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魂兒差點嚇沒了,還差點被他身上的怪力傷成癱瘓人士,緊接著又被針扎又被割腕放血,此刻此刻還被整成活體僵尸,動不了就算了,他媽連話都說不了…… 穿越這檔子事她認了,可她不甘心的是,沒被諸葛昌明算計死,居然被面前這個不人不鬼的男人不聲不響不費吹灰之力就搞死了! 而臨死前,她連個帥氣的姿勢都沒有…… 甚至連這個異世清新的空氣都沒認真吸一口…… 就在她閉上眼流著絕望的淚水時,耳邊傳來冰冷到刺骨的嗓音,“本王被你壞了修行,取你一碗血,算是你對本王的賠償。” 夜顏能說什么? 她特么連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活了兩世,她第一次遇見這么不要臉的人。割她血管放血,還如此理直氣壯,好像她不該生氣,還應(yīng)該對他感恩戴德…… 男人只說了這么一番話,隨即盯著手中的闊口瓶子,修長的手指打開瓶塞。 看著瓶中淡黃色的膏脂,他低垂的冷眸中總算起了一絲波瀾。 但晃動的眸光也只是一瞬間。 將瓶塞塞回瓶口,他將瓷瓶放在女人手邊,不染溫度的眸光落在她蠟黃又滿是斑點的臉上。 “你就是靠此物偽裝容貌?” “……” 夜顏沒想到自己的秘密就這樣被他識破,睜開眼看著手邊的瓷瓶,她也沒再流淚了。 男人突然又出手在她肩上點了兩下。 她身體一震,四肢瞬間恢復動彈。 抓住瓶子的瞬間,她迫不及待的往側(cè)面翻滾,離他一米之遠的距離,死死把他瞪著。 感受著她的恨意和懼意,男人輕扭脖子,眼角斜睨著她,“不用怕,本王不會要你的命?!?/br> 夜顏忍無可忍,“你是不要我的命,可你想要折磨死我!我只不過不小心闖入了你地盤而已,你用得著這么對付我嗎?” 男人冷眸微瞇,眼角瞬間變得凌厲,“你就是如此對待恩人的?” 此時此刻,夜顏已經(jīng)不怕他了。跟這么一個恐怖的男人在一起,嘗夠了要死不活的滋味,只剩下了豁出去的念頭。 對他的話,她忍不住冷笑諷刺,“恩人?我都差點死在你面前了,你算哪門子恩人?” 男人收回眸光,輕合上眼皮,“你壞了本王修行,險些讓本王走火入魔,本王看在你無意冒犯的份上不與你計較?!?/br> 夜顏都被他正兒八經(jīng)的樣子逗笑了,“呵呵……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了?” 她臉色瞬變,咬牙切齒,“就算我承認不該碰你,受傷也是我自找的,可你讓一個小屁孩拿那么長的銀針扎我,差點沒把我扎死,這么對待一個弱女子,我問你,你良心不會痛嗎?” 許是接受不了她如此冒犯的質(zhì)問,男人又扭動脖子,眼皮輕掀,冰冷的眸光定定的落在她激動不已的臉上。 “你是在指罵本王眼拙嗎?本王只看到一個以下犯上、不知好歹、目無尊卑的悍婦,何來的弱女子?” “你……”夜顏臉色瞬間鐵青,被堵得心口顫抖,差點又像那晚一樣吐血暈死過去。 “你被本王內(nèi)力反噬,傷及肺腑,若不是小羿為你施針,此刻你早已身亡。哼……” 帶著冷哼聲,男人又合上雙眼,仿佛不屑再與她多言。 夜顏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怎么都不愿相信他的解釋。 臭男人,敢罵她是悍婦? 最讓她沒想到的是,這男人的嘴皮子功夫居然如此厲害! 好,算她倒霉,這口惡氣她忍了,畢竟好女不跟惡男斗! 將藥瓶塞回懷兜里,她從圓臺上跳到地上,屁股都沒拍一下,準備走人。 而就在她剛準備抬腳時,門外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啟稟王爺,丞相諸葛昌明求見?!?/br> 這一聲,讓夜顏臉色瞬變,抬起的腳不自然的收回。 好家伙,這都兩天了,諸葛昌明那虛偽小人居然還在附近找她! ☆、【5】順從 回頭朝圓臺上的男人看去,他居然掀開了眼皮,正用那雙冰冷到?jīng)]有人氣的眸子盯著她。 她后牙一咬,“多謝伏戾王這兩日來的收留,小女子不敢再打擾您靜修,就此告辭。” 語畢,她一頭沖向門外。 說不愿多留都算客氣的,她恨不得長對翅膀瞬間飛出這里。 與其在這個鬼地方承受心理摧殘,還不如回丞相府呢! 在諸葛昌明那里,她還有利用價值,至少她能吃飽穿暖,性命不會受到威脅??稍谶@鬼城一樣的魂殿里,簡直如地獄般,不但身體遭受摧殘,特么連心靈都要經(jīng)受折磨。 瞧瞧她這兩天,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沒變成傷殘人士,也差點崩潰瘋魔,不趕緊離開,難道還打算在這里長眠? 盯著她決絕的背影,男人瞇著眸子,本就冰冷的眸光更多了一絲陰鷙,放在腿上的雙手十指緩緩收緊,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咔咔’的脆響聲。 很快,十來歲的男孩從門外走了進來。 感受到石屋內(nèi)不同尋常的陰冷氣息,他低下頭,畢恭畢敬的靠近圓臺。 “啟稟王爺,夜小姐已從墻洞離開?!?/br> “嗯。” “王爺……”男孩抬起頭,雖然五官還很稚嫩,可神色早已脫離稚氣,如成年人般冷肅。 “說!”男人還是打坐的姿態(tài),閉目清修,彷如不耐煩被人過多打擾。 “既然王爺已經(jīng)認出她是熾焰宮的人,為何還要讓她離去?留她在身邊,對您也大有益處,不是嗎?” “她會回來的。”男人輕啟的嗓音依舊冰冷,但語中充滿了篤定。 … 沒錯,夜顏怎么來的,就怎么離開的。 諸葛昌明已經(jīng)找到魂殿來了,她不可能從大門正大光明的出去。 順著來時的路,她一路趕回丞相府。 得知她回來,丞相夫人張蕎茵帶著女兒諸葛婉兒很快來到她所住的閨房。 沒有外人在場,諸葛婉兒一臉怒氣,張嘴就指罵她,“你去何處了?為何半夜私逃?你可知道我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 張蕎茵忙給女兒使眼色,隨即上前拉著夜顏的手,難過的說道,“顏兒,你心中有何不快可以對娘說,你這樣跑出去,我們都很是擔心。答應(yīng)娘,以后不要如此任性了,好嗎?” 對她們,夜顏心里早就惡心了。 可寄人籬下,她也只能跟她們一樣虛假。 “娘,婉兒meimei,我承認我錯了,讓你們擔心了。等爹回來,我會親自向她認錯領(lǐng)罰的。” “哼!”諸葛婉兒冷哼著扭開頭。 “婉兒meimei,你別生我的氣嘛,讓你們?nèi)绱藫?,我真的知錯了?!币诡佭^去輕挽著她的胳膊。 “婉兒,既然顏jiejie知錯了,你就不要再生她的氣了。她回來就好,回來我們就放心了?!睆埵w茵溫柔的勸道。 “我沒生她的氣!”諸葛婉兒嘴上說著,可看夜顏的神色還是充滿了厭惡。 對她的厭惡,夜顏當然懂。 她五歲被諸葛昌明帶回京城,為了掩藏她的身份,諸葛昌明對外宣稱她是他和張蕎茵的長女。 頭幾年諸葛昌明正巧在京外任職,她的出生來歷也順利的被外人接受。 但對比她小一歲的諸葛婉兒來說,那可就委屈了。 試問,堂堂正正的諸葛家嫡長女,被她一個外來人口擠到只能當諸葛家的次女,換誰都會不甘心吧? 為避免不經(jīng)意間露出破綻讓人起疑,她自從到了諸葛家以后,諸葛昌明要求她喊他‘爹’,對張蕎茵喊‘娘’。除了他們夫妻倆和諸葛昌明的老娘申氏以及女兒諸葛婉兒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的來歷,真的把她當成了諸葛昌明和張蕎茵在京外生的大女兒。 諸葛婉兒在外人面前對她挺好,但私下里,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模樣,厭惡她可又拿她沒撤。 至于張蕎茵,她從來都是一副溫婉大德的模樣,至于她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夜顏就不得而知了。 “夫人,相爺回來了?!遍T外,丫鬟恭敬的稟報道。 夜顏和她們母女同時抬起頭,只見諸葛昌明走了進來。 那雙銳利的眼中滿是厲色,長袍下瘦高的身軀都源源不斷的釋放著怒火。 她上前喚了一聲,“爹。” 諸葛昌明死死的瞪著她,跟諸葛婉兒一樣,開口就罵,而且比諸葛婉兒說話更凌厲難聽,“你還知道回來?你還知道叫我‘爹’?我們含辛茹苦將你養(yǎng)大成人,你這樣對待我們,對得起我們嗎?想當年,我受你娘托付將你帶來京城,答應(yīng)過你娘要好好撫養(yǎng)你,可你這般任性,你讓我將來如何面對你親娘?她若理解到也罷,她若不理解的話,豈不是認為我諸葛昌明是忘恩負義之人?” 夜顏走到他面前,低著頭,像原身曾經(jīng)一樣乖巧的認錯,“爹,是顏兒任性了。顏兒出去兩日,吃了不少苦頭,才明白爹娘和諸葛家對顏兒是多么的好。爹娘的撫養(yǎng)之恩,顏兒銘記在心。顏兒知錯了,以后定會好好聽爹娘的話,回報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br> 這些違心的話,她自己都覺得惡心。 原身已經(jīng)讓他們逼得跳湖死了,她現(xiàn)在就一冒牌貨,這養(yǎng)育之恩可跟她沒關(guān)系。 可她能怎么辦?別說逃出京城了,就是想脫離丞相府都是那么艱難。 那晚沖動的離開讓她吃了不少苦頭,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好好策劃策劃,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能再付諸行動。 否則,以諸葛昌明的陰險,絕對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見她認錯,諸葛昌明眼中的厲色少了許多。 張蕎茵走向他們,又開始做和事老,溫聲安慰道,“老爺,既然顏兒平安回來,您就別再怪她了。她整日悶在房里,想出去走走也是情有可原的?!?/br> 諸葛昌明‘嗯’了一聲,語氣總算多了一絲疼愛,“顏兒,你別怪我對你嚴厲。你親娘把你托付給我,我自當要看護好你,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你說我怎么向你親娘交代?我希望你能多體諒我,別再讓我們擔心了,好嗎?如果你嫌悶,那從今以后我不再約束你,反正你也長大了,多出去看看也是應(yīng)該的?!?/br> 聞言,夜顏抬起頭,有些不信,“爹,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出門了?” 諸葛昌明嗔道,“我何時騙過你?” 夜顏心里惡寒,可面上卻露出欣喜,“謝謝爹,顏兒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一定時時刻刻謹記爹和娘的教導,做任何事都要多為爹和娘著想?!?/br> 諸葛昌明同張蕎茵不著痕跡的交換了目光,夫妻倆臉上都多了一絲笑。 張蕎茵試探的問道,“顏兒,那你和嘉和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