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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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屋子里的香味有些濃郁,同往日的不太同,顧溫涼才要開口問,丫鬟們就已退了下去。 她從銅鏡里瞧見沈徹高大俊朗的身形,外頭的雨絲紛紛揚揚撒在窗框上,又被帶著涼意的風(fēng)吹到屋里,一時之間,外頭的寒涼氣與屋里的溫軟香夾雜在一處,交纏形成了一種旖旎的氛圍。 沈徹劍眉斜長入鬢,鳳眸微微上挑,面上似笑非笑,中指與食指流連在她一頭如瀑青絲之中,不舍稍離分毫。 “你將青桃遣退下去,誰替我散發(fā)更衣?” 顧溫涼微微仰頭問,面上仍是一股子恬淡素凈,一如他初初對她動心那會,只不過從前她對他避之不及,如今她成了他的妻。 沈徹眸中蘊藏著的云霧漸漸消散,最后化為一口深不見底的深井,他沉沉一笑道:“我來伺候你?!?/br> 顧溫涼淺淺嘆了一口氣,素手微抬,將頭上的流蘇簪子一一取下,一縷一縷的青絲落下,沈徹瞧得心底有些發(fā)癢。 顧溫涼將手伸到腰間,想松了腰上的束帶。 伸出的小手卻被沈徹握在了手心里。 “別鬧了呀?!?/br> 沈徹忽而一笑,笑里的邪氣橫生,他帶著涼意的鼻尖蹭上顧溫涼巴掌大的臉頰。 “明日就走了,今晚好好伺候本王一回?”他近乎呢喃地道,呼出的熱氣帶著能將人灼化的溫度,顧溫涼向后躲了躲,卻被沈徹一把撈住了嬌小的身子。 她驚呼一聲,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被沈徹扔在了綿軟的床榻上。 沈徹自顧自地將身上的衣物褪盡,大掌一揚,紅色的床幔一層層落下,顧溫涼望著沈徹的模樣,手心里沁出了些汗珠,她嗓子有些發(fā)緊。 這些天,她夜夜被壓著欺負(fù),沈徹體力好得驚人,往往到了后半夜,她就只會哼哼著哭著求饒,而他卻還只是微喘。 沈徹不急不慢地躺下來,撐著身子露出古銅色的肌膚,顧溫涼有些含羞,眸子亂轉(zhuǎn)不敢與他直視,與此同時身子也往床尾的方向悄悄移動。 “你莫要欺負(fù)人?!彼撕笠稽c,沈徹就緊逼一步,如同玩貓捉老鼠一般,她有些著惱道。 沈徹低低笑了一聲,勾起她雪白細膩的下巴,輕輕印了一個吻上去。 “小傻子,本王哪是在欺負(fù)你?” “分明是在疼你才對。” 他不再有耐心陪顧溫涼耗時間,而是將她囚在懷里,衣裳一件件褪下,最后她那欺霜賽雪的身子上只剩下一件顫巍巍的肚.兜。 紅燭搖曳,外頭的風(fēng)雨聲不絕凄凄入耳,顧溫涼長發(fā)蜿蜒在床榻上,她面色嫣紅,輕咬下唇眸中含霧帶水,嘴里不時發(fā)出破碎的嚶嚀聲。 一波波愉悅中帶著痛楚的滋味交雜在一起,到了最后,就是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愉悅多一些還是酸痛多一些,只覺得自己被困在他的臂彎里,刺激得要昏死過去。 “溫涼,叫夫君。”沈徹忍耐著停下,頭上的汗珠一顆顆滴落在顧溫涼的身子上,身下的人媚眼如絲,偏偏一臉的無辜模樣,沈徹眸中的光亮漸漸盛極,自己都能聽到自己如鼓的心跳聲。 顧溫涼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又是累又是委屈,整個人被他死死地困住,癟了癟嘴險些沒掉眼淚下來。 這人明天就要去行軍打仗了,那樣危險的地界,他不好生準(zhǔn)備著養(yǎng)好精神,倒還天天拉著她折騰。 “溫涼前些日子說日日都喚我夫君的,可是要抵賴了?”沈徹不滿她不說話,鳳眸幽深能將人溺死在里頭。 顧溫涼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還帶著一股子哭腔道:“我是說你回來之后……嗯……” 她難耐地悶哼出聲,沈徹低緩一笑,“還犯倔?” 在床笫之上,顧溫涼一向是毫無勝算,只能眼睜睜看著任由著他攻城略地。 不多時,顧溫涼挨不住接連而至的歡愉,癟著嘴低低出聲,聲音綿軟沒什么力道:“夫君……你輕一些呀。” 沈徹深深吸了一口氣,全然聽不到她的哀求了,只想著狠狠欺負(fù)她,從頭到尾欺負(fù)一遍。 情潮退卻之后,沈徹抱著睡過去的顧溫涼,女人身子柔若無骨,虛虛地躺在他的臂彎之中,臉上還帶著情.事之后的潮紅,他披上一件月白的中衣,眉目深深宛若畫中人。 外頭燈籠的光傾瀉進屋子里頭,絲絲細弱的光亮和著紅燭的幽光照到顧溫涼巴掌大的小臉上,襯得她越發(fā)瘦弱。 沈徹瞧了心疼,他粗礪的大掌撫上她的面頰,前些日子瞧著才養(yǎng)出一些rou來,這十天里倒是又瘦回去了。 真不該那么早叫她知道的,暗地里擔(dān)心了那么久,每日里還要強顏歡笑小心翼翼不叫他看出來,怎么會看不出來? 她這樣拙劣的演技哪里瞞得過沈徹的眼?他只肖看一眼就知曉她心底在想些什么,正是因為這樣,沈徹才越發(fā)的自責(zé)憐惜。 明明說要護她一世長安,才成婚這么些日子,就要她提心吊膽的。 沈徹起身走到窗口,芭蕉葉影子模糊不清,雨絲飄在上頭,蘊成一顆顆豆大的雨珠方才低落下來,他冷哼一聲,眸子里凈是簌簌的風(fēng)雪。 “明早出發(fā),派人提前知會江王,原定計劃不變?!?/br> 外頭露深夜重,黑綽的人影一晃而過,風(fēng)雨依舊。 第73章 不如你所愿 恰是七月的頭一天, 天氣毫無征兆熱了起來, 連著下了幾日的雨也停了下來。 顧溫涼早早的就起了, 沈徹還在身旁熟睡,抬眸一望窗外, 外頭還是一片的黑蒙蒙。 她隨意披了一件中衣,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才一動身子,就覺得渾身酸乏如同做了一晚的苦力活。 屋子里熏香裊裊,白色的香氣升騰到半空中復(fù)又消散開來,桌上的紅燭燭身上沾染著點點的燭淚,透出一股子凄艷的美感。 主院里已忙活了起來,不出片刻的功夫, 王福便會在外頭小心翼翼地叫沈徹起來。 今日,是大軍出發(fā)平復(fù)邊陲□□的日子,也是沈徹的離家之日。 顧溫涼瞥到自己給他收拾好的衣物, 突然覺得從心底泛上一股子的寒意, 她坐在銅鏡前, 里頭的人臉色蒼白,長翹的睫毛上掛著一兩滴晶瑩, 櫻唇也失了血色。 她是真的舍不得。 這才成婚多久, 他就要上戰(zhàn)場,一去就生死未卜, 她幫不上任何的忙,就連消息, 都要等八百里加急的軍情急報。 顧溫涼喉間發(fā)哽,直到銅鏡前出現(xiàn)了沈徹高大的身軀,她才慌亂擦干了臉上的淚痕。 “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還有些時間可睡呢?!彼龔能浀噬掀鹕?,笑意著實牽強,聲音也帶著絲絲的鼻音。 沈徹眸子暗沉得有如空曠無人的夜,他先是沉沉掃過顧溫涼泛紅的眼角,再落到她了無血色的小臉上頭,眼里的疼惜之色有如實質(zhì)。 他啞了聲音開口:“舍不得我?” 這樣偷偷起來掉眼淚還不想叫他瞧見的顧溫涼,他從未見過,也再不想瞧見。 顧溫涼垂眸點了點頭,咬著下唇低低道:“戰(zhàn)場兇險,刀劍無眼的,你千萬要小心,不可輕敵?!?/br> 才說完,她又搖了搖頭輕聲道:“這些你都知曉,我就不多說了?!?/br> 沈徹彎了彎嘴角,將她小小的身子攬到懷里,低低地喟嘆一聲。 “不過十四五日的功夫就回了,若實在是擔(dān)心,就多去母后殿里問問,她會歡喜你的?!?/br> 屋外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最后停在門簾前,王福的聲音清楚地傳了進來。 “王爺,咱們該出發(fā)了?!?/br> 沈徹陡然肅了神色,他一手緊攬著顧溫涼的纖腰,一邊沉聲道:“本王知道了?!?/br> 丫鬟們端著盥洗盆魚貫而入,沈徹今日要穿的,不是親王的朝服,而是冷冰冰森寒帶著幽光的鎧甲,托盤里還放著一柄重劍,屋子里頓時變得肅殺起來。 天邊露出魚肚白的亮色,沈徹身披鎧甲眉目深深,手里的佩劍襯得他越發(fā)威武勇猛,顧溫涼偏頭瞧著,突然就想起了前世的雪天里,他也是這般裝扮。 穿戴好之后,王福就躬身斟酌著道:“王爺,大軍還在等著,江王殿下也已到了,咱們是否現(xiàn)在出府?” 顧溫涼從始至終背對著他,聽了這話,眼淚早就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她抿了抿嘴愣是一聲不吭,青蔥的指尖泛出月牙形的白青之色。 沈徹輕輕頷首,揮了揮手示意丫鬟們先下去,王福早有所感,將門虛虛帶關(guān)了。 “溫涼,本王要走了?!?/br> 沈徹步履平穩(wěn),每走一步身上的鎧甲相撞就拖出叮當(dāng)?shù)穆曇?,落在了顧溫涼的心尖上?/br> “你都不和我說說話嗎?”沈徹在她身后站定,冰冷的鎧甲觸到她烏黑的發(fā)絲,再冷硬的心都化成了一灘血水。 顧溫涼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終于忍不住嗚咽一聲,轉(zhuǎn)身直直撞進他懷里。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她低低地懇求,聲音哀婉哭音分明,分明知曉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卻還是將話問出了口。 他胸前的鎧甲森寒,顧溫涼的臉才一貼上去,一股子的涼意就順勢流進了她心里,眼淚水從臉頰蜿蜒流到了唇畔,才一開口就是滿嘴的苦澀。 “媳婦兒,我也舍不得你?!鄙驈嘏趿怂凉M臉淚花的小臉啄了又啄,聲音里積淀的情深何止幾許? 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真真到了這個時候,沈徹才覺得古人傳下來的這句話不無道理,他恨不能將她融入骨髓帶著她一起,這樣他們生死都在一起。 顧溫涼再也顧不得什么,她死死忍住的情緒被他輕輕兩句話引炸開來,她眼淚止不住地流,“那……帶我一起好不好?” 她哽咽,眼淚流到舌尖上,顧溫涼踮起腳圈了沈徹的脖頸,她眼角的淚痣嬌媚入骨,一張?zhí)一婵薜美婊◣в辏煅实迷挾颊f不出來。 沈徹狠狠攬著她的腰肢,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壓抑下心底的沖動,他伸手撫了撫她柔順的長發(fā),抱小孩一樣將她抱到床榻上,劍眉星目呼吸沉沉。 “傻寶,我怎么能帶上你?”他胸口壓了一塊大石一樣,能說出口的也只有這一句。 我護這大津國土,也為護你歲月靜好。 顧溫涼頭埋在雙膝之間,哭得像只迷了路的麝鹿,“你若是……若是回不來了呢?怎么辦?” 那么往后的無數(shù)個歲月里,她再也看不到沈徹含笑的眼眸,只能沉溺在往日的回憶里汲取暖光,那她的世界,將會如何的黯淡無光? 沈徹粗大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捏得有些緊,面色繃得極死,眼看著時間流逝得極快,他啞了聲音道:“不會的?!?/br> 這樣的瑤瑤日光里,他心尖上的人若要孤身一人存于世上,往后的風(fēng)雨凄凄都要自己扛著,那他該多心疼? “半月不到就回來了,回來以后我就卸了這兵甲,一心一意守著你過日子,可好?”他一點點拭去了顧溫涼面上的淚光,那眼淚水像是流不盡一樣,就連眼眶都泛了紅。 顧溫涼聽到外頭來回的走動聲,也知曉他耽擱不了太多時間,心里再是不舍也勉強止住了抽泣,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捧了他硬朗的面龐,而后道:“你快些走吧,他們都等著呢?!?/br> 沈徹深深皺眉,犀利的眸光掃過外邊的天色,才直直地站起身子道:“我走了?!?/br> 他不敢再看顧溫涼的神情,拿起手中的佩劍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外頭還等著他來主持大局,危急關(guān)頭,他不能光顧著兒女情長。 顧溫涼跳下床榻鞋也來不及穿就跑了出去,沈徹才出了門,后背就跳上了一個嬌小的人,他心一沉,顧不上王福等人愕然至極的目光,就一個回神將背上的人拋在懷里,而后送進了里屋。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叫人連反應(yīng)的功夫都沒有。 王福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同時心底又有些焦急。 王爺王妃這樣如膠似漆難舍難分的,也不知道那邊的江王是不是都等得跳腳了? 這邊沈徹將顧溫涼穩(wěn)穩(wěn)放在軟凳上,皺了眉頭道:“鞋也不穿就追出來,你身子本就不好,可是想挨罰?” 顧溫涼這才覺得腳下有些涼,她挪了挪糯白的腳丫,眸子清潤含水,如同剛經(jīng)歷過暴風(fēng)雨的池田。 “阿徹,我等你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