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他并不懼怕這點小麻煩,但是現(xiàn)在他和白書的關系正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他是懶得費心思和那些人折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韓司恩和白書關系突破最后一步后,韓司恩對白書還是和往常一樣,做事也和往常沒什么太大得多區(qū)別。 他閑著沒事便坐在自己窗戶下面看看書, 偶爾和白書下下棋。 白書和韓司恩下棋的水平差不多,兩個人都可以說是臭棋簍子,誰也不會嫌棄誰,而且每次白書都下的興致勃勃。偶爾白書還會趁著韓司恩不休息,以飛快地速度換掉兩人的棋子或者毀棋, 心里沾沾自喜的為自己的武功暗自叫好。 對此韓司恩從來沒有拆穿過他。 兩人相處中可以看到出,相比較韓司恩的淡定,白書表現(xiàn)的要比往日熱情的多。他總是不自覺地看著韓司恩傻笑, 尤其是在夜晚, 總是表現(xiàn)的尤為熱情。不過白書也沒有太過分, 他知道韓司恩的身體以前不是很好,現(xiàn)在即便是調(diào)養(yǎng)了幾年看著和常人無異,但他也不敢太過火。 白書就是喜歡看韓司恩被自己撩撥的氣息不穩(wěn), 呼吸濃郁,神色微變的模樣。 每當這個時候,白書臉上和心里總是在發(fā)笑,他有時會想到當初和韓司恩表明心跡時,韓司恩拒絕了他,那時他說如果韓司恩有喜歡的人了,那他可以退出,看著他和別人白頭偕老。 現(xiàn)在白書知道當時能說出這話的自己,是因為沒有得到韓司恩的另眼相待,現(xiàn)在既然得到了,體會到了里面的美好,他就容不得別人參合進他們之間一絲一毫,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白書把這略帶幾分扭曲的心思隱藏在了自己心底最深處,他不想韓司恩知道這些。 對于白書的這點隱瞞,韓司恩知道后心里很平靜。 一點情人之間的占有欲而已。 這天難得是個大晴朗,韓司恩一大早就讓府上的人收拾東西。白書看著府上好像要搬家的模樣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并沒有問韓司恩這是想做什么。 然后等府上的人把東西收拾好了之后,韓司恩看著白書溫和的說:“我?guī)闳€地方?!?/br> 白書這下真的愣了,明白了那些人之所以收拾東西是因為韓司恩想帶自己出遠門。 白書任由韓司恩拉著坐上了馬車,天寒地凍,他騎馬的技術(shù)雖然好,但和喜歡的人一起坐馬車慢慢行走也算是另外一種享受。 馬車走了很遠的路,白書感覺他們應該是出城了。他不知道這個時候韓司恩把他帶出城做什么,不過韓司恩不說,他就不問。 馬車停下來后,韓司恩和白書走出去,白書看著眼前的莊子看向韓司恩,雙眼里帶著疑惑。 直到他們在莊子里安頓下來,韓司恩拉著他前去莊子最里面一處室內(nèi)溫泉時,白書才明白韓司恩為什么會在天寒地凍時節(jié)帶他來這里。 他當時無意中的一句話就被這人放在了心上,所以大冬天的尋來了這個帶溫泉的莊子。 想到這里白書的心悶悶的,像是被誰狠狠抓了一把。 這個時節(jié)泡溫泉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兩人關系已經(jīng)是非常親密了,現(xiàn)在赤裸相對也不至于害羞臉紅什么的。 不過在韓司恩聽著白書心里一直念念叨叨的感動,他干咳了一聲,道:“這莊子是太子給的,你喜歡就好。” 白書聽了這話,抬頭看向韓司恩,他聲音有些暗?。骸昂芟矚g。”他心里想,太子以前就沒給韓司恩過莊子,現(xiàn)在怎么想起給了,恰好還給了一個帶溫泉的莊子。 如果韓司恩沒有開口,太子怎么會開這個口。 這話白書沒有說出來,他說:“韓司恩,你怎么這么好。”然后不等韓司恩說話,便順著溫熱的水劃到韓司恩的面前,然后主動的往他身上磨蹭。 韓司恩被他弄得起了心思,便和他在泉子里胡鬧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有水的緣故,白書非常的熱情,最后時,他主動翻身坐在韓司恩的身上,神色恍惚,容顏秀氣,雙眸帶著水汽,溫順又靈動。 等兩人氣息平和下來之后,韓司恩松開摟著白書肩膀的手,兩人又在池子里泡了一會兒,才相互穿戴好走出去。 對于他們之間的關系,莊子里的人是清楚的。 他們這些人都是姬洛當初買下來的,當時姬洛本來說韓司恩若是用不慣,他就把人都帶走,讓韓司恩換上自己的人。 韓司恩對于誰服侍自己無所謂,便把那些人都留下來了。 兩人收拾好回房后,侍衛(wèi)便前來稟告說是莊子里的下人前來拜見,算是認認主。 韓司恩不想處理這些瑣事,白書更是不會理會這些的,所以兩人便隔著門直接把人直接打發(fā)了。 侍衛(wèi)出門后不久又進來,端著做工精致的點心,侍衛(wèi)進門之后,瞅了瞅韓司恩的臉,猶豫了一番后還是開口低聲道:“爺,外面有個老婦人說是故人,想進來給你磕個頭?!?/br> 那婦人瘸著一條腿,面色有些蒼老,但是眼神里充滿了感激,說是韓司恩救了她的命,所以想給人磕個頭。 若是擱著別人侍衛(wèi)肯定不會通稟的,但是那婦人看著挺可憐,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再者她一直說韓司恩是她的主子又救了她,所以侍衛(wèi)便提了一嘴,至于見不見,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 韓司恩聽罷這話,沉默了下道:“去告訴她,她的命是她自己救的,還有我并非她的故人主,她的故主已回,她若有機會就去京里磕個頭吧?!?/br> 侍衛(wèi)聽了這不明不白的話,知道里面有說不得的故事,便去傳話去了。不久后,屋外便傳來婦人憋不住的悶哭聲和磕頭聲。 韓司恩神色平靜,那婦人就是當年靖國侯府送入韓國公府唯一活下來的婢女菊若。 她這些年過的不是很好,天天挨打受氣,后來生了個兒子,兒子性格倒是不像他爹那么暴虐,為了這個兒子,她一直忍著,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一條命還在。 韓司恩和姬洛熟悉后,隨意提起過她,姬洛便把人給救下了安置在這莊子里了,至于她的丈夫,早就被送到天牢里了,這輩子兩人是不會再相見的。 不過,現(xiàn)在的韓司恩終究她口中的主子,這個故人不見也罷。 倒是京城里的靖國侯府中人,大概是想見她的,有了韓司恩這話,她這輩子在靖國侯府也算是有個靠頭了。 白書不知道韓司恩在想什么,他看著韓司恩的面容,最后上前握著他的手。韓司恩收回心思,抬眼看向他道:“累了沒?” 白書臉色一紅,搖了搖頭。韓司恩朝他笑了下,容顏俊美,眉眼昳麗。 韓司恩本來打算和白書在這莊子里住到年后的,吃穿粗糙些他們都無所謂的,關鍵是這里安靜,兩人都很喜歡。 不過年還沒有到,韓司恩便接到了姬洛的來信,說是皇帝病情加重,讓他立刻回京。 想到皇帝這些年對自己的關懷,韓司恩便和白書以最快的速度回京了。 回到京城之后,韓司恩還沒有去宮里看望生病的皇帝,便接到了皇帝的一道圣旨。 這道圣旨是皇帝為韓司恩和白書賜婚的圣旨。 皇帝這道圣旨一出,舉京嘩然。在他們看來,兩個男子結(jié)合本就是有違倫理之事,偷偷摸摸藏藏掖掖的也就罷了,皇帝還這么光明正大的下旨給他們明身份。那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這樣效仿,這簡直是天下最大的滑稽之事。 文武百官因此事忍無可忍全都跪在了皇帝的寢宮外面,求皇帝收回這道荒唐的圣旨。 皇帝當然沒有收回圣旨,他也沒有來見這些朝臣,只是讓元寶給眾朝臣帶了幾句話,元寶說:“眾位大人,皇上讓老奴給大人們說兩句話,萬安侯當初求賜婚圣旨時便和皇上說了,他和白公子只要能光明正大的成親,那百年之后,萬安侯府爵位朝廷可以收回,侯府的財產(chǎn)全都歸于國庫。再者萬安侯也不過繼子嗣,百年之后不享受后世人祭祀的香火。皇上這些天覺得萬安侯此心天地可鑒,便同意了此事。若是這大周還有其他男子能做到這兩點,皇上也愿意給他們賜婚。” 眾人聽了元寶的話面面相覷,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韓司恩是聰明還是傻。 尤其是沒有子嗣,日后不享受后人的香火這點,在他們看來那是會被人一輩子看不起的。要不然這年頭也不會有人為了得到了個兒子,納妾無數(shù),就是怕死后自己沒有子孫祭拜,在地府受委屈。 而韓司恩這行事風格,在他們眼中簡直和瘋了沒什么區(qū)別。 元寶可不管他們這些人在想什么,說完這話后,便冷冷的說道:“眾位大臣,皇上的身體不適,這些瑣事就不要惹他老人家心煩了,都退下吧?!?/br> 還有人想說什么,被身邊的人扯了扯阻止了,說到底這是韓司恩的私事,況且他也愿意付出這樣的代價,他們這些毫不相干的人還有什么可說的。 按說韓司恩沒有子嗣日后爵位也會被收回,這應該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但他們還是感到很憋屈。 大抵是他們能做的只是傳傳流言,而韓司恩對流言則無所畏懼不屑一顧吧。 而萬安侯府中,白書拿著皇帝賜婚的圣旨直接蒙了,他腦袋一片空白,仿若被雷劈的直愣愣看著韓司恩。 韓司恩靜靜的望著他,嘴角緩緩勾了下,眉眼彎彎溫和許多。 白書心跳的十分急促,每當他覺得韓司恩對他已經(jīng)很好了的時候,韓司恩就會給他更好的東西。 白書眨了眨眼睛,他想,這個人怎么能這么好呢? 韓司恩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好感動的,他看著白書緩聲道:“別人有的這種光明正大的身份,我能給你的,一定會給你的?!?/br> 白書吸了吸鼻子,眼圈泛疼,瞬間紅了。 韓司恩看著他,抿了下嘴,最后緩緩抬起手,安慰性的撫摸了下他的頭。 白書順勢抱住韓司恩的腰,他把自己的頭埋在韓司恩的脖頸邊,許久后他聲音暗啞得小聲說:“韓司恩,我一定會對你比你對我好的?!?/br> 韓司恩輕輕嗯了聲,隨后又為這稚氣到極點的話輕笑了兩下。 皇帝下旨賜婚了,韓司恩便沒有直接入宮。他決定兩天后萬安侯府安排了兩桌酒席,給他所認識的幾個關系不錯的人下了帖子,算是讓他人給自己和白書做個見證。 大宴賓客倒不至于,畢竟京中沒有幾個人喜歡他,他也沒必要這么高調(diào)。 只是以萬安侯府的名義讓人在京中施饅頭一個月倒是可以做的。 韓司恩和白書成親的那天,姬洛到了,靖國侯府的王老婦人帶著自家的人也到了,還有就是雍郡王府一家。 靖國侯府的王老夫人當然不滿意這門荒唐的親事,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多說什么,所以在接到韓司恩的帖子時,她妥協(xié)了,以長輩的身份接受了他們。 京中韓家二房的張氏和三房的文氏好不容易自己湊夠了銀兩從天牢里把自己贖出來了,聽到這個消息,私下里把韓司恩狠狠詛咒的一番。 他和白書在一起就在一起,還弄什么百年之后爵位收回,不然他們還有希望過繼給韓司恩一個孩子。 柳氏也說了句這太不像話了,便被韓悅文給阻止了。 韓悅文知道自己身份不便,在韓司恩和白書好日子這天并沒有前去,但他還是讓趙奕準備了一份自己目前能拿的出的最好的賀禮,送入了萬安侯府。 他不知道韓司恩會不會收,但還是送了。 東西韓司恩接了。 白書和韓司恩的親事在時間上來看是非常的倉促,比著普通人少了很多程序,好在他們本就同一般人不同,對這些形式也并沒有太看重。 成親這天,韓司恩和白書是一起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沒有人蓋著頭,他們是平等的。 當韓司恩和白書共同穿著紅色的衣衫跪拜成親時,韓司恩是非常莊重的,他活了幾輩子,只成這么一次親,自然是誠心誠意的。 就像白書說的那樣,韓司恩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決定了和白書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會把所有的溫柔都給白書。 就算是感情不深刻的時候,他還是會盡量把事情做到最好,不虧待那個一直跟在身邊的人。 他不知道該怎么寵一個人,所以只好用最笨的方式,把自己認為最好的,和白書想要的東西,都拿給他。 成親這天,白書喝了很多酒,一個人喝了兩壇子,他是高興的。他以為自己和韓司恩在一起已經(jīng)是非常幸運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天竟然能和韓司恩光明正大的成親。 至于子嗣什么的,除了韓司恩這輩子他誰都不要,自己又不會生,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過。 韓司恩和白書成親不過繼子嗣,在某種程度上直接杜絕了日后有心人想走他這邊的捷徑,用一個孩子換一個侯府什么的。 當天洞房花燭夜時,白書緊緊抱著韓司恩,在激動的時分,他眼角有淚水滑落,他一直死死的抱著韓司恩,緊緊的纏著他,像是要把兩人永遠鑲嵌在一起那般。 第二天,兩人自然是起晚了。兩人醒來后,都覺得肚子餓的厲害,好在府上的下人都心知肚明,早就準備好了東西。 兩人用過東西后,韓司恩看著白書道:“你隨我一起進宮?!?/br> 白書抬頭道:“我去方便嗎?皇上不會想看到我的。” 他有自知之明,皇帝厭惡他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喜歡他,他不想讓韓司恩為難。 “沒關系的,皇上既然這個時候給我們賜婚,那就是想通了,想讓我?guī)闳タ此??!表n司恩輕聲道。 白書點了點頭。 兩人入宮去拜見皇帝時,姬洛正在皇帝身邊,房內(nèi)一股濃郁的藥味混合著香味,聞著就難受的不行。 皇帝這一個冬天瘦了很多,小肚腩都瘦沒了,更不提蒼白的臉頰,氣息不穩(wěn)的呼吸聲了。 皇帝自打病了之后天天在床上躺著,現(xiàn)在看到了韓司恩和白書勉強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