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jié)
很快,藍老二手里捧著摘采的花跑到他們身前。 他先給了夜蕓一朵,笑得甜甜的,“祖母,漂亮的花花?!?/br> 夜蕓樂呵呵的接下,還當場別在了腰間,嘴里更是贊不絕口,“峰兒真是太懂事了,知道祖母最喜歡漂亮的花花。看看,祖母這樣好看嗎?” 小家伙咧著嘴,兩眼笑成了月牙兒,“好看!祖母最好看!” 夜蕓抱著他小身子,疼愛的摸著他的頭,“峰兒真乖?!?/br> 瞧著他們那膩歪的勁兒,藍錚板起臉重重的咳了一聲。 夜蕓趕緊給小家伙使眼色。 小家伙臉上的笑立刻沒了,望著那冷硬的臉,下意識的想后退。 “峰兒,快給祖父一朵花花?!?/br> “我……” 他小眼神求救般的望著夜蕓,但見鼓勵的笑容,這才顫顫驚驚的走到藍錚身前,選了一朵花遞出去,“祖父……” 藍錚一看,不但沒露出欣慰的表情,反而把臉拉得更長。 因為小家伙給他的是一朵帶刺的花! 夜蕓沒好氣的瞪著他,“雖然這花帶刺,可峰兒卻不畏被扎的疼痛摘下它,還把它給你,這份心意你覺得還不夠嗎?” 藍錚臉色這才好看起來。 伸手接過花,他將上面的絨刺一一摘掉,然后當著小家伙的面插入夜蕓發(fā)髻中。 小家伙當場笑了起來,“咯咯咯……祖母更好看了!” 夜蕓對著藍錚嗔了一眼,再看周圍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她臉頰也忍不住發(fā)燙。 而野地里,最活躍的藍慶洋跑得越來越遠,手里的花都不知道換了幾次了,還在不停的挑選他認為最好看的。 突然間看到一朵又大又白的,他趕忙又把手里的花朵全扔掉,興高采烈的跑了過去。 就在他正準備伸手摘下這對他認為最好看的花兒時,突然發(fā)現(xiàn)花兒旁邊有件灰色的衣裳。 他好奇眨了眨眼,然后走過去,伸出小手把擋著衣裳的花枝葉片扒開。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粉嘟嘟的小臉唰白,驚恐的叫聲瞬間響徹山谷—— “啊——” 他親眼看到花葉下躺著一名老太,而這名老太滿臉疤痕,幾乎容貌盡毀。只有一雙眼睛,而這雙眼睛睜得巨大無比,死死的瞪著他。 對一個五歲多的孩子來說,這樣的場景怎能不怕? “洋兒!” 從他尖叫聲起,夜蕓他們就丟下一切沖向了他。 她第一個飛到他身邊,將他緊緊抱住。 抱著他小小的身子,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小臉就像失血一樣的蒼白,小身子劇烈的顫抖,原本漂亮的眼仁兒充滿恐懼,就連話都說不出,張著嘴只顧往里吸氣。 “洋兒你怎么了?洋兒!” “鬼……鬼……” “嗯?”夜蕓聽著他艱難的發(fā)聲,四下看了看,眉頭皺得緊緊的。 這青天白日的哪來鬼? 別說鬼了,就陌生人影都沒有一個。 雖然這里荒野,但之前就讓侍衛(wèi)檢查過,確定四周平坦,而且不會有野獸出沒,才敢放心讓他們在此玩耍。 小家伙的樣子是真實的受過驚嚇才有的反應,她也不敢馬虎,趕緊抱著他往回走。 對圍攏過來的藍錚和沈秀蘭他們,她用眼神示意他們別出聲,先回去再說。 在路過一名侍衛(wèi)身邊,她低聲吩咐道,“仔細查看附近,看是否有其他人在此出沒。” 侍衛(wèi)點頭后,對著不遠處的同伴打起暗哨,示意大家分頭搜查。 或許在別人眼中,小家伙只是膽小受了點驚嚇,但夜蕓抱著藍慶洋不停發(fā)抖的小身子,自覺告訴她,事情沒有如此簡單。 這附近都沒野獸出沒,就算被蜜蜂蟲子蟄一下,也不至于把他嚇成這樣。 而且她聽清楚了他嘴里喊著‘鬼’…… 將他抱上馬車,她也沒急著把他放下,而是繼續(xù)緊緊抱著他,不停的在他耳邊輕喚著,“洋兒,祖母在,有什么害怕的都跟祖母說,祖母一定幫你做主。” “洋兒,你聽到祖母說話了嗎?祖母曾經(jīng)說過帶你們去打野獸,我們不但要打野獸,還要打妖魔鬼怪,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洋兒,別害怕,快告訴祖母,剛才是個什么鬼東西,祖母要知道他長何樣子,才好把他找出來殺了!他敢嚇唬我們洋兒,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洋兒……” 她不停的在他耳朵邊說著話,也不厭其煩的喚著他名兒,還把他越捂越緊,欲驅散他身上僵冷的氣息。 小家伙最初只知道哆嗦,嘴巴能發(fā)點聲音,但都只有一個‘鬼’字,隨著她在他耳邊不停的喚他、給他壯膽,他渙散的眼眸子才漸漸的積起水光。 緊接著,從他喉間突然爆發(fā)出巨大的哭聲。 馬車下,藍錚和沈秀蘭幾次想開口,可都被夜蕓用眼神制止了。 他們也只能安耐住性子,等著小家伙情緒穩(wěn)定下來。 夜蕓先是用壯膽的話打破了小家伙內心的恐懼,在他把恐懼的情緒爆發(fā)出來后,她又耐著性子哄著他,“洋兒什么都不要怕,我們人多勢眾,那個鬼再厲害,我們一人給他一拳頭都能把他打死。等祖母找到她,祖母親自把他綁起來讓洋兒狠狠教訓他,看他以后還敢不敢跑出來嚇唬我們!” “祖母……”藍慶洋窩在她懷里,哭聲減小的他不停的抽氣。 確定他情緒逐漸平穩(wěn)過后,夜蕓才問出他看到的情景。 通過小家伙的描述,不僅夜蕓,就連馬車下圍攏的人全都露出驚訝無比的神情。 特別是夜蕓,都有些不相信。因為她已經(jīng)很快的速度趕過去了,但到了那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東西,更別說還是一個人了。 在小家伙的描述中,對方好像一個死人,但她心里清楚,死人是不會動的。如果小家伙真是看到對方了,那只能說明,這個人不但是活的,而且還是個武功高強的人。 能做到這般來無影去無蹤的…… 她臉色沉下,眸子黯了又黯。 難道是她? ------題外話------ 咱們弈哥兒好久都沒出場了,難道就沒人想他么? ☆、【183】死而復生? 見她神色變化不斷,站在馬車下的沈秀蘭好奇的問道,“夫人,是不是你認識那個‘鬼’?” 夜蕓緊鎖著眉頭,沉聲道,“我只能憑感覺猜測對方的身份,但究竟是不是那人,我也不敢肯定?!?/br> 沈秀蘭緊張追問道,“夫人,你猜到的那個人有何來頭嗎?” 夜蕓‘嗯’道,“我猜對方一定是玄陰門的人?!彼ь^看了看馬車下大家繃緊的神色,眼眸子轉了轉,突然輕笑道,“你們也不必緊張,這僅是我的猜測罷了。再說了,我與玄陰門從未有過節(jié),如果真是玄陰門的人,他們也沒理由對我們動手。這一次,應該是不小心與他們遇上了,人家見我們這邊孩童多,所以想逗逗孩子?!?/br> 聽她說完,沈秀蘭以及站在他們身后的丫鬟和侍衛(wèi)們這才松了口氣。 夜蕓繼續(xù)哄著懷里的小家伙,“洋兒不要怕,不管什么妖魔鬼怪,祖母都會保護你們的。你是哥哥,一定要更勇敢,就算對方太兇狠,我們也不能輸了氣勢,知道嗎?” 藍慶洋眼眶里包著眼淚,但還是懂事的點頭,“祖母,洋兒不會再害怕了。” 夜蕓疼愛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然后對著外面喚道,“小羿?!?/br> 沈秀蘭和丫鬟們往后退了退,把位置讓出來。小羿從馬車側面走到空位上,笑著朝車里問道,“姨婆?” 他背上用披風裹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丫頭,梳著兩只小小的羊角辮子,正在努力的啃自己的小爪子。 “小羿,你帶著洋兒他們去旁邊玩玩,給他們說說以后遇到外人要如何做?!?/br> “是?!毙◆嘁膊煌普?,對著她懷里的小家伙伸手,“快下來,我?guī)銈內ネ妫形以谑裁炊疾挥门??!?/br> 藍慶洋見他要帶自己玩,也很干脆的從夜蕓腿上跳下,然后踩著腳踏跳到地上,拉著小羿的衣袖跟著他走了。 要知道,平時小羿都不愛帶他們玩,他基本上都是跟兩位奶娘在一起,主要負責帶昕蔚和心暖姐弟倆。 在受到驚嚇后能得到這樣的安慰,小家伙當然是開心的。 別看小羿才十來歲,夜蕓對他可是放心得很。 這個孩子從小就跟在慕凌蒼身邊,不但輕功了得,還會醫(yī)術,雖然他所學的醫(yī)術還未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但他小小的年紀就能有一般大夫的水準,這已經(jīng)是天賦異稟了。而且他最擅長的還是針灸之術,這點才是最讓她稱贊的。 除了這些外,她還能從他身上看出,他是受過一些專門的訓練。在遇到突然事件時,他所展現(xiàn)出來的敏銳反應不輸那些暗衛(wèi)。 其他圍著馬車的人也紛紛退下,只有藍錚沉著臉上了馬車。 簾子拉下,他坐在夜蕓身旁,壓低聲音問道,“那玄陰門是何來歷?” 在其他人面前夜蕓說無所謂,不過是為了安大家的心罷了,在他面前,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玄陰門與熾焰宮一樣,是江湖中敗落的幫派。但熾焰宮與其不同,熾焰宮是我一手解散的,而玄陰門是被仇家逼到絕路不得不敗。我也是聽江湖朋友說的,據(jù)說玄陰門的長門有個不成器的兒子,仗著有玄陰門撐腰而橫行江湖,因此結下了不少仇家。而那些仇家為了報仇自發(fā)結盟,一同把玄陰門給剿滅了。那場滅門慘案中,只有門主夫人僥幸逃生,但據(jù)說她武功被廢、容貌被毀,自從以后江湖上再也沒見過她?!?/br> 頓了一下,她擰起眉頭,“玄陰門門主姓宋,他夫人姓焦,玄陰門之所以能在江湖中留下一筆輝煌,那是因為玄陰門有一件寶器。此寶器的來歷無人知曉,只知道很是厲害,不但能喚天上各類飛禽,還能呼地上各種野獸,因此那寶器被人稱作伏龍簫。我在天秦國時,聽顏兒說過祁郁桐會馭蛇術,我甚至見過她身上隨身帶著蛇食。不過經(jīng)我暗中觀察,她身邊并沒有能人異士指導,通過文鶴我也得知她身上并沒有玄陰門的印記,所以我就打消了她是玄陰門門徒的疑慮。” 藍錚也不是泛泛之輩,聽她講述了這么多,當即就抓到了重點,“你認為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那祁郁桐十有*與玄陰門有關,因為她剛死不久,玄陰門的人就出現(xiàn)了?!?/br> 夜蕓嘆氣的點著頭,“這樣的可能極大?!?/br> 見他眼里露出緊張和不安,她挽著他的手臂,輕笑道,“你不用擔心,先別說我是否猜測錯誤,就算她真是玄陰門的門主夫人,也與我們無丑。祁郁桐的死與我們無關,江湖人講得是信義,冤有頭債有主,她若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那剛才洋兒就不止是受到驚嚇了?!?/br> 藍錚想想,覺得她說得也在理,心里的不安感這才少了許多。 他不是怕誰,而是他們這次出來純屬游玩,身邊這么多孩子,他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們著想。 別看他平時總端著身份板著臉,這些孩子都是他的孫子,他能讓別人傷害自己的孫子?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夜蕓突然捶了他一下,“我說你能不能別如此端著?成天擺張臭臉,孩子們想親近你都不敢,倒過來呢你還嫌他們不夠尊重你。你說,就你這樣如何得他們敬重?” 藍錚沒好氣的道,“他們懂什么?以前文濠和文鶴不都這樣在我眼皮子下長大的?” 夜蕓鄙夷道,“是啊,都是這么長大的。你看看文鶴那性子,你以為跟你沒關系?”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