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狡猾的人
要想逃出去,必先解開身上的繩子,要想解開身上的繩子,必先找到利器。 眼睛尋摸一圈,這房間除了一套沙發(fā),就是兩個盆景,沒有辦公桌,更沒有辦公用的小刀和剪刀,逃跑沒有想象那么容易,又聽見腳步傳來,越來越近。 穆靈雪逃不了,索性隱藏實力,據(jù)剛才她的了解,她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很高,很難從樓上逃脫。他的手下又很多,僅憑她的實力要想打敗那多的精英男人,她恐怕做不到。 做不到,就不能硬拼,只能取巧! 她裝弱,躺在地上,眼睛緊緊地閉起,身后是木頭椅子,咯得她骨頭都疼。很快,就聽見腳步聲走進(jìn)房間,走到她面前。她一動不動,也懶得睜開眼睛,就不信他敢弄死她。 霍清寒不敢弄死她,也不想碰她,想到她的口水在他臉上停留過,他就惡心到想吐,用腳踢了踢裝死的她,又冷冷地開口問:“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她在哪里?” 穆靈雪哼都懶得哼,閉著眼睛消級對抗。雖然很討厭琳莎拉,雖然和琳莎拉有兒時的深仇大恨,但是她還是心疼受傷的琳莎拉,更不會沒情沒義的出賣琳莎拉。 琳莎拉除了會偷東西,什么都不會,如果她出賣琳莎拉,琳莎拉只有被抓,只有挨打受氣的份。而她卻是有身手會打架的,真要和他發(fā)沖突,她還是有一線機(jī)會殺出重圍。 所以,她死也不會說出琳莎拉的下落,不但不會說出,還會以假亂真的誤導(dǎo)他,讓他相信她就是那個偷東西的人! “這是你最后的機(jī)會……” “我不需要最后的機(jī)會,每一次行動,我都當(dāng)成最后一次行動來執(zhí)行。今天落到你手里,我認(rèn)栽,要殺要剮隨你便。”穆靈雪心意已定,自然就了目標(biāo),她懶洋洋的睜開眼睛,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霍清寒看著她,盯著她的眼睛想要看到她心底深處的想法,是什么關(guān)系能能讓她死心踏地的替代她?是什么原因能讓她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可是,卻看不透,他唯一看不透的女人,沒有驚慌,沒有欲,望,完全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 這一刻,他多想自己能讀心術(shù)!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是她?她離開的時候受過傷……” “一點皮rou傷算什么?” “一點皮rou傷?” “自然是一點皮rou傷,我里面有穿防彈衣,你鋒利的刀又能傷我多深?” “防彈衣?她穿著防彈衣?” “不是她,是我。你不會幼稚的以為,我來偷東西,卻什么準(zhǔn)備都不做的?我防了要防刀,還在防槍?!?/br> 霍清寒搖頭,一連說了好幾聲不可能:“不可能,她要穿了防彈衣,那你身上的血又是從哪里來的?” “再次強(qiáng)調(diào)一遍,是我,不是她,我也不知道你指的她是誰。但是,關(guān)于血的來歷,我可以告訴你,這不是人血,是雞血。偷盜失敗,我得吃只雞好好補一補。這不,剛把雞殺好準(zhǔn)備燉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家里沒鹽,出來買鹽又被你的人抓到這里。也真是小看了你,既然能跟蹤我到那里?!蹦蚂`雪攪混水,要把他攪暈,她越說越像真的。 他還是不信,不為別的,只為她的聲音不對就是不對,也沒有耐心跟她磨嘴皮子,他轉(zhuǎn)身出去,叫來助理把穆靈雪關(guān)到暗室,他則離開回自己的別墅。 回去的路上,他的思想很亂,穆靈雪肯定不是他要找的人,她身上的血也肯定不是雞的血。既然不是,那她就一定受了傷,受的傷也一定不輕。因不受傷不輕,所以需要替身。 穆靈雪就是她的替罪羊,把他的視線和人脈引開。等他發(fā)現(xiàn)事實不對的時候,他們肯定會在那個空隙轉(zhuǎn)移地方。 不在老地方,轉(zhuǎn)移了新地方,那他就更是找不到她! 狡猾的人,沒有好下場,霍清寒的眼光閃出一道精銳的冷光,也發(fā)誓要找到那個該死的女人。找了她整整一年,好不容易遇到又被她逃脫,他不甘心,也擔(dān)心她的傷。 回到別墅,他喝了兩杯酒,想借用酒精來壓制心中的煩躁,卻是沒想到,越喝越煩,連頭皮都煩得癢癢。一頭鉆進(jìn)浴室,從頭到腳沖了一遍又一遍,壓制不住,心煩地摔了臺上的香皂盒。 也把左右臂膀叫到別墅,很嚴(yán)肅的告訴他們:“你們今天抓錯了女人,那個女人不是她。” “????!”左右臂榜面面相覷,終于知道了今天被罰的原因,抓錯了,抓錯了女人:“這……” 霍清寒近抬起手揮了揮,示意他們不要說話:“她的聲音我聽過,不是這個女人的這種聲音,今天她離開的時候也有受傷,那個傷一定不淺,一定不是這個女人說的那種小傷。她出現(xiàn)我眼中的時候,身上穿著緊身裙,如果她有穿防彈衣,那是一定能看得出來的。這個女人穿著帶血的衣服出來,一定是有目的吸引你們的目光,把你們調(diào)開,然后好讓她逃走養(yǎng)傷?!?/br> “……”左右臂膀的頭上又開始冒冷汗,他們沒有見過她的真面目,只能憑借最原始的標(biāo)準(zhǔn)來找她。他們怎么會想到,這個女人會是替身。怎么能想到,這個女人用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 霍清寒頭疼,伸手揉了揉眉宇間:“她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跑了,你們再回原來的地方也一定抓不到。現(xiàn)在要抓到她,必須從這個女人嘴里問出答案,然而這個女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我都無法把她看透。你們一會兒回去,對她用點酷刑,讓她一定要說出她的下落,懂嗎?” “懂了,霍先生!”左右臂膀異口同聲,離開別墅回到大樓。 穆靈雪被關(guān)在暗室里面,身上的繩子已經(jīng)解了,她可以自由行動。他們也把她當(dāng)成普通的女人來關(guān)押,并不知道她的實力有多深。她打開窗戶,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量下面。 黑壓壓一片,除了看不清楚的黑洞,什么都沒有! 大樓的墻面也沒有做什么裝修,唯一的一根下水道也不在她這個位置,在靠南的角落,相隔甚遠(yuǎn)。沒有陽臺的支撐,沒有攀附的地方,她無論如何都爬不到水管的地上。 萬一沒有踩穩(wěn)摔下去,她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她打消從窗戶逃起的主意,又開始打門外監(jiān)管人的主意。自她被關(guān)進(jìn)這里,門外就一直有兩個人守著,貼在門上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就是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 她醞釀了情緒,摸了摸餓扁的肚子,自她被抓到她這里,他們也一直沒有給她東西吃,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她摸著肚子,用手拍打房門,一下接一下,沒幾下,外面就聽見了,傳來門鎖擰動的聲音。 她順勢沒地上一滑,裝成快要餓死的節(jié)奏,手抱著肚子,頭往一邊耷拉著,聲音又細(xì)又小:“肚子好痛,胃也好痛,能不能給我一點東西吃,我好餓,餓得頭暈都站不起來?!?/br> “霍先生沒讓我們給你東西吃,我們就不能給?!边@些男人都是經(jīng)過嚴(yán)肅又嚴(yán)厲的訓(xùn)練,沒有那么好騙,就是她真要痛死餓死,他們也不會自做主意給她任何福利。因為敵人就是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美人計更是沒用,因為他們都有老婆,也在結(jié)婚的時候全部發(fā)了毒誓,再對第二個女人動情,他們就不得好死。就因為這個,霍先生給他們的女人,都是有臉蛋有身材還懂得體貼的好女人。 穆靈雪不知道他們有這樣的故事,手緩緩地抬起來,拉上一個人的褲腿,用力地拽著搖。眼睛也凝視著他,沖他放電,不信自己那么漂亮,就用不成美人計,就找不到一個逃跑的機(jī)會。 “一碗水就行,給我一碗水就行,大哥,我真的好渴,你們想讓我死,是不是也要讓我死得痛快一點。萬一我脫水干成了一張皮,死得猙獰可怕,你們是不是也會做噩夢……” “不會,你可以放心地死成一張干皮!”被拽褲腿的男人回絕的干凈利落,也踢開她的手,提了提褲腰,媽的,褲子都要被拽下來的節(jié)奏。 穆靈雪恨得牙根癢癢,見他不成,又去看另一個男人??墒?,這兩個男人一個德興,撲克牌的臉沒有一點暖色,也沒有那些男人那樣好色,嚴(yán)肅的就是一枚手榴彈,可以炸得六親不認(rèn)。 面對這樣的男人,美人計明顯的不管用,穆靈雪也豁了出去,抱著肚子蜷子起,身子一點點往下倒,倒在地上哼哼哼,再抽搐幾下,再配合的翻幾個白眼,然后一動不動了。 就不信,裝死裝成這樣,他們還不管! 他們有組織有紀(jì)律,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從來都是清清楚楚,可是這個女人對霍先生意義不一樣,如果真死在他們面前,他們又要去爬幾個66層樓? 其中一個男人有點動搖,彎腰就要去檢查她的情況,但是被拽褲腿的男人卻冷靜無比,一把拽住他,譏諷道:“死不了,剛才拽我的褲腿可是有力的很。這么有力,頂多就是暈一暈,暈完就會醒過來,不會那么容易死。” 穆靈雪想罵人,有木有! 穆靈雪想砍人,有木有! 穆靈雪忍無可忍,要開始動手的有木有,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狼狽到這種程度。美人計不管用,苦rou計不管用,那就不用了,開打……拳頭在心里握起,計劃在腦海部署,外面除了他們兩人守著門,還大約有十來個男人在樓道的出口把守著,她先把這兩個男人打趴,再直沖一個出口而去。 這里的樓層很高,但不是每一層都有人守,跑到樓下沒人守的地方,她就朝外墻有水管的地方跑過去,尋到合適的時機(jī)就可以窗戶逃跑……樓下會不會有人?跑到樓下,他們會不會開車來追?她沒有車,用腿跑的方式,能跑過他們?手機(jī)不在身邊,想打電話給墨沉救緣都不可以。墨沉有沒有在外面找她?她有沒有機(jī)會遇到墨沉? 粗略地想了一遍,覺得什么可能都有,也只能拼一把先逃出去再說。眼睛緩緩地睜開,手握成拳頭按在地上,第一拳要穩(wěn)準(zhǔn)狠地?fù)糁小把澭小钡南ドw。一拳下去,不廢了他的膝蓋,也要讓他走不了路。 手,就要舉起來,耳邊又忽的傳來兩道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此起彼伏的招呼聲,能聽清楚他們叫趙先生,馬先生……穆靈雪舉起來的手停下來,以前她跟著喬森混的時候,一個人出去逛,逛到重要區(qū)域的時候,喬森的手下也會用這種聲音和氣勢叫她大小姐……由此可以推出,趙先生和馬先生不同于他們,應(yīng)該算得上是二把手…… 能坐上二把手的位置,不是裙帶關(guān)系,就是身手逼人……這些人嚴(yán)肅冷面到這種地步,定然不會有裙帶關(guān)系帶歪作風(fēng),所以二把手的身手應(yīng)該在他們之上……如此,又多兩個猛將,她打出去的想法,這會兒還能執(zhí)行? 勢單力薄,強(qiáng)強(qiáng)對戰(zhàn),穆靈雪必須小心再小心,逃跑的機(jī)會只有一次,她要么不急著用,要么一用就要成功,不然打草驚了蛇暴露了實力,下次她想再逃跑就會難于上青天。 她放下手,也用握緊的拳頭按在地面,想用拳頭把自己從地上撐起來。沒撐起來,她又故意地軟下去,繼續(xù)躺在地上裝半死不活。與此同時,兩個二把手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jìn)來了。 看到她躺在門邊的地上,眉頭冷蹙的擰起,問:“這怎么回事?她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會躺在這里?” “她說她餓,餓得肚子疼,我們沒有理她,她就餓暈了。沒暈多久,不到三十秒就醒了。要我覺得,也不會有大事,她力氣大著呢?!薄把澭小庇痔崃颂嵫澭?,感覺自己的褲子還在往下掉。 趙先生嗯了一聲,叫人把她扶起來。暗室屬于家徒四壁,連張椅子都沒有,他又叫人搬椅子和桌子過來。把她放到椅子上,又叫人送來一盒飯,放到她面前,卻不給她吃,還反問她:“想吃嗎?” 穆靈雪想揍他,忍了又忍,弱弱地點了點頭,眼睛也配合的露出饑色,盯著飯盒狂口水。其實沒那么餓,就算兩天不吃,她也能撐得住,因為和喬森在一起的時候,她被罰餓肚子的事情時有發(fā)生,忍餓的毅力已經(jīng)被喬森培養(yǎng)出來。 趙先生卻是不知道,把飯盒推到她面前又收了回來:“想吃可以,只要你告訴我們,她在哪里,我們就不會再為難你一丁點,還可以馬上放你離開。” 穆靈雪的眉梢不著痕跡地挑了挑,感情霍先生離開只是暫時的,還不死心地?fù)Q手下來拷問她,也譏諷地笑了笑:“這個問題,我和霍先生說過很多次,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什么她她她,完全聽不懂?!?/br> 趙先生也不著急,叫人把監(jiān)控拿來,把琳莎拉出現(xiàn)在大樓的身影調(diào)給她看:“你當(dāng)時穿的衣服不是這一件,你身上也沒有任何的防彈衣的痕跡,還有頭發(fā),乍一看都是黑色的,乍一看都是這種程度,但是細(xì)看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的頭發(fā)有微微的小卷,而她的頭發(fā)卻是直的。如此多的不一樣,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是她?” “不相信,那就放人唄!不相信,你們還抓著我做什么?有病嗎?”穆靈雪說著,也眼疾手快地一把抓過飯盒上面的雞腿,放進(jìn)嘴里啃。 趙先生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偷拿雞腿,更沒有想到她的速度這么快,快的就像閃電一樣,他明明往后抽飯盒,雞腿還是落進(jìn)了她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啃著。 啃出來的骨頭,吐到他的臉上,很不屑地說:“看著挺有錢,吃得卻不怎么樣,這樣的雞腿味不足,rou也不夠嫩,改天有機(jī)會我請我吃,絕對比這個美味一百倍不止?!彼龕鄢噪u腿,酒樓餐廳的雞腿她都吃過,但最好吃的還是薛冰做的,又嫩又滑,怎么都吃不夠。 只是,薛冰在哪里?。≈浪唤壖芰藛??已經(jīng)在著手救她嗎?還有墨沉,知道她失蹤不見,是不是又很著急?是不是又在滿大街的找她?如此想著,卻不知此時的墨沉正在床邊照顧琳莎拉,一點急色都沒有。 因為,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穆靈雪會被綁架了,只以為她是賭氣離開了! 穆靈雪啃著雞腿,目中無人,這讓趙先生不得不重新打量她,剛才搶雞腿的動作絕對不是幻影,否則雞腿也不會在她的手上。她的功夫?她的身手也不錯? 趙先生起了疑心,也有心試探她,抬起拳頭就朝她的面門沖過去,如果她有功夫,這一拳她必然會避開,也必然會條件反射地進(jìn)反擊。 穆靈雪沒想到他會試探她,也沒有想到他第一招對付的就是她美麗的小臉。身上哪都可以受傷,唯臉不行,她還靠這張臉吃飯呢……