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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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叔叔...”一個念頭,突閃而過,付雪梨不知道怎么問。 許媛平靜地說,“許星純沒跟你說過嗎,他爸爸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死的?!?/br> “???”這個重磅消息砸了下來,許媛一番話,讓付雪梨有些亂了陣腳,“我不知道...” “家里的事情有些復(fù)雜,當(dāng)初我們勸過許星純不要學(xué)我大哥走這條路,到頭來還是命?!痹S媛聲音毫無情緒,甚至有些冷漠,“如果有和他在一起,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緝毒警察的家庭并不會太幸福,意外不知道會不會在下一秒發(fā)生?!?/br> 驚濤駭浪終歸于平靜。一番話在心里千回百轉(zhuǎn),付雪梨搖搖頭,“沒有,是我主動找的許星純。” 她眼睛沒眨巴,看著相冊上面容稚嫩的小男孩,低聲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說了算。感情和生活都是。” 一本相冊,一個局外人,這是許星純從小到大的紀(jì)錄片。 往事一幕幕閃過。 他的照片并不多,且每一張都很少有笑容。 許媛說,許星純從小就命不好。 是個很偏激的性格。從小學(xué)就看得出來。被人罵了,他就打回去,不要命地打。后來大一點了,才學(xué)會收斂。 因為家庭原因,他懂事地很早,在男孩在足球場上尖叫奔跑,女孩穿花裙綁馬尾的年紀(jì),許星純不做飯,家里就沒有飯吃。 廚房里。 許星純套著圍裙,手腳麻利,動作純熟地切姜絲,剔除魚骨。厚薄勻稱的一雙手上抹滿了鹽巴,打開一瓶料酒。安靜且迅速,拿起料酒瓶在瓷磚臺沿磕了一下。 付雪梨躲在在外面偷看他做事,想著許媛告訴她的一些事,就有點難受,說不清楚又。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 飯桌上。付雪梨大口吃菜,努力往口里扒飯。悶著腦袋,咬著筷頭,只要聽到他的聲音,鼻尖就有點酸酸的。 冬天的天總是黑的特別快。剛剛五點,夜幕就低垂,老爺出門去遛狗還沒回,許媛放心不下,就找出門去。 剛剛在床上睡了一會,許星純拿著杯子喝水,準(zhǔn)備去廚做飯。手指在付雪梨鼻梁上滑過,極輕,極溫柔,察言觀色,“你今天怎么了。” 她今天低落的情緒,他明顯能察覺得到。 就連睡午覺,付雪梨也寸步不離陪在他身邊。 少見地乖巧。 他很聰明,很快就猜到了,“是不是我姑姑跟你說什么了?!?/br> 付雪梨吸吸鼻子,舉著一個不知道哪里摸出來的打火機(jī)。她拇指用勁,啪得一下按下打火機(jī),火苗撲閃。旁邊的突刺把她的手劃出一道細(xì)微的傷口,有血珠滑出。 微弱的火光映在兩人之間。付雪梨一點都沒察覺。 “許星純,你許個愿望。” 沒頭沒腦,他看著她不出聲。 “我也要許個愿望?!彼乜此劬τ行┘t,“我要許星純平平安安,這輩子都過得比別人幸福一千倍一萬倍。”說完句話以后,付雪梨專心致志地吹滅火苗。 許星純抬手捏了捏她脖子,微微露出笑。雖然偶爾抽煙,但是他的唇齒保養(yǎng)地非常好,唇色淺紅,嘴唇紅且濕潤。 付雪梨醞釀了半天又xiele氣,她眼角潮紅。非常誘人又可憐的表情。 許星純向來道德感不高,更不是矜持像菩薩一樣的清心寡欲,他有貪欲,于是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怎么突然這么乖?!?/br> 她不管不顧,胳膊張開,圈著他的腰。 終于。 鼓足了勇氣。 “許星純,如果我喜歡,我就喜歡全部的你。不論你多壞,誰也不能勸我離開你。”付雪梨退開一點,終于正視了他,“我想聽你跟我講一講以前的事情。” 她知道許星純另一個生活面。 盡管不多。 可還在不停地可惜和后悔。 撕破天幕的驚雷。 他歇斯底里的暴怒、絕望的時候,她卻沒能溫柔地抱緊他。 “手疼嗎?!痹S星純微微低首,手順著她的手腕下滑,握住。鼻尖碰上她的額頭,額頭相抵,四目相對。睫毛卷翹又長。 他柔軟的嘴唇掠過出血的指尖,像是最親柔的吻。撫掉她眼角一點濕潤,他問,“你想聽什么。” 第42章 四十二吻 付雪梨昂首側(cè)頭, 看著許星純, 翹起唇, 湊上去, 鼻尖摩挲, 很小心地回應(yīng)他。 思緒卻開始游離... 不知道從哪問起。似乎也沒有什么好的開頭... 他們站在廚房門口。針織毛衣一點都不擋風(fēng),付雪梨覺得有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冷得牙齒打顫。她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 讓腦子清晰一點。 吞了又吐, 反復(fù)幾下,終于小心措辭, 付雪梨嘗試著開口,“今天你姑姑給我看了你小時候的照片?!?/br> “嗯?!痹S星純靠在門邊低頭看著她, 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燈光之下, 眉目深挺清晰。 “我以為你小學(xué)就很聽話,三好學(xué)生之類的獎狀拿到手軟,但是你姑姑說,你一個獎狀也沒有拿回來家里來過?!?/br> 說完之后, 抬頭瞧了瞧,許星純似乎有笑。 她心安了一下, 從鼻尖到腮幫都凍得有些紅, “可是你初中成績這么好,高中也是,誰知道你小學(xué)居然是個調(diào)皮鬼。” 頭頂?shù)墓饩€很柔暗,許星純指背抵了抵鼻尖, 靠著門沒動,輕咳一聲,“我沒有像你一樣,很調(diào)皮過?!?/br> 付雪梨假裝沒聽見他聲音里的調(diào)笑,“你能跟我說說你爸爸嗎?” “等以后。”他斂了一點笑容。 “那...你的mama,是...你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 許星純喉頭動了動,“癌癥晚期?!?/br> 手指上細(xì)小的傷口本來沒覺得疼的,這會兒倒是微微疼了起來,跟著心尖抽了一下。 額頭抵上他的肩胛骨,腦袋扎得低低地,一呼一吸之間全是熟悉的味道。 有點不知所措。 默了很久,付雪梨才低聲試探著,問了一句,“你那時候...是不是因為我...” 她想了想,到了嘴邊又咽下,猶豫了幾道。把‘自殺’這個詞改成了‘自殘’。再想了想,又把‘自殘’改成了‘受傷’,這才說出口。 她有點忐忑,“你那時候是不是因為我受過傷?嚴(yán)重嗎。” 許星純被人壓得背抵著門板,“不嚴(yán)重?!?/br> 假話。 明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她卻沒勇氣深問。付雪梨承認(rèn)自己是個膽小鬼,表面擁有十分強烈自我的人格。 但每每都只是嘴皮子上下一碰,其實根本沒勇氣面對自己犯的錯,種的惡。 窗外暮色清晰,大黃狗在院子懶洋洋地溜達(dá)來去,有炊煙的味道。他們相對而立,像電影里的主角,中間跨越了數(shù)十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能回到原點。 墻壁上黑白相框里容貌年輕的父母笑容依舊。 記憶像決堤的河流,又像一汪深淵,順著回到最初。 小時候,許星純住的地方,有一個賣紅薯的女人,丈夫生性暴虐,酗酒成性。這個女人從小母親死了,隨后被攆出家門,流浪被逼坐臺,最后嫁給現(xiàn)在這個丈夫。 后來,這個女人消失了。 因為丈夫吸毒借高利貸,兩人雙雙跳了河自殺。 吸毒的普通人,最一般的下場,就是死。死在一家小旅館的床上,手臂上插了一個注射器。或者死在這個世界上沒人知道的地方。 這是他的父親說過的話。 但那時候他五歲,不懂死亡。 許星純的父親,是緝毒警察。圈子里只有三種人,緝毒警、毒販和癮君子。 緝毒警察。有狙擊手和外科醫(yī)生的耐心和精準(zhǔn),不怕死,隨時準(zhǔn)備好蓋旗子。 但走錯一步,就不能重見天日,天大的秘密都要爛在心底。 8歲那年,是許星純見到父親的最后一眼。 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在家門口,父親雙手就被扭到身后銬了起來。母親追著他跑,被人一把推搡到地上。他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很快被按住頭顱,押了進(jìn)去。 警察的囚門哐地關(guān)上了,上了大鎖。持槍的武警陸續(xù)上車。 自此以后,每到深夜,母親臂挽黑紗,都在隔壁房間里哭泣。 她是個美麗的女人。 如今卻變得神經(jīng)質(zhì)。 積怨發(fā)泄在許星純的身上。用手掐他的臉,嘴,身上各種部位。日日夜夜,他因為這種童年缺愛而痛苦萬分。自尊心敏感,缺失安全感。 街坊四鄰漸漸有人傳開流言,學(xué)校里,有板凳砸在他身上,嬉笑他的母親。手邊有玻璃杯,許星純順手撿起來,面無表情,敲碎了向哪個人捅過去。 手臂和小腹全染上血跡。 然后被退學(xué)。 母親帶著他和一切人斷絕了聯(lián)系去臨市。 抽煙打架,在上初中前,他都會。 后來局里心理專家看著許星純說,他從小情緒得不到正常疏導(dǎo),負(fù)面心理一直被壓抑,一旦被釋放就得不到控制。 他是有一點心理變態(tài)的。 是的。 對于許星純來說。 不被這個世界需要,存在毫無意義的感受,一直持續(xù)了很久。 到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