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邀公主過府的理由嘛，定國公夫人笑了一笑，這個倒是簡單的很。

    翌日，天氣晴好，季子珊離開自己舒服的小床床，滾去慈寧宮給惠安太后請安：“還是我自己的床睡著舒坦，一覺到天亮?！奔咀由和熘莅蔡蟮母觳?，笑嘻嘻道，“母后，皇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下朝，咱們先去用早膳吧，不等他了好不好？”

    “不好?！被莅蔡笈囊幌麻|女的小爪子，嗔道，“你皇兄真是白疼你了?！?/br>
    季子珊揉揉自己的扁肚子，可憐巴巴道：“可我肚子餓了嘛?！?/br>
    身邊的榻桌上正好擺著一碟瓜子，惠安太后隨手推過去，特別冷酷無情道：“呶，吃這個先墊墊。”

    季子珊拿水汪汪的眸子盯了惠安太后一會兒，見惠安太后氣定神閑的不改初衷，季子珊只能垂頭喪氣的去嗑瓜子，越來越覺著太后親媽不愛她了腫么破，季子珊憂傷的嗑了十來顆瓜子時，圓圓大皇子一身清爽的踏進殿內(nèi)，他要早起練武，收拾好了才會來壽康殿用早飯。

    “圓圓，你父皇還沒下朝，你皇祖母不下令開飯，你要是餓的話，就來和姑姑一起嗑瓜子吧，你皇祖母只讓咱們吃這個，別的都不許碰，連口茶都不給喝?！奔咀由罕е献拥鷥海环鸁o可戀的頹喪表情。

    聞言，圓圓大皇子摸了摸腦瓜子，笑道：“我不餓?！彼执_定，他姑姑又在抹黑皇祖母的慈愛形象。

    “可我餓的全身無力，連剝瓜子的力氣都沒了?！奔咀由阂欢鋴苫ㄋ瀑u慘道。

    圓圓大皇子微微黑線道：“……那我替姑姑剝吧?！惫霉?，你可以表現(xiàn)的再明顯一點么。

    惠安太后：“……”這真是唱戲的碰上敲鑼的，真會搭配喲。

    當(dāng)季子清陛下下朝來到壽康殿時，就見長子端身坐著剝瓜子，他剝好的瓜子仁自己一個沒吃，全塞給旁邊攤開的爪子里了，這幅場景真是莫名的熟悉啊，曾幾何時，他也這么給爪子的主人當(dāng)牛做馬過，時過境遷，好家伙，這會兒又使喚上他兒子了，季子清陛下清咳一聲，正要開口說話，卻見軟趴在桌上的季子珊忽然抬起頭來，朝他嗔怪道：“皇兄，你怎么才來??？來了也不說吱個聲，你知不知道我等的你好苦啊?！?/br>
    季子珊陛下嘴角一抽，你剛才的架勢跟個祖宗一樣，哪有半分苦等他的樣子，撒謊之前也不先照照鏡子：“……又怎么了你？”

    “你一直不回來，母后又不準(zhǔn)開飯，我都餓壞了?！奔咀由赫一实劾细绺嫣笥H媽的狀。

    這個狀，季子清陛下還真不能受理，遂只能自攬責(zé)任道：“好，都怪皇兄，怪皇兄回來晚了，餓著了咱們的扇扇小公主，為示誠意，皇兄送你一件禮物行不行？”

    圓圓大皇子在一旁默默唏噓道：老爹啊，你的王霸之氣呢，怎么一遇著小皇姑，就全部沒了恁。

    季子珊豎起一根纖白的食指，晃了兩晃道：“一件不行，兩件才夠?！?/br>
    “嗨嗨嗨，小丫頭，不許得寸進尺。”季子清陛下板著臉道。

    季子珊氣呼呼的瞪了季子清陛下一眼，指責(zé)道：“沒！誠！意！”

    “小丫頭就是難纏，活該母后餓著你?！北慌狻疀]誠意’，季子清陛下也惱了，隨即一臉嚴(yán)厲的斥責(zé)道。

    季子珊眨巴眨巴眼睛，低聲哼哼道：“我元寶哥哥什么都愿意給我，連天上的星星，都想法子給我摘了下來，皇兄……哼，小氣?！?/br>
    “給你做成星星的夜明珠，是皇兄給你元寶哥哥的！”季子清陛下黑著臉強調(diào)道。

    季子珊望天道：“我不管是哪兒來的，我只知道，是我元寶哥哥送給我的?！?/br>
    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執(zhí)不休，被無視的惠安太后冷哼一聲：“圓圓，你陪皇祖母去用早膳，讓這兩個幼稚鬼吵著吧?！被实劾系惶笞婺笐蚍Q‘幼稚鬼’，圓圓大皇子想笑不敢笑，只能緊緊抿著嘴唇，顛顛的走到惠安太后身側(cè)，扶著她離開這片鬧土，一老一少離開殿內(nèi)后，殿內(nèi)的吵聲仍然不止。

    “嘿嘿，我英明睿智的皇兄啊，原來你在母后眼里，是一個幼稚鬼哎。”季子珊笑得別有一番嘲笑意味。

    季子清陛下覺著，自己今兒個必須得辣手摧花一次，幾天不打，這小妹子就敢爬到他頭上撒野了，遂揚聲喚道：“劉全順，給朕拿雞毛撣子過來！”

    季子珊見季子清陛下似乎要動真格的，忙抱著腦袋竄了：“母后救命，皇兄又要打人啦！圓圓，快去攔著你的幼稚爹，別叫他打姑姑！”

    季子清陛下站在原地，擰著眉頭認(rèn)真思考起來：他是不是應(yīng)該考慮，早點讓這個妹子去禍害她的駙馬……

    第190章 一更43

    在吏部安排完本屆進士的職位后，季子清陛下又額外恩封了兩人官職，董致遠被他塞進了禮部，寧玉澤被他放到了都察院，把旨意說給鎮(zhèn)國公和寧國公后的第二日，鎮(zhèn)國公太夫人就入宮謝恩來了。

    “多謝太后和陛下惦記著那個不爭氣的小子，臣妾銘感皇恩。”鎮(zhèn)國公太夫人口內(nèi)的‘不爭氣小子’，說的就是董致遠了。

    董致遠秋闈時就落了榜，若非季子清陛下額外施恩，他想正正經(jīng)經(jīng)混個文官，起碼要再等三年，所以，當(dāng)承繼公爵的長子把這個消息帶給鎮(zhèn)國公太夫人時，她自然是高興萬分的。

    惠安太后微笑的端莊而得體：“說來，致遠也是皇帝的小舅子，提攜他一二也是應(yīng)該的，坐吧?！?/br>
    幼子的四個伴讀里，穆淮謙中了武狀元，姚得逸中了二甲進士，剩下的董致遠和寧玉澤，一個是元后的娘家胞弟，一個是她的娘家侄子，要提攜自該一起提攜，厚此薄彼了倒顯得不大好看，不過，入仕的臺階給他們了，以后能走多高多遠，卻是要靠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鎮(zhèn)國公太夫人再次謝恩后，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到繡墩上。

    董皇后在世時，鎮(zhèn)國公太夫人也算皇宮的?？?，自打董皇后薨逝后，除了各府誥命要按規(guī)制入宮謝恩外，她就再沒什么機會來皇宮了，哪怕大皇子是她的嫡親外孫，但當(dāng)后宮沒有董家女時，她也與普通的誥命臣婦無異，是以，鎮(zhèn)國公太夫人謹(jǐn)慎的和惠安太后寒暄著，說著說著就把話題引到了故去的董皇后身上。

    “……太后娘娘這般和氣的人，偏我那姑娘無福，早早的去了……”說至傷心處時，鎮(zhèn)國公太夫人眼泛淚花，拿帕子輕輕摁著眼角。

    惠安太后慢慢撇著碧綠的茶葉，垂著眼睫低嘆道：“年紀(jì)輕輕的，是可惜了?！?/br>
    鎮(zhèn)國公太夫人見惠安太后只簡短的附和了幾個字，明顯不想和她多聊此事的態(tài)度，便趕緊展開笑顏，轉(zhuǎn)了話題道：“素聞公主是太后娘娘的心肝寶貝，一時一刻也離不開，今兒怎么沒見公主玉容？”自己女兒那張感情牌打不通，鎮(zhèn)國公太夫人自然趕緊祭出太后女兒這張牌，多夸夸公主，總是不會出錯的。

    “大皇子今兒不用讀書，兩人一大早就結(jié)伴去釣魚了?！被莅蔡筮攘艘豢谙丬?，擱下茶盞后說道。

    聞言，鎮(zhèn)國公太夫人趕緊接話道：“公主既能替太后娘娘分憂，又這般照顧大皇子，真是個能干懂事的好姑娘……”官宦勛貴圈皆知，現(xiàn)在的宮廷事務(wù)，大多數(shù)都是由昭陽長公主掌理，但公主畢竟是要外嫁出閣的，這后宮大權(quán)遲早要落在別人手里，一念及此，鎮(zhèn)國公太夫人便試探著道，“公主如此蕙質(zhì)蘭心，將來也不知哪個有福氣的能得了去?！?/br>
    瞧當(dāng)下這光景，董家女是沒機會再入主鳳儀宮了，她還留在府里的庶女，也沒有合適的由頭送到宮里，只怕也要變成一張廢牌，如此這般，董家若想和皇家再結(jié)姻親，就只能在公主身上做文章了。

    惠安太后不動聲色的笑道：“皇帝寶貝他小妹子，想叫她以后自己選個合心意的駙馬?！?/br>
    鎮(zhèn)國公太夫人目光一閃，彎唇笑道：“陛下待公主當(dāng)真是兄妹情深。”

    昭陽長公主這般帝寵深厚，若她的致遠能尚了公主，一是能重續(xù)和皇室的姻親，二對致遠的前程大有裨益，三嘛，也算是給大皇子的前途又加了一個臂力，陛下正當(dāng)盛年，若是再娶繼后，還不知有多少艱辛險阻，有和陛下關(guān)系鐵桿的公主鎮(zhèn)著，大皇子以后的路也會走的輕松些。

    惠安太后神色自若道：“公主出生時，皇帝自個兒還沒孩子，難免多嬌慣偏寵了些?！?/br>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家常，正當(dāng)惠安太后準(zhǔn)備端茶送客時，殿外忽響起一道興高采烈的呼喊聲：“母后，我和圓圓釣魚回來啦，你快出來猜猜，哪個是我釣的，哪個是圓圓釣的唄！”話音畢后，那道嬌嫩悅耳的嗓音又道，“放下，把兩個魚桶放這兒，圓圓，去請你皇祖母出來，這么好的天兒，老窩在殿里多悶啊……”

    “好嘞?！眻A圓大皇子的聲音聽起來也甚為愉悅。

    惠安太后站起身來，神色溫柔道：“坐了這么會兒，正好出去散一散。”鎮(zhèn)國公太夫人應(yīng)了聲是，才跟著惠安太后走出幾步，就見圓圓大皇子一臉神采飛揚的走了進來，他本來是笑容盈面的，但在看到鎮(zhèn)國公太夫人的那一刻，笑意頓時一斂，不過，他很快又揚起笑臉朝惠安太后作揖行禮道，“孫兒見過皇祖母?！?/br>
    “好孩子，免禮吧?！眻A圓大皇子是惠安太后的第一個孫子，又容貌生得像他皇帝老爹，惠安太后待他是真的十分喜歡疼愛，“和你姑姑一道玩兒，她有沒有欺負捉弄你？有的話告訴祖母，祖母替你出氣。”小閨女的淘氣性子，她可是了如指掌的，和她皇帝老哥吵架，和她元寶哥哥打架，都快變成家常便飯了，哦，當(dāng)然，大孫子也未能幸免于難。

    圓圓大皇子走至惠安太后身側(cè)，扶住她的手臂笑道：“沒有。”

    他姑姑只是喜歡鬧著玩兒，從來沒有真的欺負過他，何況，他以前生病的時候，母后病著無力照顧他，祖母年紀(jì)大了受不得累，都是姑姑守在他的床邊陪著他，所以，被姑姑捉弄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皇帝老爹還最喜歡被姑姑‘捉弄’了。

    “皇祖母，走，去看看我和姑姑釣的魚。”圓圓大皇子興致勃勃的笑道。

    此時的鎮(zhèn)國公太夫人心里甚為難過，自己縱然比不得惠安太后，但也是大皇子嫡親的外祖母吶，可這孩子一進門，就只和他太后祖母說說笑笑，完全將她這個外祖母拋在一旁不管不問：“臣婦見過大皇子?！辨?zhèn)國公夫人一邊傷心酸澀，一邊給身為皇子的金貴外孫行禮道。

    圓圓大皇子望著比太后祖母還年老的婦人，神情冷淡道：“太夫人免禮罷?！迸c見到普通誥命婦人時的態(tài)度無二，客氣中帶著疏離，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尊貴淡然。

    鎮(zhèn)國公太夫人只覺心口唰的一下就涼了，皇后女兒在世時，大皇子每逢見了自己，雖沒表現(xiàn)的多么親近孺慕，但稱呼從來都是喚她‘外祖母’，何曾這般生分見外的叫過她‘太夫人’，鎮(zhèn)國公太夫人心口哇涼哇涼時，圓圓大皇子已扶著惠安太后出去了，一出殿門，就瞧見身穿鵝黃色春衫的季子珊，正蹲在水桶邊逗魚頑。

    “扇扇，你又調(diào)皮搗蛋了！”見小閨女將手浸在水桶里玩魚，惠安太后額筋一抽，微微不悅的呵斥道。

    季子珊笑嘻嘻的站起身：“我哪有調(diào)皮，剛剛就是摸了下魚玩兒?！币娀莅蔡笠琅f不悅的怒視自己，似乎想來一出河?xùn)|獅吼，這時，鎮(zhèn)國公太夫人剛好從殿內(nèi)跟了出來，季子珊看到她后，忙搶先開口道，“咦，太夫人在啊?！倍屎笕胫鼬P儀宮十多年，身為季子清陛下的丈母娘，鎮(zhèn)國公太夫人以前常來宮里的，季子珊和她十分臉熟。

    鎮(zhèn)國公夫人收拾好心情，趕忙朝季子珊行禮問好：“給公主請安，我家小子蒙陛下洪恩，入了禮部學(xué)習(xí)，今日特來宮里謝恩?！?/br>
    季子珊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董致遠性子清高，目中無塵，雖然一張臉蛋生得特別漂亮，但完全引不起季子珊的興趣，顏值再高又咋滴，脾性不合依舊是白搭，時至今日，季子珊還是覺著穆淮謙最合她的心意，相貌周正文雅，文學(xué)造詣水準(zhǔn)和她相近，既能吃到一處，又能聊到一處，自己還有立身之本，不必靠走關(guān)系開后門，挺好的，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和他加深交流，爭取在婚前磨合好相處之道。

    “母后，你快來猜，猜哪個桶里的魚是我釣的？”季子珊和鎮(zhèn)國公太夫人招呼一聲后，便笑靨如花的哄太后親媽高興，“您要是猜對了，我今兒中午就給你煲魚湯喝?！?/br>
    惠安太后脫口便道：“哪用得著猜，多的肯定是你的。”

    “母后，你這么講是什么意思嘛?！碧笥H媽這話，季子珊有點不愛聽。

    惠安太后來回瞧著兩桶大肥魚，語氣輕描淡寫道：“你自個兒心里清楚?！毙￠|女和人比賽釣魚，若是她一直領(lǐng)先倒還罷了，若是她一落后，什么壞招兒都往外使，她老人家都被坑過，她能不清楚么。

    季子珊將臉一皺，悶悶的不高興了。

    圓圓大皇子插嘴笑道：“皇祖母，姑姑今兒運氣好，孫兒的確輸給了姑姑。”

    惠安太后轉(zhuǎn)過頭，目光慈愛的摸了摸圓圓大皇子，溫聲笑嗔道：“你姑姑是什么搗蛋性子，皇祖母還能不知道，你呀，也別一昧讓著她，明明長你一輩，反倒弄的你像個長輩，她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祖孫三代一說笑起來便沒完沒了，好似一朵壁花的鎮(zhèn)國公太夫人目光復(fù)雜的瞧著金貴外孫，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縱算和太后公主親近，也不必待她如此冷淡吧，虧她……一心為他憂為他愁。

    第191章 一更44

    待惠安太后賞看完從湖里釣出來的魚，圓圓大皇子朝惠安太后抱拳辭別道：“皇祖母，孫兒休息好了，想去演武場練練劍，這就要走了，午膳時再回來看您?！?/br>
    惠安太后笑容慈和道：“好，去吧，注意分寸，別太累著自己。”

    圓圓大皇子乖乖的‘嗯’了一聲，又伸手去拉季子珊的袖子，目光孺慕親近道：“姑姑，你陪我一起去練劍唄?！币蛑咀忧灞菹碌目v容，季子珊就跟個男孩子一樣長大，騎馬她會、射箭她會、劍術(shù)她也會，在圓圓大皇子起步學(xué)劍術(shù)時，閑極無聊的季子珊可沒少一起當(dāng)陪練。

    季子珊摸著發(fā)間的金海棠綴藍寶步搖，拒絕道：“不去，我得給你皇祖母煲魚湯喝呢?！?/br>
    圓圓大皇子的表情變得有點一言難盡，他不好意思講自家姑姑的廚藝實在不咋地，只能道：“姑姑，術(shù)業(yè)有專攻，煲湯煎餅是御廚們的事兒，你是公主，只用等著吃現(xiàn)成的就好了，何必往廚房里鉆呢，里面又是煙火味，又是油熏味的，多嗆鼻子啊，衣裳也熏的可難聞……”圓圓大皇子會知道的這么清楚，皆因他曾跟著季子珊去廚房里觀光游覽過一回。

    “我釣了這么些魚，怎么著也得讓我做一條啊，不然我多虧吶。”季子珊的日子太清閑，去廚房練練廚藝，也算是在打發(fā)時光。

    圓圓大皇子扁扁小嘴，真不想扒著小皇姑的耳朵吐槽她的廚藝哎，惠安太后瞧著一臉躍躍欲試的小閨女，嘴角一抽道：“扇扇，不許進廚房搗蛋，和圓圓再去逛逛吧。”自己這個小閨女委實奇葩，小時候瞧著宮女掃地，她會上前搶走掃帚，自己抱著嘩啦啦掃起來，可把她老人家郁悶壞了，皇帝長子問她為什么掃地，她笑嘻嘻的說好玩兒。

    呵，現(xiàn)在又覺著做飯好玩了。

    “而且，你煲出來的魚湯，母后可不喝?！鄙弦换厮紘L過了，委實比御廚的手藝差遠了，惠安太后覺著自己年紀(jì)大了，不能拿自己的腸胃開玩笑，遂拿眼神威脅起小閨女，“聽話，不然，你懂的……”

    圓圓大皇子在心里默默替惠安太后補上未盡之語——聽話，不然，母后就叫你皇兄拿雞毛撣子抽你一頓。

    季子珊只好落下鉆廚房的興奮勁兒，不過，她賊心不死的盤算起來——哼，你不喝算了，她以后煲給她的小駙馬喝。

    見季子珊打消了下廚煲湯的念頭，圓圓大皇子拖起季子珊就走：“姑姑，走啦，走啦，你不是說多活動活動，不容易長胖嘛，咱們剛剛坐了一個時辰，該舒展舒展筋骨了，你小心長胖啊……”兩個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女少年攜臂走了，一派富貴閑人姿態(tài)的惠安太后，也慢條斯理的笑道，“碧云，你陪哀家去御花園散一散?！?/br>
    聞言，心思復(fù)雜的鎮(zhèn)國公太夫人忙行禮告辭道：“不敢打攪太后雅興，臣妾告退。”

    惠安太后無意挽留，只頷首應(yīng)好，鎮(zhèn)國公太夫人遂跟著宮娥恭順離開，待她走遠了，惠安太后方問碧云嬤嬤：“碧云，你瞧哀家近來可有變胖？”人到中老年，不論男女，難免有發(fā)福之狀，惠安太后容貌秀美身材窈窕慣了，著實不想變成一個胖胖的丑老太太，是以，她格外注重保養(yǎng)。

    “娘娘的身材好著呢?！北淘茓邒哐诳谛氐?。

    惠安太后懷疑道：“真的？你可別為了叫哀家高興，故意哄騙哀家？”

    碧云嬤嬤不慌不忙的擺出證據(jù)：“自然是真的，前幾天針工局來給娘娘量尺寸，可不和以前差不多么，再說了，若是娘娘真的發(fā)福變胖，公主難道還能瞧不出來？”公主整天和太后娘娘蹭蹭抱抱，肚子上有沒有多長二兩rou，公主可是能摸出來的，但凡公主說太后娘娘長胖了，太后娘娘就會立馬投入到減rou大業(yè)中。

    惠安太后放下心來，這才道：“走吧，咱們?nèi)ビ▓@轉(zhuǎn)轉(zhuǎn)?！?/br>
    后宮里的演武場專為皇帝陛下而用，是以離乾明宮特別近，季子珊和圓圓大皇子一路說笑著去演武場時，壓根沒注意后頭跟了一條大尾巴，兩人到了演武場后，先去殿內(nèi)更衣，之后各拎一把木劍去了寬闊的練武場地，圓圓大皇子自覺劍術(shù)不精，壓根不和季子珊對練，免得意外傷到她，季子珊同覺火候不足，亦不敢和圓圓大皇子對砍，萬一砍錯地方了腫么辦。

    所以，倆人各練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在季子珊舞劍到呼吸急促時，一直隱匿在拐角口的季子清陛下施施然走了出來，他是批閱折子有些累所以出來逛逛，誰知，一出乾明宮的大門，就瞧見長子和幼妹親昵并行的背影，反正閑來無事，季子清陛下索性當(dāng)了一回跟蹤狂。

    因練武的動作略大，故而季子珊摘了那支戴的金海棠步搖，只用玉簪金環(huán)束著頭發(fā)，之前穿的鵝黃色薄款細紗裙裝，也換成了貼身的藍色衣裙，她當(dāng)下的打扮瞧著十分簡單利落，一點也不像個金尊玉貴的公主，季子清陛下卻不以為意，他早見慣了幼妹的這幅模樣。

    “花拳繡腿?！奔咀忧灞菹陆o了季子珊四字評價。

    季子珊一聽這四個字便炸了，當(dāng)即雙手捉劍，高高揚起道：“皇兄，我要和你一決高下，你比不比？！”

    幼妹神采奕奕的朝自己抬著下巴，擺出一幅‘我想拿劍砍砍你’的架勢，季子清不覺莞爾，伸出右手：“元昊，把劍拿來?！?/br>
    圓圓大皇子趕緊奉上自己手里的木劍：呃，天塌啦，地陷啦，姑姑又要和老爹打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