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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鸞鳳孽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宋卿鸞抬頭見是他,連忙爬挪了過來,拉著他的衣袖急問道:“你當(dāng)日承諾我一月為限,如今一月之期將至,你究竟進(jìn)展如何了?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你到底,將那還魂香煉出來沒有?我已經(jīng)等不了了!”

    周懷素輕輕將她按在懷里,微笑道:“圣上莫急,還魂香已經(jīng)煉成了,明日就請圣上候在這朝露殿內(nèi),屆時段太傅自會來此與你相會?!?/br>
    宋卿鸞聞言身子微微顫抖,大喜之下,連帶著聲音都有些發(fā)顫:“真……真的?”

    周懷素溫柔回道:“真的,我不騙你?!陛p柔地?fù)嶂吻潲[的脊背,神情略有些恍惚:“我記得,明日就是圣上二十歲的生辰,這樣隆重的日子,我一定要備份大禮恭賀,可偏偏等閑又入不了你的眼,那么……明天,明天就權(quán)當(dāng)做是我送給你的賀禮罷,這也是我最后一件為你做的事?!倍鞫髟乖?,愛恨糾葛,從此就都風(fēng)流云散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恢復(fù)日更,日更到完結(jié)。

    第87章 大結(jié)局前篇

    冰窖內(nèi), 周懷素一手擎著燭火,隔著冰棺細(xì)細(xì)打量著里頭段堯歡的面孔,不由感嘆道:“不愧是千年寒冰, 竟將尸首保存地這么好,圣上她果然是費(fèi)盡了心思。”又將燭火挨近了些:“你瞧這張臉皮, 白雪晶瑩, 仿佛能夠掐出水來, 可見多么新鮮。”

    莊青未只覺今夜周懷素舉止頗為詭異,此時聽他對一具尸首出言評點(diǎn), 更覺毛骨悚然,上前一步說道:“懷素,一具尸體,你老盯著他做什么?”頓了頓說道:“我聽你形容圣上白天之情狀, 恐怕是回光返照之象, 不出意外的話, 她明日日落之前必定殞命,只是……”

    “只是什么?”周懷素仍是微微躬身盯著段堯歡, 一面開口說道:“你擔(dān)心圣上臨死前見不到段堯歡,龍顏大怒,就是死也要拉我一起?”

    莊青未皺眉道:“我原以為圣上并不知曉其大限將至, 等到亡故那天恐怕也來不及交代身后事,更遑論下旨將你處死??山瘴乙娝龑δ愣喾叽?,先時我問及你面圣細(xì)節(jié),你將圣上同你所說一一復(fù)述了, 其中有一句說的便是她如今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叫你務(wù)必遵守當(dāng)日之約,教她明日能夠如愿見到段堯歡。我后來又去向全公公打聽,全公公說道:‘圣上如今神志不清,想來是對段太傅思憶成狂,一個勁地胡言亂語,說什么明日無論如何都要見到段太傅,否則便再無相見之日?!绾纹敲魅漳兀侩y道僅僅是因?yàn)槊魅帐羌s定之期?可萬一你到時煉不成還魂香呢?圣上已經(jīng)等了一個月了,難道便不能再等幾日?她言下之意,分明是等不起了,那又為何等不起了呢?懷素,我擔(dān)心……圣上心如明鏡,怕是已經(jīng)知道她活不過明日,既如此,難保她不會事先擬好圣旨,一旦你不能如期復(fù)生段太傅,便要將你殺死,為他償命?!?/br>
    周懷素道:“青未你不必?fù)?dān)心。圣上固然精明狠辣不假,但若事情牽扯到段堯歡,她亦不過人世一癡兒罷了。你想想,她連‘還魂復(fù)生’這等鬼話也信得,如何便不能信我要三十一抑或三十二天才能煉成還魂香呢?到時她為了復(fù)生段堯歡,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絕不會要了我的性命。”

    莊青未嘆口氣道:“如今也只能這樣想了?!币娭軕阉啬抗馐冀K不曾離開段堯歡,忍不住道:“懷素,你怎么還盯著他看?難道真想復(fù)活他不成?”

    周懷素忽然轉(zhuǎn)頭看他,燈光斜照過來,將他半張臉隱在陰影處,莊青未見他嘴角上揚(yáng),分明是笑了:“也未嘗不可啊?!?/br>
    莊青未莫名心頭一跳,干笑道:“懷素,你在說笑罷?”見他但笑不語,不由問道:“你真的信這世間有起死回生之法?”

    周懷素半晌不語,正當(dāng)莊青未松了口氣,準(zhǔn)備同他閑談些旁的物事時,卻見周懷素背過身去,往前走了幾步,明明近不過咫尺,然而那聲音傳來,卻悠遠(yuǎn)飄渺如隔云端:“情之為物,向來身不由己。所謂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不過成全一點(diǎn)癡念罷了。”

    翌日天光放晴,外頭積雪消融,因而就顯得格外的冷。不過好在朝露殿火墻燒的正旺,所以宋卿鸞身居其中,溫暖之余,隔著窗間明瓦望向外頭朦朧的冰雪之景,倒還生了一份快意。

    案上紅燭兀自燒的正旺,偶爾傳來燈花爆裂的“嗶?!敝?,宋卿鸞聞聲望去,瞥見案上兩塊牌位并排立著,燈火明亮,將其上的字跡映得分明——那并排而立的,正是先皇與先皇后的牌位。

    這時門外突然起了動靜,是守在門口的幾名宮婢發(fā)出的驚呼聲,宋卿鸞忽然緊張起來,十指緊緊絞在一起,卻又松懈開來,不安分地來回搓動,一顆心怦怦直跳,愈跳愈快,像是不從腔子里跳出來便不肯罷休。宋卿鸞此刻心思百轉(zhuǎn)千回,籠統(tǒng)而言,大概只能說緊張二字。但究其原因,何故緊張?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或許是因?yàn)楹ε潞脡粢粓觯降壮煽?;又或許,不過是“近鄉(xiāng)情怯”罷了。

    有人推開殿門,“吱呀”一聲,緩步而入,宋卿鸞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見他披著一件月白大氅,頸間圍了一圈狐皮絨毛,這副穿著打扮,分明是她在他入棺前親手為他穿戴的。他遠(yuǎn)遠(yuǎn)地對她露了一個笑,說道:“卿鸞,我回來了。”她幾乎不能自持,兩行淚就這么落了下來,待要起身奔過去,卻又生生克制住了——周懷素?zé)o論身形音貌,都與段堯歡極為相似,幾乎令人不能分辨,也只有極熟悉的人在極近的距離才能分辨出他二人容貌上的細(xì)微差別。人一旦對某樣事物過分渴求,執(zhí)著于此到了近乎病態(tài)的程度,那么當(dāng)美夢成真的時候,狂喜過后,往往會生出一種不安恐慌之感,令人心里發(fā)虛,唯恐一朝夢醒,眼前一切皆化為泡影。她想起兒時曾隨先皇遠(yuǎn)赴西北,途經(jīng)沙漠之時,不慎與大軍走散了,漫漫黃沙無邊無垠,一眼望去,根本不見盡頭,而毒日當(dāng)空,更是仿佛要將人灼熟一般。她不知走了多久,身上的水囊早就空了,環(huán)顧四周,卻仍是一望無垠的荒漠之景,絲毫不見大軍蹤影。她唯有漫無目的地繼續(xù)前行,如此又撐著走了幾個時辰,已是再沒半分力氣,正是絕望困頓之境,她卻忽然望見前方影影綽綽,好像是一片綠洲,她欣喜若狂,待要狂奔過去,卻又躊躇著停了腳步,唯恐眼前所見之景,不過海市蜃樓,其時她已耗盡體力,若眼前綠洲確為幻象,那么她便要葬身于此,想到這層,先時喜悅霎時褪了個干凈,她在烈日下竟覺陣陣?yán)湟?,心頭的那份恐慌不安,便與此刻心境如出一轍。她太害怕眼前所見的段堯歡,不過是周懷素扮了來哄她,害怕當(dāng)日京城那一夜,原來注定已是訣別。

    那人卻已漸漸走近,他見她身著紅衫,佩鸞鳳霞帔,頭戴九翟冠,儼然一副公主出嫁的派頭,正端坐在床沿,抬頭怔怔地望著他,他腳步不由得一頓。

    殿內(nèi)紅燭高燒,火光籠罩在她臉上,竟將她蒼白透明的肌膚映出幾分血色,她此時眼里含了淚,一雙桃花眼波光瀲滟,仿佛載著無限情腸,入鬢長眉微微蹙起,竟是欲語還休。她如今眉梢眼角間將往日種種嫵媚艷麗之態(tài)盡皆收了起來,反倒流露出一種楚楚可憐的柔弱姿態(tài),這自是少見,然而他也已經(jīng)見過許多回了。他其實(shí)最見不得她這副樣子,每每此時,他心中便對她愈發(fā)愛憐,但往往束手無策,只能將她抱在懷里細(xì)細(xì)安慰,甚至于大多數(shù)時候連這點(diǎn)都做不到。不過,今日總算有個例外了。他恍惚想著,便是為了她一滴淚,送去性命又何妨?

    其時他與宋卿鸞不過幾步之遙,室內(nèi)燈火明亮,宋卿鸞目力不壞,本可將他容貌看個分明,但她淚眼朦朧,目力之所及,唯有重重光影下那張模糊的面孔。她于是拿衣袖胡亂擦了眼睛,一連擦了幾下,動作笨拙猶如稚童。之后再度望去,視線果然變得清晰,眼前之人的容貌再熟悉不過,那是早早刻在心底的烙印,她忽然破涕為笑,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太傅,許久不見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二更吧

    第88章 大結(jié)局中篇

    她這一笑, 頰邊便立時現(xiàn)出淺淺梨渦來,然而臉上淚痕未干,一雙眸子仍是水光盈盈, 那一笑猝不及防,便仿佛大雨初霽, 天邊乍現(xiàn)的一抹七彩虹霓, 美得如夢如幻, 令人心神不由為之一蕩。他從來不曾見她穿過鮮艷服飾,往往除了朝服之外便是一身白衣, 他從前認(rèn)為理所應(yīng)當(dāng),因著她原本就是神仙一樣的人物,仙子大約都是一襲白衣,出塵脫俗的。若她穿戴艷麗, 就未免流俗了??山袢罩? 方覺當(dāng)日所想是何等的謬妄無稽, 只因她方才出聲令他回神,兩人相隔咫尺, 他一抬眼,便見瀲瀲燭火下,她一身大紅嫁衣灼灼欲燃, 顧盼之間,美得觸目驚心。

    他于是慢慢地走了過去,同她一并在床榻上坐了。宋卿鸞抬手撫上了他的面容,指尖輕輕摩挲肌膚, 是微涼的觸感,她不能自抑,嘴唇微微打顫,哆哆嗦嗦地道:“是你,真的是你,懷素他果然沒有騙我?!?/br>
    他只是溫柔地將她半摟在懷里,調(diào)笑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不假,卻也不必穿的這么喜慶。”

    宋卿鸞探身瞧他,搖頭笑道:“可不單是因?yàn)樯降木壒??!彪p手圈了他的脖頸,與他鼻尖相觸,磨蹭著去索求親吻:“今日正是我二十歲的生辰,我要你將自己送給我,我要你娶我?!彼⑽⒑笱觯幸獠蝗ビH她,笑道:“從沒見過哪個女子像你這么傻,生辰當(dāng)日,不討要賀禮也就罷了,反倒將自個兒送了出去?!彼吻潲[不見他回應(yīng),傾身追了上去,吻住他臉頰肌膚,緩緩擦至耳畔,笑著在他耳畔吹氣:“你我初遇之時,我不過將笄之年,如今轉(zhuǎn)眼已過去六年之久,這六年來,你為我做的傻事還少么,只怕用‘不計其數(shù)’這四字來形容,也是毫不夸張,如今倒還有臉來取笑我?”說著目光漸漸發(fā)散開來,思緒不知飄向何處,只面帶微笑,似是在回憶美好往事:“我記性向來不好,但你我初見時的情形,我倒還模糊有些印象……好像是在父皇那里,我第一次見到你……不過當(dāng)初你為何會在那里,我們又說了什么,我卻是全無印象了,只記得那時第一眼見到你,便頗為吃驚,想著貴族子弟中竟有這樣的人物,我從前怎的不相識?也正是那一眼望去的驚艷之感,使我并不曾全然忘記當(dāng)日之事?!?/br>
    頓了頓,又笑道:“其實(shí)我第一次見到你,心里就很喜歡,想著回去之后一定要將你的底細(xì)打聽清楚,日后好借機(jī)同你親近。不過后來雪影聽說了這件事,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對你抱有敵意,為了你同我大鬧了一場,我拗不過他,只好答應(yīng)將你擱置,加上那會我正與劉玉相識不久,他經(jīng)常從宮外帶些新奇玩意兒陪我解悶兒,我便也將你的事淡忘了。不過我不去找你,你倒偏偏三番四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每回一出現(xiàn),雪影必大發(fā)脾氣,又是摔東西又是鬧絕食,我被吵得不得安寧,便將火氣轉(zhuǎn)到你身上,給你出了許多刁鉆難題,想教你知難而退??刹徽撐以趺吹箅y你,要你去辦多么難辦的事情,你卻從不生氣,非但不生氣,還一一替我辦到了,就差沒將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來給我,我那時想,這人空有其表,卻原來是個傻的。”說著輕輕笑了:“誰知半月后你竟成了我的太傅,我當(dāng)時大吃一驚,心想:原來這人非但不傻,倒還頗有學(xué)問,是個聰明人,這就更奇怪了!”

    他聽她講了這么許多,卻始終不發(fā)一言,只微笑著看她,低頭輕吻她的額角。她今日為了戴冠梳高了發(fā)髻,額頭發(fā)際邊緣處便露出一圈細(xì)密絨毛,顏色極淡,觸之柔軟無物,十分可愛。

    宋卿鸞卻略感疲倦,低頭靠在了他的肩上,說話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只不敢住口,唯恐一得間隙便睡了過去:“太傅,你說實(shí)話,我那樣對你,你究竟恨不恨我?”

    他略一怔愣,旋即笑道:“你那時年紀(jì)尚小,難免愛頑鬧些,我知你當(dāng)日所為不過同我開個玩笑罷了,又怎么會因此記恨于你?”

    宋卿鸞卻急忙搖頭,抬眼看向他道:“不是的,我指的不是兒時的那些荒唐事跡,我知道你素來疼我,并不會計較那些……”聲音微微顫抖,已是帶了些許哭音:“我說的,是我對你心懷猜忌,自你助我登基后并不曾對你卸下心防,甚至誤會你奪/權(quán)謀逆,殘殺皇子,將你遣送出宮,間接害你死了一次……我的這些所作所為,你……你恨不恨我?我也知道我罪孽深重,辜負(fù)了你的一番赤誠,并不奢求你能夠原諒我……”他搖頭打斷她道:“我不恨你?!睖厝岬?fù)崦哪橆a:“我這個人,其實(shí)早就無藥可救了,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都恨不起來。事到如今,我對你依然只有愛,沒有恨。”說著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溫柔繾綣地吮吸她的唇瓣,等到分開時才驚覺她已滿臉淚水,不由心疼道:“是我不好,可是弄疼你了?”

    宋卿鸞搖了搖頭,只望著他苦笑道:“當(dāng)年你我初識不久,我有意刁難,信口說了諸多心愿,你卻費(fèi)盡心思,一一替我辦到,我原以為你是個傻的,可今時今日我才明白,你竟是個癡的?!?/br>
    殿內(nèi)燭花已許久未剪,燈光便漸漸黯淡下來。宋卿鸞攀住他的脖頸,說話聲音越來越弱:“太傅,我……我突然覺著頭上的翟冠太沉了些,你幫我把它取下來,好不好?”

    他吻著她道:“好?!眲幼鬏p柔地將她頭上的翟冠摘了,又取下旁的配飾,散了她的發(fā)髻,她的一頭如瀑長發(fā)便隨之傾斜下來:“這樣可好些?”

    宋卿鸞輕輕“嗯”了一聲,又說道:“太傅,我們?nèi)グ萏冒桑梦椰F(xiàn)在還有些力氣,你將我扶起來,我們一同將天地拜了,好不好?”

    他自然說好,扶著她小心地走到案旁,見上方擺著的兩塊牌位,先徑自躬身拜了,然后才與宋卿鸞一并行禮。

    殿內(nèi)只他二人,并無贊禮儐相,是以周懷素半扶半摟,與宋卿鸞每行一禮時便隨之贊禮,聲音溫潤清朗,極是動聽:“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待要行這第三禮時,他忽然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溫柔笑道:“只差這最后一拜你我便成夫妻了,到時你就是想后悔也來不及了,嗯?”宋卿鸞其時身上已無半分力氣,全靠他扶持才能勉強(qiáng)站立,聽了這話仍是打疊起精神,與他笑道:“那可好得很。我宋卿鸞今日能夠嫁與你段堯歡為妻,是我這一生中最幸福之事,無論如何,也絕不后悔。”他微微一愣,復(fù)又笑道:“好……夫妻對拜……”兩人挨的極近,宋卿鸞體力不支,離不了他的攙扶,故而行對拜之禮時也只一齊微微低頭,這樣一來,兩人額頭不免相碰,宋卿鸞抵著他的額頭,微微笑道:“禮成?!焙鋈黄鹆丝人裕碜右卉?,整個兒倒在他的懷里。

    他連忙攔腰將她抱回了床上,宋卿鸞仍伏在他的懷里,手卻摸索著拿起了一塊紅巾,緩緩地將它罩在頭上:“接下來,該掀蓋頭啦?!彼麖?qiáng)自忍住淚水,說道:“哪里有新娘子自個兒蓋蓋頭的?”

    宋卿鸞隔著紅巾咳嗽不停,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新……咳咳……新郎官……難道……難道不想……咳咳……不想見見……自己的新娘子么?”

    有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打在那鮮艷的紅蓋頭上,轉(zhuǎn)瞬溶浸了去。

    他含淚笑道:“這世間最美的新娘子,我怎么能夠不看呢?”微微顫抖著將蓋頭掀了,卻見宋卿鸞白玉般的一張臉孔,蒼白透明,全無血色,嘴角處卻汩汩流出鮮血,兩相映襯,乍眼看去,只覺觸目驚心。

    他雖早知宋卿鸞如今境況,但如今親眼見到她瀕死之狀,只覺心如刀絞,連聲道:“來人,來人??!”卻也知道根本無濟(jì)于事。

    小全子一直守在殿外,此時聽到呼喊便連忙跑了進(jìn)去。見了宋卿鸞之后不由嚎啕大哭,爬跪著抓住宋卿鸞的衣角:“圣上……圣上??!”顫抖著用衣袖去擦宋卿鸞臉上血跡,卻是越擦越多,忽然反應(yīng)過來,連忙起身道:“奴才這就去請莊大人……”

    “站住?!彼吻潲[此時已止住了咳嗽,然而鮮血卻仍是源源不斷地自口中溢出,淌過了鮮紅嫁衣,四下蔓延開去,倒似這大紅嫁衣浸了水一般,唯有從衣袂處緩緩凝聚滴落的液體,是鮮紅的顏色,落在地上,霎時濺開朵朵血花。宋卿鸞搖了搖頭,艱難說道:“不準(zhǔn)去,沒用的……朕大限已至,任誰都救不了我了……”

    小全子哭得愈發(fā)兇了:“可是圣上……”

    “難道你想抗旨不成?你退到一旁,讓我最后……最后再跟太傅說會話……”

    小全子捂著嘴退到一邊去了,只不敢看她,唯恐哭出聲來。

    宋卿鸞抬頭看他,見他雙目通紅,只怔怔地望著她,眼淚一滴滴地從眼眶里落下來,打在她的臉上,仿佛是她在哭泣。她卻慢慢笑了,伸手撫上他的面容,指尖觸碰到了他纖長的睫毛,她從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下半張臉滿是血污,仿佛一個飲血啖rou的妖怪:“我……我現(xiàn)在的樣子,嚇壞你了吧?”

    他連忙搖頭,只發(fā)不出聲音。

    宋卿鸞慢慢笑了,低頭去看那件半濕的嫁衣:“我……我其實(shí)從來……從來沒有穿過這么鮮艷的顏色,今日第一次穿,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他哽咽回道:“好看,再好看也沒有了……你怎么樣都好看。”

    “那就好,這身嫁衣,我只為……只為你一個人穿?!痹囍ゲ潦盟樕系臏I水:“太傅,你……你不要難過,今日結(jié)局,其實(shí)一早就注定……像我這樣的人,滿手殺孽,注定不得好死,活……活該是要下地獄的……你……你不要難過……”

    他卻哭得愈發(fā)兇狠了,臉頰緊緊貼上她的:“你不要怕,我一會兒就過來陪你,上窮碧落下黃泉,咱倆永不分開。

    她卻掙扎著說道:“不……太傅,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你答應(yīng)我……“喘息地愈發(fā)厲害,卻仍要繼續(xù)開口:“只……只一點(diǎn),你不許忘了我,一定一定要記我一輩子……我……我不是個好人,可……可你不許記我的壞處,你只能記我的好,知……知不知道?”

    他淚中帶笑,看著她道:“好,你說什么,我都依你?!?/br>
    宋卿鸞笑著“嗯”了一聲,這才轉(zhuǎn)過臉與小全子道:“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可要聽仔細(xì)……我死之后,將我藏在望酈山南麓……修建雙人陵墓,待太傅百年之后,與我合葬……著承瑾繼位,命……命段堯歡與崔長生二人從旁輔助……”又看向他道:“若……若太傅經(jīng)此變故,不愿再留在朝廷,那……那也全隨你……”與小全子續(xù)道:“替我轉(zhuǎn)告承瑾,就說姑姑對不住他,不能……不能看他長大了,教他一定好好照顧自己,長大后當(dāng)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還有……幫朕跟他說,姑姑從來沒求過他什么……只希望他登基之后,無論雪影犯了什么錯……都……都請饒他一命……保他余生平安……”

    小全子哭道:“圣上放心,奴才都一一記下了?!?/br>
    “還有一事……”宋卿鸞目光飄散開去,望著空中虛無的一點(diǎn),怔怔道:“罪臣周氏,為人陰鷙刻毒,任丞相一職期間,極盡諂媚挑撥之能事,陽奉陰違,欺君罔上……擄掠皇子在前,殘害同僚在后,罪無可赦。今雖令太傅復(fù)生,稍償罪孽,然功不抵過,著朕旨意,賜毒酒一杯,死后焚化,將其骨灰揚(yáng)入北海,令其永世不得入土……”又喃喃道:“我這生生世世,都不要與他再有半分糾纏了……”

    小全子見宋卿鸞氣若游絲,每說一個字都極其費(fèi)力,若先前囑咐他的那番言語是至關(guān)重要,避無可避的,那方才下令處死周懷素的那大段話就顯得過分冗余了,因?yàn)槠鋵?shí)宋卿鸞的意思只需用一句“將周懷素處以‘鴆毒’之刑,死后挫骨揚(yáng)灰。”就能夠說清了,偏偏宋卿鸞痛陳其過,道明緣由,在開口如此艱難的情況下仍然說了這么一大段話,而且吐字清晰,并無斷續(xù),顯是極力維持了的,小全子這么一想,只覺宋卿鸞對周懷素恨意之深,竟已到了如斯地步,寧可少些功夫與段堯歡話別,也要多費(fèi)唇舌將周懷素的罪狀一一陳述,乃至具體吩咐其刑法之類,將這許多珍貴時間花費(fèi)在一個他看來不太相干的人身上。當(dāng)下他傷心之至,便也不再多想,領(lǐng)命道:“奴才記心上了?!?/br>
    宋卿鸞輕輕“嗯”了一聲,說道:“我死后你可還鄉(xiāng),我平素賞你那些東西,足夠你過下半輩子了……你下去罷……記著待會替朕更衣。”

    小全子含淚應(yīng)了,他心知此刻一別便是永訣,臨行時又多看了她兩眼,到底忍不住,兩行淚淌落下來,躬身退了下去。

    他此時才回過神來,低頭看著宋卿鸞,神情有些恍惚,到底沒忍住心頭那一份癡念,輕聲問道:“我聽說我離京的這段時日,你一直同周懷素在一處,那這么長時間的日夜陪伴,你究竟有沒有一刻,對他動過真心?”

    她緩緩搖了頭,掙扎著去撫摸他的面容:“沒有,從來都沒有……太傅,我這一生,整整二十年,從頭到尾,就只愛過你一個……”

    他突然不可抑制地,癡癡笑了起來:“好,好……”

    宋卿鸞半閉了雙眼,手上已無半分力道,卻仍是不甘心,虛虛攏著他的面孔:“太傅,我……我沒力氣了……你過來……過來再親親我……”

    他于是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又輾轉(zhuǎn)吻過她的鼻尖眉心,她恍惚是笑了一下,聲音幾不可聞:“倘若我有幸,還能經(jīng)歷輪回轉(zhuǎn)世……倘若如此……太傅,你可千萬別忘記……別忘記我們的來生之約啊……”說完這句,手終于無力垂落下去,那一記沉沉之聲,仿佛也打在了他的心頭。

    他望著懷中之人安詳寧靜的面容,生怕將她吵醒一般,動作輕柔替她撥開臉上一縷沾了血跡的黏膩發(fā)絲,一面從懷中取出一塊紗巾,里頭仔細(xì)包著的,是一枚碧色藥丸,他將它放入口中咽下,是微甜的滋味。

    他撫摸著她的臉頰,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不甘眷戀,這回是徹底的解脫。他緩緩將臉貼了上去:“其實(shí)不公平的很,那日蘇州初見,你將我錯認(rèn)成了段堯歡,明明,明明是你先來招惹的我……”藥效發(fā)作的極快,他摟著她平躺在了床上,緩緩閉上了眼,仿佛一對安寢的新婚夫婦。腦海中拂過掠影,忽然閃現(xiàn)出許多過往片段,他走馬觀花地將平生回顧了,彌留之際,腦海中浮現(xiàn)的最后一個念頭是:方才好像沒有喝合巹酒。他想,真是遺憾啊。

    第89章 大結(jié)局下篇

    作者有話要說:  【預(yù)收文案】求個收藏哦~

    《男主總以為我暗戀他[穿書]》

    林溪一覺醒來,驚覺自己竟然穿成了一本小說中跟她同名同姓的反派女炮灰!該女炮灰在男主顧森嶼落魄時對他百般欺凌,誰知有朝一日,顧澤搖身一變,竟然成了xx集團(tuán)的唯一繼承人……

    ——顧總裁性格陰郁,睚眥必報,女炮灰最后的下場豈是一個慘字了得。更令人絕望的是,按照小說中的時間點(diǎn),她穿過來的時候,女炮灰已經(jīng)得罪了男主……

    林溪:“……”萬幸她現(xiàn)在只是開了個頭,還沒錯得太離譜。

    為了不重蹈書中惡毒女炮灰的覆轍,女主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好好討好顧森嶼……

    后來顧森嶼把她堵在小巷上,啞聲道:“討好我,喜歡我?”

    林溪連連搖頭:“我不是,我沒有!”

    誰知顧森嶼根本不聽她解釋,直接把人按到墻上親:“嘴硬?!?/br>
    林溪:“……”男主總以為我暗戀他怎么破?

    昨夜冰窖內(nèi)。

    外頭連續(xù)傳來四下更聲, 莊青未長吁了口氣,說道:“子時已過,又是新的一天了……我們權(quán)且再熬幾個時辰罷?!币娭軕阉馗┥泶蜷_身旁的一個藥箱, 于是上前察看,一面笑道:“我原以為你帶這玩意兒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里頭多半空無一物, 如今看來, 倒是另有玄機(jī)啊……”卻在看清內(nèi)里之物時不由怔住了,只見這藥箱之內(nèi)裝了各色刀鑷針具之類, 亦備有細(xì)線棉布,數(shù)塊還魂香……當(dāng)中有一水囊密封放置其內(nèi)的,莊青未拔開塞子湊近聞了,依稀是麻沸散的氣味。周懷素起身笑道:“觀言就在外候著, 還缺什么, 我吩咐他拿來。”

    莊青未心里咯噔一下, 隱隱覺得不好,只不敢往深處想, 強(qiáng)笑道:“懷素,你這是什么意思?”

    周懷素道:“你先前不是擔(dān)心圣上歸天之前未能如愿見到段堯歡,會下令將我處死么?抑或早有遺詔, 一旦我不能如期復(fù)生段堯歡,即便圣上駕崩,按照遺詔上的旨意,我仍然不能逃過一死?!?/br>
    莊青未道:“不錯, 我先前確實(shí)有這樣的顧慮,可你也說了……”

    周懷素打斷道:“我之前所言,不過是為了寬慰你我二人罷了,畢竟世事難料,豈可盡如人算?如今仔細(xì)想來,恐怕今日過后,我便要丟了性命,從此與你陰陽相隔了。除非……”

    莊青未皺眉道:“除非什么?”

    “除非段堯歡果真死而復(fù)生,那么我便實(shí)現(xiàn)了當(dāng)日允諾圣上之事,圣上得償所愿,想必也不會再與我為難?!?/br>
    莊青未原本在見到藥箱內(nèi)所裝之物時便已猜到了七八分,如今聽周懷素這樣說,心中更是了然,只覺喉頭發(fā)澀,好半天才開口道:“懷素,你……你是想……”

    周懷素微微笑道:“不錯,還魂香的真實(shí)效用,青未你再清楚不過。雖則它不能令人死而復(fù)生,但我與段堯歡無論身形容貌都極為相似,聲音更是毫無差別,假如我與他容貌互換,那么即便親密如圣上,也決計分辨不出真假。這樣一來,我頂著段堯歡的這張臉前去見她,不就相當(dāng)于兌現(xiàn)當(dāng)日諾言,令段堯歡死而復(fù)生了么?”

    莊青未痛斥道:“你真是瘋了!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么?換臉之術(shù)只能實(shí)施一次,一旦換臉,便再無轉(zhuǎn)圜余地,那么七日之后,你將容顏盡毀,變成一個無臉怪物!這樣的后果,你也愿意承受么?”

    周懷素嗤笑道:“我堂堂男子,這么在乎容貌作甚?更何況,相比于性命,區(qū)區(qū)一副皮囊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