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宗祠鬼魂
整個宗祠大堂,所有人看著周媛媛和周森發(fā)的反應,一下子都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愣是在職場混跡數(shù)年,歷經(jīng)無數(shù)勾心斗角,好不容易才坐上了步步集團財務總監(jiān)位置的周媛媛,給她一萬個腦袋也想不到,剛才還讓自己無比輕視的**絲周浩,居然有這種能耐! 居然,只是一通電話就讓自己,以及自己好不容易幫弟弟物色來的工作丟了! 歇斯底里,猶如瘋狗一樣的周媛媛,不顧形象,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劉總怎么可能這么輕率!就因為你一個電話就把我開除了!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由不得周媛媛不如此,只因為她了解劉總的性格,既然說了,哪怕犧牲再大也絕無收回的可能!那,可是一家上市集團的老總,管控數(shù)千人生死的大老板! 越想,心中越是恐懼,這周浩,竟然僅僅憑借一通電話就讓這樣的存在屈尊,那周浩的身份……此刻的周媛媛,腦中早已是一片空白! 邊上的周森發(fā),早已經(jīng)六神無主,仿佛行尸走rou一般,看著手里的手機,因為剛才電話末尾,李文棟除了說讓他不用上班之外,還加了一句:別想在江市任何一家企業(yè)上班! 自覺關系和李文棟還不錯的周森發(fā),自然清楚李文棟不會平白無故說出這句話,可周森發(fā)卻聽得出,李文棟語氣中的恐懼! 一改剛才趾高氣昂的神色,語氣一改,央求的看向周浩,說道:“周浩,你,你不能這樣!我可是你堂弟!” 周浩冷眼看著周媛媛姐弟,一言不發(fā),倒是一旁的周建材低聲問道:“小弟,你剛才真的是打了他們兩人老板的電話?” 周浩聳了聳肩道:“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那兩人居然當真了?!?/br> 聽了這話,周建材只覺得哭笑不得,眉頭高高挑起,一臉‘鬼才會信你的’表情。 一旁的周媛媛臉色蒼白癱軟在地,心里想著:沒了職位,那些外債怎么辦,欠的錢怎么辦,那些姐妹會怎么看自己?甚至……這些年暗地里做假賬偷挪的那些錢……怎么辦? 一想到一連串即將引發(fā)的后果,周媛媛冷汗直冒,臉色更顯蒼白,見著弟弟周森發(fā)已經(jīng)開始乞求,不顧臉面的周媛媛直接雙膝跪地,爬到了周浩跟前,抱著周浩的腿,戚戚然道:“小弟,你,你不能這樣,姐不能沒了工作,求求你,求求你讓劉總收回成命,好不好?求求你了!” 說完,在族人愕然的目光中,竟然就地磕頭。 卻只聽周浩冷聲道:“靈位在堂上,別亂磕!” 說完,閃到一邊,卻見一身華麗,臉上的濃妝已經(jīng)被眼淚弄花的周媛媛依舊不死心的爬了過來,仿佛乞丐一般繼續(xù)哭泣道:“求求你,求求你了!別這樣,嗚嗚嗚……” 周浩冷笑一聲,此刻,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周天賜,腦袋一片空白,不過卻也知道,解鈴還須系鈴人,也跟著央求道:“小耗……周浩,天賜叔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看在同族的份上,你能不能放過你媛媛姐和森發(fā)弟一馬?算我求你了!” 一想到以后沒好煙抽,沒好酒喝的日子,周天賜腦袋除了空白,還是空白,對于習慣了眼下好生活的他,以后的日子對他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哪里還有什么臉面可言! 周浩毫不理會,轉(zhuǎn)身面朝大堂,此刻,一名老者忍不住忽然發(fā)聲:“宗祠之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tǒng)!要哭回家哭去!真是沒教養(yǎng)!天賜,把你家的娃拖回去,剛才還指著耗子有鼻子有眼,現(xiàn)在卻要求著人家,也不覺得害臊。都給我回去!我周氏沒這么不要臉的子孫!” 先前,老者一直冷眼旁觀,此時一發(fā)聲,整個西宗祠靜若寒蟬,沒人敢于說一句話! 而周天賜被老者這么一說,臉登時紅得發(fā)紫,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周媛媛和周森發(fā)。 周天賜雙眼惡毒的瞪了周浩和周紅毛一眼,拉起周媛媛和周森發(fā)怒罵道:“回去!” 說完,拉著不愿離去的兩人退出了宗祠大堂。 而周天賜的老婆,見狀也草草收起堂上的供品,急忙退出宗祠大堂。 此刻,原先那些還跟著數(shù)落周浩的族人,登時換上笑臉,或是疑惑,或是懊悔的看著周浩,一個個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而那些沒有參與數(shù)落周浩一家的人,則是一個個紛紛開口,熱情的圍了上來,噓寒問暖,恨不得把桌上的供品都給周浩搬來,把心給掏出來,讓周浩清楚眾人是多么的為他好。 真是好一副嘴臉。 老者冷哼一聲,遣散眾人,蒼老的聲音說道:“耗子,太叔公不知道你用什么辦法讓天賜那倆娃丟了工作,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同族同根,事情別做太過了。” 看著眼前打小就在眼前轉(zhuǎn)悠的老者,周浩恭敬道:“太叔公,我懂得!” 老者意味深長的看著周浩,隨了一句:“你懂就好?!?/br> 說完,負手離開,獨自一人坐在眾人之中,不再言語。 而此時,周浩才抽身去幫供桌上的周紅毛,耳邊,是同族眾人的低語。 “耗子這幾年做什么去了?居然兩個電話就讓媛媛和森發(fā)失業(yè)!這,這也太牛叉了吧?” “剛才你沒來,沒看見那周媛媛是怎么哭得死去活來的,嘖嘖,是怎么拉也拉不走,一直抱著周浩的腿,趕都趕不走呢!” “還有周森發(fā),哎,我第一次見到那小子哭啊,平日里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想不到,這小子也有今天!” “喂,不過話說回來,這周浩到底是做什么的?人家姐弟報出公司,他就立馬打了人家老總電話,還直接讓兩位老總親自打電話來解雇人,到底做什么的呀他?” “不是說他做業(yè)務的嗎?一個拉皮條跑業(yè)務的有這么牛?誰信?” …… 眾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語,周浩卻是半點理會的心思都沒有。 陡然間,心思一起,想著看看族里這些人的功過究竟怎么樣,下意識的,靈力灌注雙眼自堂下掃去。 可這么一掃,卻讓周浩身子不由倒退,直接撞上了供臺! “這……這……” 一旁的周建材忍不住問道:“怎么了小弟?人不舒服嗎?” 周浩閉上眼睛,揉了幾下,微笑回道:“沒事的哥,就是眼睛有些發(fā)酸?!?/br> “哎,注意保護眼睛,晚上少玩手機少看電腦,別像我到時候帶著兩片玻璃,連對象都沒有。” 周浩訕訕一笑,平復心中震撼,渾身靈力鼓蕩,再次附著在雙眼! 一睜開,只見一道道半透明的虛影,青天白日的自大堂外走來,看得周浩心中泛起疙瘩! 因為,這些虛影中,赫然有自己的祖母和太祖母! 知道眼前這些,可能是傳說中的鬼魂,周浩牙齒一咬,沖到一名神情呆滯的老太太面前,雙手擺動,顯得有些激動說道:“奶奶!還記得我么,我,我是浩浩!” 大堂中,原先還唧唧咋咋的眾人瞬間安靜,猶如見鬼了一樣的看著在堂上揮舞手掌,自言自語的周浩。 見著那老太依舊如其他鬼魂一樣,兩天呆滯平視前方,走到供桌前深吸了一口,從桌上供品吸走了幾縷白氣后,隨即轉(zhuǎn)身,再次腳不沾地的輕飄飄而去。 而一旁,周浩再次見到了太祖母,同樣是懸浮半空,吸了一縷白氣后轉(zhuǎn)身離去!在大廳中徘徊。 邊上的周建材神情古怪,下意識的頂了頂周浩的肩膀,低聲道:“小弟,你干嘛呢!別神神叨叨的!” 周浩一臉苦笑,顯得十分激動,不顧靈力消耗,兩眼掃視大堂,忍不住心中喊道:媽呢!怎么看不到老媽! 見著周浩神情急切,似乎在尋找什么,許多人都一臉茫然,不少人問道:“耗子,怎么了?什么東西丟了嗎?” “是啊,周浩,你丟了什么,大家一起幫你找啊!” 周浩不理會眾人,心中冷笑:找?我媽的魂魄,你們怎么找! 等到供桌上由周紅毛親手點燃的高香燃盡,周浩才見到太祖母和祖母的魂魄才滿滿淡去,消失在宗祠門口! 見狀,周浩連忙再次沖到桌前,抽起四根高香點燃,一旁的周紅毛連忙阻止道:“阿浩,你想干嘛?” 周浩急切說道:“我想再燒一次香!” 堂下的老者睜開眼睛,杵著拐杖說道:“一戶一香,這是祖上就定下的規(guī)矩,耗子,別胡鬧!” “可是太叔公,我!” 卻聽老者毫不留情道:“下去!別擋著其他人上桌擺供!” 周浩虎牙一咬,壓下心中那一份渴望,將四根高香緩緩放下,卻聽老者徐徐說道:“待會午后,全村安息堂掃墓還可以再次上香,猴急個屁!” 聽完,周浩眼睛一亮,有些激動的看著大堂中和遺像中一般無二的鬼魂們,回過頭,雙眼凝視一臉凄然的周紅毛。 前所未有的,周浩從沒有如現(xiàn)在這般期待一件事情,回到家中,周紅毛照舊點上一根香煙,蹲在門外和幾名親戚聊天,而周浩,則是坐立不安的在家中來回踱步。 望著門外的那道背影,心中的疑惑越發(fā)濃烈。 從小到大,除了知道母親叫沈夢茹之外,既沒有照片也沒有任何關于母親的記憶。 即便是西宗祠里,也沒有母親的遺像,只因為,按照族里的規(guī)矩,任何四十九歲以下的族人,都沒有資格在宗祠里的墻上掛相,頂多,只能在靈堂里擺上一副靈位而已,唯有那些火過了四十九歲的族人,才有資格將靈位和遺像請入宗祠。 可即便如此,宗祠里的那些靈位和遺像,也幾近飽和,怕是再過不了幾年,族里的宗親元老們,估摸著又要商量設立第三個分祠的事情了。 此時,村里也傳的沸沸揚揚,究竟何時設立,設立在村里的哪個位置,周浩無從關心,腦中滿是剛才堂上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