副畫呢。但是白文瀚這次是真怕了,也鐵了心,告訴白書,如果他敢離開將軍府去找韓司恩,就當沒他這個弟弟。 在白書眼里,韓司恩這個友人重要,但自家哥哥也重要。為了避免氣頭上的哥哥更加生氣,他便老實本分的在將軍府呆了一段時間。 今天之所以半夜前來尋韓司恩,是因為他今夜本來在樹上看星星,結(jié)果聽到了白文瀚和自己的下屬的談話。 談話一開始很嚴肅,兩人談論的是邊關(guān)事情,還有靖國侯府回京后,京中局勢的變化。說道靖國侯府,白文瀚就想到了韓司恩,想到韓司恩,就想到了家里那個非要和人家來往的弟弟。 然后白文瀚忍不住對著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吐槽了那么下:“這個韓世子做事太膽大了,韓國公府現(xiàn)在上上下下都對他恨之入骨,更不提別人了?;噬犀F(xiàn)在用得著他,自然處處都護著他。等皇上用不著他了,不用皇上開口,韓國公都會讓他死。現(xiàn)在他這么不給自己留后路,他抄家的那些人,哪個身后沒人?若我是那幕后之人,現(xiàn)在韓司恩算是被皇上軟禁在府里了,我就聯(lián)合韓國公,找個機會把他給鏟掉。要不然誰知道他以后會不會把自己給揪出來?!?/br> 在下屬面前白文瀚難得評價一個朝堂上的人,他這么說也就是有些遷怒。這些日子他在白書平安回京后對韓司恩的惱怒已經(jīng)淡了下來,白書是個人,不是傀儡。他愿意和什么人來往,是他自己的事,但白文瀚明白是明白這個理,心里還是不舒服。 其實撇開白書來看,白文瀚心里還是很敬佩韓司恩的。雖然這人做事手段光大正大到讓人覺得有點蠢,但這并不妨礙白文瀚心底對他的羨慕。 同樣是家中內(nèi)宅不清之事,他就做不到韓司恩讓韓國公都閉嘴的地步,雖然這都是暫時的,但想想還是覺得很蘇爽。 白文瀚為此還有些嘆息,如果自家弟弟沒有巴心巴肺的想要和韓司恩交朋友就好了。 不過白文瀚不知道的是,被他惦記的白書在聽到這些話時,心里有些擔心韓國公真如白文瀚所想的那般,在國公府悄無聲息的把韓司恩給弄死了。于是便從偷偷離開將軍府,一路踏別家房頂悄無聲息而過,輕輕松松的來到了韓司恩的房間。 只是他心中光顧著擔心了,并沒有想到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 韓司恩在聽到白書心里的話,心底的陰郁散了兩分。這個世上厭惡仇恨他的人不少,和他交往有目的的人更多,掏心掏肺對他的人似乎只有白書一人。 想到這里,韓司恩不自覺的攏了攏自己的里衣,他垂眼開口為白書找了個臺階:“你深夜來這里,有事?” 白書感到韓司恩似乎沒有那么生氣了,忙上前一步道:“我聽我哥哥分析,覺得你父親可能會對你下手,你身邊沒有個保護的人,我怕你著了他們的計?!?/br> 韓司恩一方面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一方面心不在焉的想,白文瀚想的很對,人心隔肚皮,這話放在親生父子身上也不假。 如果他不是那個能讀心的他,那說不定他早就和那個真正的世子一樣,悄無聲息的死了。這世上的事那么多,眾人得知消息后,也只是感嘆一生韓國公的世子命運不濟,誰會把一個極少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病秧子,真正放在心上,談論他如何死去的? 白書看韓司恩的臉色,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于是又上前兩步,語氣焦急的說:“我覺得我哥哥說的有道理,你因為江南的事得罪了很多人,這府上的人和你不一心,你沒有武功,要讓你出事,憑著你院子了的那幾個人完全沒用。我武功高強,完全可以護著你的。” 韓司恩仰頭看著白書,兩人的距離很近,燈火之下,他能看得見白書長長的睫毛和雙眸中真心實意的擔憂。 韓司恩扯了下嘴角,嗤笑一聲,道:“放心,韓國公是個很愛惜自己名聲的人,他心里即便是在怎么有想法,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都不會在這國公府上動手的,他需要名聲。” 白文瀚想的沒錯,不過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看待這一切,站在韓卓的立場上,又不一樣了。為了名聲,他能養(yǎng)自己這個兒子十多年,怎么會在這緊要的關(guān)頭出手呢? 皇帝現(xiàn)在正關(guān)注自己,所以韓卓為了五皇子姬懷和宮里的嫻妃韓秀,也是不敢在府上動手的。 白書心里并沒有被韓司恩的話打消憂心,他已經(jīng)決定好好在暗中護著韓司恩了,不過這些他都沒有說了。 他看著神色安詳?shù)捻n司恩,點頭道:“你有把握就好,那我先回去了?!闭f完這話,他不等韓司恩有所反應,就從窗戶上跳走了。 韓司恩在白書離開后,微微瞇了下眼,仿佛是是被從窗戶中鉆過的風吹入了眼。 @@ 翌日,沉香和碧華準備敲韓司恩的房門時,穿戴整齊的韓司恩已經(jīng)打開了門。碧華在韓司恩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低下了頭,但她還是看到了韓司恩臉色有些憔悴,似乎一夜未睡的樣子。 不過這個時候的碧華是不敢多嘴的,她小心的和沉香把水端入房內(nèi),任由韓司恩自己動手凈面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